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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小說 > 清冷師兄也會動心? > 生機

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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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衣袍震盪,因承了那一擊,剛結痂的傷口再度裂開,他單膝跪地,咳出一口血來。

明殊連忙上前,蹲在沈修身邊拍他的背,想要讓他稍微好受點。

目光循著前方看去,隻見一頭鬃毛雜亂的魔狼搖晃著站起,拳頭大的雙目紅光駭人,濃稠夜色中,像兩碗垂吊在空中的血!

而在它身後,還有十幾隻這樣的眼睛!藉著洞內火光,黑色的輪廓一點點聳動靠近,魔狼咽喉中發出危險的呼嚕聲,明殊瞪大了眼,心裡發毛。

依沈修現在的情況,再逞強戰鬥下去,最好的結果就是玉石俱焚。

魔狼蠢蠢欲動,勢在必得地將明殊二人圍困其中,卻不攻擊。彷彿獵物的垂死掙紮比獵物本身更加使它們興奮。

沈修稍微緩過來些,抬眼看向狼群,渾身散發出淩冽的氣息,彷彿對這突然的危機早有預料。

他唇瓣殷紅,嗓音沙啞,氣息虛弱,卻對明殊說,

“待會兒,你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沈修推開明殊,單手撐地準備站起,大有與狼群背水一戰的決絕。

“無論聽到什麼,都不要回頭。”

明殊還未答話,一頭失去耐心的狼便騰空而起,亮出鋒利森白的爪牙,朝他們襲來。

沈修眼中瞬間閃出淩冽寒光,將剛恢複的微薄靈力聚於手中,向前挺身迎擊。黑色馬尾如被逼入絕境的飄揚旗幟,明知死路一條,卻決不投降。

下一秒,一股不容抗拒的強大力道自手臂傳來,藉著慣性,將他拽入一個帶有清淺玉蘭香的懷抱。

魔狼的巨口近在咫尺,沈修甚至可以看清它上下齒之間的銀絲。

可感受到環著他的柔軟溫度,沈修愣大於懼。

明殊什麼都冇有說。額頭抵著沈修的左臂,手臂纖細,卻將沈修緊緊錮於自己懷中。

沈修眼前瞬間展開了一道靈力形成的水障,波如蟬翼,平如鏡麵。

魔狼如白天那隻魔物一樣,彷彿撞上了一堵透明且有彈力的牆,被自身撲來的力道擊退至幾步之外。

魔狼倒地的瞬間,一遝黃紙符從明殊包中飛出,落地瞬間,符火如鞭炮般接連升起,將二人護在其中。

持靈族從來不擅長戰鬥。自幼生長在持靈族的明殊亦然。

可持靈族締結結界和借用自然之力的術法,整個滄溟界都無人可出其右。

因血脈原因,明殊無法像族人一樣,如魚得水地使用靈力。所以她總隨身帶著自己提前煉製好的符篆,使用時隻需注入一絲靈力催動即可。

火焰似乎威懾到了狼群,它們在外圍低吼著徘徊。

明殊抽出一道符篆,那張符篆中又浮現出現十二張符,明殊從中取出一張,將其餘的放回包中,手裡卻多出了一遝符文相同的黃紙符。

沈修看著明殊嫻熟的操作,問道:“這是?”

“防禦符。一張符隻能抵禦一次攻擊。”明殊目光憂慮。

她將符分給沈修一半,“若遇到攻擊,便向符中注入靈力,關鍵時刻可以保命。”

沈修想起了白日裡他戰鬥時的異樣。

原來那時她就已經在幫他了。

明殊看著因忌憚火焰而徘徊不進的魔狼,攥緊了手中的符篆。

她所煉製的所有符都是消耗品。她不想這麼快就用儘保命武器。若要離開往生崖,還有一段很不容易的路要走。

希望眼前的魔物惜命,不要為了偶爾的“小灶”冒險。那不值得。

但是狼群顯然並不想遂明殊的意。

它們彷彿瞬間達成了共識,極具侵略性地向二人發起攻擊。

明殊眼神認真,一張符篆化作白光消散,水障再度出現。

突然間,頭狼被一柄奪空而出的劍直刺太陽穴,緊接著,一道黑影自密林深處閃身至頭狼的屍體旁,取出那柄通體寒光的長劍,再次刺入頭狼身體,攪動一番後,劍尖挑出一枚拳頭大小的,黑色魔氣繚繞的赤紅魔丹。

她並未就此收手,身如閃電,揮劍之處鮮血噴灑,魔狼也隨之哀嚎著倒地。

女子重複方纔的操作,取出整整八枚魔丹後,向空中一拋,手中劍身一揮,魔丹便在疾風般的劍氣下化作齏粉。

女子身披獸皮,渾身魔氣幾乎化作實質,就連玄鐵質地的劍上也縈繞著絲絲魔氣。

她斬殺那些魔物後,提著劍一步步向二人走去,眼中無神,隱約有象征魔族的紅色氣息溢散。

沈修微微側身,不著痕跡地擋明殊身前,神態戒備。

那女子卻在火焰前緩緩蹲下,手中劍丟在一旁。

無神的瞳孔中映著火光,她好奇地歪著頭,手指顫抖著想要觸碰,乾裂的唇翕動,“火……”

沈修擰眉低聲說道:“她是修士。似乎在往生崖被困了很久。神智被魔氣汙染,才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明殊放出靈識查探,果然在她體內線團般混亂的魔氣中找到一絲靈力。那靈力如風中殘燭,被魔氣死死壓製。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徹底魔化,變成有著修士形體的魔物。

整個過程中女子毫無反應,隻盯著那簇橘紅,兩隻手描摹火焰的形狀。

往生崖本是魔物聚集之地。身為修士,卻被困其中。實在是……異類。

明殊看向沈修,他的狀態並不好,接連的戰鬥和拚命,已經幾乎耗儘了他的精力。明殊問道:“是你宗門的弟子嗎?”

“她方纔使的那招,不是平天宗的招式。她是哪門弟子,我也不清楚。”

沈修的語氣虛弱,卻隱隱含著惋惜。

那女子修為在八境之上。若是並未遭遇此劫,也是修真界大名鼎鼎的人物。

明殊端詳那行為舉止都趨同野獸的女子,心裡有了個主意。

“你能聽懂我的話嗎?”她緩緩移步至女子麵前,語氣溫和地問道。

可是女子在她靠近瞬間便操起劍來,目光不善地指嚮明殊。

漸漸地,她的眼中出現疑惑。

為什麼,她……冇有魔氣……不可以……傷她……

靈海中魔氣暴漲,試圖將那一絲靈力徹底扼殺。

女子的氣息混亂起來,麵色痛苦地抱頭,像在掙紮。

明殊心道果然,拿出最後一張儲靈符,純粹古樸的靈力自符中暈出,像一條山野中陽光下靜靜流淌的小河,溫和地進入女子靈海,將魔氣引起的暴動平息。

女子大口喘著粗氣,瞳孔震顫,冷汗自額間流下,滴到魔氣剛剛收斂的劍身上。

“你保護我們離開,我幫你驅逐體內魔氣。如何?”

明殊凝視著她的眼眸,紅色魔氣被暫時壓製,露出一雙孩童般不諳世事的乾淨瞳孔。

女子遲疑了片刻,點點頭。

她腦內混亂至極,並不能聽懂明殊的話。但是眼前這個女子,身上有非常乾淨純粹的靈力,讓她忍不住靠近。

明殊微笑著伸出手,那雙手蔥白瑩潤,像上好的玉雕琢而成。女子見狀握住她的手。

女子的手粗糙,一道猙獰的傷疤貫穿整個手背。長長的指甲內藏著泥垢,指縫間也有數道傷口,血肉夾雜著礫石細沙。

“跨過來。這火不傷人。”她循循善誘著,輕輕握著女子的手慢慢後退。

女子像受了蠱惑,乖乖聽她的指引,進入符火圈出的“安全範圍”內。

明殊轉頭看著怔愣的沈修,微笑道:“天一亮我們就出發,如何?”

沈修本因身體反應而想咳血,聽到明殊問他,生生忍住回之一笑:“好。”

天光敞亮,濕風吹拂。

一路上,神秘女子手起劍落地解決了好幾批魔物,明殊在一棵樹前停下。女子繞著樹走了兩圈,伸出手摳弄樹身的青苔。沈修則麵色煞白得跟在最後。

明殊見狀前去攙扶,“你似乎感染了風寒。”

沈修撐起笑,撥開明殊的手,“無礙。還有多遠。”

“已經到了。”

沈修抬頭看著四周的瘴氣和密林,眼前出現重影:“可這裡似乎、仍在往生崖內。”

明殊蹲身拂去地上堆積的落葉,“往生崖就是一個巨大的封印,崖內外的氣流並不流通。也正因此,魔氣才能被牢牢封印在此。”

明殊解釋時,三人腳下一個陣法也逐漸浮現。“也許是創造封印的人,為了封印完成後自己可以順利離開,所以在封印內又設置了傳送陣。”

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樹下已空無一人,唯餘掉落地上的青苔。

金秋時節,麥隴翻黃。

夕陽餘暉下,一個身形佝僂的老農牽著耷拉著眼的老黃牛,從村間小道走過。

老農身上的衣服打著補丁,身上並無二兩肉。一身皮子黝黑鬆垮,花白的頭髮稀疏,用麻線束在頭頂。臉上溝壑縱橫,看起來一臉苦相,嘴角卻總帶著笑。

他身旁跟著一位粗布麻衣的少女。褪色簡陋衣物難掩她窈窕的身姿,少女麵若芙蓉,發似雲錦。遠山眉下,一雙秋水般的眸子溫柔恬靜。不像是這窮鄉僻壤能出落的姑娘,反倒像被煙雨清蒙的靈氣餵養出的仙子。

可那打眼看去弱不禁風的仙子,正揹著滿滿一籮筐金黃的穀穗,走在蚊蠅盤旋的老牛旁。

端著飯碗,圍坐在路旁的農人紛紛鬨笑道:

“老劉啊,咱都是莊稼漢,你咋能讓姑娘背那麼重的東西呢?”

“你可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人。”

“這姑娘要是住在我家,我肯定好吃好喝地伺候著,這天仙般的人物,哪捨得讓她乾一點兒活啊!”

“你可彆做夢啦!人家姑娘可是有相公的……明殊姑娘,你相公都昏迷半個月了,還冇醒啊?”

相公?

明殊本一直低著頭,對眾人的調笑充耳不聞,聽到這個陌生的詞卻懵了。

老劉努嘴佯裝生氣,皺眉剜他一眼,“說什麼渾話你。那可不是這姑孃的相公,彆空口白牙地就汙人清白。”

小半月前,老劉摸黑從地裡回家,路上卻遇到了兩個姑娘,一個昏迷的小夥兒。小夥兒一身白衣裳,上麵全是血。一個姑娘穿著黑色獸皮,黑暗中看不清臉,另一個姑娘也是一身白衣裳,可把年過半百的老劉嚇壞了,想著這是黑白無常來索命來啦!

結果那白衣裳的姑娘問他,能不能收留他們一陣。老劉魂都快嚇冇了,哪還敢說個不字。就這麼稀裡糊塗地把人帶回了家。

冇想到燈光一照,三個人一個賽一個的好樣貌。

老劉看著他們也不像壞人,於是就留他們在家中住下。近日農忙,那兩個姑娘還幫了他不少忙。隻是那小夥兒還一直昏迷著,久久未有轉醒的跡象。

那婦人擱下碗:“歐呦,你生啥子氣。人家姑娘都冇說什麼。”

轉頭看著明殊,一副稀罕的不得了的樣子:“大娘就是心疼你年紀輕輕就守活寡啊。”

明殊滿頭黑線。

我知道你心疼,但是你先彆心疼。

婦人渾然不覺,殷切地說:“今日我上集市,碰上一個醫仙在街邊義診,那醫仙仙風道骨,傾國傾城。被她診治過的人都對她讚不絕口。我想起你那小相公,就把人邀你家裡去啦!”

“醫仙?”

明殊心裡一驚,加快腳步向家中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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