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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求新求變

洛景在望著劉徹，劉徹同樣在望著洛景。

劉徹是個自信心爆棚的人，他在做梁王的時候就銳意進取，敢於做事，所以劉恒一旦開始考慮換太子，根本就冇有思考過其他人，直接就將他召回了長安。

劉徹望著洛景眉間的聖痕開口道：“聖痕一向被世人認為是洛氏天生高貴的象征，似乎洛氏的興盛就是因為聖痕的庇佑。

但在朕看來，這是何等的荒謬的言論啊。

真正讓洛氏高貴的，難道不是代代出賢能之人？

難道不是洛氏所堅持的高尚的德行和出眾的能力嗎？

洛氏興盛千年之久，難道僅僅是憑藉素王的血緣嗎？

朕以為不是這樣的。

劉徹聞言滿眼都是振奮之色，隻要洛景站在他這一邊，之後可以試探的餘地就大了許多。

高皇帝受命於天，劉氏得到了天命，於是有瞭如此天下之主的尊貴地位。

洛景的話很委婉，但是其中的深意卻是，你是為了什麼纔要權力？

這是劉徹難以想象的事情，皇帝想要權力，難道還需要什麼理由嗎？

您想要用什麼樣的人才呢？

這算是微微的拒絕，但是劉徹聞言卻微微的鬆了一口氣，笑道：“洛卿不可如此妄自菲薄啊。

……

因為他知道自己所做的是什麼，批評他的人，他隻認為是眼光短淺，鼠目寸光之輩。

洛氏在大漢顯貴，是因為昭公為高皇帝加冕，英侯為高皇帝佐翼，洛文王救高皇後、孝惠皇帝於水火之中，又在先帝朝攝政天下，這難道是因為素王的庇佑嗎？

如今天下由朕秉持，洛氏有您在朝中輔佐朕，想必是能夠繼續富貴了。”

一個國家興盛起來了，它所應該揹負的責任就自然而然的降臨了。

這彷彿是篆刻在每一任大漢皇帝血脈之中的基因，每一代皇帝登基之後都要改製。

隻聽洛景又道：“治國首重才，先帝建立太學，又從山東遷徙那些家學淵源的豪強，都是為了在關中聚攏人才。

如果君王不能統治，陰陽的位置就會翻轉，四時的順序就會打亂，高高的山巒就會崩塌，洶湧的大江大河就會枯竭，君王不再是君王，臣子不再是臣子，天下就在這種境地之中大亂了。

劉徹便道：“朕授業之時，聽聞天子的古老是難以贅述的，君王接受了上天的旨意，於是統治天之下的一切。

這個詞語是素王帶到這個世間的，這個詞語幾乎說儘了洛氏對君主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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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需要這方麵的賢才，應該向天下有才能的人釋出詔書，尋求天下人的看法，隻要是能夠提出見解的，縱然是一介布衣，也應當毫不吝嗇的賜予三公九卿之位，以此表達朕對賢才和新政的渴求之心。”

這實際上正是曆史賦予大漢皇帝的宿命，秦王朝存在的時間太短，剛剛統一天下就崩殂，它對天下最大的貢獻，大概就是證明瞭郡縣製還不能作為實實在在的製度存在於這片土地上，以及不能太過分的使用人力物力，那些終日種地的農民，一旦反抗起來，是足以摧毀一個帝國的根基的。

但是劉徹不一樣，那些批評他的，都被他當成笑話來看待。

說完就緊緊地盯著洛景，他的戰略目標可以說和前幾代執政非常不同，但劉徹現在剛剛當上皇帝，意氣風發，還冇有遭遇過任何的挫折，他秉持著一個驕傲的理念，真正的皇帝，不屑於隱藏自己的政治目標。

從高皇帝、孝惠皇帝、孝文皇帝，之所以洛氏出將入相，扶保大漢社稷，乃至於洛文王鞠躬儘瘁，是因為大漢得到了天命，是因為大漢代代明君，是因為大漢的君主都體恤天下百姓。

皇帝現在有權力嗎？

洛景聞言卻冇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陛下，您這是見到了什麼，才升起了這樣的想法呢？”

現在東阿侯洛景問自己，就是想要知道，自己會是下一個體恤百姓的君主嗎？

做了天子，做了皇帝，是為了諸夏的昌盛，為了天下的福祉，還是單純的為了自己的權力慾，單純的為了騎在天下人的頭上耀武揚威呢？

有，很大！

一個人吃飽了，就應該乾活了。

您希望他們有什麼樣的能力呢？

皇帝至高無上，理所應當的擁有一切，這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他的腦海之中迅速的開始回想有關於洛景和洛氏的一切，然後陡然之間將思緒定在“獨夫”這個字眼上。

這天下的一切難道不都是皇帝的嗎？

洛景微微作揖道：“您是諸夏的天子，大漢的皇帝，臣以為王侯公卿都應當臣服於您，這是符合道理的。”

劉徹聽到洛景的三個問題若有所思，又聽到洛景後麵的話，說道：“朕聽聞這世上冇有不變的法度，冇有不易的規則，先帝所行之道，從高皇後時起，到現在一甲子左右了，按照天道的規則，應該有所變化。

您希望他們是什麼出身呢？

劉徹順嘴說道，然後陡然頓住，擺擺手朗聲道：“朕要讓大漢的東、南、西、北儘皆佈滿諸夏的列國。”

劉徹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甚至響徹了整個大殿，他實在是喜歡這個問題。

他能夠做很多事情嗎？

做不了，這是現實。

洛景端坐道：“還請陛下示下。”

洛景好奇問道：“陛下何故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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