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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齊侯向西
齊侯走後,洛蘇冇有處理政務,而是靜靜地坐在桌案前,陰影灑下,他的雙眼有些幽暗。
姬昭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黑色瞳孔之中漸漸染上金色。
當年篳路藍縷、披荊斬棘為族群開拓生存空間的初代貴族,才過了不足一百年,就墮落到這種程度。
熊頓這種立有大功的諸侯,不能被天子奉為座上賓。
由紀這種諂媚的小人得以享受高位。
甚至連都邑這種代表邦周天命的象征,都成了爭權奪利的工具。
洛蘇微微閉上眼,腦中全都是素王曾經所著的經典,那些文字不斷的重組,化作他的精神食糧。
程侯這誇張的吹捧,讓齊侯渾身都不得勁。連忙說道:“程侯言過了,三百裡大國,人才濟濟,區區犬戎,不過手到擒來吧。”
東遷之時,還將鎬京城這等宗廟重地的看守重擔,交給程國君主。
這一封詔書,可以說將整個西部諸侯罵了個狗血淋頭,尤其是程侯,這一封詔書是指名點姓的罵。
從他大汗淋漓的頭臉也能看出來,聽詔書的時候,應該是心中相當惶恐,擔心自己成為被殺雞儆猴的對象。
這下就連諸侯也都頓首下去。
其中姬姓的子孫基本上都是未曾向畿外分封的王子,諸如厲王的三個庶長子,這其中有許多都以王為氏,以彰顯自己的血統。
經過判斷,洛蘇決定從姬姓周氏、薑姓申氏、嬴姓費氏,這三支入手,這三支是最可能支援他的大氏族。
在畿內諸侯之中,嬴姓是比較奇特的存在,這是唯一的一個從岐周之時就追隨周王,卻在畿外冇有任何封土的大姓,他們世代為周天子養馬,是畿內的軍事大貴族之一。
齊侯站在戰車之上,他雖然是一個老人,但是頗有先祖太公望之風,渾身負甲,一看就是沙場宿將。
齊侯自己就是畿外諸侯,對於這些諸侯的心理再明白不過,齊國再強,天高皇帝遠。
幸而太師將齊公調來西陲主持大事,齊公乃是邦周宿將,雲在西陲亦有耳聞,齊公既來,犬戎定然會敗,齊公既來,王畿定然太平。”
如果不願意要這個體麵,齊侯帶來的一萬大軍和“總攝邦周西部內外軍國事王使”的官職可不是吃素的,他就是負責幫那些不願意體麵的人體麵。
這種態度表明他們的確是犯事了,但是應該到不了奪爵除國的程度。
那些心中還存在著榮耀之人,聽到這些話早就臊的滿臉通紅,起身之後便用袍袖遮麵。
爾其欽哉!”
麵對來為自己送行的洛蘇,齊侯忍不住苦笑道:“阿蘇啊,這下你舅舅我可算是被你放到火上烤了,這詔令下的太離譜了。”
見到齊侯態度還算好,很多人提在嗓子眼的心微微的放了下來,既然還願意談,那就說明事情還有轉機。
洛蘇哈哈笑道:“舅父霸氣,昔年太公望隨素王東征,為我邦周立下汗馬功勞,今日舅父為我邦周社稷,率軍西征,薑姓呂氏,真乃我邦周定海神針是也!”
送走齊侯,洛蘇開始準備處理王畿內公卿貴族造成的結構性問題。
薑姓申氏曾經是殷商的西陲重國,後來隨著姬薑合流,加入到了邦周之中,現在薑姓呂氏是邦周之中最顯赫的異姓諸侯,申氏心裡恐怕不會那麼好受。
素王東征之時,程侯留守鎬京,籌集糧草,教導天子,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王太後是薑齊的嫡女,天子有一半薑齊血脈。現在雖然還冇有太子,但所有人都知道,下一任太子的正妻依舊是薑齊的嫡女。
……
至於那些每日隻知道享樂的無恥之人,態度很是隨便,罵就罵吧,反正也少不了一塊肉。
如今的畿內諸侯可以概括為四姓十七氏族。
望著眼前烏壓壓的人群,齊侯取出諭旨,大聲道:“攝政會議製令,眾卿接旨。”
乾脆利落,符合洛蘇一向的做事風格,眾人正要起身,就聽齊侯慢慢悠悠的說道:“諸公莫急,還有一道詔書。”
翌日。
這也就是齊侯,其他人是萬萬不會願意為邦周的社稷做到如此程度,但薑齊可是擁有邦周起碼四分之一股份的大股東。
還有許、謝、高三家,已經是第三代的薑姓源流,他們的主支已經不在王畿之中。
“代行王事,總攝邦週一切軍國事攝政會議詔曰:
程侯湊到齊侯旁邊,陪笑道:“齊公,不知太師聽聞此事是何態度啊?”
此次齊侯西向而行就有大量的嬴姓族人跟隨,洛蘇在馬政上圈了圈,這種人才應該放在西北那種地方,放在王畿之中浪費,嬴姓徐氏、江氏、費氏都是比較實乾的氏族。
姒姓有杞、曾、陳三家,都是曾經隨著王後、夫人來到王畿的杞國外戚後人。
洛蘇可是經常與諸侯打交道的、威名赫赫的三公,而且從素王時代起,洛國君主已經是連續四代三公。
至於嬴姓因為宗族人數比較少,交流比較多,隨便見一支就可以。
兩人酒爵一碰,一飲而儘,齊侯便率軍西去。
也就是說,大概率這一次西戎犯境的事情,不是他們裡應外合,但是應該也脫不了乾係,具體的情況還需要稍後瞭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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