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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5 兵發安慶-至-429 各出絕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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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當王爺_425

兵發安慶

卷十一

南征北戰

寧王府張燈結綵、大排酒宴,鑼鼓樂器中一片喜氣洋洋。來府中相賀的官員摩肩接踵,人常說宰相門前七品官,堂堂一位藩王的愛妾也不能簡單地看成一個以色事人的女子了,那裏邊承載著的是一位王爺的顏麵,誰敢不來相賀?

王府門前車水馬龍、客流盈門,這要來就得送份厚禮,官員們挖空心思,雅一些的送琴棋書畫,俗一些的送金銀財寶,把幾個王府的帳房忙的團團亂轉。

寧王滿麵春風,高居上坐,撫著及胸的美髯倨傲地接受著三司官員的晉見,一切準備停當,隻等所有官員趕到,把王府大門一關,就要發動兵變了,這樣的時刻,忐忑緊張已全無必要,心中一片興奮。

紅纓會大師公王僧雨、鄱陽湖大盜淩泰、吳廿四、大狗子、江四十,江西本地流氓幫會頭子淩十一、洞庭大盜楊子喬等皆聚於王府後堂,一個個身著勁裝、佩戴刀槍,麵目猙獰、殺氣騰騰。

自古以來最不怕造反的就是這些人,本來乾的就是刀口舔血的買賣,有機會稱王拜相、裂土封侯,為什麽不乾?他們摩拳擦掌地等候著亮相的機會。

正宴時間到了,寧王爺滿麵笑容地站到了金色的壽字條幅下,麵前一張橫案,上邊擺放著一盤碩大的壽桃和許多瓜果。他的寵妾笙寒姑娘在四名侍女的陪伴下翩然而來,向他盈盈一禮,隨即巧笑嫣然地走到他地手邊。

笙寒是位十七歲的姑娘,身材嫋娜高挑兒,她穿著一件織金官綠紵絲祅,外罩淺紅比甲,纖腰係一條結綵鵝黃錦繡裙,下映著高底花鞋。烏黑的頭髮斜斜地挽了個墮馬髻,雲髻翩翩,玉姿柔媚,鵝蛋臉上飛著幾許暈紅,顯得嬌悄動人。

她的打扮既顯出了嬌俏可愛、喜慶大方,又是較平常的服裝,畢竟她上邊還有婁王妃和側王妃,王爺為她的生日如此操辦,在後宮裏已是極大的體麵,如果再盛妝隆重,未免有點恃寵而驕。這樣平常打扮,顯得自知檢點有分寸,比較討人喜歡。

這位笙寒姑娘不知道自家王爺要起兵造反,真以為是給她過生日呢,她沾沾自喜地走到寧王身側右後方站定,媚目含笑瞅著王爺的背影。

寧王嗬嗬一笑,捋著長鬚,右手擎杯,強自壓抑著內心的激動緩緩走到案前站定。今日一旦起事,無論成敗就再也冇有回頭路了,要麽成為皇帝,要麽身首異地,這樣重大的決定由不得他心思激盪。

文武官員們見狀知道寧王有話要說,忙紛紛立起身來,轉身目注堂前。寧王目光緩緩移動,在文武官員們臉上掃視了一眼,忽地笑臉一收,把手中酒杯向地上狠狠擲了下去。

造反,一輩子也就這麽一回,寧王爺又冇演習過,他雖定下摔杯為號的計謀,卻忘了那杯不是空杯,這杯子要往下擲先得揚起,往後上方一揚間,一杯酒“嘩”地一下全潑在了笙寒姑孃的俏臉上,猝不及防的大美人“哇”地一聲尖叫,捂著臉踉蹌退了兩步。

文武官員見狀一下子驚呆了,偌大的宮殿裏立刻變的鴉雀無聲,就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見。寧王爺這是看到什麽了?因何發怒哇?

寧王抻著脖子往前看,一臉的莫名其妙,定晴一看,才發現杯子正擲在從大門口直鋪到桌前的紅氈地毯上,所以冇有摔碎。寧王爺老臉一紅,見劉養正、李士實正一臉怪異表情地望著他,忙大吼一聲,一拍書案喝道:“來人!”

“在!”前邊轟然應喏,兩三百王府侍衛一身盔甲,手提鋼刀,殺氣騰騰地闖進大殿,文武百官見狀頓時大驚,現場一片混亂。

“大家不要亂動、不要亂動!王爺有話要說!”劉養正高聲喊罷,轉身向寧王一揖,說道:“王爺,請吩咐!”

笙寒姑娘被烈酒螯得兩眼通紅,實在堅持不下去了,忙道:“王爺,賤妾……賤妾的眼睛捱不住了,向王爺告罪退下”。

寧王見她閉著眼睛雙淚長流,又想起方纔摔杯不碎,覺得今日是起事的大日子,接連兩件晦氣事,有點大大的不吉,不禁微蹙雙眉,不悅地道:“退下!”寵妾笙寒忙讓兩個丫環扶著急急奔回後宅打水清洗去了,還不知道自己惹惱了寧王。

“諸位!”寧王經這一鬨,心情倒是放鬆下來,看看在他強壯的侍衛、鋒利的鋼刀控製下一個個麵色大變的官員,寧王信心倍增,他跨前一步,聲音也變的穩定和高亢起來:“本王現在要宣佈一道太後懿旨,文武百官跪下聽旨!”

殿上一陣嘩然,文武百官這才知道寧王如此大動乾戈,原來是有太後密旨傳達。可是後宮不乾政,是大明的規矩,內旨不出宮門,除非皇帝駕崩、新帝未立,現在太後突兀傳旨,可是京裏出了什麽十萬火急的大事?

文武官員心中惴惴,彼此竊竊私語探聽訊息,劉養正大吼一聲:“眾臣子還不跪下聽旨?”說著一撩袍子當先跪倒,大呼道:“臣聽旨”。

李士實微微一笑,也隨之拜倒,文武官員見狀,紛紛離席參拜,寧王見了飄飄然的,竟然有種微醺之感。眼見眾官員依例跪倒,寧王咳嗽一聲,高聲說道:“眾文武官員聽著,先帝在時,苦於久無子嗣,為使天下臣民安心,聽信奸佞李廣之言,抱養民家養子,本意是想待有了親生骨肉,再宣明真相。

奈何,先帝因病暴斃,正德繼承大統,此子並非朱氏子孫,卻繼承我朱家江山,紊亂宗嗣,使我列祖列宗不得血食,本王現奉太後密旨,令我起兵討賊,入朝監國,爾等可知道嗎?”

廢話!這事兒誰知道啊?寧王說完,宮殿上就象捅了個馬蜂窩,這通亂呐,嘈雜驚駭聲、追問呐喊聲不絕於耳。許多官員衝動地站了起來,激動得滿臉通紅,質問求證。

江西巡撫林俊站起身來厲喝一聲:“統統住口!”這老頭兒是個個頭不高的文弱書生,可這嗓門兒倒不小,一下子就把大家都鎮住了,大殿上肅靜下來。林巡撫上前一步,拱手高聲道:“寧王爺,您說奉有太後密旨,請問,密旨何在?請取來與我等一觀”。

寧王雙眼微眯,冷笑道:“茲事體大,自然是口諭,正德自知並非正統,對太後看管得甚緊,侍婢進出皆要搜身,豈能傳出詔書?本王的話你還信不過嗎?”

林俊哈哈一笑,朗聲道:“冇有太後親筆的旨意,何以證明當今聖上不是先帝骨血?僅憑王爺一麵之辭,就要我等朝廷官員聽命造反麽?”

寧王大怒,鐵青著臉道:“混帳,本王會信口雌黃麽?你不必多言,本王立刻就要起兵討賊,孤隻問你,可願保駕前往?”

寧王話畢,隻聽甲葉子嘩愣愣作響,兩個提著鋒利長刀的王府侍衛已經衝到了林巡撫的身後,往那兒一站猶如兩頭鷹俯視著一隻小雞。可林巡撫夷然不懼,把脖子一梗,嗔目喝道:“你說什麽?保駕?你居然敢自稱禦駕?可知天無二日,臣無二主,太祖法製具在,哪個大膽敢行違悖?”

林俊清名遠播,是有名的忠臣,謝遷在時與他就相交莫逆,讚譽他性情梗直,為人方正,很有風骨。早在成化年間他做刑部主事的時候,就是有名的強項令,不管什麽權貴犯了法都該依法處理,就是當時氣焰熏天的萬貴妃家人也不例外,這樣的人又豈肯因為寧王一句話就附從造反?

寧王一咬牙,乾指喝道:“把他拿下!”

兩個侍衛立即衝前一步,扣住了林巡撫的肩膀,林俊掙脫不開,高聲呼道:“好大膽,我是朝廷命官,江西巡撫,爾等竟敢拿我?”

按擦使方雲霖唬的麵如土色,倒是按察副使鍾良茗有些骨氣,挺身而出道:“寧王爺,你空口無憑,又擅拿朝廷大臣,所謂皇上並非先帝親子的話莫非隻是一個幌子,你要起兵造反篡奪皇位不成?”

寧王被他戳破心事,不禁惱羞成怒,喝道:“先帝無子,孤奉太後旨意監國,便是皇帝一般,何來篡奪之說?你小小按察副使,竟敢直斥本王,來啊,把他也給我拿下,推出殿外立即斬首!”

二人被侍衛拖出門去,猶聽林巡撫高聲喝罵:“賊子自不量力,竟敢窺視大寶,今日賊殺我,明日朝廷必殺賊!”

罵聲漸遠,大殿上一片死寂,片刻功夫,隻見兩名持衛提著兩顆血淋淋的人頭走進殿來,單膝跪倒把人頭高舉,奏道:“啟稟王爺,犯官林俊、鍾良茗已然伏法!”

眾官員偷眼望去,隻見方纔還怒目喝罵的兩個官員現如今隻剩下一顆頭顱,被人提住頭髮,頸下血肉模糊,不禁駭得麵如土色。

寧王陰惻惻地一笑,掃視了眼那些官員,獰聲道:“還有那個敢質疑太後詔命真偽的,站出來!”

殿上鴉雀無聲,再也無人敢出頭,寧王露出得色,又道:“本王欲領兵還朝,光覆宗室,爾等可願為孤效命、共建功勳?”

劉養正、李士實,還有已被他收買的佈政使張綸等人率先下跪,有人帶頭,這心防就容易被攻破,一方麵為求活命,另一方麵抱著是奉太後旨意的自欺欺人的想法,大部分官員呼啦啦跪了下來。隻有少數官員,不過十餘人站在那兒既不想跪下跟著造反,又不敢提出抗議做一個砍頭的忠臣,淒淒惶惶十分可憐。

寧王毫不客氣,立即命人把這些猶豫不決的中間派全部關入王府大牢,此時殿武就算是歸附他的人了。劉養正高聲道:“王爺,太後命您監國,分明就是要將皇位傳給你,如今出兵討逆。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正德根本冇有資格做皇帝,您要是以王爺的身份起兵,那置正德於什麽地位呢?”

這些都是事先商量好的。寧王聞言立即問道:“那麽,依劉先生所見,本王應該怎麽做呢?”

劉養正立即道:“為了大明江山社稷,為了能名正言順地討伐篡國叛逆,恢複大明宗室,在下以為王爺應立即即皇帝位,號召大明臣民討伐正德,這樣才能無往而不利”。

李士實、張綸等人恬不知恥地連聲應和。其他官員哪還看不明白其中關節?一見寧王飽含威脅的目光向他望來,也隻好硬著頭皮跪倒促使寧王‘推辭’再三,‘無奈’之下,隻得順從民意,把長鬍子一拋,歎息道:“罷了,那孤……就勉為其難,為了我大明的江山社稷,來承擔這份重任吧”。

這寧王誌大才疏,但是辦事卻是風風火火,極有效率,他立即移駕銀安殿,就有中官捧上早就做好的皇冠龍袍,當場穿戴起來。

下邊文武官員瞧這架勢哪象是臨時起意這才即位的?分明是早有準備,光那件正宗的龍袍冇有一年功夫都做不成啊,可是也冇人敢指出來,就在中官指揮下齊刷刷跪倒在地山呼萬歲。

李士實奉上用了一夜時間寫就的討逆檄文當殿宣讀,革去正德年號,登基為帝,年號順德,封李士實、劉養正為左右丞相,加封公爵,又封江西佈政張綸為兵部尚書。那些前來為寧王愛妾賀壽的文武官員各有封賞,但是真正掌兵的權力寧王可不敢交給他們。

寧王一聲令下,銀安殿外等候多時的各山各寨的土匪山賊們上殿見駕,寧王封洞庭大盜楊子喬為行軍總都督,大狗子為副都督,吳廿四、淩泰為都指揮;又拜紅纓會首領王僧雨為大師公,李左同為副師公,楊清為總師公各自領軍,**師李自然為護國**師。

這銀安殿上所授的官職有朝廷的品秩,也有江湖幫會的稱號,聽起來不倫不類,彼此的統屬也無法確定,聽得那些剛剛投降的文武官員暗皺眉頭,根本不敢奢望這樣一位寧王爺會有燕王朱棣的雄才大略可以奪國成功,可是目前不附從立即就是死路一條,他們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寧王又讓人把李士實的檄文抄印了上萬張,檄文上列舉了正德二十條大罪,第一條就是冒充先帝子嗣。寧王命人一邊在城中到處張貼,一邊派出許多探子前往九江、安慶、吉安等地張貼以造聲勢,同時號令各地官員歸順新皇,作開國功臣。

寧王三衛本來應該在一萬八千人左右,但是他掌握三衛之後秘密擴充,大明軍隊一向的優良傳統是吃空餉,寧王卻是反其道而行,花名冊上隻有一萬八千人,但是實際招納的軍隊已經翻了一倍,全用自己的錢給他們發私餉。

同時鄱陽湖、洞庭湖的水盜、江西境內的山賊、南昌等地的幫會、臨時招納的地痞流氓、從監獄裏放出的死囚罪犯,也組成了一支大約三萬人的隊伍。這樣一來,寧王的兵力就達到了七萬。

寧王又命人跟著各位官員回衙,收剿了他們的印信,所有軍政事務統出於寧王府,同時把當地各個衙門的差役、捕快、巡檢以及民團也組織起來,又湊了兩萬人,總兵力九萬,對外號稱十五萬。

江西本地這麽多年來,蒙寧王保舉、推薦、收買的官吏不在少數,而且寧王造出的宣傳聲勢,和起兵後大軍雲集、兵強馬壯的假象也迷惑了一些牆頭草和投機份子,周圍府縣官吏前來投降歸附的居然真有不少,令得寧王信心大增,於是決定立即出兵,攻打南直隸。

南昌城這座根基重地,本身奇險無比,周圍府道又冇有足以威脅他們的力量,所以寧王隻留下了五千兵馬,再加上寧王世子朱從和他的弟侄郡王們的家丁、仆役、佃戶等共組成一萬人的大軍守城。

當年朱棣起兵造反,朝廷大將李景隆也曾率軍試圖攻打燕王的根基重地北平,北平的守衛者當時是朱棣的兒子朱高熾,朱高熾以極少的兵力守住了數十萬人包圍的北平,從而有力地支援了朱棣的軍事行動,完成了靖難大業,寧王現在顯然是以第二個燕王自詡了。

三日之後,剛剛登基的順德皇帝朱辰濠帶領他的‘十五萬’大軍,水陸同時進發,浩浩蕩蕩殺奔南直隸,第一站九江一日便破,‘順德軍’一時軍心大盛,氣焰不可一世。

順德皇帝、寧王朱辰濠的信心繼續膨脹,他認為自己沿江北上,旬日之後便可在南京定都,與北京分庭抗禮,於是快馬令人趕回南昌,把婁妃和百位嬪妃侍妾統統接來,準備住進南京皇城後立即分封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擺擺皇帝譜了。

與此同時,他的大軍仍然馬不停蹄地繼續進軍。兵鋒所指,乃是水陸要衝安慶,此處乃是南京的上遊門戶,自古沿長江而下用兵者,若攻取安慶,南京必是囊中之物。

當信心十足的寧王在王子、儀賓等人陪同下登上樓船之巔,擺出一副上陣父子兵的架勢,眺望即將到達的安慶,露出一臉已是囊中之物的微笑時,安慶城頭,伍大鬍子也在兒子、媳婦的陪同下,全副披掛,登上了城頭。

對了,兒媳婦宋小愛肚子裏還有他伍大鬍子的小孫子,可謂是爺孫三代同上戰場!

回到明朝當王爺_426

禦駕親征

伍文定奏寧王叛亂疏:正德二年九月二十五日,臣伍文定奉敕:“遷升成都同知伍文定為南直隸安慶府知府職,剋日赴日,欽此。”臣欽遵,於九月二十七日啟程赴南直隸,就任安慶知府,曆今已兩月有餘矣。

本月十二日,有九江逃官顧晴空等稟稱寧府稱亂,將巡撫林俊、按察副使鍾良銘殺死,三司官員、府縣大小官吏有不從者儘皆綁縛,不知存亡;各衙門印信儘數收去,庫藏搬搶一空;見監重囚俱行釋放;舟楫蔽江而下,聲言直取南京。

臣不勝惶恐,又懼事涉皇室宗親、一道藩王,是以不敢輕信,便遣探馬往查,皆如泥牛入海,一去不歸。當此時也,寧王果然發兵來攻,聚兵一十五萬,旌旗蔽日,令旗如雲,諸府道將令未奉詔命,皆自守本土,不敢違製來援,臣唯有集納附近軍民,予以頑抗。

如今寧王軍已攻城三日,臣調集兵糧、號召義勇、收合渙散之心,作起忠義之氣,衣不解帶,日夜巡城。幸賴皇上天威,闔府百姓眾誌成城,使寧王軍進不得前,但寧王勢大,且到處張貼謠檄不恭之言,詭稱奉太後諭,以皇上非朱氏骨血為由予以討伐,欲揮軍赴京,頗能迷惑人心,江西地方官吏多有望風附賊者。

賊兵日眾,安慶孤城岌岌可危。寧府逆謀既著,彼若北趨不遂,必將還取兩浙。南擾湖、湘,窺留都以斷南北,收閩、廣以益軍資。若不即為控製,急遣重兵,必將噬臍無及。臣日望天兵速至,庶解東南之倒懸。伏望皇上省愆咎己,命將出師。因難興邦,未必非此。

又有南直隸軍餉,多賴鹽商諸稅。近因戶部週轉不靈,顧募之兵無所仰給,軍心恐難持久,若拖延數月,不免有兵痞生事,欲剿賊平叛,將倚何資?尚請皇上三思,早做籌謀。

緣係寧藩謀逆事,臣伍文定為此具本奏聞,謹題請旨。”

伍文定的奏章抄本在幾本大臣手中傳看了一遍,正德皇帝臉色鐵青地道:“諸位愛卿,你們有何提議?”

楊廷和勃然怒道:“寧藩世受國恩,平素極為恭順,皇上對寧王也最是信賴,常有賞賜以示聖寵,想不到他竟然包藏不軌之心,意欲謀反。臣以為朝廷當立即征調諸府道官兵予以平叛,以雷霆之勢打擊反軍,以正國法!”

正德皇帝聽了一拍桌子,恨聲道:“正是,這口蜜腹劍的小人,連朕也騙過了,剖其腹剜其心也難消朕心頭之恨!”

正德最恨信任的人欺騙他,心中的憤怒自不待言,楊淩見了隻是微微一笑,並冇有說話。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整天提心吊膽地牽掛著他,如今他真的反了,楊淩反而平靜下來,國內之賊,如今隻剩一個寧王而已,失去了彌勒教在北方呼應,再加上自己早已在江西四周布陳戰陣經驗的將官,諒他也反不了天去。

他笑,隻是因為楊廷和的話。若是不知底細,楊廷和這番話並冇有錯,可是楊淩知道他收受過寧王府的重禮,如今聽說寧王反了,生怕牽涉到自己,這番話的弦外之音就是預埋伏筆,一旦事發有人彈劾,今日這番話就能發揮效果了,連皇上也受他矇蔽,自己不知底細,平素的交往自然也不能算是大罪了。

大學士梁儲也很緊張,他進入內閣以後,寧王府中官也給他送過厚禮,這禮金還冇放熱乎呢,江南半壁就燒起火來,一個弄不好,自己就得葬身這片火海,於是也立即表示忠心,讚同楊廷和的意見,主張立即發兵,討伐叛逆。

老焦芳一張生滿老人斑的臉上淡淡然的如無波的古井無波,寧王反了當然得平叛,難道等著他打到北京城來?伍文定這份奏章是九天前的急報,現如今安慶城是否還在伍文定手中,寧王是否已經打到了南京城下還不知道,要怎麽出兵、派誰出兵,必然還得有待商榷,老傢夥是不會輕易表態的。

六部尚書也在座,他們麵麵相覷,一時也冇有什麽好辦法獻上。有的人心中忐忑,不免想起燕王靖難的舊事,與此刻何等相妨?也是少年天子,也是皇叔造反,隻不過燕王是由北向南打,寧王是由南向北打,這天下莫不是真的要換主人?

戶部尚書劉忠則在發愁,他自上任以來就一直在發愁,現在是滿臉的褶子,乾什麽都要錢,他就是管錢的,伍文定奏章中那句“南直隸軍餉,多賴鹽商諸稅。近因戶部週轉不靈,顧募之兵無所仰給,軍心恐難持久,若拖延數月,不免有兵痞生事,欲剿賊平叛,將倚何資?”的話可把他愁壞了。

兵部尚書陸完就一直盯著劉忠看,有句話叫“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又有句話說“皇帝不差餓兵”,現在皇帝要發兵,他是掌兵的,可是錢呢?冇有錢拿什麽打仗?

楊一清眼神閃爍,穩穩地盯著神色自若的楊淩,忽然有點若有所悟。當初楊淩把李森、白重讚、閔文建、何炳文調到江西周圍諸府道任職,名義是為了圍剿白衣匪,當時剛剛擔任吏部尚書的他就覺得有點大動乾戈了,事實上這幾位將領大多根本冇有和白衣匪交上手。

現如今發生了寧王謀反事,回過頭來再看這次軍事部署、將領任命,竟是十足十的針對江西而去,整個江西分明是被這些驍勇的戰將完全包圍了,隻要南直隸守得住,不讓寧王占據或北進,那麽他們唯有退回江西,承受來自四麵八方的強大攻勢。

想到這裏,楊一清焦灼的心情放鬆了,他唯一有點好奇的就是,威國公怎麽會早早做出這樣的安排?想到楊淩和三廠一衛的親密關係,楊一清不免釋然:想來威國公早就收到寧王謀反的諸多線索,隻是事涉藩王,又皆為風聞,不敢上奏天子,這才采用這個辦法預做防備。[天堂之吻手打]

禮部尚書王華見楊一清兩眼出神,還以為他正在苦思對策,便清咳一聲道:“楊大人有何見解?”

楊一清聞喚一驚,清醒了過來,他微微一笑道:“威國公爺前往江南剿滅白衣匪剛剛回京不久,想必對江南局勢最是瞭解,所以本官想先聽聽威國公的意見”。

他這一說,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楊淩,連那些心中直嘀咕的官兒都安下心來,對呀,這個常勝將軍還冇打過一場敗仗呢,有他在此還有何懼?

楊淩坦然拱手道:“皇上,臣以為寧王之亂,不過是跳梁小醜,皇上一彈指就能讓他灰飛煙滅,根本無需擔心”。

“喔?寧王聚兵十五萬,不可小覷呀。愛卿何出此言,快快講來”,正德高興了,馬上追問道。

楊淩一蹙眉,說道:“曹操當年討伐孫劉聯軍,還號稱百萬呢,實則水分高達數倍。寧王處心積慮恢複三衛,又借剿匪掌兵之機安插親信、排除異己。如今看來是早有反意,早就預作準備了,但是他要在數日之間聚合兵馬十五萬,實不可能,依臣之見,他的全部兵力不會超過十萬之眾。

南直隸去年抗倭、今年剿匪,經過連番大戰,軍隊戰陣經驗豐富,戰力有所提升。再加上皇上高瞻遠矚,派遣了許泰、江彬都驍將鎮守南京,有他們在,我相信現在寧王未必能夠順順噹噹攻到南京城下,那麽我們大可從容佈置,命湖廣、兩廣、福建、浙江各路軍隊進發,蠶食寧王的勢力。

江南水師已駐紮長江水道,寧王的戰船必不能北進,他們既不能北上,又攻不下南京,後方根本又受四麵之軍圍剿,唯一的選擇隻有退回江西去,局縮於彈丸之地,要消滅他們又有何難?

唯一可慮者,是支撐打仗的軍餉,將士們浴軍疆場,如果連養家餬口的軍餉都發不出來,軍心必亂,那時就給了寧王可趁之機了。如能儘快剿滅他們也罷了,可是如果一旦有所差遲,戰事拖延幾個月,那就不好辦了。

江南距此千五百裏,快馬往來也需大半個月,在京中傳達各種命令,勢必影響戰局進程,臣以為皇上可遣一名將領,授招討大將軍印,調度江南諸府道官兵,全權負責平叛事宜,如能快刀斬亂麻,迅速平息叛,則所耗軍資,僅憑平叛剿獲的寧王府財富,就足以應付了”。

焦芳撚著鼠須溜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道:“老臣以為國公所言甚有道理。寧王之亂並不足懼,掣肘朝廷的不過是糧秣錢財,如能派遣大將臨陣調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平定反叛,則禍患消彌極易。老臣舉薦……”。

正德一拍桌子,把撚著鬍子搖頭晃腦的焦閣老嚇了一跳,隻聽正德喝道:“說的好!寧王跳梁小醜,何足懼哉?朕要禦駕親征,朕要率外四家軍,以威遠大將軍朱壽的命義親自出兵平叛!”

“啊?”焦閣老張口結舌,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他結結巴巴地道:“老臣是想說……”。

“你不用想了,也不用說了”,正德毫不客氣地道:“流裏流氣在江南攪的一塌糊塗,江南苗、等族土司自成化年間便時有叛亂,說不定趁著寧王之亂也要鬨事,南方局勢極不穩定。朕親自帶兵,可以鎮懾人心、穩定局勢”。

他緩緩立起身來,把劍眉一挑,威風凜凜地道:“況且,寧王誣衊朕不是先帝骨血,不該當這大明皇帝,這不止是侮辱朕,也侮辱了先皇。朕要站出來,以大明皇帝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平息他的叛亂,在他的墳頭上插上一杆‘正德到此一遊’的大旗!”

“皇上三思,此舉太過莽撞,皇上還是坐鎮中樞的好!”楊廷和翻身拜倒,苦勸不止。

“思什麽思?都火燒眉毛了還思?試問還有比朕親征更平定人心、更鼓舞士氣、更勢如破竹、更……省錢的法子麽?”

“呃……”,楊廷和被噎的說不出話來,梁儲又連忙跪倒,苦苦哀求道:“乞求皇上三思,皇上不可輕離中樞呀,請皇上收回成命,萬萬不可親自領兵出征啊”。

“還要思?朕這急病人,偏碰上你們這些慢郎中……”。

王華撩袍跪倒,說道:“皇上三思,您以威武大將軍朱壽的名義統帥外四家軍,平素演軍習武那也罷了,但是以此名義下江南,這是不合法的,有違禮製。皇上應帶頭遵循禮法,豈可破壞規矩?”

“咦?奇了怪了,讚成快速平叛的是你們,要朕三思的又是你們,朕三思之後一抬頭,寧王都站到朕的眼皮底下了”。

劉忠和其餘幾位大人一齊跪倒,七嘴八舌地道:“皇上三思,江南戰亂方平,又逢冬季,車馬不便,舟車勞頓,皇上萬金之軀,不宜親征呀”。

“皇上,塞北內亂不休,一個不慎,就會又將戰火引至我大明邊牆,皇上應該坐鎮京師纔對”。

“皇上,嚴冬將至,萬木蕭疏,冬季事情不多,皇上正宜趁此機會聽講聖學、開辦經筵,何必勞師親自遠征呢?派一大將足矣”。

“皇上,皇上新納寵妃,新婚燕爾,正是兩情相悅,何必……”。

正德皇帝聽得啼笑皆非,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理由?

他剛一張嘴,群臣訓練有素地齊聲一喝:“皇上三思!”差點兒把他嗆個跟頭,正德皇帝惱怒道:“你們以為朕要親征,是去遊山玩水麽?朕的江山,朕不在乎?藩王謀反,不同於白衣軍、彌勒教,更不同於倭寇和佛郎機,大明的親王,又打著朕非皇朱子嗣的旗號迷惑百姓、吸引官吏,朕親征,許多問題便迎刃而解了。朕一定要守在這紫禁城中才叫皇帝?哼!朕意已決,勿需再言”。

楊淩也有點發怔,他本來是想再辛苦一趟的,冇有想到皇帝居然要親征,楊淩正不知該如何解勸呢,正德瞥了他一眼,一拂袍袖已氣哼哼地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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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當王爺_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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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

南征北戰

第427章

夫綱何在

正德皇帝一錘定音,然後去後宮探望了一下母後,向她述說了寧王謀反的事情和民間傳言,並請母後寬心,母子倆閒坐談聊了一陣,正德便擺駕回了豹房。

他一路思索著寧王謀反的事,剛剛回到書房,才換下龍袍穿上便裝,還冇來得及去後院兒看看愛妃一仙,一個小黃門便一溜煙兒地跑了來,尖聲叫道:“皇上,皇上,大事不好啦!”

正德大驚,急忙喝道:“什麽大事?寧王已經來啦?”

小黃門也是一呆,答道:“寧王?奴婢不明白皇上說什麽,是六科十三道、都察院、翰林院的言官們來啦!數百號人把豹房大門口兒堵得嚴嚴實實,不知道要鬨什麽亂子。還有六部司的官兒們也在不斷往這兒趕呢,錦衣衛已經封鎖了門口”。

正德大吃一驚,揮手道:“快去,問問他們要乾什麽,真是豈有此理”。

小黃門兒又一溜煙兒地走了,過不多時回來稟報,文武百官在豹房門口下跪,要求皇上取消親征,否則百官長跪不起,正德皇帝拍拍腦袋,隻覺一腦門的火,他冇想到經過前些日子的大清洗,言官們下跪逼宮的好習慣還是冇改。

他冇好氣地踱了一陣步子,才道:“告訴百官,暫且退下,各回本司辦差。不得再來叼擾,否則廷杖侍候”。

小黃門到了大門外傳旨,百官執意不從,趕來的人越來越多,唐一仙在後院也聽說了訊息,她急忙趕到前廳,正德苦笑著把事情對她述說了一遍。

唐一仙想了片刻歎道:“既然百官如此堅持。那皇上不如從善如流吧。藩王謀反,的確是動搖國本的大事,一個處理不妥,甚至正在遙遙觀望胸藏野心的藩王和地方大員也會附從,那就更加的不妥了,說不得還是讓我大哥去一趟吧”。

正德正要說話,又一個小太監跑了進來:“皇上,楊淩求見”。

“哦?他來了。快快,快宣”。

楊淩急急走了進來,正德喜道:“大門口兒被百官封住了,想不到你倒有本事闖進來”。

楊淩乾笑道:“這個……臣是爬牆進來的,冇敢讓他們看到”。

正德喜道:“對啊,還是楊卿有辦法。你趕快再爬牆回去,召集外四家軍,朕稍做準備,也跳牆蹓出去,咱們南下平叛”。

楊淩苦笑道:“皇上還要偷跑一回麽?其實依臣之見,不如由臣走一遭吧。臣一定不負皇上期望,儘快平息叛亂”。

正德皇帝長歎一聲,說道:“愛卿,你也以為朕是好奇,想要藉機下江南遊樂一番麽?三人成虎、眾口爍金啊。謠言說上一百遍,就會變成真的。有關朕的身世謠言從朕做太子時就不斷有人傳播,當初甚至還有異想天開的小民真的跑來冒認朕父的,先皇仁慈,根本冇有理會這等愚民,隻是把他趕出京去了事。

現如今寧王做為皇室宗親又這麽造謠,不要說天下百姓、地方官吏,就是朝中百官也有人在猜疑了,朕若縮在紫禁城裏,豈不顯得心虛?再者,寧王是宗室,地位極高,地方官怎麽打、打到什麽程度,不免會拘手束腳,做為外臣難免有所顧慮。

第三,愛卿啊,朝中冇有餉銀可發了,調度兵馬平叛,卻連軍餉都發不出來,軍心必受影響,就算是派了你去,手下一眾將領又公體愛國,你能保證那些士兵也都能顧全大局?朕若親征,就是一個保證,朕是天子,金口玉言,隻消說一句平叛之後再犒賞三軍,誰會擔心朕會賴帳呢?遲發個一兩月也就冇有關係了。”

“何況,江南雖然不穩,可是也有勃勃生機,朕一直夢想著親自去看看,看看萬國商船往來的盛況,看看大明的戰艦馳騁海上的威風,這樣的機會並不好找,朕要出一次京,難呐”。

楊淩默然,想想正德所言倒是甚有道理,再者大明正在改革,許多積弊舊習、許多改製中發生的問題,都是由地方官員具折上奏,皇上再依折而判,做出決斷的,如果由皇帝親自南巡,沿途觀察民情風貌,那對改革的推動力是難以言喻的。

現代社會訊息發達,中央政令、地方民情的傳達瞭解毫無阻礙,做為中央政府的最高領導者在改革的關鍵時刻還親自下地方實地考察呢,實地走一走,當場做出一些指示,對於地方官吏的鼓舞和推動,實比一紙檔案要有力的多。

想到這裏,楊淩輕輕點了點頭,說道:“皇上所慮甚是,可是偷偷溜走可一不可二,尤其此番與大同之行不同,那是秘密結盟,這是公開平判,就是要堂而皇之地離開京師,詔告天下,讓百姓們都知道皇帝禦駕親征了,才能平定民心、穩住士氣。所以,不能瞞著百官”。

正德皇帝聽了無奈地道:“你以為朕想瞞著他們,你看看,這不是連你都是爬牆進來的,你讓朕麽說服那些榆木腦袋?”

楊淩沉思了片刻,似笑非笑地道:“說服不了那就強壓,用勢壓著他們,總之讓他們不能出麵阻撓,讓皇上能安然出京那就成了”。

正德反問道:“還怎麽壓?朕連廷杖都搬出來了,可這些官兒不怕死呀”。

楊淩笑道:“是人皆有所求,這些人都是忠臣,是不畏死的,但是忠臣最怕什麽?”

正德和唐一仙麵麵相覷。齊聲問道:“忠臣還會有怕的東西麽?”

楊淩笑了。

*************

正德終於出現在豹房大門口了,文武百官一陣騷動。

正德笑吟吟地道:“諸位愛卿平身,平身平身。大冷的天兒,都別跪著了”。

白髮蒼蒼的翰林院士曹老夫子高聲道:“皇上不肯收回成命,臣等寧死不起”。

新科狀元舒芬也道:“皇上,滿朝文武都來規勸皇上,臣心赤誠,天地可鑒,請皇上三思”。

正德皇帝笑道:“三思,三思,朕已經三思過了,諸位愛卿請起,不用跪著回話”。

眾人一聽喜出望外,連忙紛紛爬起身來。隻聽“噗噗噗”一陣拍打衣襟的聲音,人群中騰起一股塵煙。正德皇帝閉著氣兒退了兩步,這才又笑吟吟地站住。

楊廷和喜道:“皇上願意收回成命了?”

正德見眾官員全都站起來了,便道:“愛卿所言差矣,朕反覆思量,一思再思,再思而三思。還是覺得……朕應該禦駕親征!”

眾官員的笑意頓時僵在臉上,梁儲氣急敗壞地道:“食君之祿。為君分憂,這都是臣子們的本份,豈能讓皇上親身涉險?”

正德道:“朕是大明天子,如今親王作亂,朕禦駕親征,可以振奮軍心,從速滅賊,有何不妥?”

楊芳奏道:“皇上,朝廷兵強馬壯,猛將如雲!隻消派一員大將,王師軍旗所向,必定諸邪全消,天下太平!何需皇上親征?”

正德淡淡地道:“寧王是宗室,這是朕的家事,朕豈能不去?”

“帝王事,天下事,皇家何來私事可言?”

“你們看看寧王老賊打的什麽旗號?辱褻先皇和朕,如此大逆不道、人神共憤,是可忍孰不可忍?朕不隻是擁有江山社稷的帝王,還是先帝弘治之子,有人辱及朕父,為人子者豈能不出兵雪恥?豈能不做萬民表率?”

曹老夫子痛心疾首地道:“聖人雲:主憂臣辱,主辱臣死!皇上之辱就是臣子之辱,自該由臣子們伐皇上討伐叛逆,皇上萬金之軀,為天下計,皇上還是在京裏敬候佳音吧!”

正德皇帝的臉色陰沉下來:“放心?朕現在不放心了!你們千方百計的阻撓朕親自掛帥出征,到底是何居心?是不是首鼠兩端、心懷二意,想要觀察風色,投奔逆匪做一個開國功臣啊?”

曹老夫子又驚又怒,悲憤地道:“皇上何出此言?臣等忠心,昭昭天日可鑒,豈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正德皇帝‘陰惻惻’地一笑,掃視了群臣一眼:“朕可是聽說,寧王府中官進京,交遊極廣,有人收過他的禮,有人吃過他的筵,現在國難當頭,眼看朕隻要親自出征,就能迅速平息叛亂,何以有人以種種荒誕的理由阻撓朕的行止?嗯?”

這話一說,可就有人擔心、有人驚慌了,群臣勸阻的聲音頓時弱了下來,正德皇帝理直氣壯地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朕必須果斷出兵!親自領兵!朕要做監軍,親自督促全國將士如何為國心儘忠,以防宵小三心二意,壞朕的大事,爾等還有異議嗎?”

寒風瑟瑟,枯黃的樹葉兒被風捲著,在“嗚嗚”的風聲中翻卷飛來,在一根根‘木頭樁子’中間穿過去,又飛向更遠的天空,冇有人再說話了。大臣們實在再也找不出理由來反對皇帝親征的正義性和必要性了,本來是誓死也要做忠臣,現在再說一句就是奸臣了,那還說些什麽?

正德一拂袖子,聲色俱厲地道:“朕決定親征了,各位愛卿若是忠心愛國,就在京裏好好治理政事。讓朕冇有後顧之憂,那就是儘了臣子的本份了。當此時刻,再有勸阻朕親自出征者,必是心懷歹意,朕必以**處治!”

正德話音兒剛落,刑部主事黃鞏噌地一下撲了出來,一把抱住正德的大腿,把正德嚇了一跳。黃主事痛哭流涕地道:“微臣絕非奸侫,微臣絕非奸佞,但是臣一定要勸阻皇上親征,皇上是天下根本,京師是天下中樞,皇上不可輕易離京,就是殺了臣的頭也不可輕易離京啊”。

正德蹬了蹬腿兒,黃鞏抱得死死的,竟然掙脫不開,正德隻好苦笑:“來人!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

當下幾個如虎似虎地錦衣衛猛撲過來,去掰黃鞏的雙手,黃鞏一介書生,力氣竟然大的出奇,錦衣衛費了好大的勁兒。隻聽“豁拉”一聲,正德新換上的青綢長袍被撕下來兩大塊,黃鞏被錦衣衛抬了起來,手裏攥著兩塊破布抬走了。

正德跺跺腳,說道:“朕要回去換件衣服,諸位愛卿也不必多言了,真要公體為國,就為朕好好管好京城。咱們君臣一心,共除奸王,還大明一個清平世界,朗朗乾隆。好了,都散了吧!”

正德進了豹房大門兒,剛剛拐過眾大臣的視線,就趕緊叫過一個近侍,悄聲問道:“剛剛那個不怕死的呢?”

那內侍怔了一怔才反應過來,忙抱拳道:“回皇上,那人是刑部主事黃鞏,此人冒犯天顏,錦衣衛已將他拿下送往詔獄問罪了”。

正德忙擺手道:“去,告訴他們不要治罪,先關兩天,等朕出京後,你去吏部傳朕的口諭,讓楊一清看看有冇有外放的實缺知縣、同知一類的官兒,給他尋摸一個”。

那內侍連忙答應一聲,匆匆地跑了。

正德得意洋洋地回去,眉飛色舞地對楊淩和唐一仙學說了一遍讓眾文武吃鱉的過程,君臣二人談笑一番,正德皇帝正色道:“愛卿,朕親征是親征,冇有你跟著朕可不放心,這是國家大事,可不能拿來玩笑的。愛卿速去外四家軍傳旨,令其馬上準備隨朕出征,同時你也得回去準備一下,陪朕一同南征,剿匪平叛!”

楊淩連忙答應一聲,辭駕奔往外四家軍。唐一仙一見楊淩離開,立刻換上一副溫柔的笑容,湊近了正德,抱住他的手臂輕輕搖晃著,甜膩膩地道:“夫君大人……”。

正德汗毛都豎起來了,他警惕地看著唐一仙,戰戰兢兢地道:“夫人有何諭示?”

唐一仙嫣然一笑,含羞低頭,忸忸怩怩地道:“夫君大人,你要禦駕親征、南下平叛,人家也要跟著你去”。

“什麽什麽?你也要去?不行!決對不行!”正德一拂袖子,正色道。

“為什麽不行?”溫柔的小貓兒呲牙咧嘴,露出了鋒利的牙齒和爪子。

正德一哆嗦,連忙塌下肩來,諂媚地笑道:“仙兒,你也知道,我這次出京又不是遊山玩水,現如今國計艱難,迫不得已朕才親自掛帥,希冀安定民心軍心,儘快平息叛亂,你跟去……好看不好聽啊”。

“什麽好看不好聽的,皇上出征,身邊的內侍、侍女還少了麽?就因為我頂著一個皇妃的頭銜?我可以女扮男裝、可以扮做侍女,我隻是想陪在你身邊,又不是跟你添亂。我大哥下江南辦皇差,還把文心姐姐扮成侍女帶在身邊呢,他都能行,你堂堂的大明天子就想不出辦法?”

唐妹妹杏眼圓睜,一張小嘴跟機關槍似的,聽得正德直髮愣,他眨巴著眼睛,半晌才道:“有這樣的事?楊卿看著是個老實人,這心眼兒可真不少,這樣的事都乾的出來,出京時是侍女,回京後就變成夫人了,有辦法、他可真有辦法。”

他說到這兒,心中突地一跳,好象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什麽,還未及去細思量,耳朵已被唐妹妹揪在小嫩手裏:“我跟你說話呢,你聽到冇有呀?”

“聽到了,聽到了”,正德皇帝苦著臉道:“我就是覺著冤得慌,憑什麽楊卿帶女人出征,出征前是侍女,出征後變夫人,我堂堂大明天子的女人就得這麽委曲,出征前是夫人,出征後變侍女啦?”

唐一仙嘻笑顏開地道:“傻瓜,人家隻要陪在你身邊就好啦,用什麽名義有那麽重要嗎?”

她嗓音柔柔地道:“你在家裏,我就和你婦唱夫隨。你要要上陣卻敵,我就和你同進共退!你我夫妻一體,當然生死不離!”

“婦唱夫隨就婦唱夫隨吧”,‘自暴自棄’的正德皇帝感動地想著,握住了唐一仙的小手,唐一仙柳眉一挑,英姿勃發地道:“厚照,我陪著你,讓我們的‘殺邊樂’在萬馬軍中奏起勝利的凱歌。我要讓全天下都知道,犯我丈夫天威者,雖遠必誅!”

夫綱!正德激動地發現,自己終於找到夫綱了!原來自己在家裏並不是冇有夫綱,而是一直冇找準大振夫綱的方向,敢情這夫綱大振的方向不在家裏,而是應該衝著外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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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當王爺_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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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皇兄要帶我去江南?這……這不妥吧?禦駕親征,乃是國家大事,妹子跟去,一旦傳揚出去,要受百官詰難的”。

永福公主不知道皇兄為什麽要帶她下江南,雖然能遠足暢遊,對於一個還未到十七歲的少女來說,是件令人怦然心動的開心事,可是自幼接受的皇室教育,還是令她理智地提出了拒絕。

正德乾笑道:“所以啊,不能讓你以公主身份公開去的,幸好外臣們見過你樣子的也冇幾個,你扮成我的侍女,和你皇嫂一同上船,到了船上侍候著的就都是我身邊的人了,那時也就冇有關係了”。

“喔,皇兄是要我去陪皇嫂啊……”,永福恍然大悟,明玉似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笨!我怎麽有你這麽笨的妹妹!”正德皇帝瞪起眼睛,把腳一跺,粗聲粗氣地道:“朕去打仗,楊淩能不去嘛,你還不明白?乾脆點兒,你去不去啊?”

永福的俏臉一下子紅了,眼睛卻亮了起來,她抿了抿嘴兒,低下頭掩飾著臉上的歡喜,羞羞答答地道:“嗯,皇嫂既然要隨皇兄南征,妹子願意……願意去陪嫂嫂。”

正德見妹子難得一現的女兒羞態,不禁哈哈大笑,笑得永福臉紅紅的無地自容,她羞窘難當,不禁白了哥哥一眼。

正德笑聲未完,忽地人影一閃,香風撲麵,兩個嬌俏的小美人兒一左一右扯住了他的袍袖。正德緊張地道:“慢來慢來,皇兄剛剛已被人撕破一件了”。

永淳搖著袖子,連聲道:“皇兄,皇嫂要去、皇姐要去,我們也要跟去”。

“喛~~”,正德板起臉,把手一抽,非常嚴肅地道:“你皇嫂是要照顧朕嘛,你皇姐是要陪……咳咳,也是有要事在身的嘛,你們兩個跟去乾什麽?再說,你皇姐現在居住於皇庵之內,隻要稍做掩飾,離不離京有誰知道啊?你們兩個離開內宮,母後和皇後那裏先就瞞不過”。

“這個好辦”,永淳公主興奮的兩眼象星星似的一閃一閃:“皇兄就把此事交給我吧,我去和母後說一聲,就說天氣寒冷,京郊蕭索,皇姐又不願回城,我和湘兒去陪她個把月”。

正德無奈地道:“問題是你們兩個丫頭跟去做什麽呢?”

永淳公主把小拳頭一攥,慷慨激昂地道:“寧王造皇兄的謠,難道我和皇姐也是抱養的不成?我們是同仇敵愾啊!我們要堅定地站在你的身後,那就是對謠言最有力的反擊!對皇兄最有力的支援!”

“呃……”,正德乾笑道:“其實你們安安份份地待在京裏,對皇兄支援更有力”。

湘兒進京久了,也知道這位皇上特別好說話,其實平常根本冇有什麽脾氣的,所以對他早冇有了畏懼之意。她立即在一旁幫腔道:“是呀皇兄,其實我們深居內宮,哪有人注意,隻消瞞過太後、皇後那裏便成了。我和永淳也扮做侍女便是,一路上一定乖乖巧巧的,絕不給皇兄添麻煩”。

“二位禦妹,一個兩個我還遮掩的住,三位公主全去了南京,怎麽可能瞞過他人耳目呢?我本來還希望你們兩個在京裏給仙兒和永福打打掩護呢。你們聽皇兄的,就不要跟去啦,你們關心朕,朕也心領了,朕一定儘快掃平叛亂,凱旋而歸的!”

小公主永淳翻了個白眼兒:“皇兄啊,你讓妹妹說你什麽好?誰管你凱不凱旋啦?方纔那不是場麵話嗎?江南風光我還冇看過呢,好不容易能去一趟,此時不去,這樣的機會我上哪兒再找去?你少自作多情啦!”

“呃……”,正德吃了個癟,悻悻地道:“好,要去就去,可記住了,你們去了就是侍女,給我規規矩矩的待在船上、車上,冇有我的話,可不準出來亂蹦”。

正德說完,一拂袖子氣哼哼地走了,房門一關,就聽房中爆發出一陣歡呼,然後一個少女的聲音狂笑道:“皇姐,這一路車馬同行,機會多多,我方纔靈機一動,就又想出一條妙計來啦,哈哈哈……”

兩個嬌脆的聲音異口同聲地驚道:“啊?你又有妙計啦!”

正德把正在安排南征事宜的楊淩找來,說出三位公主和唐一仙要隨軍遠征的事來,楊淩一聽,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妥!不妥!皇上,這件事欠思量啊,幾位公主和皇妃雖說是扮成宮女,可她們畢竟不是宮女,一個不慎漏出馬腳,被大臣們得悉,難免會引來非議的,要是隻有皇妃一人陪同,臣還能安排的妥當”。

“喛,話不是這麽說嘛”,正德皇帝和顏悅色地道:“朕之所以答應,也是覺的有愧於皇妹嘛,難得她想出去散散心,走一走有好處,說不定回來後就淡了出家的心思啦。

你是朕的胘股之臣,是朕親信中的親信,嫡係中的嫡係,朕的家事也是你的家事,朕的妹子也是你的妹……呃……也是你的家人。

漫說禦妹的婚事你也有責任,就是冇有責任,你也得想辦法給自己找點責任啊對不對。有句話說‘主憂臣辱’,朕現在憂的很呐,你感到恥辱了嗎?”

楊淩啼笑皆非:“今天皇上語無倫次的怎麽胡說八道啊?”

他無奈地道:“那……臣聽皇上的吩咐,我想辦法安排她們上船便是,可要是她們捅出了簍子,皇上你可得替臣作主,不能讓臣背黑鍋呀”。

正德眉開眼笑地一拍胸脯道:“放心,朕什麽時候讓你受過委曲呀。你捅出什麽簍子,朕都給你兜著!”

楊淩聽了很是鬱悶:“我是擔心小公主調皮捅了簍子,捅簍子的怎麽也不會是我呀,皇上這口氣……這廝分明現在就打譜讓我背黑鍋啦!”

**********

正德皇帝如願以嚐,終於堂而皇之的下江南了。

他頌布聖旨,詔告天下,指出朱宸濠謀逆篡位的罪狀,削去他的封爵和宗籍,同時下令江南各府道軍隊集結兵馬,分路進攻江西。自己則從京師出發,率領京軍、邊軍的精銳部隊五萬人南下。

正德皇帝名為南征,實為南巡,楊淩冇指望他在戰場上會起什麽作用,而是寄望於江南各路兵馬對江西的包抄進攻,所以皇帝大軍尚未出發,兵部便奉詔頒下令諭,分別對白重讚、李森、何炳文、許泰四路大軍的總兵官下達了詳細的作戰指示。

皇帝第一日出發,要祭告太廟,辭別太後,皇後和京中百官要出城相送,一係列的儀式太過繁瑣。所以大軍向南走了不長時間,剛到涿州就天黑了,隻得在這裏安營紮寨。涿州距京師隻有六十裏地,也是一座千年古城,漢昭烈帝劉備、宋太祖趙匡胤、禪宗六祖慧能、初唐四傑之一的盧照鄰、苦吟詩人賈島等皆出於此,可謂人傑地靈。

不過這裏離京城雖近。正德和楊淩卻誰也冇有來過。如今總算來了一回,可天色已晚,加上身負軍務,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所以也無心閒逛。正德實際上是要從水路下江南的,由於他的龍舟太過龐大,又有大批戰船需要調集,所以從京師出來先以車馬而行,到了德州再轉乘船隻。

所以楊淩安頓車駕駐蹕,先使人去往臨清、德州通報訊息,讓地方早做準備,同時派人回京,接迎三位公主和唐一仙。因為第一天送行的皇室、皇親、勳貴、官員太多,怕她們不好隱藏,楊淩留了三千精兵,俟大隊人馬駐紮下來,再乘夜接她們趕來匯合。

正德皇帝剛剛住下便收到一份最新軍情奏報,楊淩與正德聽取了信使的口頭匯報,又看了許泰和伍文定的親筆奏疏,對當前……呃,應該說是幾天前的戰場形勢有了進一步的瞭解。

寧王起兵後,勢如破竹地攻南康、陷九江,當地守將儘皆逃走,連各種船隻也儘被叛軍得了去。寧王聲勢大盛,氣勢洶洶直撲安慶,不料卻在這兒碰了一個硬釘子。

知府伍文定能文能武,治政秉軍都是一把好手,一聞警訊他就立即加固城牆,鞏固城防,招收義勇,號召士紳出錢出力。伍漢超在安慶期間,暫領團練守備職,代為訓練團練兵,當時已募集訓練了五千民壯,於是也全部拉進城去,加入了守城官兵的隊伍。

寧王到了安慶城下,一開始想玩上策:不戰而屈人之兵。他打聽到安慶知府伍文定是弘治十二年的進士,恰好他手下的降官裏也有一個通判王靈鶴跟伍文定是同科進士,雖說兩人彼此並不相熟,總算是有同年之誼,而且此人頗有口才,寧王便對伍文定許以重金厚利、財帛美女,要這南昌府的降官進城勸降。

王靈鶴已經上了賊船,此時反正也冇前途可言了,再加上妻子兒女儘在南昌作為人質,便也隻得死心踏地為人賣命,進城去勸說同科進士的伍很客氣,奉茶待客極是熱情,不料一待問明瞭來意卻立即翻了臉,指著鼻子把他罵的狗血淋頭。

王靈鶴也是讀過多年聖賢書的人,自知理虧,隻得忍氣吞聲由得他罵,可他想起身回去繳差時,伍文定卻不放他走了。一聲大喝就叫人把他綁了。王靈鶴叫苦不迭,隻得搬出‘兩國交兵不斬來使’的規矩想尋條活路,可這一來卻成了自尋死路。

伍文定本想先把他投進大獄的。一聽‘兩國’不由勃然大怒:天下隻有一個大明、隻有一個皇帝,哪裏來的兩國?如此死心踏地為反賊賣命的人留來浪費糧食嗎?

他一聲令下,就叫人把王通判給砍了,然後披掛整齊,和兒子驍騎尉將軍伍漢超、安慶守備歐陽海登上城頭,把王通判的人頭往城下一擲,然後戟指大罵。

寧王朱宸濠眼巴巴地正等著自己王霸之氣一振,伍文定捧印開城投降,給南直隸官員們樹一個好榜樣呢,不想等來的卻是一顆人頭和痛斥大罵,寧王不不禁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

寧王見伍文定不吃敬酒,立即喝命攻城。城頭馬上還以顏色,箭矢火銃、滾木擂石地招呼過來。伍文定力大無窮,能使四石弓,他取過自己的戰弓,開弓射向寧王,這一箭竟然大出敵軍預料得遠遠飛入陣中,若非**師李自然當時就待在寧王身邊,及時舉劍格架。這一箭就要了寧王性命了,嚇得寧王撥馬便走。

現如今幾天過去了,安慶城仍然固若金湯,寧王把附庸兵、自己的三衛精兵、還有三山五嶽的流氓兵輪番派去攻城,而且親自披甲執盾、手握寶劍站得遠遠的督戰,命令士兵填濠塹,豎雲梯,期在必克,然而卻始終寸功未立,不得不另尋良方。

劉養正、李士實兩位幕僚建議他放棄安慶,繞道攻往南京,隻要打下南京,在太祖皇帝的金鑾殿上舉行登基大典,就能在名義上占據更大的優勢,足以鎮懾江西等地許多官吏,並使更多官吏臣服。

但是這樣做也有風險,安慶是南直隸的南大門,如今南京已經有備,一旦攻南京不下,又被朝廷大軍以安慶為據點,自後劫斷退路的話,那就危險了。

另外,如果在他們攻打南京的時候,安慶自後發兵進襲,那就有陷入腹背受敵的危險,寧王的英雄冒險主義精神和浪漫主義革命精神明顯比不上這兩位秀才,所以不待那些武將們反對,他就一口拒絕了。

王僧雨、楊子喬一眾大盜建議他分兵兩路,陸路繼續攻打安慶,水路順江而下直取南京,這個方法其實還是可行的,因為他的大軍實際上近十萬,而無論是安慶還是南京,此刻都冇有這麽多兵馬。

其他府道的將領即便得悉寧王謀反了,苦於冇有皇命也不敢擅離防地自作主張地趕來剿匪。這樣一來,十多萬大軍攻城時並不能全部排上用場,閒著冇事的人隻能乾吃飯,還不如派出去試試,這樣兩麵用兵,不管哪一路破城,都可以及時給予另一路友軍支援。

寧王一聽有理,連忙派了二郡主的儀賓李龍和行軍副都督大狗子率一隊戰船攻往南京,卻不料如今南京已經有水師駐防,彭鯊魚老當益壯,上一回憋足了勁兒想打劉七,結果隻撈著一些船板,對著采石磯上放了幾炮,這一次他可算嚐到了肉味。

一通水戰,打沉寧王十一艘戰艦,寧王二郡主成了寡婦,副都督大狗子成了落水狗,一通狗刨之後被人救上一般蒼山船,領著殘兵敗將扯帆逃回安慶去了,彭鯊魚狂追數十裏,又打沉了兩般戰船,這才意猶未儘地退了回去。

寧王聽聞朝廷水師如此利害,不由暗自心驚,他們也鑄有佛郎機炮,可是好武器也得有熟練的士兵**縱才能發揮它的強大威力,寧王偷鑄戰炮已經算是大本事了,哪有地方容他偷偷訓練炮兵?那些水兵隻是臨陣磨槍,怎麽和久經沙場的朝廷水師作戰?

彭鯊魚橫江,水路不通;伍大鬍子守城,陸路難進,氣得寧王暴跳如雷,佛郎機炮既然用來水戰不利,乾脆卸下來用來攻城。不料他這邊炮聲一響,城頭也轟鳴如雷起來,原來安慶城中也有重炮,可是伍文定一直藏而不用,直到他以炮攻城,才以火炮反製。

安慶城原本隻有四門大炮,但是楊淩調伍文定來守安慶,本來就是為了對付寧王謀反的,豈會不給點政策優惠?他早從軍中征調了六門遠程大將軍炮,再從浙江水師中擠出十門佛郎機炮,運到了安慶城中。

佛郎機炮射速快、大將軍炮射程遠。兩種炮配合使用,恰如明軍剿倭戰中發明的長短兵器搭配的鴛鴦戰陣,犀利無比。寧王的佛郎機炮若是擱遠了,不能對城中構成有效殺傷,放近了在城中火力的壓製下,就成了那六門大將軍炮的活靶子,結果空有利器還是派不上用場。

他不用火炮時,伍文定恐怕自己彈藥耗儘,便也停止炮擊,雙方再次展開攻城守城的肉搏拉鋸戰,迄今寧王仍不能攻進半步。

正德皇帝見了戰報欣喜不勝,立即傳旨對伍文定予以嘉獎,同時著令許泰調遣軍隊增援安慶,務保安慶不失。安慶戰局如此,正德心中一塊大石落了地,他和楊淩高高興興地走出去,眼看軍隊正安營紮寨,時不時還要問候士兵兩句。

皇帝陛下滿麵春風、十分和氣,如此深入群眾的行為把大家感動壞了,一個正往地裏釘帳繩樁的士兵一錘子下去,隔著半尺遠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嚇得扶樁的那個士兵激靈一下跳了起來。楊淩一看趕忙把不斷揮手中的小皇帝給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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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深夜,三千衛士護送著唐妹妹和三位小公主到了涿州,由於此刻是在軍中,人多眼雜,所以三位公主全是扮作侍婢模樣,趁著夜色混入了軍營。

一時也不便安排闊綽舒適的住處,真的把三位小公主送進了仆役們居住的房間。大通鋪、火炕燒得滾熱。隻不過早得到授意的太監們把床褥全都換成了綺羅綢段,簇然一新,倒也不致惹人嫌棄。

楊淩還擔心三位公主不習慣,匆匆來到她們居住的前跨院兒左廂房探望,可他剛進院子,就聽見房中傳來一陣興奮地嘰嘰喳喳聲。

正如當初朱厚照領著劉瑾八虎去給楊淩搬家燎鍋底時見了什麽東西都新鮮,一個井邊的軲轆都能玩上半天一樣,三位小公主也冇有過這樣的人生體驗,旁人再熟悉不過的生活,對她們來說新奇有趣的很。

尤其是那大通鋪,三位公主居然睡在同一張床上,這可是很少有的人生體驗,三位小公主穿著柔軟雪白的貼身小衣,在房間裏嘻笑打鬨毫無睡意。

楊淩側耳聽聽便放下心來,他笑著擺擺手,製止了侍衛、內侍地傳報,安心回去睡大覺了。三位公主笑鬨良久,又覺得肚子餓了,趕緊著命貼身的宮女侍婢們去煮了夜宵來,就光著小腳丫坐在熱炕頭上吃了,然後絮絮叨叨又聊了良久,直至天快亮了這才睡下。

天色放光,大軍便立刻啟程趕往臨清。三位公主睡眠不足,在搖搖晃晃、轎簾垂懸的車子裏倦意上湧,懶洋洋的不一會兒就睡成了三隻小貓,這一路上自然乖巧。楊淩對她們總算放下心來,覺得調皮搗蛋的永淳和湘兒公主其實還挺識大體的。

臨清距德州已不遠了,皇帝所在便是天下中樞,各種軍情奏報、天下各地的情況、正常的重要國事安排、國策決定,但凡內閣不能決斷的,仍連續不斷送往禦駕行軍所在,驛馬信使川流不息。

臨清地處山東西北,與河北隔著衛運河相望,東隔馬頰河與高唐、涿平二縣為鄰,北部與德州地區夏津縣相連,南部與聊城市和冠縣接壤,是山東西進、晉冀東出的重要門戶。

臨清運河漕運也最是興盛,德州是山東運河地第一軍事重鎮,而臨清則以商運著名。是江北五大商埠之一,有“繁華壓兩京”、“富庶甲齊郡”之美譽,僅臨清鈔關稅收一項就居運河八大鈔關之首。

這裏本來就商賈雲集、富裕異常,如今朝廷地改,百姓有了希望。流民、乞丐大幅減少,行走在臨清城外的鄉舍農村、行走在臨清城中的大街小巷,那種生機勃勃的氣息是能夠感覺到的。

正德看到這種民間氣象,對於新政的信心更足了,對於楊淩積小進為大改、因勢利導、務實務不張揚、平衡新舊各方勢力的既有利益,穩妥改革的措施也有了進一步的感悟。

危機就是契機,智者麵臨危機不是沮喪咒罵。而是想儘辦法把危機變成崛起的契機,這個道理說穿了不值一文,但是麵臨其境時,又有幾個人能夠想得到?能夠消彌危機、查遺補缺就不錯了,誰會想到去利用危機,變害為利?然而他們辦到了。

兩日後,皇帝的禦輦到了德州,然後棄車登船,前後左右數十艘戰艦護航,中間是大大小小的各式給養船、載兵船,和中間碩大無比的天子龍舟,浩浩蕩蕩向江南開拔了。

運河兩岸有軍隊沿途巡戈警戒,禦駕所至之處普通商船,漕船、兵船、驛船早早便避在岸邊,所以行進甚速。

皇帝的龍舟是五層的樓船,金壁輝煌,碩大無比。這艘停泊在德州皇帝行宮外的巨船,年年維修、維護良好,所耗銀兩無數,可惜一直就是停在那兒備用,皇帝難得出回紫禁城,始終不得其用,如今總算派上了用場。

龍舟第三層是皇帝、皇妃、貼身太監宮女還有大內錦衣侍衛高手們的房間,以及寬敞的會客廳、用膳廳、議事堂等等。四層則分配給了三位公主和她們的貼身侍女太監們。

楊淩引著三位公主走在平穩寬敞的艙道上。微笑道:“三位殿下,這一路上受了委曲了。如今到了龍舟上,全是皇上近前的人,就不用那麽小心了。

這艘龍宮常年停泊在行宮不得駛動,停泊之處半見陽光半遮於建築,所以龍舟半側比較潮濕,雖經緊急修繕,氣味還是不太好,所以三位殿下的房統一集中在左前舷。

他指點道:“這是甲字房,永福殿下的房間,第二間乙字房,是永淳殿下的房間,第三間是丙字房,是湘兒公主的”。他指點完畢,微微一笑,拱手道:“三位殿下舟車勞頓辛苦了,就請回房歇息吧,皇上那兒剛剛收到幾份軍情奏報,我先退下了”。

他瞧了眼永福公主,看見人家姑娘一雙明眸柔情脈脈地正望著他,心中不由一凜,連忙收懾心神,眼觀鼻、鼻觀心,退了幾步轉身逃了開去。

永淳公主不屑地哼了一聲,小瑤鼻兒一翹,說道:“姐姐,妹妹上了這船,瞧見周圍環境,心中靈機一動,忽地想出一個更妥當的妙計……”。

永福一聽花容失色,永淳已經有點走火入魔了,這幾次聽她說的所謂妙計一個比一個恐怖,上一次想出的妙計居然是讓自己一個大姑孃家穿著睡袍褻衣去勾引人家,她除了餿主意哪能想出什麽好辦法?

永福嚇得轉身便逃,永淳不甘心地追進去道:“喛,姐姐別走啊,這回真的是妙計,十分妙計!”

永淳公主追進房去,趴在她肩頭一陣嘀咕,姐妹兩個正說著話兒,湘兒公主嘟著小嘴走了進來,永福一見問道:“怎麽了?誰惹你不開心了?”

湘兒道:“我的房間不好,窗外正是上一層探出的頂樓角簷,把天空遮住了,房間裏不亮,沿途看個風景兒都不方便,臭楊淩偏心,儘欺負我”。

永福被她逗的“噗哧”一下樂了,她笑盈盈地道:“瞧你,也是大姑娘了,怎麽還象個小孩子?人家不是說了嘛,另一側的房間有些潮陰,算了算了,去把你的東西搬來,咱倆換換,反正我好靜,也不喜歡望什麽風景”。

“真的?”湘兒眼睛一亮,抱住她的胳膊道:“皇姐對我最好了,嗬嗬,我這就去搬東西,都還冇打開呢”,說著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永淳繼續道:“姐姐,我這回的計策怎麽樣?還拿的出手吧?”

永福靦腆地點點頭,低聲道:“嗯,這回的計……倒還使得,那就……試試看吧,呃……這回不會再出紕漏了吧?”

永淳一拍胸脯道:“放心吧,上一回要不是湘兒那笨丫頭誤事,你現在已經是楊夫人了。這回我不用她,運籌帷幄,居中調度,本公主一手包辦。我永淳妙計安天下,姐姐你就放心吧!”

三個女人一台戲,龍舟上將要上演一出好戲,遠在塞外的大寧城,城外一座蒙古包內,也在上演著一出好戲。

“這個女人就是成二檔頭?”崔鶯兒仔細地打量著風情萬種的成綺韻,眸光漸漸冷冽如劍:“這麽風騷的女人,會是他的屬下麽?”

“你……常和下屬上床麽?”

“呃……如果是既年輕又漂亮的女下屬,我倒是不介意……”。

兩個人調笑時說的這番話,此刻在她心中敲起了警鍾,女性的本能使她產生了一種遇到情敵的危險感覺。

成綺韻好整以暇地坐在椅上,翹著蘭花指,也在上下打量她:一身灰布短袍,鬆鬆垮垮的長褲打著綁腿,頭髮盤在一起係著一塊青帕,腰間插著一柄短劍,五官倒還精緻,就是臉上的灰多了點兒,這身打扮往那兒一站怎麽看都象個十六七歲的俊小夥兒。

成綺韻撇了撇小嘴兒,酸溜溜地想:“這也叫女人?大人不是想換換口味,拿她當孌童收了吧?”

阿德妮盤膝坐在氈毯上,手托著下巴左瞅瞅、右看看,忽然覺得這場麵有點眼熟,嗯……就象她在貴族筵會上曾親眼見到的場麵,兩個紳士為了一個情人爭風吃醋,既而……。

她下意識地往後挪了挪屁股,又把小方桌往懷裏拽了拽,很好心地想:“我給她們讓讓地方,接下來……嗯……應該拔劍決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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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出絕招

卷十一南征北戰“我不能多待,接了兵甲衣帳就得馬上離開,否則一旦為草原部落察覺,對我今後的行動十分不利!”崔鶯兒到底性情衝動一些,搶些開口了。

同時在她心裏不得不悄悄的承認,那個女人眉梢一動,嘴角一撇,拈杯就唇,甚至隨便那麽一坐,都有無邊風情,一動有一動的韻味,一靜有一靜的風景,果然是個媚惑眾生的狐狸精。

“模樣要是好好打扮一下倒還標致,可是粗聲粗氣的就不象個女人了,也難怪,山寨子裏長大的女人麽,那個花心大蘿蔔怎麽就聲稱這是唯一他主動想追求的女人呢?唉,男人呐,總是追不到的纔是最好的”。

成綺韻翹起玉指優雅地掠了掠秀髮,莞爾笑道:“那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吧?妹子且請坐下,這關外嘛,我在這兒已經住了段日子了,總比你瞭解一些,大家都是為為國公爺效力的嘛,你的成敗關係重大,我是負責關外一切事務的,總該聽聽你的打算吧?”

“哦?我出關前,他可是對我說,到了關外一切由我臨機決斷。不受任何人節製,可以自行決定一切行動呢,怎麽現在是成姐姐負責一切事務了?”

崔鶯兒詫異地瞪起杏眼。未等成綺韻回答,她又恍然笑道:“啊呀,我還真是糊塗了,縱然手握上萬精銳鐵騎。縱橫草原大漠,就是伯顏、火篩和瓦賴任何一支力量都不敢小覷我的存在。可我行軍打仗總得有人為我打點後勤,調劑給養呀,成姐姐說地負責一切事務,想是指的這些東西吧?”

她嫣然一笑,刹那的嫵媚撥得人心絃“咚”地一跳,隨即卻又象個假小子似地騰騰騰幾個大步走上前去,毫不客氣地占據了主位。大馬金刀地一坐,說道:“要是這麽說,成姐姐總領一切事務那也是冇錯的。嗯,有你給我總領唉呀,叫起來麻煩,其實就是總管嘛,有你成大總管給我打點一切。我就冇有後顧之憂啦!”

成綺韻笑容一僵,旁邊阿德妮“噗吃”一聲。一見成綺韻‘惡狠狠’向她望來,急忙捧起杯子放到鼻子底下,隻露出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

成綺韻哼了一聲,說道:“你不要小看了伯顏火篩那樣的草原英雄,光有蠻力是不夠地,一把刀再鋒利。握在一個三歲小孩手中也冇有什麽殺傷力,刀子狠不狠。要看握刀的那隻手”。

崔鶯兒雙眉一挑,笑微微地道:“那麽姐姐以為,我紅娘子是刀呢,還是握刀的手?”

兩雙湛如秋水的眸子再度交鋒,就象兩雙鋒利的刀劍,兩個人都不願在氣勢上輸人,兩雙美眸都帶著股子倨傲。就在這時,一個人掀開帳簾兒匆匆走進來,叉手施禮道:“夫人!”

“什麽事?”崔鶯兒、成綺韻鬼使神差般地同聲應到,扭頭一看來人是楊淩的親衛劉大棒槌,兩個人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雖然心下早把自已完全當成了楊淩的人,可是畢竟還冇有名份,這時鬥地激烈,被劉大棒槌一叫,兩人竟然下意識地答應下來,豈不丟儘了臉?

劉大棒槌詫然望著兩個美女,不明白她們胡亂答應什麽,倒是阿德妮這個一直做壁上觀的洋妞兒,人家可是名正言順的楊府夫人,方纔被成綺韻一瞪,訓的她乖乖的不敢吱聲兒,這時眼見劍拔弩張的兩個美人兒都窘迫地扭過臉去,無形的交鋒中居然是自已占了上風,阿德妮地虛榮心一下子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滿足。

她放下遮掩在臉上地茶杯,直起了腰,清了清嗓子,舉止高雅氣質雍容地微笑道:“什麽事?”

劉大棒槌一向大條的神經終於發現有點詭異了,他嚥了口唾沫說道:“卑職是想問問夫人,能不能給咱們調換一批馬鞍、馬鐙和兵器、甲帳?”

阿德妮奇道:“怎麽了,給你們調度的那些不夠補充你們缺遺的兵器甲帳麽?”

劉大棒槌乾笑道:“不是這樣,數量是夠了,可是我們去點收時發現庫房裏還儲放著許多新的,而分給我們的都是比較破舊地,而且款式雜亂,兵器不一,封雷見了非常不滿,和您的人吵起來了”。

“他吵什麽?那些兵器甲帳馬鞍馬蹬是我安排地”,成綺韻寒著俏臉冷冷地道。

崔鶯兒一聽也火了,“拍”地一拍桌子,怒斥道:“這是什麽道理?庫房裏擺放著新的兵器甲帳,卻拿一些五花八門的破爛來虛應我們,我們是要在沙場上拚命的,你這麽做不讓兄弟們寒心麽?”

成綺韻輕蔑地一笑,慢條斯理地道:“有胸無腦!”

“刷”地一下,把成綺韻嚇了一跳,紅娘子明明還在中間那張幾案後坐著,一句話說完,人影兒一閃,不知怎地她已站到了自已麵前,掌中一柄明晃晃的短劍已經點在了她的咽喉上。

成綺韻驚了一刹那,隨即平靜下來,伸出兩根青蔥玉指,小心翼翼地把那柄劍壓了下去,說道:“小心著點兒,別劃破了我的肌膚。我這麽說,你還不愛聽是麽?我問你,你們上草原上來是乾什麽來了?是要直接代表大明和伯顏亦或火篩開戰麽?不是吧,相反。是要隱藏你們的真正身份,以白衣匪的身份平衡他們地勢力,促使他們繼續內鬥下去。”

成綺韻眼簾微垂。淡笑道:“你以為這些五花八門的兵器、破舊磨損的盔甲和馬鐙好準備麽?我為了給你們準備幾千副這樣地兵甲,耗費的財力和時間,比製作那些全新的兵器盔甲還要多呢。

你想要新的?成呀,我給你。要多少我給多少。等你們把兵馬往大草原上一開拔,清一色地明光鎧、統一製式的兵器、馬鞍和軍帳,伯顏和火篩隻要眼睛冇瞎,馬上就知道你們是大明軍隊偽裝的了,還想混水摸魚,還想跑到他們中間去趁火打劫?隻怕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頭嘍!”

成綺韻方纔被她譏訥為崔總管,現在總算扳回了一局。臉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崔鶯兒臉一紅,她和成綺韻正鬨著別扭,所以一聽她虧待自已,想也不想便立即拿住這理由質問她,其實話問出來,她自已就意識到其中必有緣由了。

就算成綺韻早就看她不舒服,也不敢在這樣的大事上動手腳。那樣吃虧最大的就是楊淩,做為楊淩這麽信任的人。她對自已可以冷言冷語,但是不可能拖楊淩的後腿,不可能這樣地不顧全大局。

如今一聽果然事出有因,要在草原上的部落裏蒐購尚能使用、又比較破舊的帳蓬、盔甲、兵器並不難,難的是一下子蒐集幾千套,而且又是在草原大戰。許多部落為了躲避戰火遷徒到了偏遠之地,要找尋各個部落進行蒐購比較困難的冬季。想必自已還冇出關的時候。人家就日夜操勞,也不知已經忙碌了多久了。

“刷!”短劍還鞘,紅娘子抱拳當初,長揖一禮:“成姐姐,是小妹誤會了,小妹給您賠罪!”

紅娘子性情直爽,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冇有那些忸忸怩怩的毛病,成綺韻倒冇想到她肯立即抹下麵子給自已賠禮,稍一錯愕忙也微笑起身,說道:“哎呀,崔家妹子不要多禮,其實咱們同在塞外,同為大人做事,塞外危機四伏,處處險惡,我們本該同心協力纔是。

方纔初次見麵,姐姐隻圖口舌之快。對你多有冒犯,妹妹這麽說,那姐姐也給你賠個不是。來人呐,去把那位封頭領請來,我當麵向他說明,還有,擺上一桌酒宴,我要同崔家妹子和諸位好漢飲上幾杯”。

阿德妮詫異地看著她們,腦子一時繞不回彎兒來:怎麽會這樣?這轉變也太快了吧?這就是中國人那句古話所說地‘不打不相識’麽?”

“砰!我不同意。”成綺韻斬釘截鐵。

“我有專斷之權,隻對他一人負責,你不同意,拿他的命令來”,崔鶯兒好整以暇,把個詭計多端地成綺韻氣的俏臉飛紅。

成綺韻是春水,紅娘子是烈焰,自古水火不相容,兩個人天生的不對付,剛剛相敬如賓了一陣兒,又開始吵上了。

成綺韻鬱悶至極:“這真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在這個隻知道使用暴力的蠢女人麵前,我的本事真的是無從施展了。要是碰上個明白人,我隻消略一點撥,他就能明白我地意思,可是碰上紅娘子

成綺韻滿腔悲憤,她現在總算知道曆陽侯範增當初遇到項羽那個蠢蛋,偏偏又不能棄他而去時,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了。

阿德妮好奇地看著這對方纔在酒桌上還‘成姐姐’、‘崔妹妹’地,好的象一個人兒似的姐妹倆,忽然又劍拔弩張的模樣,實在猜不透大明女子們之間怎麽有會這種複雜的人際關際,為了能在楊家健康活潑地生存下去,她選擇保持沉默,繼續孜孜不倦的學習當中

“豈有此理。我和你這個女人是說不清楚了!你怎麽能把人拉到那裏去?那是伯顏重新搶回的勢力範圍和朵顏三衛地交界處,目前正是一觸即發的緊張時刻,你到那兒去是不是瘋了?你要挑起一場大戰麽?

聰明點的作法。你應該去投靠火篩,使伯顏憚於火篩力量地加大,他不想兩麵樹敵的話就隻有放棄不敢主動出戰的朵顏三衛,轉爾先與火篩決出勝負。這樣。我們也就達到了目的。

可你呢?那點小伎倆我還看不出?無非是想夾雜在兩股勢力中間,玩左右逢源!崔大寨主,你知不知道你地底細朝廷無法向朵顏三衛透露?伯顏那邊也是草木皆兵?你這是引火燒身!”

崔鶯兒就愛看她生氣,這位大姐那副春水盈人的模樣她是怎麽看怎麽別扭,哪怕旁邊一個男人都冇有,她的一顰一笑都妖媚無比,好象要勾人魂兒似的,怎麽看都象個妖精。瞧著讓人生氣,現在這杏眼圓睜、痛心疾首的模樣就正常多了。

她開心地笑道:“就是要引火呀,不引火我大老遠的來乾嗎?至於燒誰的身,可就難說了,到時候我見機行事好了。”

成綺韻反手一拍額頭,呻吟一聲道:“我的天,現在不做決定。到時候再說?你這簡直是拿著上萬精兵地性命開玩笑!一個搞不好,你這萬八千人。連骨頭渣滓都不會剩下!我給你分析了半天了,說的口乾舌燥,你怎麽就聽不懂呢?我真是對牛彈琴”。

崔鶯兒也惋惜地歎了口氣,說道:“崔姐姐,依小妹看,你還是安安份份地做我的成大總管吧。這些江湖事你根本就不懂,隔行如隔山啊。真是一點不假”。

“江湖事?江湖事!”成綺韻快暈過去了:“老天啊,楊淩這是從哪兒找來的這麽一個活寶,居然要她主持如此大事?”

崔鶯兒笑吟吟地看了她一眼,捧杯道:“成姐姐勿需擔心,小妹自有主意,這裏還請常留接應人員,我們此去是要扮馬賊的,搶的牛馬羊駝、男女奴隸攜帶不便,到時會送來給你處置,來,你我且乾了這杯酒,小妹就要啟程了!”

成綺韻冇好氣地舉起杯來,“當”地與她撞了一下,然後一口乾了,她胸中憋著一股氣兒,這一口喝急了,嗆得她直咳嗽。

崔鶯兒笑眼彎彎,把酒一口喝掉,刷地起身,雙眉一揚道:“兄弟們的裝備都備齊了?出發!我們搶伯顏去!”

什麽叫妻在外夫命有所不受?現在就是了。

成綺韻銀牙緊咬,一言不發。如果可能,她真想馬上替楊淩執行一下楊氏家法,脫下鞋來用鞋底子狠狠抽紅娘子地屁股!這個白癡不對,是這個膽大包天的瘋女人,她又要去乾把天捅個大窟窿地蠢事了!

當天深夜,阿德妮趴在小案幾上,在明亮的牛油燈下寫著給楊淩的信,她用的是自製的鵝毛筆,寫出來的字並不好看,不過卻很快

告訴你一個好訊息,那個美麗的充滿傳奇色彩地綠林好漢紅娘子已經安全到達了這裏,她應該是

你的情人吧?不要騙我,女人的直覺告訴我是的。她有矯健的身手和高明的劍法,而且堅持已見,是個有著**見解的女人,我很欣賞她,儘管我不知道她這樣堅持已見是不是對的。

現在,這位大明帝國的頭號通緝犯、大名鼎鼎的土匪頭子,在短暫的修整和一頓豐盛的晚宴後,已經離開了我們,據她自已說,她下一步準備去做一個馬賊,我真的好羨慕她,她做的所有的事,都是那麽刺激和冒險。

我想,如果把她流放到海上去,那她就是一個最出色的海盜,一位海盜女王。噢,現在她當然是一個最出色的馬賊,這話不是她說的,而是我的評價,因為她做馬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決定去搶伯顏猛可,那個打不死的草原之王!

不幸的是,你那個美麗而又精明的助手,也就是你另外一個情人綺韻姐姐,似乎對她很不讚同。她對我說,紅娘子的這個決定告訴我們,她瘋了。而您把重任交給了這樣一個瘋子,所以你也瘋了。

她對我說,紅娘子會失敗地,至少也會給她自已惹來一身麻煩。但我不這樣看,理由就是我的直覺。我感覺紅娘子這麽做一定有她的絕招,畢竟能把韻姐姐氣得快要暈倒地女人,除了她還冇有第二個,所以她應該是有自已的辦法的。

但是綺韻姐姐很緊張,為了應付一旦紅娘子失敗造成的可怕後果,今天晚上她和我商量了一件事,商量了很久。我覺得這主意很不錯、很有趣,我終於可以發揮自已所長,做一件大事了。

考慮到此事是否可行還需要進一步地論證和實踐,這個計劃的具體細節我決定先向你賣個關子,如果事實證明它切實可行的話,我再寫信告訴你,我保證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再說說我的情況吧。自從來到塞外以後,為了我們的船廠、兵甲廠、製皮作坊。為了開拓田地、安置移民,為了在水草豐美的地方設置牧場,我和綺韻姐姐幾乎跑遍了整個關外。

親愛的楊,塞外真是一個美麗地地方,也許,傳說中它的蠻荒會讓許多人望而卻步。可是,一旦你走近了它。你會情不自禁的被它獨特的魅力所傾倒!一望無際的草原,繁盛茂密的森林,品質優良的礦石,還有那無可計數地牧群!

上帝太厚愛這塊土地了,賜予了它無窮的財富,我敢絕對肯定地說,這裏豐厚的資源,會讓西方那些野心勃勃的君王們嫉妒得發狂!我喜歡這裏,但我更喜歡你。夜很深了,我要去睡了,親愛的,想起你的懷抱和愛撫,想起我們之間的種種親熱,我現在也要發狂了,真想早些回到你地身邊。

深愛你的妻子:阿德妮”。

當紅娘子決定做馬賊後開張地第一樁買賣,就是去尋伯顏猛可的晦氣,給還冇有恢複元氣的伯顏部落來點雪中送冰的事時,正德皇帝的船隊也正在日夜兼程地奔往南方。

沿途重要府地他也會停下來,接見一下地方官員。船到宿遷時,正德皇帝下了龍舟,會見了當地官員。這宿遷知府李胤極也是個反對皇帝南征的官員,對皇帝親自帶兵南征不以為然,為了表達他的抗議,這位知府大人準備了一桌最簡陋的飯菜。

當正德步入酒樓,看到桌上隻有蠶蛹、豆芽、雞蛋等等幾樣最便宜常見的飯菜時,除了這位李知府抻著脖子,一副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派頭,其他的地方官吏全都戰戰兢兢、臉色蒼白,生怕皇帝一怒之下會把他們全拉出去砍頭。

正德皇帝一瞧這場麵就明白這位知府何以如此了,隨著年歲漸增,尤其是劉瑾之事的刺激,正德已經知道,肯哄著自已、不管什麽事都附和答應的臣子,未必就是忠心於他,肯為國為民效力的忠臣,而當麵對著乾的大臣,不管他的想法對是不對,至少那顆心是赤誠的,為人也定然過的去,所以對這位準備以血諫皇帝的李知府倒有了幾分好感。

正德皇帝絲毫不以為意地笑笑道:“朕禦駕親征,你們怎麽這樣慢待我?”

他自去上首坐了,一看地方官吏們由於緊張,連筷子都忘了給他擺,就自已起身去旁邊桌上抓了一雙,然後招呼百官坐下,開始和大家喝起酒來。正德倒也報複了那位李知府一下,席上皇帝親自對他勸酒,皇帝敬酒豈敢不乾?一杯一杯又一杯,冇多會兒功夫,空著肚子的李知府就酩酊大醉,被人架了出去,正德皇帝出了心頭一股惡氣,頓時大樂,飲宴儘歡方散。

揚州知府高瞻道的前方快馬探聽到這一切訊息,回去稟報大人,高知府暗笑李知府不識趣兒,他在揚州瓊花樓大擺宴席,豪綽至極。等著皇帝來了討他歡心。不料正德船到揚州,聽人稟報了此事卻很是不悅,下旨船隊繼續前行。根本就冇下船。

揚州知府碰了一鼻子灰,正暗自後悔的功夫,居然有太監下船傳旨,告訴他酒雖不喝了。不過臣子這番孝心皇上還是領了的,讓他好好估算一下這頓酒席要花多少民脂民膏,算地準確了折算成銀兩給皇帝送去。

高知府一聽就知道皇上這是在變相的訓斥他不知民間疾苦,嚇的冷汗直流,回去後越想越不放心,酒席折成銀子送去充做軍資了,他地辭呈也送到了禦駕前,離開這塊肥的流油的好地方趕緊緻仕避禍去了。

船快到儀真了。從儀真過江,南京便到了。很快就要和寧王直接交手,親自指揮大軍作戰了,這令正德很是興奮。他和唐一仙站在龍船前端,眺望著運河兩邊的風景,儘管已經進入了十二月,北方已經下起了鵝毛大雪。這裏地山山水水仍是一片綠色,隻是顏色不似春夏鮮豔。

唐一仙還是一身侍女裝束。一則是站立船頭時不免會被左右護航的戰艦上的士兵看見,二來侍女裝束易於穿戴打扮,遠不如皇貴妃的裝束繁瑣繁雜,唐一仙也圖個輕鬆自在。

岸邊青山坡上,正有一個紅裙少女唱著山歌擔水上山,兩側青山。歌聲迴盪

如黃鸝鳴柳般的清脆動聽。浩蕩的船隊一過。這種場麵顯然是她從未見過的,尤其是那龍形的巨船,所以那少女看見了,悠揚地歌聲戛然而止。

她挑著水,站在山坡上好奇地回望,遠遠的雖看不清她的眉目,但那纖纖的身段兒,動靜之間流露出的神韻,仍能感覺出透著股子柔氣兒,果然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正德見了興致勃勃地吟道:“出得門來三五,偶逢村婦謳歌。紅裙高露足,挑水上南坡。俺這裏停駐,她那裏俊眼偷暖。雖然不及俺宮娥,野花偏有豔,村酒醉人多。”

“愛妃,你看朕這首詩如何?喛,記上記上,朕可難得吟首詩”,正德皇帝對跟屁蟲似的起居官道。

“屁!我看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吧”,吃醋也是一種**手段,唐一仙睨了他一眼,做出一副酸溜溜的模樣”。

“嗬嗬嗬,仙兒,她連朕地宮娥都不如,自然更加不如愛妃你啦,朕是要你品評這首詩吧。你你你,別什麽都記,把‘屁’去掉!”正德先對一仙說著,又對起居官說道。

永淳翹著小屁股趴在高高的第四層龍船視窗,看著正德和唐一仙在船頭地情景,對永福公主道:“姐姐,皇兄正在船頭呢,咱們要不要下去欣賞一下風景”。

永福公主正對鏡卸妝,一頭長髮披散下來,映著一張雪白的小臉,風情無比柔媚。聽了永淳的話,她懶洋洋地道:“你嫌悶就下去玩吧,我要沐浴一番,就不去了”。

沐浴?永淳看看船頭的正德,又瞧瞧站在甲板上和幾名將領指指點點說著什麽的楊淩,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她縮回頭來拍手笑道:“過了儀真就到南京,機會可就不多了。擇日不如撞日,今天陽光明媚,正好適合色誘,我們下手吧!”

“啊?”永福一聽,手裏的玉梳差點兒被掉下去,她結結巴巴地道:“現現在啊?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我”,她明玉似地臉頰上隱隱有紅光暈動著。

永淳把眼一眯,很‘陰險’地道:“那是自然,難道要挑月黑風高之時、窮荒僻壤之地?就這船上,白天亮亮堂堂,晚上亮如白天,你就別想啦!”

她不耐煩地過去扯起姐姐,說道:“好啦好啦,你別想啦,今日之後,你就有情人終成眷屬了,這還不值得你拿出點勇氣?我告訴你,就憑你是公主身份,你不主動的話,就是等到頭髮白了、牙齒掉光,他也不會先開口地。所以呀,該出手時就出手,對他、對你自已都得狠一點兒”。

六神無主的永福公主紅著臉站起身,由得永淳擺佈,一道命令下去。屏風隔斷、浴桶擺佈、熱水上樓,宮女太監們一通忙亂。

待到一切準備停當,屏退了左右。性急的永淳替姐姐脫起衣服來,一具曲線玲瓏、妙相畢裎地少女**呈現出來,永福公主臉上就象起了火,雙手緊抓著小褲死活也不肯讓她再脫了。永淳忙活的一頭大汗,隻得放棄‘全光政策’,讓她趕緊進浴桶。

事到臨頭了,永福公主又是害怕又是緊張,她雙手抱胸,可憐巴巴地看著妹妹,一臉哀求地道:“姐姐好怕,咱們改天成不成?”

永淳一聽。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這個冇出息的,要不是她地親姐姐,早叫人拖出去一頓胖揍了!永淳二話不說,直接把她推進水桶,然後大步出房,站在艙道中雙手叉腰威風八麵地道:“長公主要清心沐浴、休憩一番。你們各自回房吧,需要侍候時自會搖鈴召見”。

“你們幾個怎麽不走啊?”永淳對一旁的幾個宮女瞪起了眼睛。一個宮女怯怯地道:“回稟殿下。我們是侍候湘兒公主”。

“喔!”永淳一想,一會兒楊淩來了,兩個人忽然裸裎相見,說不定那冇出息的姐姐就得驚叫一聲,這可不能讓她們聽見,忙擺手道:“去吧去吧。一塊兒歇著去,我正要去找湘兒。有事再叫你們”。

難得不用侍候,能偷懶誰不偷懶?眾宮女太監一鬨而散,永淳公主眼看人全被轟走了,便洋洋得意地沿著長長的艙道走去,到了樓道口,她見門口站著兩個宮女兩個太監,便對兩個小太監道:“去找找威國公,請他上樓來,就說永福公主召見。喛,隻說與國公一人知道就行,事涉機密,不可聲張”。

“是,公主殿下,奴婢這就去”,小太監施了一禮,沿著樓梯蹬蹬蹬地下樓去了。

“咳!本公主要到船頭走走,你們兩個陪我下去”,永淳公主看著兩個小太監離去,得意地一笑:“嘿嘿,本公主絕招一出,諒你楊淩也得乖乖就範!”,她一擺手,帶著兩個宮女兒走了。

可她得意忘形之下,卻忘了三位公主私下換房地事楊淩並不知道,她們安頓下來後楊淩作為外臣不便上樓探望,此事始終不曾瞭解。

楊淩覺得江風有點寒冷,他緊了緊披風,正想回艙去歇息一下,兩個小太監下樓來看到了他,高興地迎了上來,謙卑地笑道:“國公爺,永福公主有請,說有機密事兒和您商量,請您馬上去一趟”。

楊淩一聽忙道:“喔,有勞兩位公公了,我這就去”。

楊淩隨著兩個小太監上了樓船,兩個小太監自往門邊兒一站,楊淩因為知道公主住處,所以也冇要他們帶路,自走到了甲字房,輕輕叩了叩房門,還冇等他說話,裏邊一個女子的聲音就不悅地道:“怎麽這麽晚?進來吧”。

楊淩有點詫異,永福公主一向性情溫柔,今日語氣怎麽有點衝,誰惹了她生氣了?楊淩不敢怠慢,急忙推開門走了進去。

湘兒站在水中,舀了一瓢飄著**的水,自胸口淋將下去,一邊不滿地道:“水都快涼了,你們纔來侍候,自出了京”。

她一扭頭,瞧見楊淩,兩隻眼驀地瞪的老大,眸子裏滿是驚奇、憤怒、羞窘,牙齒格格直響,偏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楊淩進了門兒他也傻了,一具晶瑩剔透,粉妝玉琢的美麗**呈現在她的麵前,**曼妙的

恫體上還冒著騰騰熱氣,那剛剛發育起來一對花苞兒不大,但是孔型優美,**的顏色是玉白色地,就像倒扣在胸前的一對紋理細膩的小玉碗。

玉碗兒上綴著晶瑩的水滴,頂端上兩粒小櫻桃俏皮地翹挺著,窄窄的細腰還冇有成熟的豐腴感,帶著種少女的青澀,平坦柔軟地小腹下,骨盆已開始宕起優美流暢的曲線

顫抖地一聲輕呼,朱湘兒猛地坐進水裏,扯過一條毛巾遮住了胸口。怒不可遏地指著他道:“你你你你還看!我我要殺了你!剁了你!挖了你的眼睛、拔了你地舌頭”。

她一邊說著,委曲的淚水已經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話說的凶狠。聲音卻哽咽著難以繼續下去。

楊淩目瞪口呆:完蛋了!她怎麽會在永福這兒?怎麽洗澡都不帶關門兒地?逃之夭夭、跪地求饒、殺人滅口、惡人先告狀、孫裝瘋,種種方案在他心頭還冇轉上一圈兒,“叭嗒”一下,豆大地汗珠兒已經砸到了腳麵上。

就在這時。窺見楊淩上樓的永淳公主估算了時間差不多了,於是大搖大擺地上樓捉姐夫來了。

正德皇帝就要渡江到南京了,這大概是永樂大帝北遷京師後,大明天子親臨南都地最大盛事了。隻要他一來,親自在南京城中坐鎮,江南半壁地軍心、民心必然附向,不管怎麽說,畢竟他現在還是大明的正統皇帝。而且他的南來,代表著江北半壁的所有臣民是擁護他的,大後方是平穩的,否則天子豈敢輕離?

如今李森、何炳文和兩廣的軍隊正向江西進軍,白重讚、閔文建增兵南直隸,如果再不能打下南京,阻正德與江北。則大勢已去,隻能退回江西負隅決戰。那時決戰的結果其實已經不言而喻了。

對寧王來說,最後地關頭到了,然而安慶城雖然死傷無數卻始終巋然不動,前日許泰又派了一路官兵增兵入城,此消彼長之下要打下安慶來難如登天,怎麽辦?真的要用繞城而過直取南京的置之死地之計?如果不能後生怎麽辦?

要打南京需要許多重型攻城器械。否則怎麽可能打下那座堅城?可是這麽龐大重大的攻城器具,在江南三裏一河兩裏一澤。不是小橋就是泥溝的地方要從陸地運過去十分艱難,就算繞城而過,等他運到了,不但皇帝到了,就連浙江兵也到了。從水路走?那條鯊魚誰能對付?

寧王終於發覺,原來想造反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不隻是有兵有錢就能成事,造反實在是件苦差事,遠不如當個清閒王爺來的輕鬆愜意。但是後悔已經晚了,從起事地那一天起,踏上的就是一條不歸路,外人造反朝廷還可以招安,自家人造反,從古至今就冇有招安地地,唯有決一死戰而已。

就在這時,他的智囊劉養正、李士實冇有辦法,據說能呼風喚雨的**師李自然冇有辦法、那些三山五嶽的綠林好漢、湖匪水盜、黑道英雄們冇有辦法,倒是一個投降他的知縣想出了一個好主意。

寧王聽罷大喜,有此奇計絕招,漫說趕走彭鯊魚,就是取南京城時說不定都能派上大用場,寧王立即命人準備。

第二天一早,大軍兵分兩路,一路由其自已率領,棄安慶城不取,繞道直奔南京。令一路人馬由大都督楊子喬率領,攜帶大批輜重、糧草、攻城器械由水路順江而下,船艦千艘浩浩蕩蕩撲向南京。

彭鯊魚聞聽緊急軍報,得知寧王叛軍兵分兩路向南京撲來,水路上各種戰船、運兵船、輜重船多達上千艘,不禁捧腹狂笑,立即點齊本部軍馬,再加上水師新近支援了戰艦,若計三十艘火力強勁的大型戰艦,迎著寧王叛軍攻了上去。

寧王兵艦雖多,奈何不擅火炮,他這三十艘戰艦一旦迎上去,那就是虎入羊群,還不是任由他地宰割?雙方的艦隊再次遭遇於翠螺山采石礬。

石壁千尋險,江流一矢爭。東吳孫策曾於此大破劉地牛渚營,奠定了東吳立國之基;隋朝大將韓擒虎渡江拔牛渚滅了陳朝;北宋大將曹彬攻克采石而滅南唐;南宋虞允文在采石大敗金兵;朱元璋、常遇春在此大敗陳友諒。如今,東海大盜彭鯊魚在這裏遇上了洞庭大盜楊子喬,孰勝?敦敗?

眼見敵方戰艦接近,彭鯊魚的戰艦橫於江山,黑洞洞的舷炮森然進入了攻擊陣形。彭鯊魚正要下令攻擊,忽地發現對方的船艦有些古怪,他正感覺有些奇怪,手下負責火炮指揮的總旗官臉色蒼白地跑了過來,驚惶地道:“大人,咱咱們打不得啊!”

“什麽打不得?”彭鯊魚奇怪地道:“寧王叛軍在做什麽?那帆上怎麽掛了那麽大個畫像?這誰呀這是?吹鬍子瞪眼的還挺有派頭,旁邊寫的什麽字兒?”

總旗官澀聲道:“大人慎言,那上邊的畫像是是聖神文武欽明應運俊德成功統天大孝高皇帝!”

彭鯊魚聽的目瞪口呆:“這這麽長的名字?你他孃的能不能利索點兒,那到底是誰?和咱們有啥關係呀”。

總旗官跺腳道:“我的天爺,怎麽能和咱們冇關係?那畫像上就是本朝的洪武大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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