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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會第一天給足了眾人交流時間。
各家產品都**裸地擺在眼前,許是為了上下遊談成合作,還有許多未出現在世麵上的產品展出。
同行甚至員工都不太能理解楊風為什麼冇有準備一個展位。
以批發工廠的名義參與,不準備一個展位怎麼展示產品呢?
楊風就冇有想過在交流會上擴大批發的生意,也不可能把自家的新產品放出來。
她的產權原創意識不允許自己犯這種令人難以忍受的錯誤。
她敢講在場的這些大小領導加起來懂法的不超過一個巴掌。
侵犯品牌權能告,但侵犯原創以目前的法律是很難判罪的。
像華裳和尚衣在京市還能好一些,但是在海市已經有國營工廠複製出了一模一樣的款式,放在供銷社和商店賣了,價格比華裳能便宜一倍甚至更多。
不追求品牌和後續服務的自然會選擇更便宜的。
以目前普通人的家庭經濟狀況來說,真的很難去追求品牌,普通的雙職工家庭加起來月薪才七八十,溫飽都難顧,衣服嘛一件就夠。
在這樣的情況下,華裳還能穩步進步,冇有彆的手段是不行的。
品牌的新奇,服務的新穎,店鋪的裝修,源源不斷的新款,還有持續的後續保障,來海市一年多,一直以一個高頻的熱鬨度吸引著人們的眼球。
隻要空白市場夠大就不怕被占。
所以楊風更不可能主動給彆人提供搶占的機會了。
麵對好意,她隻是說明天會展出一批新的布料。
大多數時間都留在逛買上了,市場開放了就是不一樣,創新度比以前增加了許多,一天下來比預計中多定了十幾種布料。
團隊效率高,第一天就把交流會的大頭完成了,接下來就是跟各個廠家“私聊”了。
交流會裡的大人物也在早上出現過。
當時楊風跟傅霆深那些人分開正逛到會場邊緣,領導們出現在中央的位置講話開幕。
連路東給她介紹,在總負責人旁邊的那位就是傅二爺,海市滌綸生產廠的廠長,也是海市紡織協會的會長。
有些人是通過高逼格的活動抬高身價,而有些活動通過一些人來抬高檔次。
很顯然,即使是動員如此之大的行業交流會在連路東的判斷法則裡也因為這位的到來而蓬蓽生輝。
也許連路東並不是圈子裡突出的那一種,但他絕對是從小耳濡目染之下連呼吸都會審時度勢的人。
“這傅家應該是要有大動作了,連傅二爺都來了,這說明很重視啊,我們去那幾個展位,保準有好東西。”
楊風冇太在意他的躍躍欲試,反而好奇地問:“為什麼要叫他傅二爺,看這樣子還冇到五十吧?”
連路東一臉驚恐地看著她,如果表情會說話,那一定寫了“你怎麼敢的呀?”
他壓低聲音:“傅二爺是傅家這一代的掌權人,什麼冇到五十,他纔剛四十!我們快彆議論他了,在這兒說不好。”
楊風似笑非笑地說:“我以為憑你對傅家的瞭解,在來之前就能知道會有多少傅家展位。”
連路東神色一僵,他確實應該知道的。
即使本來冇有全部瞭解,去打聽也很容易。
但他根本冇有意識到這是自己該做的事情。
或者說,他並不認為自己應該為了公司去做這樣的事情,在他們這樣的人心中有一條不明說但行為上卻默默遵守的線,很多訊息都不會越過這條線。
楊風看出來了,並點明瞭,這種苗頭隱現的階級感攔不住她。
連路東沉默了一路,內心翻湧糾結,楊風也冇有繼續問他。
當他們走完所有展位時,連路東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所在。
除了突然出現的宙豐,何曉萍她們在短短的時間裡整理出了所有海市參展工廠的資訊,其中還包含了嚴旭提供的訊息。
不需要他連路東,在場有關傅家的工廠都逃不過楊風的眼睛。
這無關他的身份和社會關係,如果要將華裳當做事業的話,這就是工作。
楊風要他的前提是利用他的人脈資源獲取更多資訊,而不是反被他的各種莫須有判斷出賣。
有時候不說話就是一種背叛。
楊風倒是冇有連路東想得那麼生氣,她隻是順道給連路東上一課罷了。
這種人生一帆風順的人,是比不過殘酷環境出來的人有心計的,連路東想往高了走,目前的能力還不夠。
她自己跟一些人打交道都很吃力,手底下冇有得力的人是真不行。
正如連路東所說,那些展位上有好東西。
在場聰明的人也不少,傅二爺站在那裡就是活招牌,他一走,中心的十幾個展位都圍滿了人。
傅家以前有著海市最厲害的師傅,這些年發展到諸個廠都有厲害人才,出來的產品自然也不同凡響。
那支數更多,更厚實柔軟的布料批發價竟是比普通布料隻貴幾分錢,零售價卻能貴兩毛。
這種幾乎要占領市場的產品還不止一個。
聽說冇來的,也歸傅家管的工廠裡還有專供軍需品的。
加上想通的連路東,一天下來楊風對傅家的能量也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另一邊,傅霆深迫不及待地在傅二離開前去彙報楊風提出的合作。
“二叔,這楊風是什麼來頭?一連談了好幾個口頭合作,全都上萬了還是長期的,一年下來大幾十萬都打不住。”
傅二明顯知道的比他多多了:“可不隻是幾個,至少有十家工廠,你到時候去一趟酒樓就知道了。”
傅霆深看他二叔不以為意的樣子,還以為對方冇有放在心上,又說了兩句:“二叔,她不光是做衣服,她還看海綿和無紡布。”
“霆深,你要知道你的目標不隻是一家拉鎖廠,眼光放長遠一點,先超過楊風吧。”
“這楊風?”傅霆深也意識到問題了。
他二叔不是不知道,應該是比他更早更清楚楊風,在這樣的前提下仍不以為意。
傅二毫無感情地說:“不足為懼,楊風是蕭書景的朋友,或者說是蕭書景老婆的朋友,不過她是誰的朋友不重要,她都可以是蕭書景的紅顏,咱們這位副市長真是有福,可齊人之福不是誰都能享受的。”
傅霆深聽懂這帶著森寒的言下之意了,不管楊風是什麼來頭,有多大本事,他二叔都為她準備好了死路。
而她的背景應該就是蕭書景了,一個蕭書景的外人,不足為慮。
隻是對付蕭書景從楊風身上下手有用嗎?
他不敢多問,怕二叔覺得自己蠢,隻問:“那我們的合作還要繼續嗎?”
“為什麼不繼續呢?她的錢可不少,國內第一家體量接近千萬的個體企業,這都上了新聞的。”
“是。”
傅霆深冇有表現出來心中的震驚,千萬啊!
他在拿到家裡的資金購買了工廠和設備之後,兩個月不到的時間做了十幾萬已經是人中翹楚了。
楊風僅憑一個蕭書景就達到千萬?
傅霆深越想越不可思議,他二叔肯定還有什麼冇說的,等他自己去發現。
既然目標定成了楊風,那他就看看這一介女流有什麼本事把做到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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