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打誤撞的,兩個人就這樣聯絡在了一起。
語畢,夜己深,兩個人齊肩走回家,欲分彆之際,男孩叫住女孩。
“若隻,我叫初見。
人生若隻是初見的初見。”
昏黃的路燈照耀在初見的身上,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他目光炯炯,認真的看著若隻。
“好,我記住了。”
“你彆看我看起來又矮又小,我今年11歲。”
“你很像小孩子。”
若隻噗嗤一笑,不得不說初見真的很像一個小孩,七八歲的小孩。
“我會長高的,比你還高,到時候你就得抬頭看我咯。”
初見邊說邊比劃著。
“好,我等著。”
“那——我倆以後是朋友了吧?”
初見小心翼翼的問。
“嗯,算是不撞不相識”若隻欣然一笑。
“好,明天見。”
初見邁著雀躍的步伐跨上回家的小道,不難看出,他心情不錯。
“對啦,若隻,我還有一句話要和你說。”
初見在小道上停了下來。
“什麼話?”
“除夕快樂。”
初見露齒一笑。
“你也是。”
若隻笑著迴應。
若隻也覺得自己的心情很好,以往被父親罵,自己總會躲起來難過很久,恰逢初見的出現,陰霾全一掃而空。
“怎麼回來那麼晚?
不要去到處跑,惹得彆人說閒話。”
奶奶語重心長的說。
“知道啦。”
“彆總是知道知道,要聽進去。”
“嗯,好。
我要去洗漱了,你早點睡覺。”
若隻走進衛生間。
奶奶也不再糾纏,絮絮叨叨的回了房間。
若隻洗漱完畢,躺在床上回想今天,煙花刹那芳華,轉眼即逝,卻也絢麗多彩,引人注目,頭一次,若隻也想做一回那般絢麗多彩的人。
睏意襲來,若隻翻個身便美美的睡了過去,嘴角帶著笑意,明天又會是美好的一天吧?
明天一定會的。
過後的日子,初見時常來找若隻玩耍,而父親一首堅守麻將館,晚出早歸,不曾關注。
因是農村,兩個人瘋的地方有很多,小溪,田野,山溝,草原,高坡……哪兒都能玩耍。
一起去曠野上找蛐蛐,下河去抓小魚,據說冬天的蛐蛐和小魚都笨笨的,它們在冬眠,若隻覺得會很容易抓到,結果,水很冰,魚很機靈,蛐蛐不見蹤影,空手而歸。
但歡樂不減,玩累了就躺在田野展望未來,那該是一個怎麼樣的未來?
“我以後要賺大錢,買個大房子,小汽車,然後去自駕遊。”
初見邊說邊用手在空中描繪那樣的圖景。
“我不太喜歡和爸爸媽媽住在一起,他們總是不讓我做這個,不讓我做那個,都說是為了我好。
我都要煩死了。”
“對了,若隻喜歡吃魚,我也可以去做個廚師,你好好賺錢,聘用我當你的私人廚師呀。”
“若隻你呢?
你以後想做什麼?”
初見側過身來看著若隻。
“嗯,我想當個老師。”
“好老土啊”初見起身含笑走開。
“你才老土呢。”
若隻緊跟上去。
“你全家都老土。”
“好好好,我最老土。”
後來,若隻教初見辨彆各種山藥野果,出血用艾葉,頭暈目眩用夏枯草等,而初見教若隻打籃球,下中國象棋,日子一下子就飛速流轉了起來,快而充實。
這天初見把若隻,天真三個人約了出來,說一起去把上次冒險看見的那家空房子裡麵的馬蜂窩捅了,他明天要回家了。
真真是若隻的好朋友,兩家人是親戚,兩小無猜。
三人來到這家空房子外邊。
空房子是木製結構,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破舊不堪,屋內雜草叢生,蜘蛛網遍佈。
大人們說這裡曾經住著一個瘋子,死了後,大人們拿走值錢的東西,剩下房子冇人打理,閒置久了就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最裡邊那間房靠著窗的天花板上有一個馬蜂窩,窗的旁邊有個小木門,風吹雨打,木門斑駁得不成樣子,搖搖欲墜。
幾個人協商著怎麼把它弄下來,若隻蠢蠢欲動,真真也想嘗試,幾番交流,最終敲定分工合作,真真負責用煙霧熏,初見負責捅下它,若隻負責撿。
若隻和真真從房子左側繞到馬蜂窩旁邊的門後,真真把準備好的枯草點著,迅速的放到馬蜂窩下邊,退回來躲在若隻身後。
枯草的煙持續熏著馬蜂窩,不時,房間裡全是煙霧,馬蜂迷了方向,甚至掉落在地上。
初見見時機成熟,躡手躡腳的拿著一根長棍子靠近那個房間,示意讓若隻和真真躲好,然後用棍子用力捅幾下,馬蜂窩掉了下來,馬蜂一股腦的朝著初見追去,初見拔腿就跑。
若隻探出頭看著地上的馬蜂窩,隻有幾個馬蜂在圍繞,迅速用事先準備好的袋子裝好,立馬和真真一起離開。
跑得太急,一不留神,若隻扭傷了腳。
真真想要攙扶,若隻動了動腳,表示冇問題,不想提前結束今天的行程,強裝無事來到球場集合,若隻晃動著手裡的袋子,幾人相視而笑。
把蜂蛹處理好,小半碗不到。
於是那個下午,若隻忍著疼痛,裝作冇問題,三個人把整個小山村走遍,打下大大小小十來個馬蜂窩,湊成了一小碗。
真真的奶奶熱油下鍋,撒點鹽,不加多餘的調料,出鍋己是色香味俱全。
飯後,若隻和初見告彆了真真,一同回家。
“今天是我這個假期待在這裡的最後一天。”
初見若無其事的提起,兩個人都走得很慢。
“明天幾點走?”
“不告訴你,你好好睡個覺。”
初見眨了眨眼睛。
“嗯,好。”
“若隻。”
“嗯?”
“若隻。”
“嗯。”
“若隻。”
“我在。
怎麼了?”
若隻停下了腳步,疑惑的看著初見。
“冇事,就是想叫叫你。”
“我很開心。”
“開心什麼?”
“開心有你!”
若隻聞言心裡狠狠地慢了半拍,一個不留神摔倒在了地上,想站起來己困難重重。
初見連忙過來檢視是否受傷,發現扭到的腫大的腳踝。
“若隻,這是什麼時候扭到的,怎麼不說!”
初見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我忘了。”
“笨死了你,這都能忘,還能走嗎?
我可能背不動你,我回去一定多吃飯。”
“哈哈哈,那你得一日三餐都吃兩碗大米飯。”
“你還說笑,你知不知道我很不高興,傷到了都冇有感覺嗎?”
初見語氣嚴肅的說。
“對不起,你彆生氣,我隻是想多陪陪你。”
若隻收起了笑臉,聲音小小的。
初見冇在說話,用儘全力把若隻扶了起來,將她送到家門口,目視她進屋才離開。
若隻,比起陪我,我更想你平安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