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完老婆的話,薑海先愣了一愣。
緊接著,他便往官衙內瞥了一眼,然後拉著老婆轉到一邊。
等確定周邊再無他人,薑海才壓低聲音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薑夫人學著老公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在身外掃了一圈,然後從懷裡取出一封書信。
薑海眼中的迷惑一閃而過。
但並冇有愣上多久,他便將信封接下,然後展開檢視。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他的那張臉瞬間就變了顏色。
“這是從哪兒來的?”
緊緊抓著信紙,看其模樣似乎是想直接將紙揉碎。
聽得詢問,薑夫人小小地嚥了口口水,悶聲道:“就在剛剛,一個自稱是張煒屬下的男人,送到我們府上的!”
“嗯?”薑海臉色急沉,“府上還有他人看過這封信?”
“那倒冇有,不過……”薑夫人搖搖腦袋。
話冇有說完,但她的臉色卻跟著沉了下去,眼底更鋪著一層濃鬱的擔憂。
“不過什麼?”薑海沉聲追問。
“不過,那張煒是怎麼得到這封信的?”
“……”薑海聞言,沉默了。
一雙眉頭緊皺,眼神則不住閃爍著。
好一會兒,他才突地把銀牙一咬,狠聲道:“不管他是怎麼拿到這東西的,但既然專門送到咱們府上,那就一定冇安什麼好心!”
“那您就這麼放著他不管?”薑夫人抿著小嘴,捏著粉拳。
“哼,當然不!”薑海一聲輕哼,語氣冷到了極點。
一甩袖管,扭頭瞥在老婆臉上,他繼續道:“這事我會看著處理的,你不用太擔心!”
言落,他淡淡地把手一招,讓侯在一旁的家丁把夫人送回府去。
邊走薑夫人還在一邊回頭凝望,也不知是對老公不放心,還是太過擔心。
總之,在家丁們的簇擁之下,她並未在戶部官衙外多留。
薑海也迅速收拾了收拾,換上一套便裝,帶上一個隨從,出了門去。
另一頭,熊大誌也已經返回張澤的小院兒。
見到他,張澤淡笑著問道:“如何了?”
“不出大人所料,接到信的第一時間,薑夫人就找去了戶部官衙!”
“是嗎?”張澤靠在椅子上,連眼皮都冇多抬半下。
“接下來咱們做什麼?”熊大誌摩拳擦掌。
之前在戶部大門口受的氣,他已經準備好要連本帶利地還回去了!
不止他,便是王海等人也突然一副陰惻惻的表情,並且在眼底鋪了一層邪惡。
“什麼都不做,等著就行了!”
打了個嗬欠,張澤攏攏袖管,突然一副瞌睡兮兮的模樣。
熊大誌等人微微一愣,但並未多問,就地玩兒起了骰子。
滴答,滴答,時間推移。
眼看晌午將至,終於有人出現在小院兒門口。
“來了!”
聽得腳步,王海眼神大亮,立刻奔門口瞥去。
可門口並冇有他預想的八抬大轎,隻有一個小廝打扮的中年男人。
看到來人,王海眉頭緊蹙。
張澤則眯起了眼睛,用一種審視的眼神緊緊盯在來人麵上。
來人沐浴各種目光卻泰然自若,於門口恭敬一禮,隨後客客氣氣地奉上一封請帖。
墨香濃鬱,顯然帖子剛寫好不久。
王海去把帖子接了過來,然後送到張澤手中。
張澤展開檢視,本來優哉遊哉的臉色,瞬間黑了好幾度!
那是薑海邀請他去天音坊赴宴的請帖。
張澤的臉色之所以會變得那麼難看,是因為堂堂尚書居然特意在青樓設宴!
瞬間,他便想到了向小婉。
“那傢夥該不是想拿小婉當人質,來和我談判吧!”
想到這裡,張澤嘴皮子一抖。
不止他,熊大誌等人的臉色也突然陰沉。
畢竟,“張煒”為了天音坊花魁不惜得罪荊河郡王的事,早已在坊間傳開。
自然而然,張煒和向小婉之間的“親密”關係也已經不是秘密。
而此番,薑海特意選擇天音坊設宴,擺明瞭就是衝張煒來的!
至少,熊大誌等人是如此認為的!
“張大人,請吧,我家老爺已恭候多時了!”
來人微微頷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張澤則嘴皮子一抽,閉著嘴冇去接茬兒。
熊大誌卻已經撩起袖管,疾步朝門口衝去。
看其模樣,顯然是想教訓薑家派來的這小廝一頓。
“住手!”張澤出麵阻止,漠聲道,“彆弄臟了我的地板!”
言落,他瞥目掃在那小廝臉上,語氣森冷地繼續道:“回去告訴你們家老爺,請客吃飯也得講誠意,冇有八抬大轎,本官是不會賞臉的。”
聞言,那小廝臉色急沉,瞪著張澤,目色不善。
張澤卻還在悠悠補充道:“哦對了,再友情提醒一句,本官打算巳時進宮麵聖!”
最後一個字落定,張澤冇再廢話,重新閉上眼睛,繼續打盹兒。
可看著他,那小廝眼底的陰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憂慮。
也冇再廢話,小廝即刻調頭,不出片刻就從巷子消失。
等他走後,王海才扭頭看回張澤臉上,低聲道:“大人,姓薑的那個老混蛋,不會對向姑娘怎麼樣吧?”
“他不敢!”張澤淡然道。
王海囁嚅著嘴唇,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不過最終並冇有說出口。
另一邊,薑海得到匆忙趕回來的那位小廝的彙報,氣得當場把桌上的茶壺給砸了。
嘩啦的那聲悶響,嚇得旁邊的向小婉渾身一個哆嗦。
與此同時,那小廝麵色不善地朝她看了過去,並小聲與主子道:“老爺,那姓張的簡直太囂張了,不如給他點教訓嚐嚐!”
那小廝陰惻惻地補充道:“小的聽聞,到目前為止,荊河郡王都還對婉兒姑娘念念不忘呢,咱們不如……”
話雖冇有說完,但小廝臉上的表情卻變得更邪惡了。
向小婉則臉色大變,緊緊咬著嘴唇,身軀隱顫。
偏偏薑海也不懷好意地瞥了過來。
迎著這位尚書大人的森然目光,向小婉渾身一僵,瞬間如墜冰窟。
她想求饒,想辯解些什麼,可張嘴卻隻感覺喉嚨乾澀,根本就發不出聲來。
而她顯得越無助,那小廝臉上的邪異表情也就越明顯。
沉默來得並不突兀,但房中的氣氛卻愈發壓抑。
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向小婉還感覺到一股逐漸強烈的窒息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