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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一道聲音打斷這醫師的繼續摸索。
醫師裝作一副很害怕的樣子回頭,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一個脾氣暴躁的雪女指著他的鼻子罵。
“天皇殿下是爾等能觸碰的嗎!爾等的居心何在?”
前半句是在訓斥小醫師,後半句在通知雪女們。
天皇殿下臨終前還要被噁心的雄性動物亂摸,真是噁心至極。這是在看不起鬼族的雪女,也是男人的慾念。
果然,好看的男人都花心,而且都很噁心。
手起刀落,冇等這小醫師有反應,頭就掉落在地。
一個雪女站在頭的旁邊,手呈手刀模樣,被一層水化成尖銳的冰包裹。冰上有些許血液,順著她揚起在胸口的手臂往下流。
這雪女臉上盛滿厭惡,手垂下,甩了甩。
血液被甩在地,眾雪女皆是遠離。
“我說過,人類唯一的優點就是魂魄能助我們修煉。尤其是雄性,那貪慾的動物,不配出現在我們麵前。更不要說玷汙天皇殿下的眼了。”
這個雪女有些極端,但她以前親身經曆過。如果冇有天皇殿下和姐妹們救她,她或許就被陰陽師打的魂飛魄散了吧。
那倒在地上的頭顱麵朝下,冇人注意的是他眼珠轉了轉。
雪童子早就醒了,隻不過冇人注意冇有存在感的她。
“我說,你也太極端了吧。把男人們做成冰鮮不好嗎?”
冇人知道這雪女經曆過什麼,有些雪女甚至在惋惜。
惋惜這青年就這麼死了。
但惋惜的同時也有些歎服。
他居心不軌,所以這個討厭雄性的雪女殺了他也是理解。換做被居心不軌的雪女是她們其中一個,誰都會抱怨,可這是她們天皇殿下。
天皇殿下都想要玷汙,真是死得其所。
“男人在我眼前現身一秒,我都覺得礙眼。”
有雪女哼了一聲,而脾氣好的和事佬開始打圓場,順便八卦。
“誒,我聽彆妖說你以前也有喜歡的男人,愛的很深沉呢~為什麼現在回來了就討厭人類雄性了?”
那雪女深深地望了一眼天皇,眼角不受控製留下兩行清淚,強悍和極端的形象在諸多雪女麵前分崩瓦解。
她緩緩把自己的故事訴說。
“我以前要修煉,所以去了人類的地盤,結識一名人類雄性……”
時間來到百年前——
一位穿著和服,風度翩翩的公子哥走近雪女身旁。
他展開手中的扇子,擋住嘴。
“這位姑娘,能交個友嗎?”
雪女眼中閃過驚豔,被眼前風度翩翩的男子儘收眼底。
她在想,如果把這男人做成冰雕觀賞,很多姐妹都會羨慕她吧。
掩起嘴角的笑意,裝作柔弱。
“當然可以,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麵前的男人同樣,用扇子掩住嘴角。
“我叫羽泉瓊,是僅次於禦三家的羽泉家少主。姑娘呢?”
麵前雪女眼角彎彎,遲鈍了兩秒,道。
“我叫山嶺爾子。”
冇有介紹家境,因為雪女不能傻傻告訴剛結識的獵物自己是雪女。儘管麵前的男人快要死了。
就這樣,兩人相處了一段時間。雪女慢慢發現,自己對這獵物生出了情愫。一種不知名的感覺,很奇怪。
每次被羽泉瓊觸碰,她就忍不住臉紅,心跳加速。
她這是...動心了嗎?
搞清楚了感情,她不忍心吸食這男人的精氣和靈魂,也不願把他做成冰鮮。
隻願...和他長長久久。
被愛情衝昏頭了的雪女完全忘了,如果不把他變成冰鮮,就永遠保留不住這男人的最好年華。
人類是一種會變老的生物,包括動物。
隻是動物是衰老,而人類則是越變越醜。
終於在這天,雪女坦白了她的感情。
羽泉瓊計謀得逞,但他拒絕。
“抱歉,爾子。我隻是把你當做好友,但如果可以,我願意適應你!”
雪女悲落的情緒瞬間拔升,這句話證明他還是對她有些感覺的!不是拒絕就好。
麵前的男人看著這抹明媚笑容,一時間愣神。
又相處了一段,他們的感情不斷升溫。終於在一次醉酒後,那男人和她深入交流。
窗戶紙被撕爛,他們順理成章的在了一起。
雪女不管那些仆人怎麼說她,她隻是很高興。她高興這男人終於是自己的了,兩人要長~長~久~久~
“不行,他不可信!”
被雪女們知道,稟報給了天皇。她傳召雪女回來,並怒斥她。
為此,陷入愛河的雪女不惜頂撞天皇,哭著扒拉開攔著她的姐妹,跑了出去。
最後一眼,是姐妹們失落的神情。
回到了羽泉瓊家的府邸,找到他,抱住羽泉瓊就開始哭。
羽泉瓊一邊拍著雪女的背安慰,一邊用著溫柔的話語挑撥離間。雪女被他洗腦,經過兩個月的不懈努力,雪女在羽泉瓊的‘安慰’下走了出來。
當時的她以為自己隻要和羽泉瓊在一起,就相當於擁有了全世界。完全不需要迴歸鬼族,把自己當成了人一樣生活。
可羽泉瓊總有喜新厭舊的一天……
“那個娼妓是怎麼回事!?”
雪女摔著屋內所有能摔的東西,憤怒裡夾雜著一絲委屈。想要讓羽泉瓊給她解釋,第一次覺得這裡很陌生。
雪女的死角,羽泉瓊眼底閃過一抹厭惡,卻還是輕柔地抱住雪女,道。
“爾子,我和她隻是意外。”
他掰正雪女的臉,讓她看著自己。
“我愛的隻有你,待這一段時間把東邊的地賣了,我們就大婚,好嗎?”
雪女低著頭,久久不語。
她能察覺到,羽泉瓊好像有些厭惡她了。甚至她覺得,羽泉瓊連這一句話都是在騙自己。
抓著雪女的手愈發用力,雪女輕聲道。
“好,都聽你的。”
手上的力度減小,摸了摸她的頭。
“乖。”
可是,快一年了,東邊的地還是冇有賣出去。
什麼時候兩人才能大婚?
“外麵都在傳我是你養的金絲雀,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完婚?”
羽泉瓊還是在敷衍。
“已經有買主了,等定下金額,我們就完婚。”
還是沉默,一片沉默。
雪女這消極的樣子激怒了他,他一時控製不住,扇了雪女一耳光。
雪女捂著那紅腫的半邊臉,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發覺到有了淚這種東西從眼圈奪眶而出,雪女連忙胡亂的擦著。她生怕麵前的男人看見掉落在地變成冰花的淚,知道她是雪女會把他嚇跑。
她愣住,羽泉瓊也是愣住。
她愣住的原因是她腦海裡全是為什麼。
到底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呢?羽泉瓊對自己所有的愛,都分給了彆的姑娘。
以前還帶著自己參加他朋友的聚會或者家族間的晚會,現在隻是讓她待在院子裡,隻屬於她自己的一片小天地。
為什麼?什麼時候?
羽泉瓊愣住,因為自己冇收住的情緒。
什麼時候這個女人還能給他擺臉色了?自己供她吃穿,她應該對自己感恩戴德。
想起關於雪女的計劃,他隻能壓下不快。
“抱歉,抱歉,爾子。我一時間冇控製情緒,真的很抱歉。”
“沒關係。”
一顆逃跑的種子在雪女心中種下,待它開花結果,結局就不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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