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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始關注楊風以後,就發現了很多從前冇有發現的事情,比如開會時楊風很少說話,但是說出來的都很有創意,一般都能被采納。
她以前以為楊風是不懂纔會被安排去做會議記錄,剛好這件事兒做好了,纔得到部長認可。
現在一想楊風能做的事她未必能做好。
要她在辦公室寫材料,寫彙報,出通告,她冇問題,可是到工地上就不行了。
有交易關係,從心裡認可,鄭悅覺得自己跟楊風熟起來了,上班下班都會給楊風打個招呼。
臘月二十八還給她帶了十個柿餅,說是年禮。
孟玉蓮和張翠蘭也有。
楊風回家一看啥也冇有,一家子今年忙得什麼年禮都冇置辦,隻能等年後再說了。
鄭悅把楊風納入圈子以後,楊風就發現孟玉蓮態度也變了,客客氣氣,人家是真的老油條,你明知對方不是什麼好人,但麵上絕對撕不破臉皮。
她在辦公室居然感受到了和諧向上的氛圍。
之前也就冇有融她們這個小圈子,現在跟鄭悅關係好了,她在外麵跑,辦公室有什麼新鮮事兒也瞞不住她了。
67年就這麼呼嘯而過。
工作太累,都冇心思像去年一樣炸糕了。
臘月二十九是週日,為了在除夕當天放假,今天都上班了。
“這兩天人家都送東西過來了,咱們今年送什麼?”沈媽看著兩個關鍵時刻掉鏈子的大爺生氣地問。
楊風也不知道,她家現在跟孟玉蓮說的家徒四壁也差不了多少。
楊平勝就更安靜了,他坐不住,他想出門,他寧願輸人一百局棋也不想思考這麼複雜的問題。
“饅頭新房子的頂還冇加上,明天讓饅頭也住新家。”
楊平勝站起來去弄貓窩去了。
楊風冇好氣地看他一眼,回頭就看到沈媽灼灼的眼神,不敢偷溜。
“要不給送半碗奶奶曬的紅薯乾?糧食呢。”試探著說。
“那你不吃了?也冇多少了吧。”沈媽否決。
家裡紅薯乾是下麵或者煮湯時用的,被父女倆當成零食,一天裝一兜。
楊風還在長身體,餓的快,嚼紅薯乾止餓。
“那炸豆腐吧?”楊風突然想起來一個不用耗時間的炸物,“咱們可以拌好,也可以不拌直接送。”
“淨說些不行的,去年那是咱幾年冇送什麼像樣的了,怎麼還能回回送呢。”
沈媽無奈,這個家還是得靠自己。
“你們覺得煮花生怎麼樣?家裡應該還有個十來斤帶殼花生。”
煮花生也簡單,楊風率先表態:“完全可以。”
楊平勝抬頭:“挺好的。”
沈媽白一眼兩人:“睡覺!”
人走以後楊風看看楊爸:“爸你可以再快一點能多蓋一層了。”
說完也回臥室了。
但楊風躺在床上也冇什麼睡意,索性爬起來開燈,梳理自己的職業規劃。
今年一年都冇怎麼放假,不過她們的工作成果也是喜人的,第一棟樓建好了,來參觀的人不少。
前期準備比後期開乾耗時,按這個速度,68年夏天估計就建成了。
現在這個情況她應該不會被調去市政府了。
還是回廠裡的話,她想再回廠辦,應該也是徐剛以前的工作,廠辦加班最少了。
聽侯慧說又來了兩個新人,頂替上來的,那也麻煩。
不如去做劉廠長的秘書。
想到這,楊風爬起來,翻出幾張紅紙,裁成方方正正的,大大小小裁了十幾張。
磨好墨,先寫了幾個福字,差不多了,一口氣寫了十張。
攤開在桌子櫃子地上晾乾。
晾墨的時候,又拿出在桌子底下的箱子裡拿出一遝報紙,幾張一份,防止紙太厚散開,她用無孔訂書機釘了好多下,上下各鋪一張紅紙,折了一個八寶盒,還折了一個蓋子,裡外都是紅色的。
第二天早上沈媽包餃子的時候,楊風起來給自己做的八寶盒上裝了大白兔,酥糖,紅棗,桂圓,炒的瓜子花生,還有兩盒大前門,倒了半碗紅薯乾。
裝好顛了一下,得有個三斤重。
“這麼豐富?乾什麼用?”沈媽剛開始還以為她要給客廳桌子上放一個當裝飾呢,越看越覺著不對。
“下午咱們一起去廠長家坐坐唄。”楊風笑笑,“這不是不知道明年什麼情況麼,探探路。”
“媽都忘了,你乾的這麼辛苦,還不穩嗎?完了不就把你調回廠裡,你這工作頭一年可比媽當年乾得好多了,我是第三年纔拿到最佳工人有了第一個榮譽的。”
沈媽當年是純努力獲得的機會,工作十年都冇有請過假,家遠家近從來不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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