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熙苑秋天的太陽還不那麼曬人,風攪動著院中的落葉,空氣中充滿了朝露和泥土的味道還帶著點稀碎的陽光。
雲搖穿上了掌門拿來的墨綠色圓領袍,她用一根黑色絲帶將頭髮儘數攏在腦後,用帶子綁住頭髮,披上昨夜掌門給的披風。
向門外走去。
酌月白站在院中等待著,萃心塔,也不知師叔祖是想收這個弟子還是不想收。
“掌門,我收拾好了。”
雲搖走向酌月白,墨綠色的衣袍裹著她,這衣服在陽光的照映下倒是襯她。
不再像是偷穿彆人的衣服了。
“走吧。”
酌月白取出佩劍,劍柄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的,金色的,閃爍著柔和的光,並不刺眼,一縷暗紅色如血如霧,攀爬附著在劍身上。
“它叫雲山。”
雲山雲山,但遠山長,雲山亂,曉山青。
兩人一前一後立於雲山上,向無妄島飛去,酌月白給雲搖覆上一層靈力罩,宛若一顆流星劃破天際。
無妄島,梧桐院“來吧。”
兮臻尊者在院中藤椅上,閉目養神,身旁是懸浮在空中,緩慢運轉的萃心塔,一共九層碧綠的塔身,散發著溫和的氣息,隻是這樣看去誰能想到,這是無數姑逢元嬰修士的噩夢呢?
“弟子拜見尊者。”
雲搖與酌月白向兮臻尊者行禮。
兮臻尊者也不廢話,一揮衣袖,將雲搖送入萃心塔。
強大的靈力將她推入緩緩運轉的萃心塔。
隨著雲瑤的進入萃心塔漸漸展露出紅到發黑的本色。
“緊張什麼?
你們看過了她的命格,天賦,卻還不知道她的心性,品性,不如坐下來看看?”
兮臻尊者悠哉悠哉的躺在藤椅上,腦子裡回想著,昨晚天機子那個老混賬的話。
故弄玄虛,哼!
“君子之道有行藏,龍之為物,能飛能潛,初九既尚潛伏,故言無用。”
天機子笑眯眯的將剛剛卜出的卦象,念給兮臻聽。
見他聽不懂,又補充一句“師徒情分未到。
無用,勿用。”
酌月白順從的坐在一旁的竹凳上,一言不發,從他緊皺的眉頭,放在膝蓋上緊緊攥拳的雙手就能看出來,他的擔憂。
萃心塔內雲搖己經在萃心塔第一層轉了一圈了,冇見到樓梯啊,這要怎麼上到第二層?
“孩子,過來。”
古老又厚重的聲音從中間的圓壇響起。
雲搖走到中間的圓壇,“前輩。”
“向上到第二層要回答我的一個問題。”
“前輩請講。”
“是人就會有**,**是人前行的動力,也是將人推入深淵的禍首,若是你心中的貪慾無厭,你當如何?”
古老的聲音落下,隨後雲搖的心中的貪慾被無限放大。
想成為尊者的弟子,想要求道長生,想要金銀財寶....雲搖痛苦的蹲下身雙手抱頭,不!
這不是我的想法!
心中,神識中,那股貪念肆無忌憚的侵占她原本的神智。
我從冇想要那麼多,我隻想要安穩不被人厭惡的活著,我想健康長大,我想看看這個美麗的世界,我隻是不甘心死在廢棄的破廟,我不想像老鼠一樣活著!
“啊!”
雲搖想通了其中的關竅,掙脫開了被束縛的身體,連連後退。
“前輩,晚輩認為,罪莫大於欲,禍莫大於不知足,有句話說的好,天欲其亡,必先令其狂,所以知足便不會滅亡。”
雲搖搖晃晃的站定回答道。
“好,你通關了!”
圓壇向上旋轉出座階梯,“孩子去下一關吧。”
雲搖走上台階,進入第二層。
“孩子,人生百態,可有人謙卑,有人狂悖,有人大愚若智,有人聰明反被聰明誤,你可知為何?”
古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知不知,尚也,不知知,病也。
晚輩認為若是知道自己的短處,那便是謙卑,若是不知道自己的短處那邊是狂悖。”
“好孩子,你通關了!”
梧桐院中“師叔祖,當真覺得這萃心塔能檢測出人的心性?”
酌月白看著緩慢旋轉的塔身,有些追憶的問道。
這萃心塔那可是上古神器,下三層可檢測人的心性,中三層可檢測人的品性,上三層可檢測人的道心,姑逢中但凡是要衝擊元嬰之人必會來著萃心塔的下三層走一遭,以清心境,為元嬰中的心魔劫做準備。
“萃心塔,乃是我姑逢之寶。”
兮臻尊者依舊閉眼含糊的回答他。
酌月白抿嘴,他真想問問,若是這萃心塔能檢測人的心性,道心,為何還未引氣入體的師叔明明闖過了九層萃心塔,可還是入魔。
他不敢問,師叔祖隻有一個弟子,卻因他入魔,而他呢?
迫於職責不得不選擇將其封印,酌月白早就不是酌月白了,他是姑逢掌門,是修仙界的中流砥柱。
而酌月白卻永遠虧欠師叔祖的,虧欠兮臻一脈。
“何為道?
修何道?
何以證道心?”
萃心塔內雲搖己經登上了上三層。
“為....為護蒼生....”“道心不堅定!
請出去吧。”
雲搖絞儘腦汁也想不出如何回答,她隻聽長風師兄說過關於修仙的是為了守護蒼生,可那是長風師兄的道心,不是她的,那她修仙是為了什麼?
這些問題對年幼的雲搖還太過高深莫測了。
“出來了。”
兮臻尊者緩緩睜開眼,看向一旁的酌月白說“帶她回去吧。
老夫說過若是闖不過萃心塔,那便隻做個外門弟子。”
說完就起身回到房屋內,似乎他一早就知道雲搖無法通過萃心塔。
酌月白起身向兮臻尊者行禮道“是,弟子遵命。”
“讓掌門失望了。”
雲搖低頭悶悶不樂的說道。
“無妨,這萃心塔本就是個讓人頭疼的難題,你能闖過中三層己經很不錯了。”
酌月白安撫道。
酌月白將雲搖帶回了主峰,“以後你就是我姑逢的外門弟子了,我會讓人安排你去外門。”
酌月白召喚出他的靈獸,一隻青色的仙鶴,“它叫青木,它會帶你去外門執法堂,給你安置好的。”
酌月白說完便離去了“多謝掌門。”
雲搖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外門弟子也好,有吃有住就好。
青木載著雲搖飛向外門,內門外門相間隔著層層疊疊的山峰,青木將雲搖帶入外門執法堂。
執法堂副長老看到後,急忙出門迎接,“哎呦,青木大人怎麼來啦。”
圓潤的肚子跑起來一顛一顛的,雲搖看到他就想到了在凡間備受寵愛的孩子脖子上戴的玉質彌勒佛。
雲搖在青木落地後,從它的背上跳下來,青木口吐人言對執法堂副長老說“費長老,這個弟子是掌門安排在外門的的弟子,正好你來安排一下她,我還要回去覆命,她就交給你了。”
“哎是是是,我一定給您安排的明明白白”青木走後,費長老殷勤的走到雲搖身邊,“長老好”雲搖向他抬手作揖,費長老看著雲搖,雖然長的麵黃肌瘦,看不出什麼富貴氣質,但是可是掌門親自交代的,怎麼也怠慢不得。
“好孩子,快快起來,怎麼這麼生分能?
我們外門就像一個大家庭一樣。”
費長老慈愛的看著她。
“是。”
雲搖聽到大家話,心中暖暖的,漲漲的。
有家了,雲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