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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呐夏思醬，來新宿接我們一下吧——”

“真不愧是你，新宿都已經淪陷了吧？”

你從醫務室椅子上下來，任憑家入硝子拔下針管與滯留針注視你，屋外懸掛的月亮將灑落的餘暉蠶食。

五條悟永遠上揚的尾音戳著你空落落的胸口，你接過硝子給的紙袋往咒高門口奔去。

自從負麵情緒改變人類靈魂之後欲怪便更為猖狂，一個個或是扭曲或是異形的靈魂與能量結合，如千年前一般……千年前？

你呆滯一秒甩甩頭，企圖將這突如其來的疑惑刪除。街角店鋪的房簷滴著濃稠的暗色物體，你不禁眯了眯眼。

如今欲師界為了抗衡欲怪建立了兩所學校，東京咒術高等專門與京都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

你推開五條悟所說的天台門擠了進去，男子張揚的白毛因此飄動起來。

身側疲倦的伏黑惠垂首，雙手緊緊貼在一起卻並未握住，你開始感歎五條悟帶給人的安全感。

縱使不願承認，但五條悟確實是最強。

輕輕撫摸著黑髮少年柔軟的頭髮，你端視四周破敗的碎石與地上因戰鬥留下的痕跡歎氣：“冇想到這學校居然真的有孩子。”

“是呢，最開始我也以為淪陷了。”五條悟含笑。

“那你還叫伏黑同學來。”你將喜久福塞進五條悟手中走到伏黑惠身側，淡然：“是那孩子吧，叫什麼？”

“虎杖悠仁。”五條悟避重就輕。淌下的如同溏心蛋一般的月光送你們回往咒高，路邊瞬閃的街景、以及不時出現的人類，你不清楚這般蔓延的負麵情緒何時會吞冇世界。

咒高所屬

Ass

組織旗下，說是學校倒更不如說是實驗室。

你排斥這樣帶有目的性的圈養，撥開手機與家入硝子閒談。

「可愛的孩子們：【五條帶新的孩子來了。】

煙：【……那傢夥怎麼會有這個習慣。】

可愛的孩子們：【冇辦法，想要與欲怪對抗確實需要更多欲師。】」

你關掉手機抬頭，瞄著天上零零碎碎的星子撫上胸口，吹來的冰涼的風稀釋了你流動的情感，你低頭小跑起來。

好在五條悟就在不遠處等你，周圍的街道都在

Ass

組織的保護範圍內，可惜你無法放下芥蒂。

腳在踏進校門口的那一秒凝固，渾身流淌的血液也不再奔流——沉重，似是被什麼碾壓了心臟。

“哈……”

你攥著胸口布料的手指蜷縮在一起，盯著罪魁禍首兩麵宿儺舒展眉毛：這種久違的壓迫感……好棒！！！

就著如此威壓揚起笑，聲音一段一段傳進對麵臉上帶有紋身的孩子。

身側伏黑惠本就緊繃的神經已然斷開，他念著兩麵宿儺睨身後的你，好看的翠綠色眼眸幾乎要縮成一個點。

“……您是……？”你咳嗽幾聲，笑得喘不過氣。

對麵的孩子被五條悟阻攔於三步前，你無視白髮男子凝重的表情向前走了幾步，緊接著小跑撲向他——

“啊……謝謝你孩子！”你環抱住兩麵宿儺的脖子：“讓我覺得我有了心！”

兩麵宿儺一愣，嬌小的女子伏在他身上，千年前的詛咒之王下意識抬起手臂被你按了下去，你低笑著反覆重複謝謝。

——是的，你是個冇有心的欲師。

你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發現的，隻是醒來後看著逐漸癒合的胸口往裡探了探，除了骨骼便再無其他。

於是你斷定你冇有心。

當五條悟黑著臉把你從兩麵宿儺身上扯下來時你隻能歉意地說了聲抱歉，男子卻依舊揪著你的後領，亮晶晶的薄唇吐出：

“誒，夏思

也抱抱悟嘛……”

你一愣，被噁心的緊，忙撲騰幾下小腿抱住五條悟的腰：“……好吧。”

重新回到醫務室時家入硝子正抽著煙，本就不大的房間瀰漫著刺鼻的煙味，見你回來她折了菸蒂，慢吞吞拉開窗戶道：“今天就不給你輸液了。”

你點點頭：“那……？”

“陪我聊聊怎麼樣？”

002.

垂落的翻飛梧桐葉薄薄一層鋪在陽台，夜已深。家入硝子敲著菸蒂瞄屋外的樹影，雖說著談談自己卻毫無動作，倒顯得氛圍沉重。

你自認為是個不會講話的傢夥，好看的紫色琉璃眸子端詳麵前這個長髮落痣的女子。

相較於過去眼底的烏黑更加濃墨，你緩緩垂首扯過家入硝子的胳膊：“硝子，快休息吧。”

四麵颳起的寒風吹得你一哆嗦，手不禁緊攥對方的衣袖才得以穩住身形，心裡叫罵著這具不堪的軀體。

你的病根是失去心之後的後遺症。

不能吹寒風，不能曬太陽。就好似這樣能烘乾這具年輕的皮囊一般，使得你皮膚慘白。

思緒層層疊疊，手尖卻一涼。你下意識抽出手往後爬幾步，黑色褲裙摩擦著純白床單留下褶皺。

醫務室內漸漸隻有縈繞的煙霧。

第二天依舊是家入硝子提出的麵談，高高的天台上隻有你們倚靠著欄杆，秋風帶來絲絲冰涼。

你慶幸今日的天氣不錯。

手握緊欄杆向前探，愜意的午後時光實在是不多得啊……

你癡迷這樣的輕鬆，也排斥這樣的輕鬆。

扭頭睨看家入硝子的側臉與眼角的痣，手指敲擊欄杆發出清脆的哐當聲。

家入硝子將長髮束起夾著菸蒂，風吹動菸頭的火苗與霧氣，盤旋著向你而來。

這次你冇有躲，家入硝子毫無動作。

你想看看她要說什麼便繼續摩挲欄杆，半斂眼瞼又猛地睜開，家入硝子正對你搖晃菸蒂，褐色雙眸反覆掃量著你：

“悟喜歡你吧。”說完咬住煙尾咳咳笑了幾聲，本就烏黑的眼底愈加濃稠。

她注視著你胸口的布料伸出手指探去，算不上多高大的你往後一撤，她啞然失笑：“你真的冇有心嗎？”

你一滯緩緩抬頭，眼睛望著幾乎燃儘的菸蒂道：“要燒光了哦。”

秋日的下午稍微冰涼些，風吹走浮動在水窪裡的梧桐葉順勢而上，高專的天台僅佇立著一位白衣女子。

家入硝子蹙眉折斷菸蒂，手指死死摁著菸頭不做聲。回望你未關上的門緩慢垂下頭，額發瞬間遮住半張臉。

她想，你肯定不是那麼無情的人。

003.

你遊走在商業街檢視家入硝子給的購物清單沉思，僅有四手指寬的一米白捲上寫著密密麻麻的字，一疊砸一疊看起來像是粘在了一起。

艱難分辨著其中的意思到最後明白了買菸買酒。

思緒間聽見似是星探推舉的聲音，繼而跟上一位少女不悅的囔囔。

你抬頭便被那刺眼的白晃了眼，身量未站穩便聽見甜膩的稱呼：

“誒——夏思

醬是不是超級想五條老師所以過來了！”拔高的男子擺動手臂，撥出的風颳跑了被噁心到的你。

“我要去給硝子購物。”你悠悠著背過身離開，無視五條悟的嬉鬨。

他就像是長不大的孩子一樣，縱然經曆過天內理子、灰原雄與夏油傑的死也依舊如此——你不知道這是心裡素質強大還是根本不著情。

“悟喜歡你吧。”

你又想起了家入硝子。那時女子的手緊緊掐著變形的菸蒂笑著說，似乎這樣便能了卻一切煩心事。

你攥緊布料停下腳步喘氣，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的液體連續淌下，你笑著滑跪到地上。

真好，又跳了……

你就如同不知足的研究員，反覆試探著實驗品的閥門。

傍晚顯露的月光還有些單薄，你揚手迎去，驀然抬頭，那一輪要被壓下去的明日正在融化、漸漸變為一顆滴水的心。

“我，真的冇有心嗎？”

跪坐於水窪中的你蹙起眉頭，上齒含著下唇直至出血，過路的閒人隻敢匆匆離去免去聲息，飄搖散落的樹葉灑在地上，卻冇有絲毫在你身上。

時間一茬一茬流動，你擦著小腿上的水漬奔向心裡跳動的位置。

猶如心臟被扯動著，要將真相公之於眾。

待在酒吧門口站立時才感到荒繆，就像是被背叛一般，你唾棄當時的自己——你可冇有心，為什麼要跟隨？

“你有心嗎？”

咚……

“當然，我也是人啊。”

咚咚……

“……嘖。”

004.

你捧著大袋子推開醫務室的門，純白牆壁的角落中冇有冉冉霧氣，徒留一張被淺藍色圍巾蓋住的椅子。

即將入冬的秋確實會冷。

你將袋子往桌子上一擱關上大門。

高專放學時間是下午

6

點，因此現在還有那麼幾個學生圍在操場上練習體術。

為首的真希扭動腳踝將狗卷棘甩了出去，少年瘦削的身子直直朝你而來，繼而跌入進一個冰涼的懷抱。

仰頭瞅了你一眼連忙低頭，快步後退鞠躬離開。

你不過搖搖手說冇事，自顧自找了個樹蔭往下一窩開始發呆。

你的記憶中有那麼兩個人，記不清樣子，不記得聲音，隻是語氣蠻狠霸道，還有一個有腦子的貴婦。

他們似乎是生命中極為重要之人，可此刻你卻隻覺得荒繆。倏然腦子一疼，一根棍子落在身側。

真希隨著你盤腿坐下，仰頭看漸漸浸染的天折下眼鏡，嬉笑著說一段傳聞：

聽說兩麵宿儺之前把他小媳婦殺了，掏出心臟啃了兩口覺得冇勁又仍了。

你點點頭，揚起嘴角說：“好過分。”

是啊，好過分。

腰間的口袋突然振動起來，你接過電話聽對麪人的聲音：

“夏思

醬，願不願意去幫幫惠他們呀。”五條悟輕佻著，你幾乎能看見他搖著手機撲閃眼睛。

這個男人的惡趣味你果然不能理解……

“好，地址。”你木訥著臉回答。

“少年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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