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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叫什麼?”
這句話是禪院芸和那道童聲在說。
“聖女,我是心安呀。
這個名字還是您給我起的呢~”
說到最後幾個字,心安的聲音無比雀躍,像是想到了什麼高興的事情。
心安嗎...?
“我應該不是你說的聖女。”
禪院芸在想,自己一個平平無奇的人,怎麼可能是天界聖女?
“聖女,您隻是冇有恢複記憶,待您的記憶完整恢複,就可以回到天界整天和我玩啦~”
說罷,眼前的場景再次迴歸真實。
“這是您的二世的記憶哦~”
——
伴隨著一聲啼哭,女嬰出生。
醫院走廊,一家人的眼神裡都充滿「愛」。他們家第一個小孩出生了。
其中被眾人包圍著,一個長相潦草的中年男人用滿是老繭子的手顫巍巍打開包著女嬰的繈褓。
抱著女嬰的小護士及時說道。
“恭喜,是個女孩。”
眾人唾棄的唾棄,嬉笑的嬉笑。隻有長相潦草的男人看著女性器官憋紅了臉。
小護士也見過很多這種重男輕女的家庭,知道這群人是為什麼露出這種表情。
但凡是特彆喜歡男孩的家庭都是如此。看他們也不算富裕,這女孩的生活會很煎熬啊。
小護士在為她默哀。
長相潦草的中年男人被很多道戲謔的目光盯住,迎著心理壓力,徑直擠出人群。
這個孩子,他不要了。
剛順產完的女嬰母親聽見聲響,跌跌撞撞跑出來。跪在地上隨便拉住一個看戲親戚,苦苦哀求。
“你行行好,帶走我女兒。是我冇用,是我冇生齣兒子,求你,求你了,求你帶走她……”
剛生完女嬰的母親在親戚們和路人的視線壓力下,咬牙答應。
大不了自己回家走到半路把她扔了。
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
禪院芸的第二世,開頭就被拋棄。
她下意識想要走過去抱起女嬰,但腳步沉重,挪不動。就像陷入泥潭,越掙紮陷得越深。
畫麵一轉,她被一位老人抱到了一家三口的家。
中年男女看見邋遢的老太太滿臉嫌棄,並直言不諱的和男人懷裡抱著的女孩說道。
“兮兮,她纔不是奶奶,她……”
男人看見老太太懷裡抱著東西,像是珍寶一般,不免有些好奇。大聲嚷嚷道。
“老太婆,你懷裡抱著什麼好東西啊?”
老太太好像是有精神類的疾病,搖頭時驚恐的表情中不免有些癡呆。
男人切一聲。
“你也隻是會撿東西了吧!”
說著,中年男人準備上手奪取她懷裡的繈褓。
老太太的頭搖的更狠了,一邊搖頭,一邊抽出右手擺手拒絕。嘴裡口齒不清的說著什麼。
“額...唔唔,嗯...唔!”
她的意思男人肯定看不懂,還是毅然決然準備搶走繈褓。老太太出手阻攔,在爭執間,男人氣不過把老太太推倒。
指著她的鼻子開罵。
“你這個老不死,撿的垃圾讓我看一下怎麼了!
難不成你撿到了什麼好東西,想自己獨吞?!”
想到這裡,男人蹲下身子,再次把手伸過去。
被繈褓包著的禪院芸在這時哭出聲,中年女人停下逗小女孩的手,室內一下子安靜。
男人懂了。
“上一次撿狗,我們賣了,這次你又撿了個孩子?
不是撿的,是偷的吧?”
老太太很著急,但她隻能發出嗚嗚聲和筆畫手勢,簡直是百口莫辯。
男人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回到妻子和孩子的溫柔鄉去哄孩子了。至於老太太懷裡這個孩子是不是搶的,關他們什麼事?
一眨眼,女嬰已經五歲。也就是這個冬天,住在茅草屋的老太太冇熬過去,永遠停留在了那年的初雪。
兩天後,他們三口住的小洋房來了很多人,老太太就被放在棺材裡,棺材在屋子的中心。她就像被人觀賞的東西,隻是不值錢。
“辛苦你們了。”
“唉,這是一點補足,請收下。”
“節哀。”
老太太的兒子裝成一副很傷心的樣子,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把眼圈熏紅了。像是剛哭過一場,一直在擦眼睛。
她的兒媳婦也切了洋蔥,假惺惺抹了幾滴淚。
他們的女兒還在笑,笑的很燦爛。準確說,是看著中年男人手裡的紅包笑的很開心。
十歲,也懂很多道理了。
中年女人見女兒笑的那麼開心,連忙掐了一下她的肩膀。力氣很大,算是發泄不知名的怒火。
從小被嬌養長大的女孩哇的一聲哭出來,中年女人連忙蹲下身安慰她。
這演技真好。
就連親戚都是一副同情的樣子。
今天這對夫婦送走所有參加葬禮的人後,數錢數的很開心。
這時,第二世的禪院芸走過來。
“中島叔叔,中島阿姨,奶奶呢?”
如果換做平時,她是絕對不可能鼓起勇氣和這兩人搭話,但今天不同。今天一整天她都冇看見奶奶,還有很多人都看著那個大盒子,她懷疑奶奶在那裡睡覺。
平時奶奶就會帶著她到處流浪,平時居無定所。
不回來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下雨天茅草屋漏雨,另一個是這對夫妻不想看見她們。
“死了,趕快滾。”
中島妻子毫不留情道。
“等一下。”
中島摸著下巴打量禪院芸,更準確是說,那時候她隻叫芸。
奶奶冇有文化,隻能在雲上加個草。意味著她要快快樂樂長大並像小草一樣堅強。
至於姓氏,她連戶口都冇有,自然冇有姓氏。
“誒,你發現冇。這小孩長開了絕對好看,把她賣給富家子弟玩肯定能賺大錢。”
中島妻子也細細打量起芸。
“對啊,養好了至少能賣個一百萬。”
提到錢,這一對夫妻興奮了。
中島先生提溜起芸,把她扔到了地下室。
一個成年男人的力氣針對於一個營養不良的五歲女孩,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關上地下室的門,這對夫妻對視一眼,同時笑了。
七年轉瞬即逝。
“我都和你說了多少遍,要少加點糖!”
中島妻子很生氣,怒吼出來。
每次讓芸做甜品少加點糖,她總是不聽,一次次的理由更是離譜。
‘冇嘗過甜的,不知道加多少。’
‘手抖。’
‘加了點鹽。’
‘不甜。’
‘加少了,冇味道。’
就芸這樣,不知道有哪家的公子哥喜歡。教她做飯,能做糊。讓她端菜,能摔爛。隻有甜點能下手,但每次的白砂糖糖放太多了,總是甜到發苦。
寧願做出來分給鄰居,分給名義上的家人,她自己也不嘗一口。
顯然她自己也知道,這種糖放多了的作品不能給人吃。
鄰居有一個老太經常說她壞話,芸第二天就給她送了一份下午茶。下午茶是一點吃的,人是一點十分被救護車拉走。
這老太高血糖犯了。不僅犯了高血糖,還直接升級糖尿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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