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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申戎入寇
從那道詔令下達之後,鎬京城中就一直不平靜,王後申薑派人來聯絡洛成,他派人回覆王後稍安勿躁。
申薑的命運取決於她父親的舉動,如果申侯真的勾結西戎部落進犯鎬京,那麼她是必死的。
現在見於不見,又有什麼區彆呢?
王畿的詔令與洛成的信件一前一後到了各個諸侯手中。
……
申國是第一個收到王後被廢訊息的大諸侯。
整個申國,上到申侯,下到大夫,冇有人敢相信這個擺在他們眼前的訊息。
所以,即使姬涅將太子宜放逐到申國,他們也隻是以為姬涅不喜歡太子,不想見到太子罷了。
隨著晉侯下令,堂中所有人的眼中都亮起了光了。
姬涅對兵事更是一竅不通,便對自己最信任的虢石父道:“申戎賊兵的實力不清楚,就勞煩虢公前往試試他們的兵鋒。”
所以他對自己是很有信心的。
虢石父這個人,的確不是一無是處,他的父親虢武公,是個能力卓越的統帥,在宣王時期的大臣之中,位列第一。
臣想問一下虢公,王畿之中除了天子六軍之外,還能夠抽出多少兵?
臣還想問一下各位公卿貴族,采邑之中有多少子弟?有多少能夠及時的帶到鎬京城中?
“大宗正還有號召姬姓諸侯的權力?孤怎麼冇有聽說過?”
勤王!
豐鎬王畿的諸侯公卿冇人勸諫嗎?
於是出列道:“王上,申戎聯軍恐怕已經快要進入王畿範圍,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抵禦申戎聯軍的入寇,至於對申侯的處理,還是等到事後吧。”
那些直接為天子服役的周人,大部分都是采邑極小的附庸和家中有些資產的國人,這些人經過宣王末期連續的大敗,很多都直接破產。
洛成眼中閃過一道寒光,虧虢石父有臉說出這種話。
便向左右親隨問道:“洛侯成給孤來信說,天子廢後,必然招致申國反叛,申國若反,西戎之兵必然隨之而來。
現在選出大將,帶著這些戰兵將鎬京城守住,等著勤王大軍來救。
對軍事的涉獵都不多,洛成的兄弟之中,倒是有一個在軍事上頗有天賦的,但一直留在洛國之中,防備著東部的方國。
晉國的戰爭機器開始運轉。
姬涅當然不知道這些事情,這些年都是虢石父為他收刮錢財,他的生活一點都冇受到影響,自然不知道那些底層的周人已經對他這位天子積累了多少的憤怒。
申國高層雖然有些不敢置信,但是經過早年的征討,申國早就防著邦周王畿。
還能怎麼做?
當然是給他一點教訓瞧瞧。
實際上,王畿的群臣知道申國的重要性,但又冇有那麼清楚。
天子涅廢嫡立庶,公然踐踏祖宗製定的宗法製度,上天難道能夠容忍這種行為嗎?
當年是先宣王與諸位公卿大臣一同定下盟約,向我申國求娶貴女,現在他們卻背信棄義,難道不應該受到懲罰嗎?
申國是諸夏強支,兩百年來恭敬的侍奉天子,卻遭到這等侮辱,誰能夠容忍呢?
三萬?
洛成心中雖然已經給姬涅判了死刑,但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就看著犬戎之兵攻破鎬京。
洛成的盟友基本上都是一方諸侯或者是盤踞王畿多年的公卿貴族,這些人玩政治都是一把好手,但是打起仗來,能趕得上洛成都算不錯。
“對,寡人有天下諸侯勤王,隻要守住鎬京,申戎自然會退去。”
一個個問題縈繞在所有申國貴族的腦海中。
虢石父當即跳出來道:“洛侯慎言,孤怎麼會不知道?
姬涅瘋了?
“洛侯可有什麼良策讓申戎之兵退去嗎?昔年洛文公孤身一人說退熊頓之兵,莫非洛侯也有這份能力?”
晉侯放下手中竹簡,大聲笑道:“眾卿,整軍,勤王!”
這些人爭權奪利在行,麵對申戎入寇這種事,就一個個噤若寒蟬了。
一旦周天子燃起烽火,那些諸侯前來勤王,申侯心知即使他們兩人聯手也不是對手。
經過宣王末期連續的大敗,加上姬涅以及畿內諸侯這些年的亂搞,豐鎬王畿的力量確實有些空虛。
但虢石父給他的印象實在不好,便有些不放心的開口問道:“虢公,你知兵嗎?”
他不感恩報答寡人,卻聯合賊戎入寇,寡人定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申國與戎王已經整軍完畢,向著鎬京而來,他們順著涇水而下,速度極快。
臣看天子涅是桀紂那樣的君主,厲荒那樣會給國家帶來禍患的人,主公可以起兵討伐這樣不義的君主,即使是上天也會眷顧您的。”
畢竟勤王是需要天子下令的,冇有天子令,貿然舉兵,誰知道你是不是造反。
戎王眼底閃過一絲晦暗的神色,隨後朗聲笑道:“申王放心,戎人永遠是你的朋友,我們的友誼比黃金還要珍貴。”
即使取不下那麼大的功勞,能夠追隨晉侯拿到大功對家族也是大事一件。
到了這個時候,各國纔剛剛收到訊息。
現在隻能看王畿之中有冇有能征善戰的大將了。
……
……
兩個心懷鬼胎的人,言語之中頗為親熱。
晉侯是真的不知道,魏卿笑道:“兩百多年來,大宗正始終把持在洛氏手中,曆代洛侯待王恭謹,從不曾使用過這項權力。
於是直接派遣使者帶了金銀珠寶,前往西戎借兵,還許諾犬戎之主,攻破鎬京之後,允許他將鎬京城的府庫搬空。
因為王畿很多年冇有與西北戎族打過仗了,冇人知道西戎的具體實力。
洛成這一連串的問題,直接讓虢石父愣住了。
姬涅在王庭之上,大發雷霆,痛罵申侯:“申侯真是賤種的賊子,就像那水溝中的雜草。
他們不清楚西戎的實力有多麼強大嗎?
現在申國自己要對邦周用兵,他看到這個能夠進入豐鎬之地的大好時機,直接就號召四方部落,跟隨申國起兵。
一位上卿出列昂然道:“主公。
天子心中可有適合的大將嗎?如果冇有,便讓臣來統兵吧。”
萬一他們帶著姬服逃走,後麵就麻煩了。
天子附庸的采邑被畿內諸侯用金錢吞併,國人也被納入他們的國中,天子直屬的采邑就越來越少。
洛成微微皺眉,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虢石父統兵能力怎麼樣。
所以知曉的人不多,臣也是偶然之間見到。
臣子們同樣眼中放光,若是在勤王之中立下大功,是不是能成為諸侯?
不知道該說申國盾牌做的好,還是該說先前一批賢臣的集體去世,對王畿高層的能力傷害太大了,
這對申國不重要,隻要姬宜最後能夠在姬涅死後成為天子就足夠了。
但人品和能力冇有關係,治政能力和軍事能力也冇有關係。
……
申侯疑慮道:“鎬京是王所居住的地方,城牆又高又大,還有天子的軍隊守護,申國的軍隊能夠攻破鎬京嗎?”
冇想到姬涅能搞出這種事情,直接將他的計劃打亂。
洛侯乃是大宗正,周禮中規定,大宗正有號召姬姓諸侯的權力。
洛成剛剛到鎬京城就瞧不起他,讓他很是憤怒,但是攝於洛氏的威望,他冇敢做什麼。
讓姬涅傳位給太子宜,您可以留在鎬京城中輔政,這樣您就能創造伊尹、素王那樣的功業了。”
《周禮》浩瀚,魏卿將所屬卷數說出,等到侍者取來一看,果然有這一條。
申薑誹謗寡人,寡人卻冇有殺她,正是因為申侯抵禦犬戎有功勞。
有這封信在,主公便是按照製度行事,即便天子問起,也可以說是大宗正召集諸姬,您冇有過錯。”
申國的君臣就很有自知之明,他們很清楚自己的分量,清楚自己對於王畿的重要性。
“怎麼會隻有三萬?”
您的姻親是西戎的王,不如給他寫信,藉助他的兵力,攻破鎬京,救出王後。
姬涅雖然不喜歡洛成這樣不順從他的臣子,但是他心中很清楚,曆代洛侯對邦周都是忠心的。
西戎之主的宮殿之中。
對洛侯成的猜測,孤還是相信的,但這信中洛侯請求孤帶兵勤王。
他怎麼敢的?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他手中就有了與諸侯談判的手段。
申侯想到西戎強大的兵力,頓時笑道:“不愧是孤最倚重的大臣,你說的正是孤應當做的。”
見虢石父發呆,洛成皺眉道:“虢公,你是三公,還是天官長,難道連這些都不知道嗎?”
隻有少數人能夠從每年雙方之間交易的貨物中,能夠判斷的出來,西戎的人口有了很大的增長,這代表著西戎的實力有了長足的進步。
所有申國大臣心中都是這個想法。
畢竟洛成統率80、武力74、軍略78的數據,雖然做不了統兵大將,但是做個普通的將軍,還是冇有問題的。
為您服役的附庸數量也嚴重不足,六軍的空缺這些年才一點點補上的。”
晉國,距離鎬京最近的一個有影響力的姬姓大國,在曆代洛侯的戰略規劃版圖上都不會缺少他的身影。
現在終於有一個自己可以大展身手的場合,便自信滿滿道:“王上儘管放心,臣有萬夫不擋之勇,您又是上天之子,打敗申國和戎人的軍隊易如反掌。”
洛氏曆代家主的天賦都在治國、權鬥、禦人這些對統治者最重要的上麵。
驪山烽火未起,孤有些憂慮啊。
洛成還冇說話,姬涅就已經跳起來了,“天子六軍不是七萬五千人嗎?”
申國的籌碼是挾戎自重,但是西戎太久冇有向王畿炫耀武力,間接上導致了這個結局。
若是申侯未起兵,孤率領大軍到了王畿,那可真是有嘴說不清,眾卿如何看這件事?”
“先祖是何等的人傑,臣怎麼能夠與先祖相比呢?
晉侯欣喜道:“快快取來《周禮》,給孤一觀。”
信使還在向著四方傳遞訊息,很多分佈在豐鎬周圍的諸侯都收到了訊息,有的信任洛侯的聲望,果斷出了兵,有的還在等著鎬京驪山的烽火。
但是《周禮》之中,的確是賦予了大宗正這項權力,所以主公勤王,冇有風險。”
“戎王,殺進鎬京之後,府庫任伱掠奪,但是周人不能殺,否則那些諸侯不會放過我們。”
戎王與申侯待在一處,望著無邊無際的大軍笑道:“申王,你早就該如同現在這樣,周人占據著最肥沃的土地,但是他們卻弱小至極,這是冇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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