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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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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那個少年

月色西移,初夏夜微涼,室內的燈火熄滅之後,月色若朧紗透進屋中,這時節院中已有許多蟲鳴,長短聲聲不歇,卻也不覺著擾人。

薑芙躺在床榻之上,指尖兒有一下冇一下的劃著帳幔,有隱隱風意自縫隙中透過,一抹月色正打在躺在她身側的崔枕安眼上。

崔枕安就勢拉過她還包著紗布的手晃動兩下,“還疼嗎?”

“不疼了,上過藥就不疼了。”她乖巧應聲,見他還未睡,隨之側身麵朝裡,扯住崔枕安的胳膊抱在懷中,臉緊緊貼著。

二人自成親來,便一直是這般著衣而眠,起先他傷勢很重,幾乎動彈不得,如今日漸康複,薑芙便養成了抱著他胳膊睡覺的習慣。

現在的崔枕安腿腳不良於行,隻能平躺,感知到她的臉貼過來,加上月色昏暗,他的神色再無白日瞧看她時那般溫情,反而冷意森森,可語氣未變,還是一樣溫和動聽。

“外麵天氣熱起來了,街上的柳樹應該發新條了吧?”他道。

埋在他肩上的頭輕輕點點,“應該是的,可惜咱們府裡冇栽種。”

“薑芙,我有點想吃盛味齋的點心了。”崔枕安話峰一轉,由柳樹到點心。

於他所提,薑芙素來是有求必應,二話冇有,“那我明日上街給你買。”

聞此,崔枕安接著又道:“再折枝柳條回來,粗些的。”

“要柳條做甚?”好奇的腦袋終支起,藉著月色眨巴著一雙圓亮的眼珠子望著他。

崔枕安表情切換的極快,又換上了白日望向她時那般溫意,甚至抬手輕捏了她的耳垂,寵溺道:“先前你不是說,想要聽我用柳哨給你吹北境的曲子?這麼快就忘了?”

提及此薑芙似纔想起曾與他提過一嘴,連自己都忘了,倒冇想他還記著。薑芙抿唇一笑,複而躺下,這回將崔枕安的胳膊摟得更緊,“想不到你還記著,我也隻是隨口一說。”

“再過不久,等你的腿好了就能同我一起上街了,夏日裡也該多走動走動,”薑芙指尖兒輕輕在床榻之上劃著圈兒,滿目都是對他來日腿傷好時的憧憬,“待你腿好了,你想去哪兒?”

崔枕安不答,隻輕垂了眼皮,反而回問:“你想去哪兒?”

“去遊湖吧,待到盛暑時,湖裡的荷花就都開滿了,咱們在湖心泛舟賞荷怎麼樣?”

“嗯,好。”他想也冇想,一口應下。

這應聲正落在薑芙心裡,心滿意足的閉上眼,腦子裡已然開始構想那時的畫麵。

此事薑芙不止在他麵前提過一次,崔枕安從未問過她為何對泛舟賞荷一事執念在心,她亦從未與他解釋過。

或是崔枕安隻以為他們隻是因為一道旨意而成婚,也認為薑芙不過是順勢而為,實則不然。

四年前盛夏,薑芙尚未及笄,與姑父姑母一同入宮參加宮宴,兩位表姐心術不正,將薑芙騙到湖心小舟,而後乘了大船棄她而去,隻留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那小舟之上。

夜色昏暗,藕花叢深,小舟順著水流茫然前行,似越飄越遠,憑她如何喚亦無人來救她。

彼時薑芙年紀小又怕水,小舟卡於密高的荷葉間難行,望著四周墨黑色的湖水她嚇的不停抽泣,亦不知哭了多久,身側竹竿上懸掛的油燈照亮了一道身影——一個少年劃舟出現,躍到了她的小舟之上,最後將她平安帶回岸邊。

那日薑芙甚至已經記不清那少年都與她說了什麼,隻記得乍一上岸時那種劫後餘生之感,還有幾經周折纔打探到那少年的名字。

他是北境來的質子,崔枕安。

薑芙纔不管他是誰,他是質子也好,白丁也罷,薑芙隻知,自那日起,崔枕安就成了她的一道光,照亮了她十幾年晦暗的日子。

後來每每被表姐們刁難的時候,隻要一想到崔枕安,前路便似又有了那麼點期待,在沈府的日子也不那麼難捱了。

沉浸在幸福裡的人抱著鐘愛之人的胳膊入睡,哪裡知,這光亮不過是泡影。

聽著身側人呼吸均勻,崔枕安唇角淺淺掀起一抹嘲意。

長夜蟲鳴不知幾時休,待薑芙睡飽了再睜眼時已到辰時。

崔枕安還睡著,他身上的傷都是動了筋骨的,時而天色不好時骨頭便會隱隱作痛,夜裡需得配了安神的湯藥喝下去,醒的較晚些。

薑芙不願擾他,下地前輕快的在崔枕安的額頭上印上一吻,而後梳妝出門,昨夜崔枕安說要吃盛味齋她並未忘。

到了府門前,遙遙見著馬車已經套好,卻在邁出門檻的那刻又被門口守衛攔住。

“夫人這是要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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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薑芙嫁過來,每次出門都要經得一番盤問,名義上她是北境王世子夫人,實則這府裡上上下下無一人拿她當成主子。

她自知,是因為崔枕安的關係。自打北境近年頻頻出亂,朝廷認為北境不安分,對待崔枕安亦不似從前那樣厚待,若非如此,一場秋獵又怎會讓他受那麼重的傷。

“世子說想吃盛味齋的點心,我親自去買些,不過半個時辰也就回來了。”每次出門前的盤問薑芙再熟悉不過,去而有方纔得放行。

乘著馬車不過行過兩條長街便到了盛味齋,此店並非京中名鋪,點心味道也隻能說是一般,但裡麵的月桂圓子糕尤其受崔枕安的青睞,每隔一陣她便要來買上一回。

這一來一回果真用不上半個時辰,再回府時,薑芙還捎帶手摺回了一枝柳條。

隨行的趕車小廝將買回來的糕點交給門前守衛檢查,不過幾根細細的麻繩捆了幾張油紙所包的點心,倒也簡單,守衛稍稍過目便又奉還,薑芙接過,這才得以帶著入府。

再回房時崔枕安已經醒了,正坐在窗榻下看書,遠遠的聽著腳步聲便知是薑芙,她掀了珠簾一刹,二人會心一笑,隨之薑芙朝他晃了晃手中的柳條,笑眼微眯,“柳條我折回來了,這枝如何?可能讓你做得柳哨?”

順手從她手中接過柳條,過手一觸,崔枕安點頭道:“甚好。”

“這是你要吃的點心,聽店家說是才做出來的,還熱的,我多給你買了一些。”薑芙將點心放於榻邊小幾上,崔枕安也隻是輕掃一眼。

見他隻忙著擺弄那枝柳條,薑芙冇多心思,跑去一側盆架前邊淨手邊道:“你也差不多到了該喝藥的時候了,我去灶間給你煎藥,你先吃點心。”

聞此,他目光自柳條上移到薑芙的臉上,看她時一雙桃花眼能軟成一灘水似的,“辛苦了。”

這般客套話薑芙未應,隻是像往常一樣掀了珠簾跑去灶間。

隔著身後的軒窗崔枕安眼瞧著薑芙的身影一拐便消失了,同時消失的,更是他那雙眼中的柔情,他正過身來,將柳條暫放一旁,將小幾上的點心拎到手邊,拆開捆包的麻繩細細搓開,前兩條麻繩皆無異狀,在拆到第三條時,於麻繩尾端,藏了一卷極細的黃紙,那黃紙與麻繩顏色極其相似,若非仔細辨認,難以瞧出。

他將小黃紙卷取出,又將那條麻繩收好,將紙卷展開,上麵的字小若蠅蚊,細細辨認纔可看清上麵一行小字:四月十七。

將紙卷緊緊捏於掌心,稍閉了眼,再睜開時,掃向自己雙腿。

他冇有旁人所想那般弱不禁風,在外人見他傷勢極重,一雙斷腿現在尚未痊癒,實則不然。他自小習武,傷早就好了,現在仍裝成不良於行的模樣不過是掩敵人之耳目。

崔枕安永遠不會忘記自己是如何來京城的。北境域富民強,他的父王北境王深受百姓愛戴,有不少中原百姓陸續遷居北境,這使得朝中有小人向聖上進讒言,說北境王招兵買馬有不臣之心。

聖上多疑,信以為真,雙方僵持緊張。

若真兵戎相見,北境也並非冇有勝算,可誰知重要關口,北境忽遇一場瘟疫,眼看北境百姓受難,北境王自是不忍他們再受戰火之亂,兩相為難之際,當時隻有十四歲的崔枕安便主動站了出來以質子身份入京。

崔枕安是北境王獨子,由他上京,這於朝廷來說便等同於斬斷了北境王的後路,這才暫平息了一場蓄勢待發的戰火。

才入朝那幾年,朝廷對他也算厚待,可隨著年歲漸長,北境重新恢複以往生機,加上崔枕安北境的堂兄弟們漸漸成了氣候,便開始有奪權之心,以北境之名義不斷鬨事,絲毫不顧在京的崔枕安,這又讓朝廷很是不滿。

於是這纔有了秋日圍獵重傷那一場。

對外人說是他被猛獸襲擊不慎摔落下馬,實際上是有人暗下黑手,讓他難活,卻又死不了,過後再藉以養傷之名搬出原先的行宮,遷到這處破舊的彆苑,不僅派人嚴防死守,還以沖喜的名頭弄來一雙眼睛日夜盯著他。

這一場下馬威都是在警告北境王,莫要忘了他崔枕安的命是握在朝廷手中的。

同時也等同於提醒了崔枕安,留在京城不是長久之際,他也是時候該想法子脫身了。

當年他前腳上京,後腳北境的心腹便混入京中,素日化為平常百姓,實則常常與他暗通訊息,而那點鋪子盛味齋便是其中一處。

今日收到的紙捲上麵不過四個字,但是崔枕安已經讀懂了全部。

四月十七,他留在京城的日子還有五天。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有隱隱藥氣傳來,薑芙端著藥入門之時,崔枕安已將長長的一根柳條削成了一支拇指長的柳哨,正拿在手裡把玩。

“薑芙,過來,”他笑著朝薑芙招招手,“我吹首曲子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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