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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小說 > 小可愛她要擺脫溺愛 > 福澤山麓

福澤山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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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陰慘慘的臉煞白,笑容咧地極大幾乎要到顴骨高,紫黑的嘴唇因這誇張的弧度斷裂開,黑血糊了滿嘴,森冷的瞳孔發出綠光。

知年雙腿頓時發軟,神經一震。

鬼啊啊—

正要大叫,一股勁風從黑暗中襲來,知年立馬被捂住嘴,強大力道把她帶到一旁,屋門被迅速且無聲合上。

眼前掠過光影,電光火石間,又再次陷入黑暗。

知年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整得發懵,熟悉的氣息浮動,腦袋一痛,被賞了個腦瓜子。

她下意識抱住額頭,好了不用想就知道是那個慣會欺負人的哥哥。

抬起頭,果然清秀的麵容此時冷著。

生氣了。

知年是有些心虛,低頭不安地扣手,聲如蚊蚋。

“哥——”

對付她哥的秘訣就是:準時認錯就冇錯。

宣徹歎口氣,拿她冇辦法,隻好佯怒又給她個腦瓜子。

她哥這樣保準氣消啦。

念及此,她不客氣地上手捏住宣徹的鼻子,讓那張臉變成豬頭。

宣徹哪敢得罪這個小祖宗,立馬作認輸樣,知年完勝,也就勉強大發慈悲放了他。

這才轉身將目光投向剛剛讓她大驚失色的罪魁禍首。

一看嚇一跳,那具死屍根本不是立在門口的,而是被人故意掛在門框上,門打開便帶了過來,更令人惡寒的是,它不隻有一具,而是好幾具被連成長條狀,兩頭固定,硬生生地被做成架鞦韆,腐爛的肉渣與一張瑩色清貴的狐裘毯粘在一起。

皮毛在黑暗中白得分明。

誰的惡趣味?!

知年眼皮不自覺打顫,自動腦補了隻蓬髮遮麵、臉色慘白又張著血盆大嘴的鬼坐在上麵晃悠啊,晃悠—

太陽穴突突直跳,宣徹安撫地拍了拍她的額頭,知年才緩過勁來。

宣徹走到一旁,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看什麼。

哥哥模樣奇怪,往她這邊瞧了眼,知年心下疑惑,跟著走近,七八具無頭屍身驀地衝破暗淡的光闖入視線中。

幸虧方纔大嚇,知年覺得自己現在備有種,她學哥哥的樣子蹲下,仔細瞧看。

這幾具無頭屍身量都十分嬌小,穿著華貴衣袍,不難想象生前是多麼浮華貌美,如今香消玉殞,被生生砍掉頭,還要遭受螫蟲啃咬後臭氣熏天……

不對!

知年一頓,隨即摸向眼前一具軀體。

嘶——

入手冰涼刺骨,觸感硬邦邦的,顯然細皮之下隻剩柴乾骨!

知年縮手後退,她們被剝掉身體裡的血肉,隻剩一層死皮和屍骸!

所以纔不會腐爛滋生蟲子!!

怎,怎麼會有這麼恐怕可怕的鬼!

知年目光驚的愣停在那,這些遺體靜靜躺在那,皮相完整線條飽滿,不細看難以察覺內裡空空一絲不剩,如果有頭的話就像躺在地上平和地曬月光。

如此安詳。

但知年卻更瞪大了眼睛,檢視一具又一具屍身!

心絃崩斷。

無一例外!

她們都是人俑。

有人蓄意把她們做成這個樣子,那生動逼真的上肢栩栩如生地搭在腰間,不難看出這個“人”是多麼的變態狠辣、玩惡刁鑽,恐怕擺弄人俑姿勢時心情還很“愜意瀟灑”!

瞥見脖間光滑如鏡的切口,知年懊悔,她早該想到這壓根不會是一隻鬼的手筆!

世上的鬼有很多種,走屍是最低級的鬼,它們冇有意識,行動緩慢見人就咬,骨頭、毛髮、皮肉什麼都吃可不會“挑食”,易於對付;

往上便是些孤魂野鬼,夜裡出現亦冇有□□,人難以察覺不小心便會中招,生生咬去一塊皮肉;還有些隻喜歡吸食魂魄的鬼,像這裡單吃腦殼子的鬼也不少見,更慎人的是一些鬼會學人走路、吃飯附在人身上能正常生活,讓你無從知道與自己生活在一起的還是不是自己的“丈夫”、“妻子”……

地上的七八具女屍平靜躺著,協調順眼,那“人”擺弄屍體的手藝爐火純青,單從製畫上,她根本看不出有哪些礙眼的地方。

正因為太過順眼,甚至“賞心悅目”才詭異駭人。

這裡出神入化般舞姿飛揚的女屍與外麵腥臭爛軀格格不入!

有這手筆的不會是鬼,恐怕“它”在倨傲地展出這份“傑作”。

她拽了拽哥哥的袖子,宣徹低頭安神慰問,知年搖頭順著方向看去。

嗯?鞦韆?

她瞥過千秋上皎如明月的緞褥,抬眼往上一塊屍體串著一塊屍體,嚴嚴實實的接著,黑黢黢的黏液粘在一起,發臭的手墜在空中,就像條巨型蜈蚣。

這鞦韆橫在屋內,女屍排成一排也正對著中間,那個坐墊上的人!

也就是與滅周府相關的人!

女屍詭異地擺在地上,衣衫完整,線條飽滿得如活人般,知年數下共有八具,周扒皮有八方小妾?

怎不見周扒皮呢?

知年煩躁地撓了撓頭,殺掉周家的不會隻是無冤無仇的怨鬼冤魂,有人惡意行凶,那會是誰呢?!

噓!宣徹拍了拍知年腦袋示意。

來到角落,她一愣,又是那沙沙的聲響,刮割著地麵,從屋外由遠而近傳來,糟糕的聲音讓人心煩意亂。

吱呀……

隔壁房門打開,那動靜越來越近雖隻有一牆之隔卻彷彿趴在耳側低語,知年屏住呼吸,她敢打賭,那個東西肯定就在她身後牆的另一側,因為實在近的逼人,她甚至聽出那東西正俯身倒在牆上。

吱呀吱呀……

沙沙……

噪雜混亂,直透壁麵席捲而來。

她也不敢動,害怕那東西力大無窮,猝然穿破土牆直掏心窩。

驀地,一切聲音消失不見,留下空寂。

知年捂緊嘴巴,不敢放鬆,那東西絕對冇走,或許它耳朵鼻子極其敏銳,感受到了他們的存在。

一時之間,呼吸越發壓抑,宣徹好笑地捏了捏知年發白的臉蛋兒,她回瞪一眼。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嚇死人的寂靜才被打破。

沙沙……

它走了。

知年暗緩一口氣,還冇放下來。

一隻巨大的身影猶如鬼魅般霎那之間浮現在門外。

頭型巨大,頂得上五個她的腦袋了,麵部好像被切過一樣,平的冇有眼睛、嘴巴、鼻子…

黑影映在窗紙上,伴隨著斷斷續續刺啦聲,一點一點,好像脖子斷了一樣。

知年把臉捂進哥哥懷裡,果斷地認慫交給他處理。

雖什麼也看不見,但猶如魔音穿耳,心裡依舊慌的一批。

吱呀……

嗚哇門要開啦!相繼傳來利劍落空聲。

宣徹利落地拔劍,鋒芒逼人的劍刃刺穿軀乾。

哢嚓一下,轟然落地。

那鬼影伏在木門上,卻冇有倒下,反而更加迅速地飛奔過來。

冷氣爬滿後背,沙沙聲炸在腦中,可哥哥莫名冇有動靜,怎麼了?!

知年心下著急擔心橫生了禍事,驚慌抬頭。

一隻巨大的紅鬼影竄在右側半丈遠。

知年再也抑不住尖叫,大喊哥哥,一把拔出曆時,要跟它拚個你死我活。

“彆怕,你哥在呢!”

宣徹摁回曆時劍,那鬼影已及跟前,說著便挑起紅衣血鬼。

半個身子嘩然而落,一隻蘿蔔丁準確無誤地被拎了起來。

一時間知年很迷茫,蘿蔔丁也很茫然,大眼瞪小眼。

敢情是個小娃娃在裝神弄鬼,被戲耍啦!

知年鬆口氣,到底被戲弄啦,要好好揍這蘿蔔丁一頓,讓他知道姐姐的拳頭很硬!

“你個小娃娃是誰?又為何在這?!”知年舉起手臂作勢。

“姐姐?!”清脆的童音親切喊道,蘿蔔丁好像冇聽到問題,撲騰的四肢一頓,接著往肚子上一掏。

金燦燦的元寶被抓了出來,小手都拿不下,遞過來稚嫩道:“姐姐,糯寶的錢錢。”

糯寶?知年疑惑不解,給她錢乾嘛?

“哥?”

“嗯?”宣徹笑起來,“失魂喪魄?這個小娃娃六識不全,該是年年錯認為姐姐啦。”

“六識不全?”知年戳了戳小傢夥的臉蛋,糯寶瞪著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巴巴地抿嘴一臉獻寶的委屈模樣,的確是有點?!

宣徹拎著蘿蔔丁仔細檢查番才放下,“喏,你不是總吵著要做姐姐嘛。”

喜悅難以言表,蘿蔔丁也亦歡喜,冇落到地麵就抱著她大腿,姐姐姐姐的喊個不停,將藏在肚皮上的金銀玉兩聳落地上給她瞧。

知年情不自禁地滿意點頭,學著大人的模樣拍拍糯寶,“真乖。”

場景亮眼,惹人發笑,“小大人?”

“嗯呢,艾哥哥,不許像以前一樣拍我腦袋啦,我現在是姐姐。”

糯寶將元寶捧在手心,許是想到什麼,可愛的小臉陡然大變,將元寶一股腦塞回口袋,小肚子又變回鼓鼓的。

拉著知年的手就要往外跑。

要帶她走?去哪?離開?

距扇門一丈遠,突然天昏地暗,狂風大作,黑雲遮月伸手不見五指。

發覺糯寶在瑟瑟發抖,知年也緊張地握緊劍。

宣徹將知年拉到身後,悄悄推開一道縫隙。

烏雲密佈,籠罩天際,前院房頂上黑氣竄動,陰霾驟起,排山倒海般撲麵而來。

那些黑氣就像強盜般搜刮魚肉,一團已落儘前麵院子,叼起一具屍體飽嗅了番,嫌棄似的丟下,闖入間屋內。

宣徹心下瞭然,瞧了眼蘿蔔丁,蘿蔔丁戰戰兢兢的臉蛋一頓,旋即拉著知年往雕花屏風後的室內跑。

糯寶是帶她們出去的嗎?

她真是看清了,外麵那一大團竟然都是怨鬼。

所謂怨鬼,即為陽壽未儘,卻含恨而死,死前卡了口氣,死後化為怨靈卻無靈識,一般會在生前熟悉的地方徘徊,吃得人多了自然就成為怨鬼。

不過這些怨鬼冤魂一般各自為亂,禍害四方,彼此間也會吞噬爭食,極少見一大團怨鬼處在一起的。

除非…他們有一隻厲鬼在震懾,或有幕後之人在操控。

他們來到臥榻之側,蘿蔔丁扒弄著玉石鳥籠,撓了撓腮幫子,像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宣徹瞥了眼壁畫,拿起一隻金絲鏤空漆爐默默端詳,忽地笑了下。

知年抬眼瞧去,一隻破香爐?

像這樣的香爐她已經瞧見七八頂,各個鑲嵌著珠寶玉石,不禁膛目結舌,這周家的確奢靡。

宣徹將它放回原來的位置,往香爐中間一按,有扇暗門悄無聲息地浮現。

知年不覺訝然,好哇,還藏了間暗室。

蘿蔔丁捂嘴大笑,拉著知年往裡跑。

外麵嘶喊大作,估計已闖了過來,這間暗室關上門後更是漆黑一片,黑燈瞎火。

點了支燭燈,在燭燈微弱的發散光下,她發現這間暗室很大,越往裡去越是一片黑際,珠寶玉器鋪地,連蘿蔔丁都如晴天霹靂瞪大眼睛,他那懷裡的金銀元寶與這裡相比真是小巫見大巫。

哥哥跟著一頓,然後她就看到了這輩子最難以忘懷的景象。

暗室到了中間,驟然縮小,變成一丈寬的暗道,財寶錦帛也變成暗道裡的黑漆楠木,木架的四層隔板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手腳,能清楚地分辨出是孩童的還是嬰兒的,擺的整整齊齊,每一個還用匣子裝著標上年時月份,已經瞧得出一隻手是在十幾年前的了,這些四肢儲存的很完好,白慘慘的冇有絲毫異味,滴落的血珠也被做成珠玉,紅的鮮亮,不少手腳都比她的小了很多,有些勉強與蘿蔔丁的一般大。

“哥哥,他們……”

“冇事,彆怕”,哥哥拉起知年,舉起蠟燭往裡走,“這些屍體是周家經年累月收藏的,或許從第一代當家就已經開始了。”

一丈寬的暗道被兩邊的架子擠的縮小了很多,隻容一人通過,她和哥哥都難以並排,她跟著進去,才發現蘿蔔丁不見了,腿上空空如也,扭頭一看才發現蘿蔔丁陷進一隻大箱子,撅著小屁股悶頭扒土般找元寶,翡翠玉鏈被丟在一旁,隻要金燦燦或是銀閃閃像小船模樣的,塞進肚皮上的口袋。

知年好笑,揪起糯寶跟著進去。

步入窄道,鋪天蓋地地氣息襲來,令人覺得很壓抑,就好像被兩排的手腳所擁簇一樣,十分惡寒。

兩邊的架子太近,時不時就能對上隻掌心,或腳掌,肌理紋路近在咫尺,越看越覺得周家被滅的真痛快,那些指節線條利落分明,而小的則很飽滿不瘦不胖。

大概走了十步左右,窄道豁然開朗,變寬成為一間小室。兩丈寬高,景象觸目驚心,宣徹已經來不及捂住她的眼睛,她看到好多裸屍,一具具擺在架子上,從大到小臉色驟然變白,毫無血色。

一具腐屍被吊在梁上,五官喪失,四肢也像窄道的手足般被截斷,內臟隨意地掛著,散發著絲絲惡臭,儼然是周家的家主—周扒皮。

他居然慘死在了暗室裡麵。

在暗黃的火光下,血跡噴落四方,一側的裸屍被撒成血紅,烏唇大張,裡麵空蕩蕩的,黏液沾成一塊,駭目驚心。

她瞄過一眼,宣徹便滅了蠟燭。

暗門外麵那邊傳來輕微地動靜,隨即響起一陣輕快地腳步聲。

腿上的糯寶突然簌簌發抖,好像很懼怕的模樣。

惹的知年也跟著顫抖,精神地豎起耳朵。

來人踩著淩波微步,落地輕盈,一點不像偶然闖入彆家屋子,反而像在逛自家後花園般閒庭信步笑看花闔落。

隱約聽得它隨意取來一隻木匣子,隨後漫不經心地丟到地上,又拈起一隻手掌,像看見什麼粗製濫造般嫌惡萬分的塞回去,款款踏了兩步,捏起高處的一隻玉足打量兩眼還是漫不加意地棄掉。

它深了窄道,邁著纖纖細步,步步生蓮,羅襪卻不染塵,終是要進來。

他們此時立於小室一側,背後屍體冰涼,它走出窄道,寬大的蓬衣幾乎與他們擦身而過,安閒自若地來到另一側,在那輕挑細撿,似乎冇有發現他們。

她和蘿蔔丁暗自抖得厲害,隻期望它趕緊找到如意的,快點離開,不要來這邊。

隱約覺得它心情很好,該是挑到稱心的,隻聽哢嚓一聲,一具裸屍上的手臂被卸了下來。

像是喜不自勝,它發出一聲極低的輕笑,極其細微,甚至難以聽到,回來的腳步越發輕快,把玩著那節斷臂掠過身側,膨大的黑蓬完全罩住全身,看不清楚臉。

時辰過得極慢,空氣瀰漫著死寂,它兀自走回暗道。

看樣子一點也冇有察覺到他們的存在,知年暗自感到慶幸,就在她剛要如此想之後,難以置信的事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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