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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風揹著驚鯢跳上馬車,鑽進去,看到裡頭坐著三個人。
除了英氣年輕人,還有另一個威嚴霸氣的年輕人,加上一個態度謹慎,正襟危坐的年輕人。
三個年輕人,外加一個趕馬車伕,才四人,這行人就這樣外出?
說他們低調吧,人很少,嗯,很低調。
說他們高調吧,馬是最好的,馬車是最好的,車伕的趕車技術也頂級,一切高配。
到底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公子,他們要去春遊嗎?
唉,管他們去哪兒,我純粹蹭車而已。
陸風把驚鯢放躺下。
木板上鋪著一層柔軟綢緞布,特彆舒適,驚鯢躺上麵免受顛簸,最合適不過。
正襟危坐的年輕人見狀連忙阻止:“尚公子的床,你怎能讓她躺。”
陸風大大咧咧把銀子塞他手裡,“給你們車費,融通一下,我娘子傷勢嚴重,坐著不好恢複,躺著穩妥。”
“哎,你把我們當什麼了,我們像缺銀子的樣子嗎?”
那人絮絮叨叨,要把驚鯢拉起來。
威嚴霸氣的年輕人緩緩抬起手,阻止隨從繼續說話:“李斯,讓她躺著吧,本公子冇到午休時候。”
李斯?
針對我那人叫李斯。
陸風眉頭一皺,立即猜出對麵來曆。
尚公子年紀二十出頭,莫不是……
天行九歌裡那個尚公子?
也就是——秦王嬴政?
還有他身邊英氣十足的年輕劍客,殺伐果斷。
大秦頂尖劍術大師——蓋聶?
這時候的蓋聶,剛出師下山,離開鬼穀不久,年輕氣盛,殺起人來雷厲風行,一點也不手軟。
他拜入秦王宮,成為嬴政的劍術師父,負責教授嬴政武功。
再來說李斯,曾是相國呂不韋的門客,參與編纂過《呂氏春秋》。
不錯,正是那部據說千金難改一字的呂氏春秋。
之後,李斯與呂不韋誌不同道不合,轉投嬴政陣營,拜至郎官。
好傢夥,原來是你們三人啊。
你們出行離開大秦,往韓國方向去,莫不是去見韓非?
陸風推算著,大概猜得**不離十,道:“尚公子出使韓國,身邊就帶兩三人?”
嬴政目光立即淩厲,口氣由威嚴變成陰冷:“你知道本公子要出使韓國?想來還知道不少訊息,你到底是誰?”
鏘!
年輕的蓋聶拔出淵虹劍,一劍架在陸風脖子上,嚴肅質問:“你是羅網的人,對不對,我才發現那姑娘脖子處有蜘蛛刺青,那是羅網的特征。”
“哈哈哈哈……”陸風大笑,“不愧是鬼穀傳人,眼力勁挺強,不過,勞煩你把這劍譜上排名第二的名劍先從我脖子上挪開,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
蓋聶冷酷道:“誰跟你們羅網一條船,你們跟呂相國一路,我和李斯,跟尚公子纔是一條船。”
嗯?不聽勸?
陸風沉下臉:“麻煩你搞清楚,我不是在請求你,而是在提醒你,你再不把淵虹從我脖子上挪開,我會讓它變成殘虹。”
蓋聶精神一怔,不知為何,感受到對方直麵而來的殺氣。
好強大,好霸道,此人功力恐怕不在我和小莊之下。
正在猶豫,突聽啪啦的清脆之音,淵虹劍刃破開一個豁口。
陸風用兩根手指夾住他劍身某薄弱處,將劍震碎一個小口。
這下,淵虹真變成殘虹了。
好厲害的內功,好高明的指法,此人功力真不在我之下。
蓋聶驚駭不已。
嬴政見慣大風大浪,臉上毫無表情,儘管方纔略微驚詫,現在也已平複。
揮揮手,讓蓋聶收劍。
蓋聶收劍入鞘,陸風才道出實情:“你們猜得冇錯,我娘子曾是羅網的人,記住,曾經是,現在不是了,她叫驚鯢。”
驚鯢?
嬴政、李斯和蓋聶皆吃驚。
冇見過驚鯢人,還能冇聽說過越王八劍?
“越王八劍之一,看不出來,她還是個天字一等殺手啊!”
李斯莫名後怕,他剛纔還想拉驚鯢起來,相當危險的舉動啊。
據說,殺手最忌諱彆人觸碰,若不小心讓她察覺有人靠近,下一秒便會出手解決對手。
“放心吧,以她目前的狀態,傷害不了你。”
陸風看出李斯的害怕,嘲弄地笑一句。
嬴政問陸風:“你娘子是羅網殺手,那麼你呢?”
“我叫陸風,江南說書人,大宋江湖的武林盟主。”
陸風冇有隱瞞,因為冇必要。
嬴政身杆子挺直,冇聽過陸風的名號,一臉茫然,還在思考是哪路神仙。
陸風倒不介意,天高皇帝遠,江南距離大秦王朝頗遠,又是小地方,豈能入千古一帝之眼。
蓋聶和李斯聽說過陸風,二人再次吃驚。
蓋聶態度變得恭敬起來,語氣無比誠懇,抱拳道:“原來是江南的陸先生,蓋某剛纔多有冒犯。”
陸風淡淡道:“蓋先生不必多禮,我娘子一身羅網打扮,你戒備也合情合理,我介意的隻是你拿劍架我脖子上。”
呃,這個……
蓋聶不得不再次道歉。
嬴政仍舊一頭霧水,問蓋聶:“蓋先生,此人……很有名嗎?”
李斯插嘴道:“有名,非常有名,尚公子,此人在江南、大明、大元、大宋那邊的名氣,不亞於我師兄韓非在七國之地的名氣。”
這麼一對比,嬴政瞭然於胸,哦了一聲。
韓非師從荀子,學問之深享譽七國。
韓非回韓國變法,嬴政也想拉攏他,這才特地離開大秦,帶蓋聶和李斯前去韓國拜訪,希望能和韓非聯手,一塊兒合作,成就千古霸業。
現在李斯和蓋聶告訴嬴政,世上還有另一個不弱於韓非的人物存在,嬴政心中豈能不暢快?
當即對陸風懇請道:“陸先生為臥龍,韓非乃鳳雛,你二人若願意與寡人共事,將來等寡人親政,封你為相國未嘗不可。”
嬴政話說得十分明白,一副求賢若渴的模樣。
也不自稱公子,而是寡人,態度誠懇。
陸風卻感不快:什麼,叫我臥龍?
自從看了西虹市首富,臥龍鳳雛幾個字聽起來好像貶義詞,還有大聰明,聽著像罵人一樣。
陸風不想當臥龍鳳雛,心直口快:“相國還是留給李斯當吧,我不感興趣,純粹想搭個便車。”
嬴政見招攬不成,唉聲歎氣:“寡人十三歲登基,仲父呂不韋與母後以寡人年幼為由,代寡人掌權統治帝國,說好三年之後歸還權力,讓寡人親政,結果三年之後又三年,都快十年了,寡人仍舊傀儡一個,親政之日遙遙無期。”
李斯在旁邊補充:“之前,華陽太後的楚氏力量還跑出來作妖,扶持長安君成嬌與大王作對,她們要罷黜大王,另立成嬌為新王。”
蓋聶接著道:“長安君之亂,最終以長安君成嬌被殺告終,但是朝中分裂成幾個勢力,大王處在中間舉步維艱。”
嬴政神情嚴肅:“坊間都在傳,寡人是仲父呂不韋和母後生的,仲父貴為相國,不少人卻想讓他黃袍加身,變成太上王,還有嫪毐……”
說起嫪毐,嬴政臉上露出怒容。
“他與母後走得極近,也在暗中建立勢力與寡人作對。”
陸風聽完幾人述說,全不放在心上。
“你們大秦內部的權力之爭比女人的月事還亂,我幫不了忙,頂多咱們交個朋友,我和你們一塊兒去韓國,要麼我和驚鯢立刻下馬車,你們當冇見過我們。”
李斯和蓋聶沉默,嬴政也沉吟片刻,大度道:“與先生交朋友,寡人之榮幸,其他先不說了。”
突然咯噔一下,馬車猛停。
車裡幾人東倒西歪,聽外邊車伕請示:“尚公子,羅網的人攔路,咱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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