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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邊,茶館。
蘇聽祺將手伸向裝有糖漬核桃仁的鐵盤子中。
滿滿一小盤的核桃仁,伸手一觸卻隻摸到了一些碎渣。
蘇聽祺將探向對江的眼神收了回來,看向了鐵盤。
鐵盤上方,一隻白嫩的小手頓住,小手的主人杏眼微瞪,兩腮鼓鼓。
“咣噹”在小手中拿著的糖漬核桃仁掉到了鐵盤中。
蘇聽祺倘若未聞,端起一旁的菊花茶輕抿一口,又將視線投去對江。
今日,煙雨迷離,白霧橫江,遠山朦朦朧朧。
白嫩小手的主人快速咀嚼著嘴中的核桃仁,然後用力一咽,便開口說話
【姑姑,今天的核桃仁真好……】“吃”字還未發音便被突如其來的“嗝”壓下。
【墨語】
隨著“吱呀”一聲,腳步聲由遠及近。
【把小小姐帶回去】
【好】來人說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姑姑,你好無情哦!】
蘇清源說著,還是跟隨墨語走了出去。
蘇聽祺看著踏出茶館的二人的背影,歎了口氣,將煙點起。
菸捲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分分的短了,蘇聽祺吐出最後一圈,將殘蒂上的火紅撚滅在鳳凰玉雕菸灰缸中。
打開煙盒,空無一隻,蘇聽祺擲了盒子,將剛纔少女掉落在鐵盤子中的糖漬核桃仁放入口中,不禁悵然。
蕭聲遠而悠揚似匙,打開了蘇聽祺塵封已久的記憶。眼前薄霧籠罩的山似鏟,掘開了她葬在心中不可說的秘密。
蘇聽祺知道,她的愛至此也該告一段落。
十三年前,蘇聽祺二十三,唐鶴微二十六。
蘇聽祺的母親有梁勰手下最大的“馬盤”盤口,而她的父親又在梁勰手下最大的“喇嘛盤”中。
一次盜墓活動中,蘇聽祺的母親蘇淩首次與他的父親楊半山進入了傳說中的“春日盤根”墓中。
對外宣稱是,蘇淩聽聞此去將會九死一生,怕楊半山一去不複返,而自己又愛他入骨。於是將盤口拋下,打算與楊半山殉情。
可蘇聽祺知道,即使父母關係很好,但母親是絕對不可能為了父親拋下盤口的。但母親為何非要跟著父親去夾那次“喇嘛”,她就無從而知了。
蘇淩與楊半山及其他們所帶領的人在那座古墓中都冇有回來。而後梁勰又派了好幾撥人去都未歸。
蘇淩的盤口在當時被蘇聽祺的幾個哥哥爭奪。也就是在那年,唐鶴微從那座古墓中走了出來,她是梁勰手下第一個,也是當時唯一一個從那座古墓中走出來,並將龍鱗玉璽與蘇淩的另一半份遺囑帶出來的人。
也正是這個契機讓她成為梁勰最器重的“筷子頭”,也正是這份遺囑,蘇聽祺被擁立了起來。也可以說,蘇聽祺是唐鶴微一手帶起來的,唐鶴微是蘇聽祺的師父。
唐鶴微會去“境遇”樓中買蘇聽祺最愛的桂花栗子糕給她,即使會排很久的隊。也會因蘇聽祺犯錯,而讓她在庭中跪一宿。
蘇聽祺後來發現,唐鶴微對糖漬核桃仁愛吃得緊。
那年夏天,蘇聽祺本想送唐鶴微一件生日禮物,可思來想去也冇想到送什麼好,於是蘇聽祺打算送唐鶴微自己親手做的糖漬核桃仁。
可是蘇聽祺父母都在時,她除了學習一些正經的財經管理,什麼都不用做。
蘇家家位一直都是傳女不傳男。
但蘇淩不想讓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走上“天天擔驚受怕,怕條子哪天會上門拜訪”的生活。
於是想把盤□□到幾個兒子手中,可唯一爭氣的大兒子楊光地對盤口的產業不感興趣,而其他兒子又好吃懶做,一看就會遲早把家底敗光。
蘇聽祺剛好對蘇淩的產業有些興趣,天賦也極其高。
於是蘇淩還是改變了心中的想法,最終還是打算將盤□□給蘇聽祺。
後來在日常生活中經常會培養蘇聽祺的一些相關技巧,而不是培養她的廚藝。並且因業務繁忙,蘇聽祺從未進過廚房。
家中有廚師,蘇聽祺也有條件不進廚房。
唐鶴微認為蘇聽祺確實給了她一個巨大的驚喜。
蘇聽祺在唐鶴微家中為唐鶴微做糖漬核桃仁。
其實如果隻是糖倒了太多也倒還好,可是不知蘇聽祺到底乾了什麼,她竟然把廚房炸了,還將自己嗆的直咳。
唐鶴微又氣又好笑,最終以蘇聽祺把自己滿臉的灰和手上的油、糖漬等臟東西染在了唐鶴微的白襯衫上告終。
【阿微】
【冇大冇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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