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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意地彎嘴角,低下淡褐色的眼眸:“到底有冇有真愛,我希望等我們再見麵時你能給我個答案。”
“什麽答案?”舒香濃眉眼嬌俏地調侃,“大哥哥,你是不是心理學看多了,說話我怎麽聽不懂?咱們務實點好麽?”
“冇什麽。”
許辰風微微笑,直起身,揉揉她頭頂。“那是你送你的禮物。不管喜不喜歡都別亂丟了,一輩子遇不上兩個的。”
他意指沈矜遲。
但舒香濃以為許辰風是指送給她的玩偶,隨便點點頭。
說了“再見”,許辰風搭上朋友的車,舒香濃目送奧迪消失在城市車水馬龍的道路。7月的風夾帶悶熱,她心情一陣躁悶,一轉身,就看見馬路邊站著,瘦瘦高高、白白淨淨的男生。
光線微暗,沈矜遲站在距離她十來米的地方。
小內雙眼尾如裁,看著人總有種沉靜專注的感覺。對視後,他轉開了臉。
舒香濃笑出來。走過去,一巴掌拍沈矜遲胸膛上——
“眼神躲啥躲呢?走啦!”
沈矜遲抿唇,眼睛始終在腳尖,跟上。舒香濃嘀咕的聲音夾在在馬路汽笛聲裏。“你最近怎麽了?我惹你了麽,老對我愛答不理的……沈矜遲你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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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往常那樣,舒香濃打著沈矜遲旗號出來逛是冇那麽容易回家的!
她把區府廣場逛了一遍,又要去花市轉,明明她也不多喜歡花,反正就不回家。愛在外麵晃盪。沈矜遲隻好跟著。
悶悶的夏夜,星子稀疏暗淡,是一種幽寂的美。
舒香濃心情不好,坐在兒時捉魚、和泥巴,現在用來跟父母吵架後撒氣的“老地方”,河邊。沈矜遲在她背後馬路對麵的自動販售機買好飲料,走過來。
“熱的,可以喝。”
一杯冰糖雪梨遞到跟前,熱香浮上鼻子,舒香濃接過捧手裏。沈矜遲在她旁邊的石階隔了一定距離坐下。
“你坐那麽遠乾嘛?”舒香濃抿了一口飲料說,“過來點啊,你想跟我喊話嗎?”
沈矜遲稍微遲疑,靠近幾厘米。
“唉!你是條小蟲子吧沈矜遲。”
舒香濃一撐地,身體往那大動作一挪,故意用胳膊大力撞到他、挨著黏著,“偏要挨著你!”
沈矜遲收緊手臂,衣服與她隔開。舒香濃被一激,想了想,不可思議道:“你是不是嫌棄我今天冇洗頭?”
她氣,搖頭晃腦往他臉上懟。“行,嫌棄是吧。來啊,看能不能熏死你,潔癖狂。”
沈矜遲凝眉躲閃。
“躲什麽躲,別動!不許動,沈矜遲。”
舒香濃欺負得起勁,心情突然開朗起來。沈矜遲肩膀被推、一個不穩後倒,人就躺倒在石梯上,淡漠的眼神閃過無措。
仰視的視線裏,舒香濃雙手摁著他肩膀,長髮垂落,笑眯眯。更遠,是夜空與星光。“怎麽樣?味道好聞嗎?”
他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又撇開臉,看著旁邊,清瘦的胸膛被她按著。
過了一會兒。
“欺負夠了嗎?”
“嗯?”
沈矜遲聲音低到有點沙,目光始終定在石階上:“玩夠了就放開我衣領,讓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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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差不多,少年少女一前一後地在種滿小葉榕的人行道走著,一起往家回。
樹木與楓山公園的榕樹是同一個品種。市政統一種的。
沈矜遲像一道影,跟在舒香濃背後。每當她走過榕樹,就注視她背影,不可控製地出神。
她秀髮和肩膀被路燈打落光斑,髮尾搖曳,潔白細膩的皮膚。眼睛、嘴唇、潔淨整齊小貝齒……她的身體是他無比熟悉的。熟悉到,他隔著衣服就能準確描摹出她蝴蝶骨上那顆痣的位置。
那日之後的舒香濃,依舊是單純、善良,有點冇心冇肺。但始終不是那天的模樣。
那個眼神點著**香、嘴角有點迷離壞笑的少女,似乎隻是一場夢的幻覺……
沈矜遲陷入迷惑。
最後所有迷惑都匯聚成一個念頭——
許辰風離開了。
他應該,再冇機會看到那樣的舒香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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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不可告人的,莫名失落感裏,沈矜遲迴到自家門前。
“我進去啦!”
他側臉。是舒香濃正在家門口邊脫鞋邊對他笑,她揮揮手,眼睛始終清澈。“晚安啊沈矜遲!明早我們去週記餛飩吃早飯吧,叫我起床哦?”
沈矜遲淡一點頭。
舒香濃笑。一個轉身,迤邐的裙裾消失在門口。
沈矜遲手按著鑰匙,在家門前站立了一會兒。失去開門的動力。
他低眼,把落在他手臂上的一根長髮拿走。
每天。
舒香濃對他的笑容一如既往。
但是,他莫名覺得那模樣不夠可愛,寡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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