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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抱著桌腿委屈著小臉,搖頭搖成撥浪鼓。
大有犯錯怕抓,死抱著門框防止被爹媽抓去處刑一樣。
“我不是要討論這些。”
像是過去宣講傳教一樣平常,黎博利主教平靜地站起,與小修女對視著。
“是些別的東西。“
“別的……?”
水色的眸子眨了眨,少女掩嘴驚呼,小小的臉上頓時被不可思議充斥。
難道是…!!!
“來吧。”
注意著利莉婭表情的變化,張之卿柔聲招手,小修女終於乖乖靠近,慫著小手,一個發抖中的小腦袋很快就來到了他的麵前。
…這件事可比拷問烏龍要嚴肅重要的多,
保持沉默目光不斜,張之卿揉著小腦袋,望著屋內,
……但這件事也不能就撇下忘了,叫兩個品德端正、不搞顏色的正經玩家來收拾一下吧。
把「收拾殘局、照看目標」的任務發給「八雲偷瓜」與「粗中有細」,張之卿淺拍少女,開口吩咐。
“和我來吧。”
……
……
……
……
……
視線隨移動而變化延伸,在黑山號內向上的九轉曲折,
麵前的步聲一刻未聽,走廊內安靜的出奇,就連自身的心跳聲,利莉婭都能清晰的數出分清。
……主教大人該不會是知道了我剛纔做的事?
但在場的除了那台機器意外就冇有別人了呀……欸?
機器?
“……”
壞機器你背叛我!!!!
“丫頭。”
“!?”
不知不覺中邁入了升降梯內,目視著電梯門關閉,利莉婭隻覺喉嚨一癢。
電梯光滑的門麵隻倒映出了她一張臉,張之卿看著電梯的另一側,五官表情在冷光中朦朧。
“昨晚睡得好嗎?”
“咦…?問這個…乾嘛?”
“隻是問問啊,難道你大了,我就不能關心你一下?”
他笑著摸摸小少女的頭,目光卻沉在電梯壁間的一叢冷白。
不是說…要說我消滅敵人的事嗎?
困惑滋生,小修女捏著小手更愈不安。
為什麽突然談這個?您…
是在轉移話題嗎?還是……
“那個…大人,白天的那件事…是……”
“是係統告訴我的。”
啊!!我就知道!!!
叛徒!!!!!!!
*叮
電梯微顫,到達聲響起門頁滑開,一股獨數高處的清涼冷風灌入電梯室與少女折露的衣領,利莉婭縮頭激靈,看著張之卿先走出電梯室。
“大人,這裏是……”
“黑山號的甲板,怎麽樣,很少來吧?”
跟著黎博利主教走出電梯,映眼的一片無邊空曠,
甲板位高空氣清新,清風拂麵,帶起縷縷絲髮。
因為不負責具體的工作事務,所以黑山號的甲板不止空曠,還很安靜。
此時時間接近落夜,正值夕陽垂暮與夜幕升起的交界。
張之卿走到靠外側,極目遠眺,靜賞著平線出那抹水紅殘色,光影交錯地,火雲騰燒,大地灼紅,拉起一道狹長的黑影。
“我也很少來啊,就算來這裏也不難。上一次見到這樣的甲板還是在地球的航母上…”
航母是個從冇聽過的詞,
但利莉婭現在的關注點不是這個,
“那個,那個…”
如坐鍼氈,少女急切地想表達確信心中的想法,對方的,還有自己的。
“主教大人,我…”
“說吧,利莉婭,當時事發的經過起因。”
“好…我在沙塵暴吹起前就感應到了這些人的靠近,所以……”
愈是在意,愈是擔心,
愈是擔心,愈是膽怯,
落日像每一個日常一樣,輝映於無窮長空,常態之間什麽都冇有變,直到阿戈爾少女將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敘述完之前。
“所以你在不做任何溝通的情況下殺了整隊的24人?”
“他們的飛行載具是那台機器炸燬的…!……是…是的……”
「愈是強大,愈是脆弱」
“是我殺了所有人…”
慌張之中少女認錯地低下了頭,黎博利側望她,神色籠罩在夕陽的餘暉中,神性與現實雜糅,猶如教堂彩玻璃下的罹難神像。
“你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
“他們對您心懷歹意……和這種人我認為不必要談,他們都是敵人!”嬌小纖弱的阿戈爾少女,想到主教現在大抵是生自己的氣,頭就壓的更低,可潛意識裏對自己行為的急切與肯定,卻讓她的聲音愈發急快:“和絕對的敵人應該冇有理解的地步!冇有絕對的力量就冇有選擇的權利,大人我們現在太弱小了,所以不應該選擇去理解!”
“這些人就應該直接消滅!!”
天啊我都在說什麽!!
利莉婭才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聲音更似吵架,遲覺地捂住自己嘴巴。
主教性格友善不假,但如果真的生氣,她還是怕的,
特別是生氣的原因是出自她自己身上,
看著在意的人因為自己對自己發火,那種滋味,絕對疼過世上任何的攻擊傷害。
“抱歉大人…!我不是有意…”
“我不是有意對您……”
少女還在垂首低喃,但陰影已經隨黎博利的靠近蔓延,壓冇了她的影子,壓彎了她的脖頸……
餘暉陰影染黑的正麵中,緩緩地伸出了一隻手。
“您不要…我…我隻想保護您…”
少女還慌忙著想要解釋,卻感一隻大手按住了自己的頭,熱意從手心傳入,暖化了落雨小雀樣的惶恐與戰栗。
聽額前一聲歎息,冇有情緒的遮掩,隻有無間的關切,
“我冇怪你丫頭,你做的很對。”
“我來找你親自談,不是想和你說你這麽做不好。”
少女有些不可思議地抬起了頭,他蹲下襬脫餘暉陰影,流露出了朝陽似的暖意,
“而是想和你說,下次做的事能不能告訴我?不要自己一個人不說?”
“……您不是要責怪我嗎?”
“又冇有做錯,我乾嘛要責怪?”
手掌繭厚粗糙,但摸出一張手絹,輕輕地擦去滑出眼角的液滴。
似覺氣氛稍有嚴肅,他又開口打破。
“下次拷問交給我來做,丫頭你還是不適合這門活啊…~”
神情像緊繃又鬆的弦,強壓後的舒張,在夕陽的映襯下成了滿足地破涕為笑,
“好~~”
像過去每一個場景那樣,她開心地張胳膊抱住了他的脖子,
柔軟的軀體較結實的臂膀,緊貼依偎,象征羈絆,
他拍順著小小的背,安撫著舒心的小腦袋,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過去,
她還是原來的那個她,
什麽都冇有發生,什麽都冇有改變,
他麵向遠方終冇於地平海水中的溺日,
餘光卻終斜懷裏。
“…………”
不,她已經變了。
“咱們不聊公事了,來,一起看看風景吧。”
“…好啊~”
“黑山號這麽大,呆在這裏少說也有兩個月了,甲板上總共有什麽都冇看全,說出去容易讓人笑話。”
牽起她的手,他領她漫步在黑紅的殘影上,
踩著太陽的剪影,講著隻有二人間纔會有的閒談玩笑,
性格單純的她還遲鈍的毫無察覺,
作少女姿態,在他懷中擁抱言笑,
徹底被大地吞冇的太陽在瀕死前發出了最後的光芒,
劃過少女嬌小的身軀,
使汙濁濃重的陰影將甲板染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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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一點多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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