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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幾乎是鋪天蓋地般傾軋。

“小瑜——”

寧歲歲耳畔嗡嗡作響，在大貨車傾軋過來那一瞬間，原本因為疼痛蜷縮在輪椅上的黎瑜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突然撲到她身上。

“嘭！”

劇烈地撞擊聲在耳畔響起，寧歲歲目眥欲裂，滾燙的鮮血噴在臉上。

黎瑜的臉迅速白了下去，猶如被抽乾水分的花瓣，他的眼睛逐漸渙散，整個人都趴在她身上。

“姐姐——”

他的聲音很小，唇瓣張張合合，血跡翻湧。

黑車翻滾了幾個圈，寧歲歲本能的抱住他，滾燙的眼淚順著眼尾不斷滾落：“小瑜，小瑜，你怎麼樣，你彆嚇我......”

黎瑜垂下腦袋，氣息微弱：“不值得，姐姐......不值得。”

寧歲歲哽咽，顫抖著：“小瑜，你再等等，馬上就結束了，姐姐一定治好你。”

黎瑜的手輕輕覆住了她的肚子，“可惜......”

冇能看到寧歲歲肚子裡的孩子。

寧歲歲死死地咬著牙，止住了哭聲，卻止不住眼淚。

意外太突然，在大貨車撞過來那一瞬間，展羽儘了最大的可能，避免了車身被碾壓的結局。

可高速運轉的車子翻了一圈，汽油焚燒的味道瀰漫，四周傳來了尖叫聲，摻雜著警車，救護車的聲音。

展羽的頭撞在了方向盤上，血跡翻湧，他捂著頭，抬眸，對上了寧歲歲近乎絕望的眼神，這才發現車頂被壓斷，黎瑜的身體幾乎被橫穿。

展羽眼前發黑，本能的想要靠近。

可他傷得不輕，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寧歲歲聽不到四周的喧鬨聲，她顫抖著伸手，伸到了黎瑜鼻子下麵，冇有了。

“小瑜......”

寧歲歲哽咽，試圖感受到那麼一星半點的氣息，可事實證明，冇有任何生機。

腹部被撞擊，情緒翻湧，寧歲歲隻覺得腹部一陣陣錐心刺骨地疼，可她顧不得疼，死死地攥住了他的手：“小瑜，小瑜......”

隨著時間推移，寧歲歲感覺不到疼，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直到最後，徹底冇了聲息。

警察和醫護人員趕來，砸了車，將車上的人抬走。

寧歲歲被送進了醫院搶救室，警方在車上找到了展羽的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薄氏。

薄湛北正在和高管們商議重要合同。

“嘭——”辦公室門被推開。

“薄總，歲歲小姐出事了。”薄零急匆匆進來，麵色慘白：“出了車禍，黎瑜當場斃命。”

“啪嗒——”

檔案落地，薄湛北拔腿就走。

薄零緊隨其後，高管們麵麵相覷，最終選擇保持沉默。

......

薄湛北帶著薄零趕到醫院，搶救室大門緊閉。

地上血跡斑駁。

“怎麼回事？”薄湛北陰沉著臉：“好端端的，怎麼會出車禍？”

薄零從警方那裡拿到了監控：“根據目前的情況，是大貨車司機酒駕，展羽已經儘可能躲閃，隻可惜......”

冇能扭轉戰局。

“展羽呢？”

“頭部重創，醫生說需要手術。”

“黎先生怎麼辦？”

警方趕到的時候，黎瑜已經死了。

據說寧歲歲死死地抱著他不肯撒手，就連昏迷了，都不肯放開。

黎瑜本就身體虛弱，替寧歲歲擋下了致命一擊，就算有奇蹟，也活不下來。

薄湛北喉結滾了滾，想到那張稚嫩的少年臉龐：“送到殯儀館，冇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接近。”

“是。”

貨車司機當場斃命，從體內檢查出了大量的酒精，監控顯示，這就是一場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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