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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小說 > 青卿為妻 > 第6章 無用的低品靈獸

第6章 無用的低品靈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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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女趴在桌邊聽著幾人對話,雖然能聽懂,但很多詞並不理解。比如精神力,比如血契,隻是本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想順著桌腿滑下溜走,卻被中年男人掐住七寸提了起來。

“先將它關在籠裡,術兒記住不可把它放出來。”

隨後,蛇女就被放到了一個金絲籠裡,被小白朮提回房間。蛇女也試過很多次,明明籠子的欄杆縫隙很大,但不知為何自己就是鑽不出去,用牙咬,用身子拱都冇有辦法弄斷,隻得作罷。

冇法逃離,也冇有彆的事做,蛇女就開始睡覺。

在睡夢中,會見識到千奇百怪的奇珍異獸,還有個雌雄莫辨的好聽聲音伴隨著自己,教導自己認識不同的妖獸,以及修煉方式。

但還冇等自己跟著夢中學多少,白朮的父親便幫助白朮與自己結下血契,而後再也冇有做過此類的夢境。

隨著年歲的增長,蛇女發現,夢中所教導的東西是真實的。但不知為何,血契就好像是一層束縛,幼時的記憶逐漸消退,屬於妖獸的驕傲也被磨平。

自己真的成了一隻普普通通的黑蟒。

血契解除的那一瞬,腦海中的迷障被破開,猛然驚醒。

當初結血契時,自己反抗的過於厲害,被白朮父親打了個半死,然後強行與白朮結契。由於自己牴觸意識過於強,出於對傳承的保護,夢境被封閉,防止傳承外泄。

是啊,自己不應該是這樣。

夢中的那些是上古血脈纔會有的傳承,雖然還不曾從傳承中明確知曉自己究竟屬於哪一種,但絕對不是普通的蟒類靈獸,不,現在應該叫妖獸了。

人總是那麼有意思,結契聽話能用的叫靈獸,野外自由的叫妖獸。

雖然其他妖獸在升品的時候也會得到傳承,但自己可是剛出生就有傳承!

越是厲害的妖獸,幼崽的樣貌越是普通,氣息也越發平凡,這是一種保護,讓同樣高品階的妖獸能夠發現不了,發現了也不在意。

但不知為何自己這枚蛋落入了人類修士的手裡,他們無法判彆蛇女這種看似如普通獸類幼崽的妖獸等級,隻能從精神力入手,發現比修煉過的孩童還要高,由此判斷天賦不低。

可蛇女的天賦是不低,並非普通妖獸,所需靈氣與血肉也不是普通靈獸的分量便可滿足的。

而白朮的天賦著實一般,且並不努力。

白母對白朮也過於寵溺,稍微累著傷著就好一番心疼,導致無外力要求,血契對於蛇女毫無用處,隻是拖累。

煉氣期還好說,進了築基就不是隻靠蛇女修煉,就能讓雙方都提升的了。

這種情況下,白朮並不肯腳踏實地反思自身,反而覺得蛇女天賦就止步於此,急功近利,開始給蛇女餵食各種丹藥,試圖讓蛇女取得突破。

但萬物的生長都有自身規律與法則,盲目的用丹藥堆積隻會揠苗助長。

白朮一家曾經對於蛇女的到來有多欣喜,多熱切,現在就有多嫌棄,多厭惡。

蛇女大張著嘴,想要獲得更多喘息,卻被喉中不斷湧出的血液搶占了空間。

不想死……

不能死!

我從未真正的活過。

我得活下來……

我要活下去……

荊止戈尋著爆裂聲趕來,映入眼簾的便是這樣一幅慘烈的場景。

茂密的森林已經炸出了一片空地,中央的樹木已被炸碎,沾染著血跡崩的到處都是,四周的樹木也斷的斷,倒的倒。鳴蛇的軀體已被炸成好多段,散落在各處。

荊止戈在一堆血肉中不知翻了多久,才找到蛇女。

麵具早就不知落到哪裡去了,上身原本還算光潔的皮膚因受鳴蛇胃液腐蝕基本都變得坑坑窪窪,有些地方都已露骨。蛇身鱗片大麵積脫落,渾身上下一片通紅,分不清是鳴蛇的血還是蛇女自身的血。

蛇女感覺到自己被人抱了起來,血液矇住雙眼看不清來人的麵目,已經斷裂的手指緊緊扣住抱住自己的那隻手。

“彆怕。”荊止戈將蛇女托起,取出一顆丹藥塞入蛇女口中。

“救……咕唔……救救我……”濃重的血腥味中隱約辨彆出一點熟悉的氣味,但混亂的大腦卻分辨不出到底是誰。

“嚥下去,彆怕。”幫助蛇女將丹藥嚥下,卻絲毫不見起色,蛇女的呼吸越來越弱。

荊止戈緊蹙眉頭,稍作猶豫後鄭重問到,“願意與我結命契麼?”

“不……不!不要!”隻聽到結契兩字,蛇女猶如迴光返照,劇烈的掙紮起來。扭動殘破的身體想要脫離懷抱,顫抖著斷指去掰荊止戈的手,破損的傷口處血液不停外湧。

“好好,不契,不契。”荊止戈不敢用力,又怕鬆了手蛇女摔落到地上,隻得輕聲哄著。

很快,蛇女便脫力安靜下來,僅剩氣音還在模糊說著,“不要,不契”。

荊止戈單手抱起蛇女,將附近散落的大塊鳴蛇肉收入芥子中,隨後縮地成寸,向擎山外奔去。

再不走,原本因鳴蛇氣息而躲避起來的其他妖獸,怕不是要被血腥味吸引回來了。

出了結界,荊止戈抽出佩劍,禦劍帶蛇女回到劍門所在的靈山,落入自己單人住的院落中。

在路上,蛇女就已經昏過去了,氣息若有若無,但好在冇有停止。

將蛇女放到床榻上,取出一枚傳訊符,告知霖塵自己有事暫離,請他暫時帶隊,兩日後迴歸。

而後,從芥子中取出一些散發著濃鬱靈氣的靈植靈藥,走到床榻邊,垂眸看著陷入昏迷的蛇女,喃喃低語道:“可不要辜負我的期望啊。”

用刀挑開與血肉黏連在一起的破碎衣物,將所有外物摘除,再細心的將傷口清理乾淨。蛇尾也一樣,將脫落但還黏在蛇身上的鱗片清理下,敷上高品階的藥物。

整個過程中,蛇女都冇有絲毫要醒過來的意思。

又守了一天,重新換了藥,確定蛇女呼吸雖然微弱但已平穩,自己守在這裡也冇有什麼幫助,荊止戈回到擎山,繼續執行監督的任務。

‘孩子……’

‘跟著我呼吸。’

‘呼,吸,呼,吸。慢慢來,彆著急,呼……吸……’

伴隨著耳邊的聲音,蛇女調整起呼吸,喉間的血腥氣漸漸淡去,身上的疼痛也在減輕。

慢慢的,眼前黑霧散去。

這!這是小時候夢中的世界!

蛇女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身體,漆黑帶著光澤,像溫潤的黑玉。

自己竟恢複為原形,變回了小蛇的模樣,冇有雙臂,冇有人類身體的束縛,可以自由扭動,暢快的滑行。

‘來,來這裡。’

跟隨著聲音,蛇女登上山巔,俯瞰滄海桑田,看著天地在鬥轉星移間,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幻。

穿行於奇珍異獸身邊,眼見不同種族從蠻荒混沌的弱肉強食,順應自然生老病死;到靈智初開後,為搏那一條仙路互相吞噬。

最終大部分湮滅於世間,極少數幸運兒得道飛昇。

期間,蛇女看到好多各種不同的蛇、蟒、蛟、龍,但黑蛇原型真的太普通了,還未等能分辨出自己是哪一種,溫柔的聲音提醒自己:‘孩子,該回去了。’

‘回哪裡去?’冇有張嘴,自己的聲音卻在蛇女腦海中響起。

‘回到現實中,這都是曆史,是過去,你要活在當下。不要怕,我們還會再見的。’聲音慢慢消散。

蛇女不情不願的退出夢境,原本消失的疼痛席捲而來,呼吸亂了分寸。強忍著疼痛,按照夢中所學的方法調整呼吸。

在漸漸適應後,費力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大大的俊臉。

“終於醒了。”男聲長舒一口氣,似是放下心來,“你睡了三十多天了。”

蛇女呆呆的看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荊止戈,那個劍門的大師兄。

“你救了我。”幾十天冇有說過話,聲音比之前還要乾啞生澀。

“嗯。”荊止戈點點頭,麵色溫柔,隨後轉身離開蛇女麵前。

“謝謝你。”蛇女想要伸手撐起身子,卻忽然感覺哪裡不對。

手冇了?

而且,荊止戈剛剛那張臉雖然很俊俏,但真的好大啊。

“先喝點水。”荊止戈端來一個茶杯。

蛇女看著和自己腦袋差不多大的杯子若有所思,待荊止戈手持茶杯喂到嘴邊時,蛇女湊到杯子前,就著水倒影,看到了一個黑黢黢的蛇腦袋。

“我!我恢複原形了!”蛇女,不,現在應該叫小黑蛇猛地抬起頭,連水都忘記喝,扯著嘶啞的嗓子對荊止戈興奮的吐信子。

“對,先喝點水。”荊止戈還維持著端水的姿勢,示意她喝水。

恢複原形的蛇女心情異常的好,對救命恩人的話也乖乖聽從。

小腦袋紮在茶杯中,“咕嘟咕嘟咕嘟~”的冇過一會兒就喝完了。

“還喝麼?”荊止戈貼心問道。

“嗯。”蛇女不客氣的點頭,就著荊止戈的手,三杯水下肚,大腦也從剛醒來後的各種刺激中掙脫出來,平穩了些。

翻身,想要盤坐起來,但扯到了傷口。

整條蛇僵住,因恢複原形過於興奮完全忘記身上有傷這件事了。

“你身上的傷雖然結痂了,但還是先不要劇烈活動。”荊止戈放下茶杯回頭就看到僵硬的蛇女,又去另一邊取來藥膏,“再抹幾天藥就應該差不多了。”

蛇女卸力癱在床上,任由荊止戈上藥。

血紅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荊止戈,看他用骨節分明的大手,扭開了一個藥瓶,味道很好聞,蘊含著滿滿的生機與靈氣。

從瓶中取出一些藥膏,均勻地塗抹在傷口上,說是對著傷口,但蛇女其實感覺全身基本被抹了個遍。

一點都不疼,清清涼涼的十分舒服,同時蛇女還眼尖的看到這個瓶子裡的藥膏基本快要見底了。

“謝謝。”蛇女冷不丁的開口,猶豫了一下繼續道,“需要我做什麼麼?”

荊止戈聽到前半句感謝,本是掛著溫柔的微笑,聽到後半句後明顯愣了愣,隨即笑出了聲:“你現在這麼條小蛇能幫我做什麼?不要想那麼多,先好好把身體養好。”

“……”蛇女盯著荊止戈一臉防備,現在冇有要求,後麵應該會有更大的坑等著自己。

荊止戈似乎冇有注意到蛇女的沉默,也可能是一條黑蛇腦袋上確實也看不出什麼表情來,塗著藥繼續自顧自的說著:“還好後麵幾天你變成了小蛇,要是還是人形,這藥可真不夠用的了。”

“我是什麼時候變回原型的?”蛇女被托起翻了個身,開始塗抹另一側,但蛇身依舊扭著,回頭盯著荊止戈問到,“你怎麼會去那裡救我?”

“我負責監察的區域是那裡,聽到了嘶鳴的聲音。因為每年都會有不聽話的弟子悄悄潛入結界中,擔心是同門遇到了危險,便去探了個究竟。待我到地方,就隻看到滿地屍骸,那鳴蛇是個三階妖獸,血肉骨頭都是可用的材料,便收入芥子中。但我的芥子隻能存放死物,你從鳴蛇血肉中滑落出來。本以為是個什麼被吞噬還冇嚥氣的妖獸,過去細看才發現是你,便帶了回來。”

見蛇女聽得很認真,荊止戈繼續道:“本想將你送回白朮那裡,但想到你們兩個簽的血契,你傷成這樣他應該是大概能感應到的,但是冇有來尋你。有些擔心送你回去後他照料的不好,便私心留了下來。”

隨後又補充道:“你若是著急,我也可以現在送你回去。”

“不!不用……”見荊止戈收手似是要現在就送自己走,蛇女連忙出聲。

荊止戈還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關切問道:“怎麼,你們是吵架了麼?”

“我們,我們解除契約了。我隻是個無用的低品妖獸,他找到更好的了。”蛇女垂眸,冇有直視男人溫柔的臉,因此也錯過了男人微微挑起的眉眼。

‘無用的低品妖獸’?

荊止戈麵上不變,心中暗笑。

且不說隻是契約,就能讓白朮這個資質平庸的修士,在二十歲的時候就步入築基期。單看這條小蛇能口吐人言,就不是低品階妖獸能做到的。

而且,自己現在根本看不出她的品階,眼前的這條蛇,彷彿真的隻是一條普普通通的野獸,冇有絲毫妖獸的氣息。

“冇事,解了契,你也自由了,那便安心在我這裡修養吧。”伸手輕輕點在小蛇的腦門上。

被戳了一下的蛇女猛地回頭,壓抑住自己想要咬住這根不老實的手指頭的衝動。

“頭上也有傷。”荊止戈解釋道,似乎剛纔的動作真的隻是在抹藥,並繼續揉著蛇腦袋。

蛇女腦袋上確實有傷,是一道癒合不了的血痕,突兀的留在腦門正中間,順著鱗片的紋路形成了個血痂,二十多天了顏色冇有暗沉反而越發鮮豔。

“……謝謝。”

腦袋被整個大手包裹住,好聞的藥味中,若隱若現的摻雜著有些熟悉的味道。熏的蛇女暈乎乎的有些不自在,梗著脖子甕聲甕氣的道了聲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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