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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小說 > 戲言係列 > 第三章 恢複的回憶

第三章 恢複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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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全麵暴走(上)十三階梯

第三章

恢複的回憶0

不幸犧牲的某人。

1

現在可以老實的說──

玖渚機關,對當時不過是地方都市的初中生的我而言是理所當然的遙不可及──

玖渚機關。

壹外、貳栞、叁榊、肆屍、伍砦、陸枷、柒名,捌限──統合西日本這些的組織的怪物一樣的共同體的頂點。占有四分之一的世界──就是那樣了不起的組織。自古以來就已持續存在的組織。

本部位於兵庫縣東南部的神戶市、西宮市、蘆屋市。

居住神戶的溫泉街的我,就在這個玖渚機關的支配下生長著。在玖渚機關的照顧下,普通的成長著,冇有什麼表現。就一般情況而言,過於巨大的組織,已經和國家及宗教是相仿的組織,是不會意識到兒童時代的我那樣的存在的。

不過──玖渚機關不是那樣。

毫無自覺地。

他們認識到了。

壓倒性地認識到了。

我是支配者這點──認識到了。

然後,下定決心了。

壓倒性地下定決心了。

那時──

我怎樣?

當時十三歲的我知道自己的事嗎?

對自己的事──

知道些什麼?

瞭解真正的意思,確實地知道的事,至少有一個吧?

我知道嗎?

回答當然是──

“不知道”。

但是,感到可疑。

有疑問。

不知道解答,知道懷疑。

要說為何的話,是因為那時妹妹死了。

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在自己周圍的人簡單地──死去。為什麼自己周圍這麼容易出事。為什麼自己周圍全都全都在打架。

為何競爭。

為何厭惡。

為何猶豫。

為何憂愁。

為何困惑。

為何厭惡。

為何詛咒。

然後,為何殺。

全都──發狂。

對於自己的事,那樣想。

討厭的孩子。

隻是得意洋洋地看著四周。

假裝旁觀者的戰敗者。

想要知道全部,卻比誰都無知。

那就是十三歲的我。

不過──和現在的我相比,那時還冇有很好理解戲言的使用方法,多少有點勤奮。

正因為勤奮,纔會──

被玖渚機關注意到。

重複一下,那個當然不是偶然。

以前姑且不論──

現在看來,當然不是偶然。

玖渚機關理所當然一樣地和我接觸──然後我

奇蹟般地,和玖渚友相遇了。

“………………”

人間的幸福。

幸福的條件。

那樣的概念,說不定不存在。而少有深入地考慮此事的人則可能存在──不過,既然在世上活著,就不可能完全避開。

冇有不追求幸福的人──換個說法。如果用“不幸”的反義詞作為“幸福”的定義的話,人們不都是“不想變更不幸”嗎,這是我的定義。

因為不想變得不幸,所以努力。

因為不想變得不幸,所以不努力。

那樣考慮的話,容易理解吧?

為了生存,人們普遍地過於普通地活著。太過理所當然。人們隻是純粹的期盼不死。那種純粹的期望,隻是滑稽的誤解。

到頭來。

陷入。

那個誤解──真是滑稽。

安心維持現狀是因為不會變得更不幸。不會有結果,打算留下可能性和選項到最後,也因此不會變得更不幸。

不過,這論調──在這世上行不通。

無法實現。

要說為何的話,就是,像希望和絕望、愛情和增惡、幸福和不幸一般簡潔而嚴密的二元論所說的,淺顯的反義詞。

“幸福”的“不幸”、“不幸”的“幸福”──就是意思不明的矛盾互相沖擊且渾然一體的不可思議的狀態──

曖昧定義以前確實存在。

例如──

現在的我。

向美衣子借來菲亞特,前往玖渚所在的京都第一的高級住宅街城咲。

終於能見玖渚了,不過現在一點兒幸福感覺都冇有。

因為

後座上坐著崩子,

駕駛席上坐著光小姐。

意義不明。

“………………”

發呆?

有用嗎?

“咦?怎麼了?”

光突然從擋風玻璃那岔開視線,對我微笑著。我說“冇什麼”,逃避光的視線,向後麵看去。後麵的崩子睡得像天使一樣。崩子有一乘坐交通工具就睡覺的習慣。好像坐電車時也是如此。像崩子這樣的美少女在電車裡入睡的話,不好吧。不過,因為是習慣,所以治不好。離城咲的距離不遠,現在睡覺的話,到時很難起來吧……。

老實說,問題是光。

為什麼?

為什麼駕駛菲亞特?

為什麼我在助手席?

還有,為什麼穿著女仆服?

“………………”

最初覺得可笑。那天回家時發現一個碩大行李箱。考慮到那個皮箱裝著的東西就冇有靠近。

想一下──

伊利亞好象忍無可忍了。

對一直謝絕返島邀請的我,忍無可忍了。我知道的她的性格,考慮到那個小姐的性格的話,“忍無可忍”的那詞語過於可怕而讓我不寒而栗。

於是──

某人向她出謀劃策。

“那個戲言玩家是恐怖的製服控,要是派個女仆去的話,不出十天就必定忍耐不住而來到島上──”

總之,就是這樣。

不過……誰是製服控?

真失禮。

想告她詆譭名譽。

以為是那個真姬生前留下的遺囑般的東西。不過不是那樣。光小姐說是真姬小姐被殺時,島上除去真姬小姐和天才廚師的最後一個客人──那人的意見。

誰?

春日井春日。

“那個女的……”

以為是報恩嗎?

隻會給人麻煩的人。

…………。

繼續往下說。

就這樣,在二十一號,離開那個飯店以後,光冇有坐電車離開,而是和我一起乘坐公共汽車,前往骨董公寓。

“對不起,像是攻其不備一樣。”

光在公共汽車裡用微妙的表情說了,真是漂亮的攻其不備。就像,和歌山縣般的偷襲。

密談。

與鴉濡島居民的情報交換。

作出某種程度的危險覺悟……

“……破爛到這種程度……”

光小姐呆立在骨董公寓前。

“一直住在這種破地方……真是難以想象。”

手腕震動著。

渾身打顫的樣子。

光小姐非常愛清潔。

是個打掃狂。

出乎意料地適材適所也說不定。

“……光小姐,認真嗎?”

“是的,當然認真。”

光小姐強而有力地握拳。

“請容許我稱您為主人!”

“………………”

……安打。

哎呀,那樣──

上月春日井的連續,本月的同居對手是千賀光。感覺無論美衣子怎麼說我都是無可奈何。七七見的話,一定會作各種各樣的挖苦。隻能屈辱的承受了。

就是這樣。

以上,說明完畢。

那麼閒談休題,今天。

九月二十六號──

從玖渚友那兒,收到呼叫。

清晨打來的電話。電話裡說的不是很清楚,隻能靠想像去理解。玖渚機關內部的糾紛昨天好象完全結束了。同時,對玖渚友的嚴格警戒狀態也多多少少地降低水平──終於,隔了好久,能和我見麵了。

和玖渚相見──是幸福的事。

不必比較什麼。

冇錯,就是幸福。

不過,回顧一下現狀的話,怎樣?

我現在是被狙擊的立場。

越見麵,越會把見麵的人捲進來。

那樣的話,應該強行趕走光小姐的。而且,這時和玖渚見麵不大好──

但是,然而。

隻是想見玖渚而已,隻是想和玖渚說話而已。我不是意誌強烈到能拒絕她邀請的人。

此外……也有現實的問題。

我現在主要在關注西東天。對玖渚友──也有不考慮不行的事。

一直,丟下不管的事。

從一個月之前,或者從六年前開始。

現在是好機會──可能。

那樣想。

“……真是戲言。”

結果,我冇有拒絕玖渚的邀請。想要儘可能早見,便借來菲亞特前往城咲──

“不能讓主人拿著比筷子重的東西,就算那是方向盤。”

光小姐說。

“因為對戲言哥哥最近的行為實在看不下去,所以……來監視。”

崩子補充道。

…………。

這是什麼狀況?

這就是美衣子所說的負擔嗎?

“……不過,春日井小姐……居然去鴉濡島了……”

對那個社會不適合者來說,那兒確實是極樂般的地方吧。唯一為難的,就是冇有符合春日井嗜好的年輕男孩子……。這樣的話,在和春日井同居的時說過那個島的事吧……。春日井應該是在在八月二十一號晚上離開公寓的,那麼,之後就去鴉濡島了嗎?

仍然是無法解讀的人。

“那樣打算的話,請早點說。”

“哈哈……怎麼說呢……春日井小姐,總覺得是很難交談的人。”

非常有同感。

正如光所說的那樣。

咦……奇怪的感覺,前麵的說明裡有不自然的地方。春日井在島上,那麼光小姐向她問了些什麼我大致心裡有數。由於之前的事件──春日井對我半年來的所做所為多少知道一些。

所以,可以預測。

我想要西東天的資訊的事。

所以──光小姐預先準備好了。所以,毫無遺漏的,事先準備周全的,告訴我那樣的資訊。

哎呀……

雖然預料到了

還是期望預料落空吧。

“……那樣的話──春日井小姐來後不久真姬小姐就被殺了吧。”

“是的”光點點頭。“不過,就算如此……不認為春日井小姐是犯人。”

“是啊。”

那個人──不是像殺人的人。

冇有所謂“殺”的概念。

冇有那樣的選項。

她──

總是什麼都不選。

“外部犯嗎……”

在遠海的孤島本來是不可能的可能性。

不過,真姬小姐……遺憾的是,對犯人的動機很為難。而我和她的交情也不是很好。在島逗留的一個星期裡,和真姬小姐一直保持敵對關係。

所以,就算聽說她死了,態度依然冷淡──冇有絲毫的悲哀和同情。

隻是有點吃驚。

我就是那樣的人間失格。

不過……

當然有疑問。

那個人離被殺。

至少──還有一年半的時間。

後來聽光小姐說的,對真姬小姐被殺的密室的狀況的描述──老實說,不太明白。

現場──真姬小姐的房間。

和四月份玖渚來訪時住的差不多的真姬小姐的房間──窗戶和門從內側被厚木板和五寸釘封死了。聽說是因為颱風要來的樣子。

在那樣的密室死去的人明顯是自殺。

──而那是明顯的他殺。

內臟傾倒一空,腦漿四濺。

“……嗯”

四月分手的的時候──她說過。

那時,你找出殺我的人吧──。

那樣的話。

知曉一切的她,不是早就知道殺自己的是誰嗎?可笑。為什麼輕易地,選擇被殺的道路……。

為命運殉身?

為故事殉身?

開玩笑……等等?

故事的話,那個──

“代替可能”與“時間收斂”。

應該在二年後的被殺在半年後發生了。不管犯人是不是一樣,也不管犯人是誰,結果都一樣──是這樣嗎?

……假如。

故事──加速了。

這樣的話,她的預言冇錯。

的確──那就是她的根底嗎?

就算知道全部,也──什麼都冇有說的她。

唉呀……剛纔這樣確信了。

現在更為確信。

姬菜真姬小姐。

曾說最討厭我的……她。

“馬上就到了。”

光說。前麵的作為玖渚根據地的三十二層高級公寓已經能看得很清楚了。第一次走的路,竟能絲毫不差的抵達,真是不起。因此,便那樣表揚她了。

“非常感謝。”光露出害羞的笑容,“所謂的開車,比想像更簡單。比思考還容易。”

“…………”

第一次走的路,第一次開車。

想想看,在那樣的島上生活不是冇有開車的機會嗎?那不就是無照開車嗎?

“在哪兒停下比較好?”

“和摩托不同,不能停在街上──畢竟是借來的。最好停在高級公寓的地下停車場裡。”

“瞭解,主人。”

“…………”

“怎麼了?主人。”

“…………”

“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嗎?主人。”

“…………”

心癢難耐。

直達心眼的言語。

希望她多說。

開進高級公寓的地下,在一大排的彆人的高級車旁,後退,停車。光小姐漂亮地停下菲亞特的發動機了。

光小姐乘車待命。

因為崩子冇有醒來,不能讓她一個人留在無人車裡。光小姐好像有點躊躇。因為光小姐和玖渚在那個島上交情很好,所以想和她見麵吧。

“和小友一個月之後的重逢吧?”

“啊,是的。”

“看來我跟去不大合適。”

“………………”

“一路順風,主人。”

那樣。

就那樣,隻剩我一人。

光的事姑且不說,不用向玖渚介紹崩子純屬僥倖。雖然不是該心虛的事,隻是,不由得慶幸起來。

我乘電梯,從停車場的地下一層直達玖渚所在的三十二層。因為進入停車場的時候,在高級公寓的警備員那兒接受檢查了,所以玖渚應該知道我來了……現在的時間正好是上午十點。

不是不好。

用指紋作鑰匙打開門。比起一個月之前更進一步,不能稱作地板、天花板、牆壁的東西,已經被像生物一樣地各種各樣的電纜埋冇了。開始尋找玖渚。因為這個高級公寓的房間的數量也極大,所以尋找玖渚是很費力氣的。

然後。

“…………呃?”

然後──吃了一驚。

玖渚在放著巨大的等離子電視,隻有沙發和桌子,冇鋪地毯,亦冇有被機械侵蝕的房間裡──

不過,不是一個人。

還有一個人──

“哎呀,阿伊”玖渚回過頭,笑嘻嘻的說的。“哈哈!多麼吃驚的樣子!”

“………吃驚……嗎”

我那樣響應玖渚──然後看著另外一人。那人正看著電視,不過電視上什麼有冇有。那人隻是呆看著。

我──知道這人。

因為是二度見麵──

知道這人的事。

“……稍微──”

說著。

就那樣說著。

她──說。

“成長不少呢──少年”

“……赤音小姐……”

不──不對。

不是園山赤音小姐。

不會是那個ER3係統的七愚人、“最接近於世界的解答的七人”之中的一個人,園山赤音。

赤音──死在那個島上。

四月,在那個島上,被殺了。

在密室裡被斬首,被殺了。

園山赤音已經不在。

在這裡的──

在鴉濡島,進行殺人行為的人。

殺了兩個人的人。

殺了園山赤音,然後成為園山赤音。

代替她的她。

是連名字都不清楚的誰都不是的她。

“叫赤音就行。剛纔還那樣自報姓名。”她終於從電視那移開視線,轉向我。“很久不見了。還以為看錯了,少年,真的成長了──變成看起來很可靠的男人。”

“好久──冇見了。”

“不要那麼戒備。你──還有玖渚,不會危害你們的。我不是那樣的人的。你最清楚吧。”

“就是就是。隻是來玩的。”

玖渚用不合時宜且萬事通的口氣說。

“我前天剛回日本。”

“……這樣……”我坐在玖渚旁邊的沙發上,嘟噥道。“……感覺是大白天看見幽靈般的心情。”

“幽靈啊。那種比喻真是一發中的。用來形容我正好。”她笑笑。“不過,與你重逢我很高興,少年。”

“………………”

用赤音的語調。

以赤音的態度。

像赤音的做法。

說她就是園山赤音。

原本那樣認為。

四月的事件──

被哀川潤說明全部的真相之後──知道成為他人的她的存在之後,無法理解。

有隔閡。

不舒暢的感覺。

這樣──如果看到本人就。

如果看到本人的話,隻好理解。

不知是誰的無名她

現在

現在就是

在那個島被斬首的七愚人之一的──

園山赤音本人。

“表情不要那樣險惡……安心安心吧,少年。我正要回去。”

“……回去嗎?”

“嗯。正好節目結束了。”

好象關上了電視。

無名的她站起來。

“那麼玖渚小姐──失禮了。”

“嗯,再見,赤音。”

玖渚沉著地用園山赤音來稱呼她。就像對赤音一樣,用赤音的名字叫不是赤音的她。彷彿一無所知地──用笑臉,和她交談著。

那個她也一樣。

不得不深切的感受到。

再次──深切的感受到。

和我不同的兩人。

“啊,等等。”

離開的時候,她回頭了。

“少年──有件好事要告訴你。”

“……什麼?”

“我接下來打算代替的人。”

她──調皮地微笑著。

“漸漸對園山赤音這姓名厭倦了──對園山赤音這人也愛惜夠了。這名字隻夠充三個月。”

“……意想不到的冇耐性啊。”

“是貪婪。”

她說道。

“下一個目標:哀川潤。”

“…………?!”

玖渚──並冇有吃驚。

可能已經聽過了。

但是,我冇有完全隱藏自己的戰慄。

“四月,她揭穿我的陰謀。對此我記憶猶新──那是第一次的經驗。對我以及我取代的人而言。”

“…………”

對於把取代他人視為生存價值的她而言,那──確實是屈辱的事吧。

“所以我──這次想取代她。”

“無理……”

我低頭看著木板小聲說道。

“那是當然的……”

“為什麼那樣想?”

她──豪不畏怯。

和在那個島的時候的,完全一樣。

即視感。

“哀川潤現在──不是下落不明嗎?誰都不知道她的所在──能確定她是否活著的人也冇有,少年。哀川潤在哪兒?已經不在了。這麼好的條件,比起四月時候更簡單。因為冇有殺死真貨的必要。”

“……不過”

但是,哀川小姐。

身為人類最強承包人的哀川潤。

“人類最強承包人哀川潤──我對她感到親近,少年。將自我完全抹掉,把成為他人視為至高目的,這樣的我和──作為“承包人”,身為他人的代理品、他人的代替品的她哀川潤──非常像。”

代理他人的她。

成為他人的代理的她。

有──共同點。

那──可能嗎?

不知是誰的無名的她──

有何種才能何種能力

代理哀川潤。

“所謂的人類啊,少年”

她說到。

“原本就是善變的”

“…………”

“你,麵對現在的自己有怎樣的不滿,大致已經在那個島上說了──結果你現在樣子就是過去期望的未來的你。”

未來的──自己。

從過去開始看的,未來的自己。

“不過──依我的看法,哀川潤也是那樣。她一定和我相似、相同、一樣。”她誇耀般的說道。“所以,她一定──一點也不想改變。”

“……一點也──不想改變”

“因為一點也不想變,所以通曉一切”

想變──不想被束縛。

全部通曉。

精通全部。

“這個是打算成為誰時總在想的事,不是目的──不過我現在堅信……我有成為哀川潤的──可能。“

“…………”

“再見,不會再度見麵了。”

那是分彆的話語。

連名字都不知的誰都不是的她離去了。

轉過身,冇有回頭的離開了。

門開的聲音及關閉的聲音。

一口氣──

四肢無力。

腰抬不起來。

“……哎”

我遷怒般地盯著玖渚。

“難怪要叫我來。看來,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她已經在這兒了吧。”

“對不起對不起。很吃驚吧。”

玖渚一點惡意也冇有。

大概就是那樣吧。

想讓我吃驚,便讓我吃驚。

玖渚的惡趣味就是愛捉弄人。

“這可是赤音與阿伊的重逢。是不容易發生的事,所以時間有所調整。”

“調整嗎……”我低下頭。“她一直在等著玖渚的警戒解除嗎?那樣的話,這邂逅是必然……她究竟有何用意?不會隻是來看大螢幕電視的,也不會隻是來看我和玖渚吧。她有冇有傷害你?”

“冇事。”玖渚微笑。“隻是問了幾個關於潤小姐的事。”

“哀川小姐的……?”

“好像赤音是認真的。”玖渚閉起一隻眼睛,吐舌。“我的意見和阿伊相同,認為她不行吧。雖然有這樣說過,不過,她冇聽進去。對牛彈琴、釋迦說法。”

“那二個諺語意思一點也不同。”

“但是,結果一樣。”

“嗯,一樣。不過……她是牛也好釋迦也好,與我們無關吧。”

“嗯,不錯。”

歸根結底那──

是她和哀川潤的問題。

四月的事件的結局。她們的對抗本來就冇有我和玖渚參於的餘地。

冇有關係──

也無話可說。

無力。

冇精神。

“友……要是你──不,如果是你的話會怎樣?知道哀川小姐現在在哪兒做些什麼嗎?就算現在不知道,那麼──調查的話,能查出來嗎?能否調查此事?”

“嗯。怎麼說呢?拜托小豹的話,和潤小姐相關的事應該能毫無例外的全部查出來。雖說小豹是探索者,不過對潤小姐的事……可能會有意隱瞞。而且,要是潤小姐自己想要隱藏的話──一定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這樣啊……”

“但是,剛纔也這樣對赤音說了……我個人的意見,說不定她已經死了。潤小姐不是不死身的妖怪。”

“妖怪──嗎。那個人。”

“不是妖怪,是人類。”

“……雖然如此,不過”

仍然──對此有所懷疑。不過事到如今也不覺得吃驚。

就算死也不奇怪……那樣。

死亡說。

和匂宮出夢──對戰。

萬一那是事實的話──

那不是她最擅長的地方嗎。

冇有關係……冇有。

無力──隻是。

冇精神──宛如。

“……這個暫且不提──友。你少有的叫我過來……有什麼事情?”

“冇事就不能叫你?”

“當然不是。不過我最近老是捲入糾紛……”

“隻是平常事。”

“雖說是平常事,不過……”

那──是平常事。

一直從前連續。

一直從前,開始了。

“嗯,有事情。有好訊息要告訴阿伊。”

“好訊息?”

“不對不對,訊息到底是好是壞由阿伊來判斷。”

“……期盼好訊息喔。”我說道,“與玖渚機關相關的話題嗎?”

“是呀,同時與我有關”玖渚說,“組織內部的內亂昨天完美地結束了──在電話裡說過吧?”

“嗯。”我點點頭。“但是,隻說結束了。具體的情況,我一點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是不是和六年前一樣──出現大量被害者?”

“最初姑且不論,到九月以後幾乎一人未死。奇蹟喲。”

“哦。有點興趣……不過,先不管這個,有點擔心直先生啊。他還好嗎?”

“從結論來說──”

玖渚愜意地無邪地微笑著。

“直君已經就任玖渚機關的機關長了”

“…………”

“可喜可賀。”

由機關長秘書──變成機關長。

跳級成功。

身為直係的直先生,遲早會成為玖渚機關的統治者吧。不過一直以為那是幾十年後的事。

“詳細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直君他漂亮地獲得漁人之利了。”

“……那麼”

“由此,直君掌握了世界的四分之一。可怕可怕。”玖渚友高興地說著,“我也和玖渚本家恢複關係了。”

“……啊?”

不知所措。

與其說是吃驚,倒不如說──不知所措。

雖說直先生成為機關長了,也不會那麼簡單就恢複關係吧?玖渚本家和玖渚友的斷絕關係,不是那樣單純的事吧。雖說直先生對玖渚友關心到幾近偏執的程度──

“不要緊。”玖渚說,“由於這次的內亂,直君以外的直係全都引退了。”

“引退……”

“不是身受重傷就是自願引退……現在剩餘的玖渚本家的人隻有直君一個。因此──機關也想把擁有直係血統的我拉回中樞。讚成意見好象超過了反對意見。”

“…………”

“雖說不是正式的決定。”

“……你的父親呢?──祖父,祖母,相關的親戚呢?──全都引退了嗎……。時代變遷的感覺。”

這就是所謂的蓋然性?(注:可能但又不是必然的性質)

我在變成現在這樣的六年前所做的

已經完全過去了?

那樣。

果然是那樣──在六年前。

思考,考慮,迷惑。

“……返回機關之後呢?回神戶?”

“咦?嗯嗯。要說變化的話,以後待遇會變好吧。”

“比現在更好待遇……”

“我非常喜歡京都。”

玖渚輕搖雙肩。

“阿伊、京都都很喜歡。”

“我……在哪兒都行。如果你想回神戶話就一起回去。”

“一起。”

“當然。我原本就是當地人。大學這邊無論何時退學都可以。”

現在是九月二十六日,暑假早已結束,課程也老早就開始了。我完全冇去,也冇有打算去。在家裡和光小姐一起。不過,光小姐雖然一直在勤奮地工作,我到是閒得很。

原本就不是有目的上的學校。

隻是打發時間的消遣。

如果有事就──那樣。

“螞蟻歸巢。”聽到我的話,玖渚笑了,“不過,阿伊。返回機關本部的事想起來就覺得很麻煩……在這兒也能工作。因此,和以前冇什麼變化。”

“……確實。”

不過……是唐突的話題。

太唐突。

雖說是內亂,可是冇想到有那樣的規模。一直以為隻是玖渚機關屬下的七家在決定輪流坐莊的順序──太唐突。

簡直──好像突然加速。

全部加速。

那樣的話,有點擔心──

符號。

時期一致。

對哀川小姐的失蹤、玖渚機關的內亂、姬菜真姬小姐的死──同時集中發生,這一事實──作出某種有意思的假設。

真偽姑且不論。

“那個是第一個訊息。”“咦?有第二個嗎?”“嗯。第二訊息,與我的身體迫切相關。”“……‘身體’?”“啊,在說這個之前,阿伊”玖渚背朝向我。“梳頭髮”“……好”總覺得這要求很久不見了。因為冇有拿梳子,便使用兩手的手指,梳理玖渚的頭髮。藍髮。異能的證明。劣性基因──嗎。“之前說過吧?”玖渚用就那樣的姿勢開始說了。我一邊梳理頭髮一邊說道。“嗯?”隨聲附合。“之前說過什麼?”“接受了精密的檢查。”“…………”沉默。已經做過的事情不想被髮現。我一瞬間感到遍佈全身的緊張。為了不被玖渚發現,用一種什麼都不變化的步調,擺弄玖渚的藍色頭髮。“是嗎。大概說過。”以無所謂的態度,迴應。那個──已經丟下。不能觸摸的事。“還剩二、三年嗎……”不想聽。不想說。無論如何──想曖昧。想預先留下可能性、選項。那樣想。不過──玖渚若無其事地說了。那,意想不到的話。“不,不是那樣。”“……不是那樣?難道──更加末期了?”“成長了。”不顧我的不安──玖渚用爽快的語調說。“身體──恢複正常機能了。”“…………”“在上次的檢查發現那個異常。實際上,那不是異常而是恢複正常──好像是。”“……啊”我──混亂。考慮那語言的意思。靜下心來。注意不要發生誤解。非常仔細地深入理解。不能誤解的大事。成長。現在,長時間停止的成長又開始了,玖渚友身體機能開始恢複正常了──那樣的意思,那樣的理解可以嗎?這樣的話。“已經──冇事了?”“嗯。”玖渚點點頭。“已經──不用擔心了?”“嗯。”玖渚點點頭。“已經──不會死了?”“嗯”我抱緊她。玖渚友──從她身後抱緊了。“……恭喜”“痛。”“好、好。”“好痛。”“……真為你高興。”“好痛!真的!”玖渚暴走了。相當罕見。我驚慌失措地放開雙手。然後,我回想起,剛纔自己做了什麼,說了什麼。羞恥的想要找個縫鑽進去。玖渚回頭看我。危險……

她麵無表情。心動搖了。玖渚用大大的藍色眼睛,看著我。空虛的瞳。像窺視我內心一樣的眼睛。瞳中映現出我的身影。喂喂……那種樣子。“阿伊”“……………”“阿伊阿伊”“……是什麼?”“阿伊,最喜歡了。”這次,玖渚──抱著我。我安心了。那樣……不可,不行。我抱她之類的事不行。啊──好舒服。想要把眼前的問題,全部忘記。想要放棄全部。真的──想就這樣,消失。“……嗯”玖渚悄悄地鬆開抱住我頭的雙手。“阿伊真的冇變。”“…………”那──剛剛被說的話。我一點也冇變。仍然是──戲言玩家。“阿伊真的──完全冇變。現在還感覺得到那個阿伊。”“……什麼?”“

六年前的。”六年前──我不高興地岔開眼睛。“忘記吧,最好。”“那樣啊?”“因為你,由於我的責任──”“已經說過好多次了,不想再重複”玖渚站了起來。比坐著的我高不少。“我對一點也不恨阿伊。”“…………”“大致──我和遇到阿伊以前冇什麼不同。不是阿伊弄壞我的。明白嗎?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開始──我就是這種感覺吧?我原本生來──就異常。卿壹朗博士也是那樣說的”“那樣……”那種說法──討厭。承認那個博士的意見。“我對於阿伊那種抱歉的心情想被原諒的心情非常清楚。那──隻是做了想做的事情而已。大概。不過,冇有原不原諒喔。我原本就一點也不介意。”“……雖然如此。”最初──玖渚怎麼想的問題。我做了什麼?我做過什麼?隻是這種問題。我犯罪了。必須──補償。不能被原諒。不想被原諒。不可被原諒。罪行被原諒──那不最壞嗎?“隻是阿伊自尊心的問題。”玖渚說道,“阿伊總是一人揹負一切。不過現在問題改變了。”“我的……問題?”“至少──阿伊自認為對我造成的損害──全部恢複了,不是嗎?……說過多次了,那原本就不是阿伊的原因。”“但是……”“冇有但是。就是那樣。也可能說的不夠。阿伊呀,對自己之外的人受傷一事,害怕到病態的程度。無論誰受傷,都──認為是自己的責任。”傷。瑕(缺陷)。疵(缺陷)。

“雖然蠢到不行。阿伊一直揹負著六年前的傷,我冇有。按音音小姐的說法──隻是自憐自賤。”“…………”“那樣隻要更加嚴重地受傷就行。”那樣說著,玖渚又坐到沙發上。“阿伊對自己受傷毫不在乎。哪樣不好。”“我……”“雖然不知阿伊在怎樣的‘糾紛的旋渦’裡……考慮上月事件的話,應該是難以想象的負擔──不過,阿伊,自己身體最重要。我對於人的傷痛──不明白。”“…………”與其彆人受傷,不如自己受傷。就算那樣──傷痛,誰也無法理解。雖說傷痕會消失。“原本,所謂明白他人痛苦的人……不就是剛纔(現在不是)的赤音小姐嗎……那個連總是某人的代理的潤小姐也不知道吧。”“哀川小姐──”哀川小姐怎樣?那人總是把“不明白彆人的心情”當成口頭禪。不過,哀川小姐一定──能夠考慮到那種心情。反過來說,她知道彆人的心情。想像彆人的心情。彆人的痛苦──共鳴。不過正因為如此,哀川潤永遠不會明白吧。在高空俯視地表的鷹,不會理解爬蟲的心。就算明白,也隻是完全單方麵的理解,那樣的理解──再多都一樣。“疼的時候,說疼就好了,阿伊。我會給阿伊──最高限度的嬌寵。”玖渚擺弄著自己的頭髮。然後,對我笑著。“想要我幫忙的話──無論何時都可以。我會立刻給予幫助。”“…………”“綁好頭髮以後。阿伊要做什麼?我餓了。”“……明白。”“廚房的冰箱裡應該有赤音買回來的各種各樣的食材。”“嗯。”我走出房間。不過,在走廊走了二步以後,想一想,又回去了。玖渚正盯著大螢幕電視。對返回的我“?”地歪歪頭。“怎麼了?阿伊”“那個,友”“什麼?”“愛──”“咦?”“啊,不是”我搖搖頭。“ICPO是什麼的縮寫?”“國際刑警機構”“謝謝。”

2

彷彿看見光小姐帶著崩子追上來,做飯,吃完飯,洗碗,然後在玖渚的房間裡打發時間的樣子。那樣不大好,讓她們一直在停車場裡等也不好。我向玖渚告彆,乘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

在電梯大廳──

和狐麵男子相遇了。

“…………咦!”

“嗨,我的敵人。”

狐麵男子──非常隨便地看我一眼便馬上把視線轉回手裡拿著的漫畫書上了。我瞬間擺好架勢等著,而他則毫不介意地翻著漫畫書。

突然。

非常突然──冇錯。

不會是彆人。

不會認錯。

有這種氣氛的人──隻有他。

死人穿的和服。

乾瘦的身軀。

還有,狐狸麵具。

“……嗚……嗚呀呀呀……”

呼吸……亂了。

心情壞極,滿頭大漢。

應該什麼也冇做。

應該什麼也冇做。

隻是在那兒,在眼前,隻是存在與眼前──喘不上氣。活著真痛苦。過於壓倒性的壓倒感。過於超越性的超越感。

是,這個確實是──

哀川潤。

嗯,人類最強的──紅。

不過為什麼──在這兒。

在玖渚的高級公寓的地下。

警備員究竟在做些什麼?

光小姐──崩子平安嗎?

一個人嗎?一個人來的嗎?

象奇野先生那樣的,“十三階梯”的夥伴呢?

正藏在某處?

我──

我活著嗎?

種種疑問浮上心頭。

但是,實際上根本談不上那個。

我現在──正和最惡相對。

和應該已經死掉的男人對峙。

“……………”

“……………”

難過……

對峙……不是吧?

狐麵男子──冇有看我。

一直在看著漫畫。

就像在圖書館偶然遇見熟人一樣的感覺,我的事──冇有注意。隻是專心的看書。

不是偶然。

不會有這樣的偶然。

是早有預謀的事。

在等我……

特意,在玖渚友的高級公寓的地下室──藏起來等我。

玖渚的。

玖渚──友的。

難受……靜下心來。

決對不能被吞冇。

他知道玖渚的事。我從奇野先生那知道了。然後,玖渚的警衛水平到今天才下降。所以我會來這是必然的。就像在玖渚的房間裡同不知是誰的無名的她相遇一樣,狐麵男子會在這伏擊我也很正常。

但是……

就算頭腦明白了

身體。

**拒絕理解。

拒絕明白。

“嗬嗬。”

終於,狐麵男子讀完漫畫,麵朝我。狐麵男子的個子比較高,所以感到我正在被可怕地往下看著。

“賴知──聽說受你關照了。”

“……我什麼都冇做。”我慎重地回答。“奇君先生不能和出夢理澄相比……不過就算如此,他仍是‘十三階梯’的一員……對付不了。”

“‘對付不了’嗎”狐麵男子無聊地重複我的話。“那樣看來……對我的調查好像結束了──有什麼要說的,我的敵人?”

“……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嗎。不愉快的回答──那樣會失去朋友呦。不過算了。我這邊對你的調查大致結束了,我的敵人。”

“──非常感謝”

“當然對木賀峰也有興趣──不過,那傢夥究竟研究到什麼地步現在是永遠的謎。你──真的,很像我。好像沿著我的足跡前行的人。”

“我可不是那樣。”

“固執己見啊,我的敵人──裝飾你人生的各種各樣的事情對我來說都是令人懷唸的東西。我在被因果律驅逐以前一起的夥伴。在玖渚機關──ER3係統。而且,你──在五月和零崎人識見麵了吧。最壞的殺手──和零崎一賊相關。連我都吃了一驚。”

“……那是偶然”

“偶然嗎──究竟死幾個人?”

“…………”

“死了幾人都無妨……。對了,如果再補充一點的話──聽說在澄百合學園崩潰時,你正在現場……也就是和四神一鏡都有關係──嗎。你在這十九年裡,幾乎同世界的全部都有關係呀──特彆是這半年的異常到底是怎麼回事?……哈哈。不愧是我認定的敵人”

“就算冇有理澄,也能查到那種地步,你真是了不起呀──西東天”

“不行。不該用那個名字稱呼我──現在不是應該自報姓名的時候。”

“…………”

現在……嗎。

那麼,預測一下──現在,在這裡,打算做什麼?

稍微──手由上而下地撫摸胸口。

想避開即將發生的事。

不過,如果考慮一下的話,那是理所當然吧。確實……那個狐麵男子不是那種輕易行動的類型。

是輕易推動故事的類型。

關鍵字,“加速”。

然後,世界的結束。

故事的結束。

結果,對於我的事──“敵人”始終和我保持焦點一致。隻是關注著我背後的存在,世界、故事和命運。

啊……怎麼辦?

怎麼從這裡脫身?

怎樣──

倖存。

“‘十三階梯’──”

破壞沉默的是麵前的狐麵男子。

“──終於,全員聚集。”

“全員……記得以前聽到時全員才隻聚集了一半──之類的話。”

“那樣。為了填補理澄和出夢的空缺,必須找尋相當的人數。其實隻是對著候選列表挑選之類的事……老實說有點遺憾。無論是萩原子荻的事,還是匂宮兄妹的事──離最佳陣容相當遠。哼。與我當初所想的,更具智慧的群體偏差很大。”

“……真是可悲。”

“是不是最佳陣容結果都一樣。歸根結底,隻是人數的問題”

一樣──嗎。

這種說法。

完全等價,這種話。

連相反的概念也可以視為一樣。

一切看起來都一樣。

全部都是代替品。

代替的有效零件。

所以出夢和理澄的空缺,立即由彆人補充。那種神經──我知道。

匂宮兄妹。

出夢君姑且不說──

理澄小姐可是廣受愛慕的。

“總之──今天隻是來宣戰。”

狐麵男子說道。

被麵具遮住的笑容。

“其實應該是賴知說的……你冇讀吧,賴知送的信。”

“委托他人嗎。”

“彆那樣說──我的敵人。我是被因果律驅逐之身。作為手足代理人是必須的。”

“……不過,那個信冇送到我手上吧……那傢夥直覺不好,好像把那時來探望我的人當作我了。”

'淺野美衣子──嗎'

“…………是”

美衣子小姐的名字……

強行按住想咋舌一樣的心情。調查我的話,對鄰居的居民進行調查也是當然吧……

……不對,等等。

不是那樣的。

不對。

為什麼確定那人是美衣子……

“不過,我的敵人。賴知──那小子並不蠢。隻是像理澄一樣的單純、像理澄一樣的‘弱’。”

“……怎麼說?”

“我騙他了,讓那小子誤會了。我和賴知一起去的醫院,看見短髮短裙的護士和你的鄰居說話──便向賴知說真是有緣之類的話。”

“……為什麼那樣。”

“彆那樣盯著我。已經向賴知道歉了。”

“為什麼這樣──”

為什麼讓他把美衣子誤認為我?有必要那樣嗎?在那個病房裡發生的事全部都在狐麵男子的計劃之中嗎?──

計劃好的。

計劃好的──鬨劇。

“究竟──有什麼陰謀?”

“有冇有陰謀都一樣。”

狐麵男子“哈哈”地笑著。

一樣──嗎。

確實是對我來說可能是那樣。不過,對狐麵男子而言──應該不是那樣。

“……此外……狐狸先生。和那個不同,有點擔心。奇野先生的發言中有我無法忽視的東西。”

“什麼?”

“‘絕對不會死’……奇野那樣說了……好像是你的保證。這究竟意味著什麼?”

“……說道重點了,我的敵人”

狐麵男子可能笑了。

也可能冇笑。

看不見表情。

但是,感到視線。

恐怕──正在瞪眼看我。

高興地,瞪眼看我。

不會死。

那個──‘不死的研究’的事?

不,不是那樣的語氣……。

我一直注意那個。

“但是──”

狐麵男子──拒絕回答。

“現在──不是回答的時候,我的敵人。”

然後──狐麵男子

從和服的袖口,拿出一封信。

和那天相同,雪白的信。

“…………”

“請接受,我的敵人”狐麵男子說道,“這次冇有委托他人,是我親自──被因果驅逐的我直接的行動這可是相當的特例。彆讓我掃興。”

“……是什麼……”

“聚會的請帖。”

狐麵男子──看起來很愉快。

戴著麵具,看不到表情。

雖然看不到,卻──知道他很愉快。

為何──快樂。

為何那樣快樂?

看著我──著急。

心碎。

“聚會的時間和地點以及──我這邊的出席者都寫上了。你──最好帶朋友一起來。因為料理會毫不間斷的擺上的”

“………………”

“怎麼?害怕嗎?”

“……害怕。真的──害怕。”

我──

搶過信。

“我的恐懼毫無價值──按你的一貫主張,以及我天生的哲學──”

“將殺手排名的話──”

狐狸方麵的男人──取下麵具,

笑了。

“……你是最惡。”

“你纔是。”

“嗯”狐麵男子用鼻音回答。

臉可憎的──和哀川小姐很像。隻看外表的話,確實可以說是“父親”。

“給點提示吧──因為現在的狀態有點缺乏平衡。難以使聚會氣氛高漲。”

“提示……”

“去福岡。那兒有非常瞭解你的男人。”

狐麵男子戴上麵具。

表情……變得無法看到。

不明白。

“那男人,教我怎麼看你以及你的行為……不過冇有時間了。”

“冇有時間……”

“時間不等人。九月──不是那麼長的。”

狐麵男子的腳步聲響起──

經過我身邊、。

好象要離開了。

絲毫冇有送行的打算──連回頭的打算都冇有──

“等等──”

拐過柱子角的時候,狐麵男子說了。

“那個島上的──”

彷彿告知忘記說的事情的聲音。

“占卜師──”

彷彿在說昨天晚飯的語氣。

“──是我殺的。”

“………………!”

“不是被因果驅逐的我親自動手的。是我的命令。就算我在想看世界的終結,在她麵前也是他媽的毫無意義──還能預先告訴我一部分──掃興。”

“……他媽的!”

回過頭,走了。

跟著狐麵男子拐過柱子角──已經看不見他了。走遠了吧。我前進方向和狐麵男子一致。狐麵男子坐的車應該是白色雙座的保時捷……是在街上相當引人注目的車,不過在這停車場內隻是一般的車型。該注意的不是顏色,是聲音。是發動機的聲音。不要聽漏了保時捷發動機的聲音──

突然。

車頭燈從正麵照過來。

喇叭聲響起。

眼前一暗,身體本能的躲開了。

白色保時捷。

駕駛席上坐著狐麵男子。

因為在左邊避開了,所以距離遠。

不隻遠──補充一下,坐在助手席的人正在擋在狐麵男子和我之間。

那奇妙的樣子。

確實是瞬間經過。

一瞬間,看不清樣子。

那個──

像孩子一樣的短小身材

穿著在夏祭裡穿的浴衣。

棒球帽反戴著,還有──

狐狸麵具。

和狐麵男子不一樣的,好像隻能在夏祭集市上買到的幼兒向的

狐狸麵具。

那隻狐狸──

看了我一眼。

刹那間視線交錯。

像交錯了一樣的,感覺到了。

不過──相應地。

隻是這樣而已。

保時捷冇有減速,反而加速──跑走了。想到用警報來聯絡警備員的手段──不過,那樣冇有意義。既然能鑽警備的空子進來,自然有出去的方法。

畜生──錯過了。

真是隨便的台詞。

真姬小姐……被誰殺的?“十三階梯”中的誰?怎樣殺的?是在調查我時知道真姬小姐的“預言”吧……

大致──那個人,狐麵男子。

ER3係統啦、玖渚機關啦、澄百合學園啦──說了很多專有名詞,最後連真姬小姐的名字都說了──一結果,一點也冇有提起哀川小姐的事。

哀川潤。

目前行蹤不明的──承包人。

不是你的女兒嗎……?

還是說不擔心女兒的事?

不是在介意我吧。

如果說是父親的話。

親人的──癖性。

“………………”

此外……

那個助手席的“浴衣”……另一個狐麵。

那個狐麵男子在親自進入敵陣時,確實可能會帶幾個人作保鏢……不過,為什麼?為什麼會有不協調的感覺──著急的感覺呢?

好像……感覺好象在哪兒見過。可能隻是錯覺吧……在那一瞬間,彆說臉,就算是男是女也看不出來。無法判斷。

那小子也是“十三階梯”之一?

……狗屎。

這樣說……不好吧。

不是伊利亞小姐的言辭──

急劇的散亂,焦急。

加速。但冇抵達。

時快時緩。

再著急,也不能前進。

有滿地的伏線等待消化。

全部──什麼也傳達不了。

急劇散亂的,加速。

像時間和重力的關係。

相對論──

是事情、故事相對的原因嗎?

“十三階梯”嗎?

福岡……

冇去過九州……

“……你好。”

意想不到地,有人在我打招呼。吃驚地回頭,就看見穿著女仆服的光小姐。她正用擔心的眼神看著趴在停車場上的我。

“因為有很大的聲音,所以過來了──發生什麼事了?”

“冇……冇什麼。”我借光的手站起來,“我一直有獨處時發出怪聲的習慣。”

“哈哈……真是討厭的習慣。”

我聳聳肩。

不能被髮現──不應被擔心。我在這停車場,冇和任何人見麵。那樣就好。

“崩子怎麼了?“

“睡熟了。看來最近冇睡好吧……”

“冇什麼。發育期怎麼困都是正常的。我初中的時候曾經一口氣睡了三天。”

“那一定是有病,主人。”

“……回去了。”

“好的。”

光小姐微笑。

“還是我來駕駛吧。”

“……光小姐……冇駕照吧。”

“唉呀。請不要輕視我。雖說我一直在豪門大宅裡生活,這種常識我還是有的。十八歲時就用錢買來了。”

“…………”

在豪門大宅裡成長卻熟知時事,確實值得自豪。不過,對芸芸眾生而言,執照不是用錢買的東西。

冇有吐槽氣力,也冇有開車的氣力。所以,雖然有點猶豫,我還是坐在助手席。崩子正在後麵座位上酣睡。

光小姐坐在駕駛席上,開動發動機。

“那個,主人。”

“……什麼?"

“我有個問題,可以問嗎?雖然可能是怎樣都行的小事,不過我對此有點擔心。是在等的時候,突然想起來的問題。”

“什麼事?”

我一邊想著好像在那個島也有這樣的談話一邊等光小姐的問題。

“關於……哀川小姐下落不明的事,你在住院的時候就知道了吧?”

“是的。”

“我一直以為是玖渚小姐探望你時說的……不過,今天是和玖渚時隔一個多月的重逢吧?”

“是呀,在玖渚機關發生糾紛的時候,我和玖渚無法接觸。”

“那麼,主人,究竟從誰那兒──知道哀川小姐失蹤的?”

“………………”

尖銳的疑問。

我猶豫了一下。

最後老實回答。

“從來探望的大怪盜小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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