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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兩隻老虎-至-第35章 伏兵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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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當王爺_第31章

兩隻老虎

一餐用罷,幼娘又忙著收拾屋子,楊淩捧著茶壺看她忙碌,自已坐立不安。太**了,太墮落了!他有種犯罪的感覺,這麽享受的男人,在自已那個時代是要遭報應的啊!

報應馬上來了,楊淩站起身,涎著臉走出去想央求幼娘允許自已洗個碗、掃個地什麽的,門咣噹一聲被踢開了,冷風襲麵,楊淩剛剛抬起頭,就見一個白色的人影一閃而入,緊接著重重一拳打在他肩膀上,把他打的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在地。

楊淩踉蹌站定,隻見門口站著一男一女,正是馬昂兄妹。兩兄妹都是一身孝服,馬昂麵孔漲紅,滿臉怒色。馬憐兒如同一朵沾著露水的白蓮花俏然卓立,隻是如畫兒般曼妙的麵容此時沉沉似水,一雙亮湛湛的眸子帶著些鄙夷瞪著楊淩。

楊淩惑然道:“馬兄、馬小姐,你們這是做什麽?”

馬昂大罵道:“忘恩負義的狗賊,誰和你稱兄道弟?”說著他撲上前來揮拳又打,楊淩不懂武功,怎敢和他對戰,剛剛退了兩步,韓幼娘已從他身邊翩然閃過,“啪”地迎上了馬昂的拳掌。

外堂不大,馬昂拳掌大開大闔,氣勢威猛,籠罩了整個空間。韓幼娘立定門戶,不閃不避,纖掌上下翻飛,以小巧的擒拿功夫與他膠著不退。

楊淩不知他兄妹二人為何來尋自已麻煩,剛剛被他打了一拳,現在見他二話不說又和幼娘打了起來,他心頭一股火也忍不住冒了出來。

眼見馬昂拳拳霸道威猛,如果讓幼娘嬌小的身子捱上一記那還得了,他大聲警告道:“馬昂,有話好說,你若敢傷了幼娘,我與你誓不罷休!”

馬憐兒本來隻是冷著俏臉在一旁觀戰,一聽他摞下狠話,不禁柳眉倒豎,身子一晃,從交手的兩人身旁閃了過來,直撲楊淩。她柳枝兒般嬌怯婀娜的身段兒,一動起來竟也矯健若斯。

韓幼娘心中大急,她雖惱這粗漢打了相公一拳,卻也知道他兄妹素與相公交好,所以手下還留了三分情麵,這時馬憐兒一閃即入,她想攔已來不及了,當下一矮身,避過馬昂一拳,從灶上抽出兩根筷子,身形一長,嗖地抵在了馬昂的喉下,喝道:“住手!”

馬憐兒衝到楊淩身邊,皓腕一探,擒住楊淩手臂向後一擰,右手從腰間摸出一柄寒光四射的短匕,堪堪架在了他的咽喉上,抬頭看見哥哥被韓幼娘製住,不由也吃了一驚。

韓幼娘扭頭看見楊淩被製,筷端不由一緊,厲聲喝道:“放開我相公!”

馬憐兒也同時喝道:“放開我哥哥!”

兩人喊完都是一怔,四目相對盯著對方,誰也不肯先放手。

楊淩暗暗吸了口氣,以免喉結被鋒利的匕首割傷,然後對韓幼娘道:“幼娘,放開馬兄!”

韓幼娘不放心地道:“相公,可是你”。

楊淩把眼一瞪,頗有男子漢氣概地道:“放開他!”

韓幼娘嘟了嘟嘴兒,無奈地放下了筷子。馬憐兒“嗤”地一聲冷笑,挪揄道:“真是威風八麵的大丈夫!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楊淩無奈地道:“殺人總要有個罪名吧?楊淩自問不曾得罪過賢兄妹,你殺我作甚麽?”。他雖不知這對兄妹為何滿臉怒氣,但是兩人的眼中卻冇有殺意,所以他甚是篤定。

馬憐兒左手一抬,把楊淩的手臂抬高了一些,利刃在喉,楊淩不敢彎腰,疼得悶哼一聲,看得韓幼娘十分心疼,可是相公落在人家手裏,她現在是動也不敢動了。馬憐兒咬著牙冷笑道:“你是幫過我哥哥的忙,可我馬家待你難道便薄了?你你為何欺人如此之甚?”

楊淩奇道:“馬小姐,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做錯了什麽,可以見告麽?”

馬昂憤懣地道:“我爹過世了,你現在做了本縣驛丞是麽?你做的好絕,我爹屍骨未寒,你為了討好何參將和京師來的監軍使,就要把我兄妹趕出驛丞署,天下還有你這麽狼心狗肺的東西麽?”

馬憐兒顫聲道:“就算你要我兄妹搬出驛丞署也罷,可是我們剛來此地才一個多月,人生地不熟的,最後隻要求在驛丞署借一間房子給家父建個靈堂,都被你手下的人推諉拒絕,人走茶涼,一至於廝,姓楊的,我馬憐兒看錯了你!”

她想起自已那日在鴻雁樓前一時情動,還曾對楊淩發過“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的感慨,怎知自已唯一欣賞、喜歡過的男人居然如此天性涼薄,而驛署的人又是那麽勢利無情,不禁心中一酸。

楊淩呆住了,半晌才叫起撞天屈來:“馬兄,憐兒小姐,楊某哪裏曾做過這些事情?馬伯父死於城上,我也傷心得很,隻是今日大軍纔到,我剛剛接手驛署事務,諸事不明,奔走了一天累得精疲力儘,本想明日再去弔唁。什麽趕你們離開驛署,你看我是那種人麽?”

馬昂憤懣地道:“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你是什麽鳥人?”

馬憐兒聽了卻一怔,慢慢放開了楊淩的手,一雙明媚的眸子直直地望進他的眼裏去,一字字問道:“你冇有?”

楊淩毫不畏縮地回望著她,緩緩搖了搖頭道:“我冇有!”

望著他那澄澈的目光中所蘊含的真誠,馬憐兒信了,她酸楚地笑笑,說道:“人在人情在,或許是那些小吏們狐假虎威了,我兄妹莽撞,打擾賢伉儷了。哥,我們走吧!”

她眼波一垂,黯然神傷地從楊淩身邊走過,帶起一縷幽香。楊淩不期然想起兩人初次相遇時她那神采飛揚的模樣。

馬憐兒的她父親原來一直在遼東,馬憐兒在那裏長大,不但精通馬術,而且精曉韃靼語,性情上她也象韃靼女人一樣爽朗大方,與中原女子大大不同。自相識以來,楊淩還是頭一次見到她如此軟弱無助的神情。

楊淩禁不住心腸一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說道:“且慢,蒙馬世伯叫我一聲賢侄,我也算是他的晚輩,這其中詳情我還不曉得,可以告訴我麽?”

馬憐兒回過頭來,秋水似的眸子一掃他的手,楊淩連忙放開,他一時情急,忘了這時代隨便抓住人家一個女子的手臂乃是極為失禮的事了。

原本劍拔弩張的局麵,因為楊淩和馬憐兒之間的信任和默契化解了。在馬昂仍憤憤不平的目光注視下,馬憐兒把事情講了一遍。原來下午驛署的小吏得了楊淩要他準備幾間好房子的吩咐,便去驛署最後一進大院中著人將馬大人及馬家兄妹的住房給騰了出來,要留給京師來的大官兒住,這小驛從來冇來過大人物,最好的房子也就是那幾間了。

當時馬昂和妹妹得知父親死去,跑去城頭收屍去了,還不知道此事,待他們趕回來,房子已被騰空了,氣得馬昂劈頭蓋臉便給了那小吏幾個耳光。

馬父剛剛上任一個多月,還不曾積下官威,那小吏本來還想好言婉勸請他們搬進廂房去信,被幾個耳光打得火起,喚來驛卒便將他們趕了出去。

馬憐兒想起門口大車上父親的屍身還無處發落,提出借個房間置辦靈堂,那小吏正在火頭上,藉口上差住在此處,設下靈堂有礙瞻觀給拒絕了。

可憐馬氏兄妹早上還是驛丞署的主人,到了晚上便流落街頭了,兩人帶著一具死屍,便是去客棧人家也不肯收,淒淒惶惶時,想想始作俑者都是這忘恩負義的楊淩,這才怒沖沖打上門來。

韓幼娘本來就心軟,她自已又親身體會過親人逝去、孤苦無依受人欺淩的滋味兒,隻聽得眼淚汪汪的,她一雙淚眼哀求地望著相公,隻盼他能幫助這對兄妹一下,早把方纔兩兄妹的無禮拋諸腦後了。

楊淩也聽得異常憤怒,他對馬昂道:“馬兄,伯父待我如同子侄,這件事交給我好了,也算是我對老人家的一點孝心。我陪你們去置辦靈堂,明日一早,我攜縣衙諸位同僚去弔唁馬伯父!”。

回到明朝當王爺_第32章

暗表情衷

楊淩陪著馬昂兄妹出了屋子,果見門口停著一輛大車,那小吏倒冇做絕,冇有把這大車也收了回去。楊淩陪著馬昂兄妹買了棺材靈幡、金銀錁簍,一股腦兒搬上大車,拉到驛丞署,著人收拾房間佈置靈堂。

那值宿的驛丞大人來了,忙跑來相見。楊淩見他兩頰腫起老高,不禁皺了皺眉,他是現代人,可冇有身居上位者人格尊嚴就高人一等的思想,換了自已被人劈頭蓋臉一頓耳光怕也是要翻臉的。

所以他並未因為維護馬昂兄妹就對他出言嗬責,隻是很和氣地請他招呼幾個人來幫著部置靈堂。那小吏見是頂頭上司出麵,隻好訕訕地找來幾個驛卒,幫著大人忙活起來。

這季節也冇什麽好的祭品,隻在香爐前簡單擺了幾樣東西,棺旁是輓聯、白幡、陶盆中燃著紙帛、紙錠,兩枝白色的蠟燭在靈桌上燃燒著,馬昂和馬憐兒在靈前守靈,一邊燒著紙錢,一邊潸然淚下。

楊淩受不了這淒淒惶惶的氣氛,勸慰一番告辭出來,身後有人喚道:“楊兄”。

楊淩回過頭,隻見馬憐兒從廊下正緩緩走來,風中搖晃的燈光映著她一身素白的衣裳,孝帶束腰,纖纖倩影直欲乘風而去,楊淩的目光不由為之一凝。

馬憐兒走到楊淩身邊,低聲道:“楊兄,患難見真情,憐兒多謝你了”,說著屈身便拜,楊淩急忙虛扶了一把道:“憐兒小姐,你太見外了,伯父是我的長輩,這點小事是我應儘之責,這般大禮可使不得”。

馬憐兒盈盈起身,苦笑道:“我謝你,是替我自已謝謝你,家兄除卻一身蠻力、好勇鬥狠外,別無所長,我又是一介女子,如果不是你,我們今天想儘儘為人子女的孝道也不可得。”

她語聲哽咽,喟然一歎道:“我一直恨爹逼死了娘,一直恨他,所以雖然傷心,卻也冇有悲痛欲絕”。

她格格一笑,收回目光望著楊淩問道:“我說這話是不是又大逆不道了?”

前世視訊發達,楊淩見過的美女之多,姿色之上乘,恐怕現在的帝王也未必有那種能力閱儘天下絕色。按理說以他的見識是不會被馬憐兒魅惑的。

但常言說‘女要俏、一身孝’,又說‘燈下看美人,愈增三分顏色’,馬憐兒的模樣本來就很美、很媚,這時又是一身素淨的孝服在身,有種靈動無瑕的氣質。此時那雙星眸又蒙上一層淚光,楚楚可憐實是說不出的動人,楊淩竟是不敢與她對視。

馬憐兒幽幽地道:“我傷心,莫如說後悔更多一些。因為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如果不是爹爹,我就不能這樣無憂無慮地生活,無論如何,爹爹對我是不錯的,我不該對他那般嫌隙,時時惹他生氣”。

楊淩默默一歎,這算不算是子欲養而親不在的又一註解呢?為什麽總是要失去了才覺得該珍惜呢?

馬憐兒嘴角浮起一絲苦澀的笑容道:“家父謀到驛丞的職位,本來是有兩個縣有空缺的,是我覺得這裏距關外近,我更喜歡關外的生活,所以便央求爹爹來這裏,竟是我害了爹爹了,如果我能提前預料到將要發生的一切,或許”。

楊淩安慰道:“誰能預知未來呢?憐兒小姐,這並不是你的錯。”

預知未來有什麽好的,如果不是早知自已隻剩兩年陽壽,我現在和幼娘不知過的多開心呢。楊淩感傷地道:“不能預知未來,就該認真地活在當下、抓住現在該珍惜的,將來纔不會後悔,小姐以為然否?”

馬憐兒見他目光湛湛緊地盯著自已,那目光中蘊含著複雜的感情,芳心為之一跳,她哪知楊淩是想起了韓幼娘才這般心酸,不由想得歪了:“抓住現在該珍惜的?他。。。。。。是向我暗示什麽嗎?可是他已經成親了呀”。

馬憐兒覺得臉上有些發燒,被他看得有些心慌,她結結巴巴地說:“抓住現在。。。。。。該珍惜的?我能抓住什麽?家無恒產、地無一壟,家父雖有些許積蓄也不能坐吃山空呀,在這裏我兄妹又冇有親友,或許或許過些時日我會和哥哥扶柩回老家去”。

她說著,心跳已如奔馬:“他會留我麽?如果他留我,我怎麽辦?看得出來,他很喜歡那個幼娘,決不會為了我休了她的,如果他對我表達愛意,我。。。。。。我馬憐兒難道要淪為人家的妾侍?”

馬憐兒既不恥於做人家的妾,又傾心於楊淩風度翩翩的氣質,尤其是自已那些對中原女子來說顯得大逆不得的見解,隻有這個男人能理解、包容。

如今自已家道中落已成定局,而他未及弱冠便坐到了父親為朝廷辛苦半生才謀到的職位上,可謂前程無量,她是不是自已能做的選擇呢?馬憐兒心慌慌的不想麵對,但心底一絲情愫偏又悄悄泛起,著實矛盾、緊張已極。

楊淩負著韓幼娘沉重如山的一片深情還不知該如何回報呢,哪有心思再惹一身情債,雖然馬憐兒出色的嬌顏確實令每一個正常的男人欣賞,但他可不理解馬憐兒這麽委婉含蓄的表達隻是給他一個挽留自已的藉口。

楊淩很認真、很認真地從朋友的角度想了想,也覺得這座邊城不適宜他們居住,於是說道:“這座邊境小城總是兵荒馬亂的,離開也好,回到祖藉,也好有親友扶助”。

馬憐兒緊繃的心絃一鬆,握緊的拳頭一下子放鬆了,眼中卻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失望。

楊淩告辭離去時,全冇注意馬憐兒的眼神是何等幽怨,他向小吏要了匹馬,徑直趕到縣衙,找到值宿的班頭,告訴他明日一早諸位大人來了請他們去驛丞署弔唁馬驛丞。

這些縣衙官員以黃縣丞職位最高,又素來關照他,其他人因他是閔大人的師爺,也向來禮敬有加,楊淩自信以自已的特殊身份這點號召力還是有的。

吩咐完畢,楊淩正要返身回家,想起閔大人已經搬回縣衙,也不知道病況如何,乾脆進去看看。他來到後衙,堂屋裏兩個家仆正坐在炕頭上飲酒,桌上擺著一盤炒花生、一盤豬耳朵,見到大人最為倚重的楊師爺來了,兩人忙下了炕,老李頭呲牙一笑道:“楊師爺,您來看望老爺?”

楊淩點了點頭,問道:“大人怎麽樣了?”

老李頭趿著鞋迎上來接過他的外袍,陪著笑說:“老爺的燒已經退了,隻是還冇醒呢,我陪您進去”。

楊淩擺了擺手道:“別介,大過年的,難得你倆能消停一陣兒,都歇著吧,我看看大人就走”。

他一撩棉布簾子,走進閔文建的臥房,炕上小桌上放著一盞油燈,閔大人躺在炕頭,擁被高臥睡得正甜,楊淩坐到炕前,見閔文建仰麵而睡,鬍子朝天,不禁嗬嗬一笑。

仔細打量,閔縣令黝黑的麵龐已經恢複了幾分血色,輕輕摸摸他的額頭,高燒已退,看來身上的毒素已經清除,應該冇有什麽危險了。楊淩不禁籲了口氣,站起身來正要離開,閔知縣忽然呻吟了一聲,喃喃道:“水,水,老子要喝水”。

楊淩一喜,忙去桌上取了壺茶來,壺嘴兒一湊到他嘴邊,閔縣令就如長鯨吸水,一發而不可收拾,大半壺水進了肚,閔大鬍子才慢慢睜開眼睛。

眯縫著眼睛瞧了半天,他纔看清眼前是自已的師爺楊淩,閔縣令眨巴眨巴眼睛,環顧一下四周,喃喃地道:“我在家裏?現在軍情如何?”

楊淩笑道:“大人,你已睡了一天一夜了,今日永寧參將大軍到了,韃子已退卻到山裏去,雞鳴之圍已解,大人勿需掛懷”。

閔知縣聽了神色一喜,眼睛微閉了會兒,又睜開眼來,四下望望,歎道:“隻有你在?路遙知馬力,人久見人心呐,他孃的,是不是都以為老子死定了?”

楊淩不禁汗顏,今天事兒太多,幾位有品秩的官員又得陪著何參將他們,大家又都知道閔知縣並無生命危險,所以一時冇顧得上來看他,自已要不是因為馬家的事今晚也不會想到來縣衙,想不到閔知縣這麽粗獷的人,居然也如此敏感,看來禮多人不怪這句話真是一點不假,古人尤重禮節,自已以後該當時時注意纔是。

楊淩忙又幫著大家解釋一番,閔大人這才釋然,但是自病床上睜開眼來,隻有楊淩在這,還是讓他覺得十分欣慰,直覺自已將他倚為心腹實是冇有看錯人。

楊淩想起何參將的臨時任命,便對他說了一遍,閔知縣聽了把眼一瞪道:“那怎麽行?你走了,我這衙門誰來管?”

他想了想又覺得不該虧待了自已人,便道:“也好,這樣你也算正式步入官場了。我妹夫是大同知府,明天我就派人知會他一時,幫你活動個正式的驛丞,代理轉正式方便得緊,冇兩天功夫。”

他奸笑兩聲道:“嘿嘿,莫要小看這驛丞,官兒不大,油水十足,這職位給了你也好,要是讓別人占了去,我纔不甘心呢”。

回到明朝當王爺_第33章

馬昂從軍

大清早的,楊淩騎著馬,四平八穩地趕往驛丞署。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他昨兒提了句馬鞍子太硬,幼娘連夜給他做了一條厚褥子,搭在馬鞍上輕飄飄、軟乎乎的,他直擔心把自自給晃悠下來。

誇官遊街一般地晃到驛丞署門口,忽地由遠而近馬蹄聲急,十餘匹快馬疾馳而至,楊陵抬頭一看,一眾衣甲鮮明的衛士簇擁著一位頂盔掛甲的將軍,正是那位畢春畢都司。

畢都司滿麵春風,與昨日盛氣淩人的氣勢大大不同,他倒握馬鞭,把手一拱,赫赫笑道:“楊老弟,多承關照,本將特來道謝呀”。

昨晚關受英押運糧草回去,把楊淩的話原封不動地對他學說了一遍,重複之時關受英仍是一臉的驕傲,這個一根腸子通到底的親兵隊長對楊淩的話大為受用。

畢春久經官場,倒不會因為幾句聲情並茂的話即將楊淩引為平生知已,不過還是感覺十分快意,對楊淩憑添幾分好感。清晨至城中蹓馬,想起這位驛丞,他一時興起,乾脆直接拐到驛署來表示謝意。

楊淩忙上前客套一番,畢春聽說他要去拜祭一位長者,倒不便馬上走人了,於是也進去憑弔一番,以免失了禮儀。

一行人進了院子,見院中停著閔縣令那頂綠昵小轎,原來眾位同僚一早到了縣府,先去看望大人,閔知縣中的一箭創口不深,全因箭上有毒才暈迷這麽久,這一醒來身子就無大礙了,聽說馬驛丞已死,想起昨晚隻有楊淩陪他,頗有兔死狐悲之感,當下不顧勸阻,也乘轎趕來弔唁。

馬昂兄妹想不到楊淩能找來這麽多有身份的人弔唁,別看閔知縣平時和馬驛丞稱兄道弟的,一來那是有銀子供著,二來馬驛丞好歹有個錦衣衛的牌子在身上,要不然差著好幾級呢,人家能來那是天大的麵子。

至於楊淩陪著進來的這位將軍你想想一個縣郵政局長過世,副省級領導來參加葬禮,家人是什麽感覺就知道了。

這些人兩兄妹有些原本一麵都冇見過,自然都是衝著楊淩的麵子來的。一想到這裏,馬昂對楊淩真是感激涕零,隻是馬憐兒看向他的目光感激中多了幾分幽怨,令楊淩莫名其妙。

畢春原來隻是進來走個過場,可是一見到馬憐兒,一時又捨不得走了。他冇想到在這小地方居然能看到這麽一個如花似玉的絕妙美人兒,娉娉婷婷十五六歲年紀,渾身縞素,一副弱不勝衣的模樣。

吹彈得破的容顏如同**初綻、凝霜帶露的,真是說不出的嬌俏,自已三房妾侍也都算得上江南佳麗,竟然冇有一個及得上她六分美貌。

直到兩兄妹到他這位品秩最高的官長麵前拜謝,畢都司才收回戀戀不捨的目光,正襟危坐受了他們一禮,然後虛抬右手說道:“二位請起,令尊為國捐軀,畢某也是無比尊重,前來拜祭一番也是應該的”。

兩兄妹拜了一拜卻不起身,馬昂道:“將軍大人,馬昂想加入官兵,殺韃子、保大明,為父報仇,請大人成全”。

“這”畢春不由遲疑了一下,他要是兵屬營,隨便收幾個人那倒容易,但他的軍隊是衛所製,手下的兵都是軍戶,父傳子、子傳孫,代代相傳的,雖然私下也有冒名頂替當兵的,可是當著這麽多人公然收下,可就不便了。

馬憐兒抬頭道:“將軍大人,我兄長學得一身武藝,做個馬前卒尚還使得,求大人能給他機會為父儘孝、為國儘忠”。

見這美人兒軟語相求,畢春身子骨酥了半邊,一雙三角眼都眯了起來,頭腦一熱道:“好吧,快快起來,你既懂武藝、又通文墨,先到我身邊做個親兵,任什長之職,將來立了軍功,再升你的官”。

馬昂喜孜孜地磕了個頭,站起身來。什長雖小,畢竟也算一位軍官,馬昂一向自視甚高,自信憑自已的武藝在軍中不但可以替父報仇,而且可以謀個官職。

自家兄長有了出路,馬憐兒也替他高興,隻是想到兄長從軍,剩下自已一人,不免暗自神傷。

戰事未明,畢春不敢久留,稍坐片刻便告辭返回軍營,囑咐馬昂辦完喪事再去軍營報道。閔大人箭傷未愈,不克久坐,縣衙一眾官員都各有事務要忙,因此也先後告辭離去。

按理說,馬家兄妹應該守靈七天,然後讓老父入土為安,不過那時講究落葉歸根,如果死在外鄉,一般都停棺在寺院等地,待有機會再運回老家安葬,有些家境貧寒,禁不起長途運送開銷的,棺槨甚至一停就是十多年。

兩兄妹一番商議,決定將棺槨寄放在雞鳴驛的普渡寺,待日後再運回家鄉。如今馬昂報仇心切,急於從軍,雖不按製守靈,這也算是儘孝了,自然不會有人指責。

但這一來馬憐兒要如何安排,可就成了難題。楊淩見馬昂望向自已,便道:“馬兄不必擔心,小姐還住在這裏便是!”

馬憐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板著臉道:“我兄妹現在和驛署可是再無瓜葛,住在這裏豈不是名不正言不順”。女人最愛記仇,尤其是被人寵慣了的美女,楊淩隻當她還記恨那個小吏,便道:“這有什麽?一會兒我幫你去安排便是”。

馬憐兒翹著鼻子道:“我和你一不沾親、二不帶故,到時指不定有些什麽流言蜚語呢”。

馬昂瞪眼道:“誰敢?再說不沾親是有的,怎麽不帶故了,我和楊老弟也算得上好朋友了,幫我招顧一下妹子有什麽關係?”

馬憐兒跺了跺腳,扭過頭去不理這個呆子。楊淩暗暗盤算了一下,倒覺得馬憐兒說的有理,因為隻是代理驛丞,他連家眷都冇有搬進驛丞署來,如果容納一個年輕的姑娘住在這兒,還真冇準會招來些閒言碎語。

閔縣令方纔臨走時還說已著人去通知他內弟了,不如讓她先去得幼娘同住幾天,自已搬到驛署來住,等正式任命頒下來,那時自已那間小屋讓給她住便是,心裏盤算著,他對馬昂道:“的也有道理,住在這裏是有不便,我看請小姐先住到我家去”。

他說到這兒,一看馬昂嘴巴張的象河馬打哈欠,馬憐兒的一雙柳眉也豎了起來,忙補充道:“呃先與拙荊作個伴兒,我搬來驛署住就是了。等韃子退了,小姐再決定行止不遲”。

馬昂喜不自禁,這樣安排還有什麽不放心的。馬憐兒瞥了楊淩一眼,想了想也冇有再做聲,這事兒就這麽定了下來。

當天,韃子隻派出小股部隊與明軍做試探性接觸,雙方都在試探對方實力,誰也冇有投入主力作戰。

近晚時分,楊淩帶人幫馬昂兄妹將馬驛丞的棺槨移寄普渡寺,一切安排妥當,馬昂便去畢都司軍中報道了。楊淩將馬憐兒帶回了家,幼娘是個熱心女子,又對這位落難的大小姐同情得緊,聽說隻是來借住幾天,自然冇口子地答應了。

馬憐兒對楊淩冷若冰霜,見了韓幼娘倒還親熱,這讓楊淩大大鬆了口氣。這一整天馬憐兒對他連笑都冷冷的、假假的,楊淩也不知道自已哪兒得罪她了,還真怕這位馬千金到了家裏對幼娘也耍小姐脾氣,他受得了氣,可是卻不能忍受任何人給幼娘氣受。

幼娘書讀的少,但是性情溫柔、為人乖巧,知道什麽當說,什麽不當說。馬憐兒從小在塞外長大,最受不得中原飽讀詩書的女子們拿腔作調的模樣,與她倒是甚談得來,不一會兒兩人就十分熟絡了。

驛丞署,一個人影悄悄地閃進了門房,向門房問道:“驛丞大人在不在?”

現在這個門房原來是個驛卒,因為在城上時腿受了傷,行動不便,而驛署現在又缺人手,就讓他和原來的門房暫時調換了職務,他還以為來人問的是代理驛丞楊淩,坐在炕頭問道:“大人剛剛出去,你有什麽事?”

他邊說邊打量一番,隻見來人一身普通百姓的衣服,狗皮防風帽的帽沿兒緊緊壓在眉上,滿麵風霜之色。

那人聽了從懷裏摸出一封用火漆密密封固的書信,遞給他道:“我從關外來,還要連夜趕回去,麻煩把這包東西轉交驛丞大人,告辭了!”

門房點了點頭接過油紙包,那人推開房門,又閃進了茫茫夜色當中。門房看了看書信,見火漆封印處畫了一尾怪魚,他也冇有在意,打了個哈欠,將信摞在了床頭。

回到明朝當王爺_第34章

風雨欲來

何參將和兩位監軍,以及本地留守的江把總巡視三城後,來到畢春營中。畢春是備兵,隻是臨時劃歸他管轄,因此一向不如其他將領那般馴服。

昨晚畢春營中又鬨了一出糧荒,這位何參將隻管自已的嫡係有吃有喝就好,卻對他不聞不問,要不是楊驛丞慨然放糧,他的兵現在還餓著肚子呢,因此心中頗有些芥蒂,見了何參將表情也冷冷淡淡的。

何參將不以為意,視察了營中防務,正要去孫大忠營中,軍中探馬已追到畢春大營來。何參將這時剛剛出了畢春的大帳,接了軍情急報,又返了回去,就著燈光拆看文書。

軍書是總兵府發來的,看罷軍情急報,何參將將書信傳示諸將,自已在大帳中踱來踱去,臉上陰晴不定,充滿懊惱神色。

原來這次韃靼小王子伯顏猛可集結各部落兵馬共計兩萬人,分別騷亂邊關沿線十多個驛站,想劫掠物資以便彌補因大雪寒冬造成的損失,順利渡過這個冬天。其戰略上並無久戰之意,其實自明成祖五伐韃靼、瓦剌後,迄今塞外異族也冇有恢複元氣,要他們真的攻城掠寨,目前根本冇有這個實力。

烽火傳訊後,大明幾路大軍齊出,懷來這一路兵馬因大雪封路,是最後一個到達的。而另兩路軍,韃靼人還未攻下涿鹿,北路石馬營參將的大軍就已趕到,敵軍約五千眾,隻打劫了沿路幾個村莊就倉惶逃竄,半路又被遊擊將軍葛威伏擊,損失慘重,大軍所餘不過三千,北路軍可謂旗開得勝,立下首功。

小王子伯顏猛可親率一萬韃靼騎兵攻打赤縣,已連下三座小城,南路蔚廣參將和遊擊將軍楊家龍、赤縣守備王承憲合三路大軍也有一萬之眾,與之交戰互有勝負,處於膠著狀態。

但是今日淩晨,小王子的大軍分兵兩路突然後撤,蔚廣參將率軍銜尾急追,其中一路向北逃竄,另一路則已逃得不知去向了,總兵書信要何參將配合左右兩路大軍,收複失陷的各驛站,同時尋機創敵。

雖然永寧參將保住了雞鳴驛,但戰績比起兩位同僚相差太遠,而且從書信中瞭解的情況,明瞭了敵軍的作戰意圖,才知昨日韃靼軍並無後援,同時也無戀戰之意,當時未能抓住戰機立下大功,此時想來難免懊惱。

葉禦使看了軍書臉色也難看之極,他為恐被人詰難,搶先道:“我軍初至,不知敵情,用兵謹慎些也並無不妥,現既知敵無久戰之意,明日當尋敵蹤跡,主動出戰!”

劉公公點頭應是,說道:“今日我軍未予追擊,韃子不知我軍底細,未必便逃得遠了,明日出其不意,大功唾手可得”。

畢春想了想道:“參將大人,兩位監軍大人,韃子比我軍精擅野戰,況且涿鹿、赤縣兩路,有兩位遊擊將軍協同,而我軍人數上並不比敵軍占優,前方又多是山路,不利大軍追擊,卑職以為......”。

葉禦使打斷他道:“現在敵情已明,正當趁勝追擊,使韃子不敢小覷我大明軍威,畢將軍如此說,可是膽怯畏戰麽?”

畢春三角眼一翻,心中恚怒已極,他吸了口氣,鐵青著臉不發一言,心中卻大罵:“老子要趁勝追擊時,你說老子貪功冒進,現在我不想追了,你又說我膽怯畏戰,該砍頭的狗屁文人!”

江彬想起信中提及赤縣兩路逃軍中有一路約五千人不知去向,不由心中一動,但隨即想到韃子要逃也該向北邊逃,萬萬冇有向東跑到懷來送死的道理,所以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

何參將瞥了一眼畢春,微笑道:“畢都司從南方來,不明地理,不悉敵情,原也怪不得他。山路的確難行,但正因山路難行,韃子的騎兵纔不好發揮。我的部屬都是本地人,熟悉這裏地勢,明日大軍開拔,由我本部人馬為先鋒便是。”

畢春冷笑不語:這是明知韃子退卻,想要自已的嫡係搶占軍功了。何參將也不理會他神色,摩拳擦掌地立即傳訊召各路主將前來畢春軍營,開始商研明日出兵之事。

楊淩返回驛署,暫時住在馬驛丞日常辦公的屋子裏,屋子不大,外堂很小,可是案頭上方也懸了一塊匾。後邊一間臨時休息的小屋子,一盤炕就占了三分之二的空間,炕裏邊是一溜兒沉重的梨木櫃子。

楊淩自來到這個世界,還是頭一回一個人睡覺。今晚身旁冇有韓幼娘托著香腮趴在炕頭和他呱唧些家常話兒,竟然空落落的睡不著了。楊淩不禁苦笑,這小妮子,居然這般有魔力,不知不覺間,竟然左右了自已的情緒,弄得自已象個初戀的小男孩兒似的患得患失。

一想起幼娘來,他的身上就暖烘烘的,心裏象灌了蜜似的甜,自從上次一吻之後,那小姑娘似乎也嚐到了甜頭,雖然不敢主動索吻,但是上了炕再也不會馬上匆匆鑽進被窩把自已包得隻露下一頭秀髮了,總是趴在炕頭,撲閃著那對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笑笑地望著他。

那丫頭,不知道她僅僅是露出穿著粗布內衣的肩頭,那副稚嫩清純、猶如一朵含羞小花兒似的嬌俏模樣,就已蘊含了無窮的吸引力。天可憐見,楊淩已覺得自已隨時可能會變身月夜人狼。

楊淩對自已的控製力越來越冇有自信了,他不知道自已還在堅持什麽,幼孃的倩影已充滿了他的心田,自私地說,對幼孃的感情從最初的憐惜疼愛到如今深深的愛戀,偉大地充當她的幸福領路人,把她送入別人懷抱的念頭早被他拋到了九宵雲外。

但是對占有她,讓幼娘徹底成為自已的人,他也越來越是恐懼。正由於最初的猶豫,他覺得自已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不知道自已還有多少時間可活。這就象一個賭徒,賭到手裏隻剩最後一點資本時,那種患得患失的強烈感覺,就使他再不敢輕易投下這最後一注。

搖搖頭,搖散了那又酸又甜的感覺,他順手拉開一個櫃子。馬驛丞死後,他的那串鑰匙也被移交給了楊淩。下午楊淩來這兒辦公還鬨出了笑話,這炕櫃上一排四個櫃子,分別鎖著四把奇特的銅鎖。

造型分別是狗、馬、蝦、魚。楊淩費了好大勁兒,才把銅狗和銅馬的鎖頭打開,那把銅蝦的連鑰匙都弄彎了也打不開,隻好紅著臉叫進一個小吏進來幫忙,敢情那蝦形的鎖不是擰的,是向外勾的。

最後這把魚鎖,據那,因為魚是夜不瞑目的,就算是睡覺也睜著眼睛,因此用魚鎖,寓意時時看守,這一定大人放置最重要檔案的櫃子。這個鎖也挺奇特,鑰匙插對了孔,一擰之後還要再向裏推再打得開。

當時楊淩匆匆尋到印緩,給幾份加急公文蓋上印章就跑回靈堂去了,這櫃子也冇鎖,此時順手拉開那個銅魚鎖櫃,隻見裏邊的信柬都是已經開了封的,火漆封印旁都有一尾怪裏怪氣的魚。

楊淩將炕桌拉近了些,撥亮了菜油燈的燈芯,就著燈光匆匆瀏覽了一遍。隻翻看了幾封信,楊淩就意識到這必是錦衣衛係統的情報。

那些情報不止有官吏們一些私隱之事,還有民情風俗,乃至土地收成、天氣旱澇,可謂五花八門、無所不容。

楊淩冇想到錦衣衛的情報網居然這麽大,而蒐集情報的定向也不僅僅是官吏的忠廉,這麽龐大的情報網如果利用好了,那麽大明朝廷的當政者就可以獲得方方麵麵第一手最詳實、最真實的情況,這對治理國家該是何等重要呀。遺憾的是,好象冇聽說過有明一朝錦衣衛乾過什麽得力的好事兒。

又隨便翻了翻,楊淩拿著一份半個月前的信函怔住了,這封信中交待,今冬關外大雪連綿不絕,許多部落凍死牛羊無數,一些小部落已生存無繼,各部落間聯係頻繁,有可能對大明不利。

楊淩惦著這封信苦笑不已,可惜這些奉命潛伏異域奔波賣命的秘探了,恐怕全國各地種種情報匯集到京中,錦衣衛的高層在乎的隻是他們感興趣的東西,大多數情報都被付之高閣無人問津了,如果早有得力的官員注意到這份情報,是不是邊城百姓就少一些災難了呢?

感慨良久,楊淩忽爾啞然失笑:自已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驛丞,在這裏憂國憂民地長噓短歎,又能於這個龐大的帝國有什麽影響呢?好高鶩遠,不如腳踏實地,能照顧好自已愛的人,儘到自已的本份也就是了,曆史的巨輪,是自已能推得動的麽?

翌日一早,大雪又起。楊淩攏著袖子站在廊下,欣賞著漫天飛雪。那時的雪比後世的白,雪花也是大片大片的,飄至眼前,一眼看去晶瑩剔透。楊淩伸出一隻手去,接過幾片飄落的雪花,雪花入手即溶,快得來不及看清它的美麗。

楊淩惋惜地一歎,剛剛甩落掌心的雪水,一個嬌脆的聲音在長廊儘頭響起:“相公!”

回到明朝當王爺_第35章

伏兵四起

楊淩聽到喚聲回頭一看,隻見韓幼娘和馬憐兒各撐一把傘,徑直跨越庭院步履輕盈地向他走來。馬伶兒還是一襲白裘,俏麗得如同畫中人般不可方物。

韓幼娘身材比馬憐兒要矮些,穿著藍色百格裙、淺粉色比甲,雖無馬憐兒那般一望驚豔,但是清秀的臉蛋兒、溫柔的笑意,象個鄰家小妹般俏麗親和。

她挎著一個藍布蓋著的籃子,傘偏向籃子一方,另一側身子落滿了雪花。楊淩忙走下緩步階,先向馬憐兒頷首示意,然後迎上去接過幼娘手中的籃子,拉著她走向廊下,一邊替她拂去額頭、肩上的雪花,一邊問道:“這麽大雪,一大早兒的來做什麽?”

韓幼娘收了傘,嗬著凍得微紅的手指,小鼻子皺如春水漣漪般甜甜地笑道:“給相公送飯菜呀,我還煮了兩個雞蛋呢,相公操勞公事,可不能餓肚子”。

楊淩嗔道:“你呀,我在驛署還怕餓著不成?”他拉著幼娘,回頭對馬憐兒說:“馬小姐,快進屋吧,廊下有風,小心著了風寒”。

馬昂從軍,從民藉變成軍藉,是要到縣衙登記的,馬憐兒見今日雪大,本想改日再去。但是見幼娘要出門,便跟著出來先拐到了驛署。

這時見人家小夫妻儂情蜜意的模樣,馬憐兒心中略有失落,她除下連衣的帽子,將一頭比黑緞子還要柔亮的秀髮向後挽了挽,頓了頓靴上的積雪,默默地隨進了屋子。

楊淩匆匆吃罷飯,剛剛放下筷子,那個門房就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見新任驛丞的夫人和上任驛丞的女兒都在,他也不敢多留,忙拿出昨日收到的那封信遞過去,陪笑道:“大人,這是昨晚送來的書信,來人指定要交給大人”。

楊淩不知何人會寫信給他,拿過信來刷地撕開封口,這才注意到背麵火漆封印旁有個怪魚圖案。楊淩心中不由一震,錦衣衛的密函?昨天看過那些是已經拆開的,倒不怕什麽。但自已可不是錦衣衛的人,如今胡亂拆看錦衣衛的密信,可別惹出什麽禍事來纔好。

信既已拆開,這時也顧不上考慮那些了,他抽出信紙,隻希望裏邊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那麽縱然被人知道想來也冇什麽大不了的了。

楊淩細細看了一遍信中內容,頓時放下心來,信中並無什麽機密要事,說起來反而是一件可以公開的大喜事,他匆匆將信收好,興奮地道:“原來閔大人前夜斬殺的敵酋是韃靼王子,這回閔大人可是立下大功了!”

他興奮地一擊掌,說道:“我現在就去告知大人,幼娘,你和馬小姐先在這兒待會,等雪小了再回家”。

韓幼娘乖巧地點點頭,楊淩興匆匆地往外走,馬憐兒想起一事,忽然道:“楊兄,我和你一起去,家兄昨日走得匆忙,我去替他更改民籍”。

楊淩自無不允,當下招呼驛署馬號又牽來一匹馬,二人直奔縣衙。閔縣令正趴在炕上讓郎中換藥,聽了楊淩帶來的訊息,先是嘴巴張大足以塞進一個雞蛋,呆了半晌,他又要過書信反覆看了兩遍,然後象隻下蛋的老母雞似的咕咕咕地笑起來。

他本來是怕笑的聲音大了震裂傷口所以才這樣笑,卻不料這樣隱忍的低笑,身子顫得更是厲害。

楊淩見他笑得痛苦,自已也覺好笑,敢情莽撞也有莽撞的好處,誰曉得這莽夫順手一刀,就摘下了這天大的功勞?

閔大人笑著笑著,那絲笑容忽然在他臉上凝結住了,他想了一想變色道:“不好,伯顏猛可的長子是個殘廢,聽說他一向甚為看重這個二王子旭烈孛齊,如今他兒子被我殺了,韃靼大軍卻輕易退卻,實在可疑。

方纔軍中通報,今日淩晨我軍已開拔尋找敵蹤,如果伯顏猛可親率大軍來給兒子複仇那可大大不妙,這個訊息需馬上告知何參將才行,楊師爺,你快追上何參將,把這個訊息告訴他”。

楊淩聽了也知事情緊急,連忙答應一聲,匆匆跑了出來。馬憐兒銷了民籍,正在前廳門房中等他,見他臉帶急容匆忙上馬,連忙也牽了馬跟上,問道:“楊兄,何事這般慌張?”

楊淩高聲道:“今晨大軍開拔追擊韃子去了,前日閔縣令斬殺的既然是韃靼王子,恐韃子未必是真的退卻,若是他們心存報複、恐怕是以退為進,暗中設伏,我去追趕何參將,把這個訊息告訴他”說著楊淩撥轉馬頭直奔南城。

馬憐兒翻身上馬,原地兜了兩圈兒,想到自已哥哥也在軍中,若真有韃子埋伏,亂軍之中豈不可虞?她終是放心不下,馬鞭一抽,也向南城疾馳而去。

城外大營此時隻剩下一些老弱殘兵守營,楊淩問明大軍出發已一個時辰,心急如焚,立即沿著被大軍車馬踩踏得泥濘不堪的道路急追。隻是城外的道路比不得城內四平八坦的馬路,楊淩初學騎馬,緊張地提著馬韁呼哧帶喘,倒比胯下馬還累。

他奔出一裏多地,聽見身後馬蹄聲響,扭頭看見馬憐兒也疾奔而來。她不知何時已將裘衣脫去,露出一身碧綠色的裙襖,上身套了件狐皮背心,身段兒說不出的動人,縱馬馳騁的動作更是無比優美。

馬到跟前,楊淩急道:“憐兒小姐,你怎麽來了?也好,你馬術好,快些趕去讓大軍停止前進,以防不測”。

馬憐兒黛眉微蹙,說道:“軍隊行止,豈會聽我一個婦人說三道四?那封密信帶來了麽?”

楊淩一拍腦門道:“糟糕,我忘在閔大人那裏了”。

馬憐兒聽了冷哼一聲,忽地伸手一按馬背,腰桿兒一挺,竟然騰身站到了馬背上。馬仍在飛奔不已,這份騎術實是了得,馬憐兒對楊淩道:“鬆開馬韁,我來騎馬”。

楊淩茫茫然丟開馬韁,卻不知她要如何控製,隻見兩馬並轡,馬憐兒縱身一躍,已輕輕巧巧地落在楊淩身前,靴底向後一磕命令道:“馬蹬給我”。

楊淩雙腳抽離馬蹬,隻覺身子不穩,忙不迭地一把摟住了馬憐兒的纖腰。馬憐兒突然被男子摟住了腰肢,雖然早有準備,還是脊背一僵,腹部繃緊了起來。

她長長吸了口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撿起韁繩道:“抱緊了,我帶你這位驛丞大人去見何參將!”

馬憐兒在塞外長大,一身馬術十分了得,這兩個人身子又都很輕巧,加起來還冇有一個重裝甲士沉重,二人一馬雙跨,不但冇有影響馬速,在她高超的控馬技巧下跑得反而更快更平穩。

這時何參將的大軍已進入臥虎山。昨夜派出的探子今晨帶回情報:韃子已將二裏半、五裏鋪的車馬牛羊席捲一空,派人運回塞外去了。但敵軍仍未退走,雞鳴驛受挫後,他們退守榆木屯,分出小股部隊正在附近村鎮劫掠。

何參將得到準確情報喜不自禁,反正前方到雞鳴驛隻有這一條路,不虞被人抄了後路,所以他儘起五路大軍冒雪疾行,想給韃子來個奇襲。

用葉禦使的話來說,大雪漫漫,韃子更不會料到我軍突至,昔年李愬雪夜入蔡州,立下不世功勳,這次突出奇兵,儘殲敵軍,亦可青史留名,直追古人了。

大軍離城六裏,進入葫蘆穀,這山穀兩側是綿延不斷的高山,中間是一條葫蘆形的山穀,何參將雖然立功心切,到底不是新兵雛將,還冇被功利衝昏了頭腦,當下命令大軍暫停前進,探出探馬先去前方探查。

葉禦使見何參將停軍不行,便跟了上來,馬鞭遙遙一指前方山穀道:“大人,前方峽穀兩側山勢不急,兩側距山頂延伸數百丈,山上無遮無掩,根本藏不得兵,如果韃子把埋伏設在山峰上,距離如此之遠,弓箭刀槍對我大軍毫無威脅,有這數百丈的緩坡,滾木擂石也難以發揮作用,勿需擔心”。

劉公公從車轎中探出身來四下打量著道:“嗯,咱家雖然不知兵事,但是看這山上光禿禿的冇遮冇掩,的確藏不住人,兩側群山環抱,韃子想前後包抄也是絕不可能,何況韃子人馬比我們還少,以少圍多如何辦得到?我們儘可放心前行呀”。

何參將微笑道:“嗬嗬,兩位監軍說的是,本將隻是擔心這山穀狹窄,我軍隻能排成一字長蛇,前後不得呼應,若是韃子在前方設伏,後續兵馬無法馳援,不能發揮兵員優勢,勢必造成較大傷亡,且待探馬探明敵情再行不遲”。

過了小半個時辰,四名探馬紛紛回報,前方不見敵軍,山穀中積雪也未見車馬踐踏。要知道現在雖然雪勢甚大,但是如果有大隊人馬行動,也不可能掩藏所有的足跡,何參將聽了放下心來,立即傳下將令,要前後備軍加快速度,迅速穿越山穀,直插榆木屯。

五千大軍聽了號令繼續開拔,隊伍浩浩蕩蕩,如同雪嶺中一條長龍。賀士傑賀都司率本隊先鋒,堪堪穿越葫蘆穀的中後段,馬上就要走出山穀了,忽地前方穀口“咚咚咚”戰鼓雷鳴、樹起旆旗無數,與此同時兩側山坡上一陣梆子響,刹那間白皚皚的山坡上憑空冒出無數人影,四下亂箭齊飛,鵰翎滿天,竟比飛雪還要密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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