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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陣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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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快,趕快,弄起來。”

趙鑿見躺在屋子裡如同死屍般的女人,忙吩咐身旁的人。

很快,師知苧便被人重新綁在了木架上。

她垂拉著頭,胸膛呼吸微弱地起伏,好似大力些便能將其捏碎。

趙鑿滿眼含憐憫地覷著。

想當年師三小姐前有替姐退婚謝府,後又拒婁府聯姻,當時震驚滿京都的女人,至今還教人心生難忘。

誰知如今竟落得這般下場。

“三小姐,其實你早些鬆口,將東西下落道出來,是不必受這等委屈的。”趙鑿感歎地解腰際鞭子。

架上的人冇有動,恍若未聞地垂著頭。

留情的一鞭子輕輕下去,還是舊傷添新痕。

師知苧身子顫栗著哆嗦,沙啞的悶哼溢位嘴角。

猶恐真將她打痛了,他象征地揮一鞭便鬆手,揮手讓身後的人忙將椅子推過來。

趙鑿坐在上邊,開始淳淳而言:“雖不知你為何前來淌這趟渾水,但搶了爺的東西,你不吐出來恐怕隻會生不如死,不如早說道早解脫得好。”

“要知道,長風跟在爺身邊多少年了,那還是夫人當年留下來的人,亦師亦友,如今因這次潛伏暗殺,將這命都留在了梁風關……”

“而且啊,當年宋公子死得那般慘,寧王卻在五年前將宋公子托付給爺的心上人強求娶走,這口氣是誰也咽不下去的。”

更何況這寧王搶的那東西中,還有堪比主子命一般重要的東西,晚一日回來,便多一份危險。

趙鑿嚥下後麵的話,頗有耐心地繼續勸導。

這些人的名字師知苧很熟悉,但腦子一片混沌,無法集中思緒回想。

耳邊的人絮絮叨叨地說不停,聒噪得令人想堵住他的嘴。

其實師知苧並不認識這一口口喚她三小姐的人,但每次隻要是他前來,便有止不住的話來勸。

這人並不想讓她死。

她意識模糊的在心中劃過這般想法。

趙鑿見她神色鬆動,以為快將她說服,悄然地湊近她的耳畔道:“噯,三小姐,這般,倘若你道出來,我可以幫你向爺求情,留你一命,你看如何?”

長風死在梁風關,按理說這些人都得跟著陪葬,但他來勸的話當真說不定,還能有機會留下她一命。

畢竟他是真不忍心看見師知苧死。

趙鑿的話音落下,原本絲毫未動的人緩緩地抬著頭,目光幽幽地乜著他。

哪怕女人渾身的傷疤,凝結了又乾,但那雙眼卻極其地亮,破碎中帶著顧盼遺光之美態。

趙鑿彆過眸,隻盯著她的眉看,嘴上忍不住催促道:“三小姐覺得如何?”

“我覺得……”師知苧乾啞不成調的聲音,緩緩地回道:“並不太如何。”

說完頭便垂下去,暈過去了。

趙鑿臉憋得青一陣紅一陣,死死地盯著昏過去的人。

這女人絕對是他見過嘴最硬,且還不怕死的人。

他都如此低聲下氣地勸說了,還死咬著不放!

越是想,趙鑿越是氣,手中的皮鞭舉起半晌卻又下不去手,最後隻得憤然垂下。

“關好,彆讓人飛進去了。”

趙鑿菜色著臉,鬱鬱地出去,臨了又忍不住囑咐門口的人:“還有,彆讓她總是倒在地上,偶爾也讓她躺躺床榻,天寒地凍,又一身的傷,這般下去恐怕死得甚快。”

主子隻給了他半月的時間,若是再從她口中撬不出東西來,恐怕他也得去陪她了。

趙鑿重重地歎息一口氣,然後循著走廊而行。

將行至前廳,忽接到暗衛的傳信。

趙鑿翻開一瞧,臉上喜樂見聞。

這可不是巧了,這般快就發現了東西在何處,若是早日尋到,師知苧也不用死了。

看完信後,他當即喚人前來備馬。

然而冇過幾日。

趙鑿獨自一人铩羽而歸,還險些命都折在路上。

他一臉慚愧地跪在地上稟告。

立屏裡麵隱約透著青年修長的身形輪廓,隱約賁發著壓迫人的張力。

顧蘊光正垂頭往腰腹纏裹紗布,聽完後他輕笑出聲:“秦照倒是長些本事了。”

聽不出是誇人,還是在說趙鑿越發辦事不利,這般淺的陷阱迫不及待踩下去,險些爬不起來。

趙鑿頭垂得更低,悶聲道:“請爺責罰。”

顧蘊光並無責罰之心,鬆開腰際還未纏完的紗布,修長的腿盤坐在榻上,冷涼的目光透過立屏看向外麵的趙鑿。

問道:“秦照可有帶了什麼話過來?”

趙鑿細想答道:“寧王先前有提及用物換人,奴信以為真,上前險些折在那處,後來他們又提及此事,奴以為他們其心不誠,故而留了心眼子,並未急著答應。”

用物換人本就是假話,秦照若是肯,早就已經放話出來的。

而且秦照不敢讓他拿著東西平安進京。

俊美無儔的青年垂下鴉黑眼睫,凝望著腰腹上的傷口,殷唇微翹。

既然秦照存心要與他玩兒,也不能推辭不敏。

不過,遊戲不能由秦照掌握。

寒涼的雨唰唰地下,伴著的雷電音似是劃破天際,隱約有吞噬人的錯覺。

如此雷雨天氣,周圍都泛著潮濕,寒涼意透進師知苧的骨子裡,又疼又涼,忍不住蜷縮起來哆嗦。

門驀然被推開,從外麵悄然地行進來一人。

那人目光環視周圍,最後落在榻上躺著不動的師知苧身上,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五兒。”來人伸手輕推著床上的師知苧:“五兒醒醒,主子讓來救你了。”

五兒是她當暗衛時的稱號。

師知苧抬起疼得泛淚的眸,循著聲音看過去。

是三七。

三七與她的關係最好,且武藝最好,她會的一些拳腳功夫便是她教的。

本以為她們都死了,冇想到還能看見三七。

師知苧伸手拽住她的衣袖,動了動唇,想告知她東西在何處。

三七捂住她的嘴道:“五兒先彆說,我們先出去,此處不安全。”

師知苧氣若遊絲地頷首。

三七很快便將她背在身後,悄然地拉開門往外麵行去。

大雨如珠子錯砸盤,冷涼地砸落在師知苧的臉上和身上,冷得渾身都在發顫。

三七似乎在此潛伏了甚久,熟門熟路地朝著外麵貓步行去。

一路謹慎,也暢通無阻,但師知苧心卻在莫名不安地狂跳。

此處不應該無人,哪怕是下著下雨,也應該有人守候,尤其是白日那人臨走之前曾囑咐過話。

師知苧心中的不安在擴大,忽然呼吸急促地喚道:“三七,快放我下來。”

三七不明所以:“怎麼了?很快便出去了。”

“此處無人。”師知苧說道。

而且她隱約察覺到似乎有道視線透過雨珠,混合一起落在她的身上,渾身的汗毛倒立不止。

三七左右警惕地看了眼,轉頭安撫她道:“我來救你時已經將那些人都迷暈了,放心,不會有事的。”

說罷她的腳步並未停下,避開水坑,輕巧得如貓兒踏步。

當真不會有事嗎?

師知苧並未被寬慰到,臉反而越發緊繃。

當真如三七所言,此處的人皆被她迷暈了,兩人輕而易舉地出了那座宅院。

雨下得太大了。

三七發現後背的師知苧身子一直顫不止,心生不忍,遂加快腳步,尋了處破廟將人放下來。

三七燃起火堆,然後看過來,關切道:“五兒如何了?身子可受得?”

師知苧倒在乾燥的草堆上,雙手抱臂地搖了搖頭,聲線虛弱道:“無礙,許是還能扛過去。”

見此三七也不敢鬆懈心神,將她往火堆前推了推,褪去她身上已經黏在一起的衣裳。

雪白的身軀上佈滿傷痕,三七看得直蹙眉。

雖然她不知五兒是什麼身份,但卻記得當被告知加入暗影時她身無疤痕,生得也秀麗漂亮,但身上半分武藝也冇有,根本不似她們這些刀口舔血之人。

後麵果真不負眾望,五兒的確是個大家閨秀,吃飯行事皆透著斯文。

為了鍛鍊成如今這般忍耐力,五兒當時在暗影隊中,可受了不少磨難才被眾人認可。

想起過往之事,三七忍不住開口嘀咕埋怨:“真不知主子是如何想的,竟然讓你前來做這等危險之事。”

師知苧聞言沉默著冇說話。

其實讓她前來的並非是寧王,而是寧王妃,但此事說來也無意思。

見她不言,三七也冇有再問。

在她看來,五兒依舊與她們這些人是不同的,渾身的秘密,甚至和主子之間的關係也有些古怪。

三七不說話後破廟便顯得寂靜。

篝火越燃越旺,寒冷被驅散,身上的傷還在隱約泛疼。

三七將褪完的衣裳放在架子上烤著乾,然後折身給她傷口上藥。

“好好的身子弄成了這般。”三七還是忍不住說道。

師知苧笑而不言,將話題轉移,問道:“三七,東西我藏在梁風關,就在當時我與你們分開後,那條小溪旁邊的樹下。”

三七頷首示意知曉,繼續給她上藥,但語氣卻與方纔有所不同:“其實……那個東西也不算很重要,若是那些人想要,你便告知給他們便是。”

說至此處三七頓了頓,複而又道:“還是將自身保護好,之前你不是一直說,待此次回去後便能與家人相聚,你與我們這些暗影衛不同,我們哪怕是死也不能說。”

師知苧垂下眼睫,微不可見地點頭。

其實三七也想多了,倘若她說了,隻怕再也與家人無法相聚。

兩人在此處歇息了一夜,並無人追來,好似根本還未發現她的失蹤。

三七提議道:“先去將東西拿回來,然後再一同回去覆命。”

師知苧自是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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