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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小說 > 專業殺手,服務一流 > 第三章 樓內的隻隻

第三章 樓內的隻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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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惜深夜回來,兩人還在她房內,於是少不了一頓盤問。

“誰,陳淮還是裴朔,你就說吧。”

“哪有這麼問的,”她十分無奈,“好吧陳淮。”

“我就說是這兩人中的一個,”柳凝薇朝嶽融眨了眨眼,又轉向她,“老實交代,乾嘛去了。”

魏惜隻好把晚上發生的事都倒了出來。入樓第一日就旁觀仙馭會麵,三人都不免覺得此事離譜之餘又有些古怪。

柳寧薇表示不解:“現在張玉溪纔是他嫡親的徒弟,為什麼他反而要叫你這個庶出的徒弟呢,該不會是...他一眼相中你了吧。”

“大姐,你在瞎說什麼。”魏惜聽完第一句就知道她又在胡言亂語。

好在嶽融總會認真分析:“或許就是陳大人知道了實情,想好好待你這個真徒弟呢。”

“誒,說對了一半,事情他肯定知道了,但是...”魏惜搖搖頭,“我觀他的態度,應該對我交換師父一事有些不滿。”

“有什麼好不滿的,他可是樓主,再不滿就自己選個徒弟,有十個草包等著他挑呢。”柳寧薇直言。

“...也是,”魏惜皺了皺眉,聽著這話倒真有幾分道理,“薇姐話糙理不糙,通透。”

但萬一陳淮的心眼比針眼還小呢,那她日後豈不是小鞋也穿不過來了?她長長地撥出一口氣:“再怎麼說也是我交換在先,堂堂一介樓主像顆爛白菜一樣被人甩開,心裡難免惱火,況且我還拿他換了一塊牌子。”

“惜惜,這不是你的問題,是張玉溪毫無商量先搶了你師父。”嶽融寬慰她。

“爛白菜?魏惜你好大的膽,”柳寧薇難忍笑意,好不容易纔止住笑容幫腔道,“對呀,再說了這些師父本來就不知道抽簽結果,對他們而言徒弟是誰無所謂。”

“但是我們有所謂,隻隻也有尊嚴!”她抱住自己的胳膊,“日後不好好對我們說明是他們不好。”

情緒上頭,三人又吐槽了足足一盞茶,才各回各房踏實睡下。

第二日天還未大亮,雅容姐便叫大家集合。

“隻隻們,陳大人這幾日外出不在,但他對你們的考覈十分上心,一大早就給了我這份計劃表,叮囑我要好好執行。”她晃了晃手中的一捲紙。

“這一年時間裡,前半年將統一執行烏衣、照夜任務,後半年執行飛雪任務,你們跟著各自的師父,若有烏衣任務便隨行學習,若無任務便在樓中學做照夜。牢記七日為整一輪,其中出勤六日,休假有一日。”

“此番剛入樓,有八日時間供你們瞭解照夜事務,十人分作兩批,一批在樓內,一批到樓外,輪流學習,每三日一次休整。八日後,你們就會真真正正變得忙碌,因此要快些成長起來哦。”

“我剛剛講的這些,可還有哪裡不清楚明瞭?”她環視一圈,極有耐心地問道。

“雅容姐,這計劃表能否讓我們一看?”有人問道。

“當然,計劃表乃陳大人親自擬定,日後的計劃也會逐步列出,儘量讓每個隻隻都晉升烏衣,不過你們自己也要努力。”她微微一笑,眼中俱是鼓勵。

韓雅容索性將計劃表張貼在一個告示欄裡,將兩批人分完後便匆匆離開了,但餘下來的這十人可有的熱鬨了。

“陳大人做事還真是雷厲風行。”嶽融不禁感概。

柳寧薇關注的點卻與眾不同:“你們瞧這裡寫的,‘兩位師父’?那我是不是有機會當裴朔的徒弟了?”

魏惜望向計劃表上那幾行小字,“每人有兩位師父,師父均不在方可自行跟隨樓內之人,此種情況須提前一日上報,且選擇之人所帶弟子一輪不得超過三人,任務一旦開始不得中途加入或退出。”

“如此說來,要第二位師父也不在才能自行選擇,若未提前上報,或想跟的師父已帶滿三人,又或是未滿三人而任務已始,便要留下來做照夜的活了,”嶽融解釋,隨後又去看那張表,“二師父...顧大人,薇薇是雅容姐。”

“太好了,帥哥雖好,雅容姐更好。”柳寧薇眼睛一彎,“有人就倒黴咯,橫豎都逃不開樓主的親自輔導。”

她口中這倒黴鬼自然是魏惜,陳淮做不了她大師父,就要做她二師父,很難不讓人覺得過於巧合。

這陳大人到底如何想的,她都有些琢磨不透了,難道心胸真如此狹窄?想他貴為代理樓主,理所當然覺得後輩會巴結他,卻偏偏被她弄得麵上無光,再加上昨晚給她一個寶貴的機會旁觀仙馭,她卻在旁邊大提要求,又提到自由選擇師父雲雲,樁樁件件恐怕已讓這位上位者十分不滿了。

魏惜越想心越亂,當即決定做好新師父裴朔的掛件,緊緊跟隨,寸步不離,哪怕裴朔不在,她也不能落在陳淮手裡。

幾個人又嘰嘰喳喳圍著聊了一會兒,纔有人將他們帶到樓下。

二樓一間專供照夜處理事務的房內,五人一字排開。一個略有年紀但仍神采奕奕、風姿綽約的女人此刻正揹著手來回踱步。

“我是塗州月的照夜總管,叫我趙姐就行了,”她停下來麵向他們,“照夜平日裡的工作內容你們應該瞭解了,不瞭解的就從今天起好好觀察學習。”

“今日要做的是維護酒樓經營,這樣,”她拍拍手,“兩人去一樓招呼,兩人跟去采買,還有一人巡視樓內,午後交換工作。”

“動起來吧。”她點兵點將火速分出了三撥人,便立馬趕鴨子上架了。

一樓大廳多座,有的是酒水涼茶、家常小菜,二樓雅間小桌,任君點美酒香茗、玉饌珍饈。以魏惜等人乏善可陳的資曆,二樓自然輪不到她們經營,不過服務這區區一樓的客人,就憑她們嘴甜心熱、伶牙俐齒、眼明手快,還不是得心應手、手拿把掐、手到擒來?

魏惜與柳寧薇,恰如哼哈二將、牛頭馬麵、黑白無常,她們是塗州月雙璧、照夜雙子星,以及被欽點服務一樓的兩個倒黴蛋。

“給客人送茶,送花生米,便宜的菜品免單,問他們對菜品和服務是否滿意,重點是...”趙姐壓下聲音,“宣傳銜月樓,接點任務。記住,塗州月是酒樓,隻有小部分人知道它是駐點,你們機靈點兒,叫有需求的客人到桂花巷的任務處去,那裡公開接任務。”她一邊同兩人下樓,一邊仔細叮囑。

“阿凝,帶帶兩個小不點。”趙姐喊了一聲,就把她們扔給了一個高個苗條、眼睛圓亮的女子。阿凝,塗州月裡最會接任務的照夜,抱住她就是抱住了大腿,三人打過招呼,她便給魏惜和柳寧薇做示範。

“客官,”她端了碟花生,見一個四五十歲、有些富態的男子還在等著上菜,連忙過去安撫:“久等了,先來點花生墊墊,我們今日有個規矩,一盞茶內上菜,晚了白送您一壺好茶。”

“嗯。”那男子撈了幾個花生塞進嘴裡,眼神卻立馬移到了彆處,看著就有不少的煩心事。但有煩惱,就有需求,這正是銜月樓要的客人。

“我看您好像有心事,”阿凝一邊說著一邊不知從哪裡拎來了茶壺,翻盞開蓋、沏茶刮沫,一氣嗬成,“您嚐嚐這茶。”

茶湯金黃,又有撲鼻香氣,男人頓了頓,終於還是端起來品了一口,“不是說上菜晚了才送?”

“客官不知道,要是客人們瞧著心情不好,我們也要送上一壺茶,不能讓心事壓得人食不知味呀。”她微微笑道。

正巧菜也在這會兒上了,阿凝順手佈菜,又裝作隨口說起:“客官,實在冇法子您何不去銜月樓問問?聽說是找物送物、代人查案、調解關係樣樣都能,反正就在桂花巷口,走幾步路也不費事。”

男人似乎是聽進去了,但仍有些不為所動:“我聽過銜月樓,酬金要得太多。”

“是值當的,”阿凝布完菜又沏茶,“光您上心的這件事一會兒就能辦成,花幾個錢又如何。我托那裡找過東西,真就立馬找到了,比我們塗州月上菜還快呢。”

幾句話,總算讓這位雷打不動的客官有了笑意,她趁熱打鐵:“幫過我幾次忙,我和他們也有些交情了,您去了不如就說是我介紹的,讓他們少收點酬金,”她眨眨眼,又讓人把花生米加滿,“最要緊是把這急事辦了,飯才吃得有滋味,您說是不是。”

男人聽著倒也在理,點了點頭:“行,空了去瞧瞧。”一邊夾起幾筷菜,看著終於是有了些胃口。

“那您吃著。”她招呼了一句便轉身回來了。樓梯旁,還有兩人杵在那裡看她走來,眼中透露著一股純真和難以掩飾的呆滯。

“怎麼了你們兩個?”阿凝叉起腰瞧著她們,不禁一笑,“人家隻說去看看,不一定會成,這得看運氣。主要呀是觀察誰最可能有需要,然後主動出擊,反正樓裡的茶水花生管夠,該送就送。”

且不論阿凝的措辭有何精妙之處,勾得人起了興趣,單說她這自信大膽的模樣,全然不當自己是在完成任務,而是替人設身處地,為人排憂解難,這便值得好好學習。

“去吧!”她拍了拍已呆若木雞的兩人,給一人手上塞了花生,一人手裡掛了茶壺,一把推了過去。

兩人起初覺得尷尬,後來倒也漸漸嫻熟,能自如地同客人搭話了。

老話說得好,船到橋頭自然直。魏惜家中本就經商,她自然曉得天下的生意是一個道理,是一般說法,賣米賣布如此,賣銜月樓的能力也是如此。不過話說回來,她往往得自己先用了這東西覺得好,再賣給人家時心裡纔有底氣。銜月樓的能耐她還冇體會過,但這塗州月的菜、這花生、這茶她可嘗過,搞了半天,最終還是助推了酒樓的生意。

“真不錯,新炒這花生也香,我下次還來啊。”客人邊起身邊誇,合著是光留心吃菜了。

柳寧薇這邊更不用說,光憑她肚子裡攢著的坊間傳聞、小巷故事與名流八卦,周圍的人都不禁要湊過來聽,邊聽邊吃,連這小食茶水都免得送了,還可以反過來小賺一筆。就著花生品著茶,聽得眼睛都不眨。

臨走了客人也戀戀不捨:“下次來吃飯,後麵的故事還能聽著嗎?”

“真行,”阿凝攬住她們的肩頭,“把塗州月弄熱鬨了,就能同更多人介紹銜月樓了。”

“真行啊,”趙姐忽然在三人後麵閃現,聲音拖得長長,“把塗州月弄得比銜月樓還熱鬨了。”

明明是差不多的話,意思怎麼聽著這麼不同呢,兩人一陣寒意,連臨到中午的日光的暖煦都感覺不到了。

好不容易熬過中午,魏惜卻非常不幸地落單,成為了巡視樓內的那一人。

這一直以來是趙姐的活,因而她少不了又是一番交代:“你照著這本子查下來,在每一條下麵勾畫,要仔細,不合格的都要如實記錄,我會在旁邊看著你哦。”她很快地眯眼一笑,笑意轉瞬即逝。言外之意,不許偷懶,更不許假公濟私給人放水,一舉一動都逃不開她慧眼如炬。

魏惜打開本子匆匆一翻,這裡麵的條條框框果然钜細無遺,還有不少針對隻隻們的規矩簡直冤有頭債有主,連每個人的名字都細心標註出來了。

這不得罪人麼,她抿起嘴暗暗想道。

趙姐走開後,魏惜又翻開本子,準備聽話照做。不過待她細細一瞧,才發現上麵原來都是之前發生過的事,換而言之,是趙姐已經挑過一遍的刺了。原來每日巡視不僅要給人按上新的罪名,更要狠抓那些二進宮的人,如此冥頑不靈,須得好好教訓一頓。

第一頁是從年初開始的,魏惜一一看過去,隻覺得一條更比一條精彩。

“正月十四戌時,小文二樓窗邊玩雪。”

“正月十五酉時,小武偷吃兩個元宵。”

“正月十八辰時,二樓窗台積雪未掃。”

“正月廿二午時,小武偷吃客人剩的花生。”

“正月廿五巳時,客人進門阿翠未及時迎接。”

“二月初三未時,小文樓梯邊打瞌睡。”

“二月初五申時,一樓茶罐碼放不齊。”

“二月初十辰時,客人剛吃完阿婆馬上擦桌。”

“二月十三亥時,小文、小武一樓閒聊。”

“二月十四巳時,客人進食徐叔在一旁修枝。”

......

本子裡,塗州月樓內的幾個隻隻,小文、小武、阿凝、阿翠、副主管徐叔,甚至打掃的阿婆都被趙姐挑了個遍,無一倖免。

架不住這記錄著實有趣,魏惜饒有興致地翻閱了下去,直到看見其中一條是這麼寫的:

“七月初八亥時,某跳至六樓陽台,舉止危險。”下麵又用筆勾畫了六道,足以說明此人罪行累累。

這個某該不會是…陳淮吧?她大膽猜測,忍不住笑出聲來。

意識到這行為十分危險,一種本能的警覺馬上讓魏惜止住了笑容,她左右環視,一下扶住了二樓的欄杆。還好還好,趙姐不在,而且本子還在自己手裡,這要是被她看到,生死簿上不得大添一筆“魏惜二樓癡笑,形似瘋癲。”

趙姐真是深藏不露,還能管到陳淮的頭上,她心中暗讚。確實得管管,如今這台子就在她屋外,若是每夜跳上跳下的豈不是擾她清靜?況且身為代理樓主不能作出表率,自身舉止危險,還要慫恿後輩效仿,實在德不配位。冇錯,說的就是昨晚叫她跳樓一事,魏惜撇了撇嘴,然後合上本子巡樓去了。

幸好,若不是這記錄如此無厘頭,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勾畫。

“玩雪,無。偷吃,無。未迎接,無。不整齊,略有。閒聊,無。跳樓,絕對有…”她一邊巡視,一邊立馬就為每一條都下了判斷,果斷又乾脆。

想來這個本子除了趙姐也無人翻看,趙姐愛挑毛病整座樓都知道,估計隻隻們也都不在意,但是本著一份善心,魏惜還是隻勾了那些無名無姓的記錄,當然也包括陳淮的那條。

莫誇她包公在世善斷案,不過是一腔熱血求公道,她在心中狠狠表揚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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