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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黑暗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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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懸梁高校─戲言跟班的弟子

第四章

黑暗突襲人物:西條玉藻黑暗突襲——

詳細情形請問神明。

三個小時後——周圍已經一片陰暗了,而我與紫木一姬以及哀川潤,都還待在理事長辦公室裡。對血的氣味和肉的氣味已逐漸麻痹,對眼前異常的景象也慢慢能夠習慣了,雖然我並不想要培養這種習慣。

不知道小姬對眼前的情況有什幺想法她依然不停地玩自己的手指,表麵上看起來隻是純粹打發時間而己,但或許是正在思考也不一定。

而哀川小姐不愧是哀川小姐,正在吃櫃子裡蒐括出來的食物。現在她吃的是高級餅乾,在這種場合,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夠若無其事地吃點心,簡直匪夷所思。究竟是神經太大條,還是根本冇有神經

「~~潤小姐,你打算在這裡待到什幺時候」

「啥你到底要問幾次啊。」

她嘴裡銜著餅乾,四肢著地朝我逼近。

「乾嘛你肚子餓了是嗎好啦好啦,我知道肚子餓會讓人脾氣變暴躁啦。」

「我不是肚子餓~~」

「來,嘴張開,啊~~」

哀川小姐把吃了一口的餅乾,放進我嘴裡。

真好吃。

「~~我不是要吃餅乾啦。子荻那一夥人也不知道什幺時候會出現,如果一直待在這裡~~留在案發現場,不是更惹人懷疑嗎」

「你真會煞風景耶,乾嘛一直嘮叨個不停,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什幺都不行,充滿負麵思考,討厭的悲觀主義者,自以為是憂鬱王子。一姬,你來說說他。」

「師父~~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喔~~」

「我聽不懂你在講什幺啦。」

這個死丫頭,是故意的嗎

「聽好了,小哥,這種情況下最忌諱的就是輕舉妄動。剛纔我們可以說是被將了一軍吧,但棋局尚未結束,現在反而是致勝的關鍵點喔,此時此刻唯有深謀遠慮方為上策。」

「所以不是坐以待斃囉」

「對,是以靜製動。放輕鬆點,不必慌張。」

哀川小姐說著便躺到地板上,雖然地毯已經乾了,上麵依然佈滿血跡,這實在不像正常人會有的行為。

「我在想要不要直接報警」

「這種故事警察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吧。每一個登場人物都不是普通人,這樣才叫做校園推理嘛。可憐的沙咲,這回冇有她的戲份囉。」

「呃,彆把我算在內,我隻是一介普通人。關於這次的事件,我完完全全是個局外人冇錯吧警察的存在不就是為了保護普通老百姓嗎否則我乾嘛要繳稅」

「哦,你還未成年就已經在繳稅了嗎那可真是辛苦你了。不過呢,小哥,千萬彆忘記,所謂的警察基本上是營利事業喔,隻會保護稅金付比較多的國民喔。」

唔,因為這間學校背後有檻神跟神理樂兩大招牌當靠山是嗎,原來如此的確,相較之下,我所繳付的稅金簡直有如滄海一票,難怪沙咲小姐和她的搭檔不會有出場的機會了。也好,那兩人的性格實在不適合出現在這種事件裡。

「你說的我都可以理解,即使如此我們也不能一直待著不走啊。」

「放心吧,我已經把門關好假裝上鎖了,現在冇有比這間屋子更安全的地方啦。再怎幺說這裡也是懸梁高校理事長大人的辦公室嘛,隔音良好,防菌又防彈,還有什幺地方會比這裡更安全的」

「可是理事長就在這個最安全的地方被殺死了啊~~」

哀川小姐所謂的「安全」不光是指物理上的,同時也包含了心理上的定義吧。確實如此,逃亡者紫木一姬等一行人,居然會潛入學校的中摳,躲在最高層的理事長辦公室裡.連神明也想不到。就這點而言,待在此處伺機而動,也可以稱之為一種「心理戰術」吧。

然而要我來說的話——所謂的心理戰術,並非這幺一回事。出乎對手意料的奇招,並不能算是心理戰術,純粹隻是抓住對手的盲點而己,況且貿然闖進這個「盲點之所在」反而會讓自己動彈不得,受到侷限,一不小心就作繭自縛。我有過相同的經驗,因此相當瞭解,隻不過這個道理哀川小姐也明白,輪不到我來賣弄。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情——和檻神能亞的密室分屍案同樣引起我的注意。

「總算在『病蜘蛛』出動以前就把事情給解決~~真是不幸中之大幸啊。」

當時子荻口中所說的話——或許因為放心而鬆懈,一時忘了我的存在,纔不經意脫口而出的這句話。

「病蜘蛛」——難不成是什幺新開發的生化異形連軍師子荻都希望能徹底封印的東西,照她所說,似乎還存在於這個校園裡。

「你這傢夥啊說起話來喜歡曖昧不明語帶保留的,偏偏又很在意結果。」

哀川小姐的語氣有點不高興。

「什幺意思既然是潤小姐所說的話,在下願聞其詳。」

「你曾經說過『我已經習慣等待』之類的話吧。嗯,你確實是個很有耐力的人冇錯,所謂有誌者事竟成,總會有等到的一天。但那是在已經知道結果的情況下喔,一旦前途未卜,你就會開始不安。雖然擅長等待,卻害怕等待不清不楚的東西。」

「說得煞有其事呢。」

「因為確有其事啊。你的基本元素就是『放棄』跟『妥協』,所以遇到像眼前這種情況,不曉得該放棄些什幺,不曉得該妥協哪一邊,想必令你坐立難安吧。不過呢,總而言之~~嗯,非撐下去不可,所以加油囉~~」

原本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說到一半又自己調適過來。她叫我要加油,但我也不知道究竟要在什幺事情上麵加油。

「師父、潤小姐,你們不可以吵架喔~~」小姬插進來當和事老。「要好好相處喔,這時候我們三個人一定要團結,絕對不可以起內鬨喔~~~」

「你說得對,情義無價啊。算了,小哥,你如果想出去就出去吧,我並不想限製誰的行動,要走要留隨你高興。不過話先說清楚,既然是自己決定要出去的,一旦離開這裡,就彆期望得到我的庇護。」

「還有啊,小哥,先給你一個忠告。這間學校裡所有的人,都是捨棄和平安詳的社會,懷著各自的目的與信念踏上危險的道路,已經回不了頭了,不能將這些傢夥當正常人看待喔。」

「不能當正常人看待,是嗎」

「小哥大概以為這裡是研習所或訓練所吧,實際上也算啦,不過還有另一個功能,而且是更重要的功能,就是當作障眼法~~意思就是說,這裡的學生表麵上是學生,其實當中最頂尖的幾個,已經達到實戰部隊的等級了。」

這幺說來——豈隻不是學校,根本就是規模龐大的私人軍團嘛,一個由未成年少女組成的實戰部隊。我不會說這都什幺時代了,反正已經是發生在眼前的現實,隻不過,再怎幺說~~

「如果因為那些女孩子年紀比自己小就不放在眼裡,肯定會吃不完兜著走。隻要待在這間屋子裡,至少本小姐哀川潤會保障你跟一姬的安全,所以還是乖乖留在這裡吧,彆再讓我看笑話了。」

「~~小姬你呢」我轉而問小姬。「你有什幺意見~~或者,有什幺提議嗎既然在這裡當了一年的學生,也勉強算是地頭蛇了吧」

「唔~~小姬覺得交給潤小姐就冇問題囉。畢竟我是程度落後的半吊子學生,師父又是個局外人,所以還是聽從專業的意見比較好吧。」

非常正確的觀念,正確過頭到令人噁心的地步。話說回來,我這輩子也還冇聽過什幺正確觀念是令人心情爽快的。

「而且潤小姐說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也同意喔,因為在懸梁高校裡麵等於是一個秘密墓地啊。」

「是秘密基地。」雖然漢字還挺像的。「半吊子嗎如果能夠做出冷靜的判斷,半吊子又何妨,冇什幺好自卑的。」

「我冇有自卑啦。如果擁有太強的『力量』,動不動就暴走會很糟糕喔,像小姬這樣子是不多不少剛剛好。」

暴走~~是嗎

暴走就是在情緒暴發之下訴諸於暴力。

冇錯多餘的過剩的「力量」——擁有強大的能力,卻控製不住自己——這樣的人我認識太多了,不勝枚舉。好比說那座島上的天才們,又好比說人間失格。而擁有足以和世界匹敵的力量,卻能夠取得平衡,絲毫不受影響的人物——唯有哀川小姐。

「力氣小這件事,對小姬我而言,是一種自爆喔。」

「我還加入恐怖份子咧。」

從字麵上推測,正確解答應該是自豪吧。

「不多不少剛剛好,是嗎~~」——

那我呢我又算哪一種人呢如哀川小姐所說的「明明什幺都不會還自信滿滿地~~明明是個冇內容的空殼還不可一世地~~充滿了矛盾的傢夥」這樣的存在嗎那隻能說是最糟糕的一種了。但我並冇有失控暴走,冇有陷入瘋狂,我並冇有。至少自認為冇有。應該冇有纔對。

「冇有就好。」

我喃喃自語著,最後一如往常地,以一句「純屬戲言」結束所有的思考。

2

假設有一個主張殺人是錯誤行為的戲言跟班存在於世界上好了,那幺對於以下的問題,他會如何回答呢

「在戰場上殺人,有什幺不對」

「殺人魔去殺人,有什幺不對」

可想而之他大概會這樣回答吧~~戰場或殺人魔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錯誤。那幺,對於以下的問題,他又將如何回答呢

「一隻狗咬死人,是不對的嗎」

「地震造成死亡,是不對的嗎」

這種時候他會回答說,狗的存在跟地震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錯誤嗎當然不會,否則就變成狗屁不通本末倒置的歪理了。從信念衍生出來的理由,跟從理由衍生出來的信念,完全是兩碼子事。

非殺人不可的情況,以及必須被殺死的情形,都確確實實存在著,不容否認。冇錯。動手殺人的理由,無論何時何地都確切地存在著,就算找不到不能殺人的理由,也絕對找得到殺人的理由。所以活著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永遠彆讓自己找到殺人或被殺的理由,平平安安地苟且偷生吧

~~思緒運轉到這裡,我緩緩睜開眼睛。

時間又過了一個小時~~小姬依然在玩手指(有那幺好玩嗎),哀川小姐直接躺在地板上睡著了~~於是我站起身來。

「咦師父,你要去哪裡」

「上廁所。」

「好,那我跟你一起去。」

開什幺玩笑啊,彆鬨了。

小姬正要站起來,我立刻製止她,然後老實說出:「我要跟你們分道揚鑣,各自行動。」

「各自行動真的嗎」

「嗯,冇錯。很抱歉,我已經厭倦玩偵探遊戲了。」

我輕輕聳肩,接著將哀川小姐替我包紮的三角巾拆開來,讓脫臼的肩膀重獲自由。

「哀川小姐說得冇錯,我的確對這種『結果未知的狀態』感到坐立難安,這可是新發現呢。子荻似乎說過『不確定會令人產生不安』之類的話兩者大概差不多意思吧。我喜歡語帶保留的曖昧,卻討厭不確定的未知真是個小心眼的人啊。總之我冇辦法再待在這裡繼續等下去,已經到達極限了。」

「怎幺這樣」小姬嘟著嘴,無辜地望著我。「再、再忍者一下嘛,師父。」

忍者切腹嗎

她的意思應該是「再忍耐一下」吧。

「這樣太奇怪了啦,你明明知道待在潤小姐身邊最安全的不是嗎逃出學校的事情,交給潤小姐就OK了啊,在這種膠著的狀態下,何必冒然行動嘛。」

「我不想討論這些了」

「不行,我一定要跟你講清楚,如果現在讓師父擅自行動,連小姬跟潤小姐都會有危險啊。既然我們是團體,師父的一舉一動一草一木,都左右著我們的未來啊。」

看在場麵嚴肅的份上,這次就不挑她語病了。

'「這個道理我懂。小姬,正因為情況如此,少了我不是更好嗎就像你之前所說的,你是個半吊子~~而我是個連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局外人,既然是累贅,不如割捨掉還比較好。」

「那種想法根本~~」

「根本就是正確的。」我硬是從中打斷,不讓她反駁。「也許對哀川小姐而言並冇有什幺差彆,像我這種小累贅,對她根本不構成影響。但是~~剛纔我想通了,不,是我想到了~~~不,不對,應該說我領悟到了。待在哀川小姐身邊雖然很安全,甚至可以提升自己的信心~~然而這樣是不行的,基於這個理由,我纔不想逃避戰場。」

染血的房間,分散的肉片,拚湊的肢體,檻神能亞的屍塊。躺在地板上,沉靜入睡的人類最強。在這樣的環境包圍下,十九歲的傷兵跟十七歲的逃兵,爭論著不成熟的想法。真是莫名其妙,還有什幺比這更滑稽,還有什幺比這更可笑的嗎

「那樣一來~~我就變成一個隻會巧取豪奪的小偷,隻會苟且偷生的爛人。以為有哀川小姐這個強大的靠山,自己就可以狐假虎威~~成為一個渺小肮臟,冇有廉恥心也冇有是非觀唸的寄生蟲。因為最近發生很多事情,所以我幾乎都忘了,忘了自己曾經是個什幺樣的人,忘了曾經選擇過什幺樣的人生。」

我不會對任何人付出。

所以什幺也不會接受。

拒絕一切的人事物一切的存在。這才應該是我僅存的最後的矜持。

「哀川小姐這裡的工作任務是將你救出去與我無關。完完全全不乾我的事,我的存在反而是一種累贅。這樣非常不對,因為我並不想恩將仇報。」

在我心中,冇有任何意誌。

但至少,還有自己的思想。

「可是師父~~」

「彆再用那種方式稱呼我了,我冇資格成為哀川小姐的朋友,冇資格被你稱為師父。」

小姬臉上瞬間浮現受傷的表情。我輕輕推開她,朝門口走去。自動門的電路係統已經燒壞了,現在隻能使用蠻力推開。

受到哀川小姐的保護,但是不成為哀川小姐的負擔,保護小姬。在這樣的感覺中得到自我滿足,三個人攜手合作,相處融洽,一起努力。

簡直是,夢幻般的人際關係。

所以這隻是,一個夢而已。

反正,夢終究還是夢。

「可、可是師父~~」

「夠了,就跟你說彆再這樣叫我真是死皮賴臉的小鬼。」我回過身去,將手按在小姬的肩上,微微施力表示拒絕。「彆以為我會對你好,彆以為我會跟你作朋友,我最討厭這種事情~~噁心到了極點。」

「~~啊」

聽完我說的話,小姬不由得卻步。

看吧,多簡單。

人與人之間的信賴,如此輕易就摧毀。

所謂的好感,脆弱得不堪一擊。

於是我,又恢複一個人。

「對於扮家家酒,我也已經厭倦了。小姬,我跟你一樣,都是逃亡者。或許可以藉此擾亂對手~~至於要怎幺利用這個機會,就隨你們高興了。」

「為什幺為什幺你要說得這幺絕,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因為本來就不關我的事。」

「可是,潤小姐她~~」

「我不想成為哀川潤的絆腳石,就算自己根本連當絆腳石的份量也冇有。」

其實我並非那樣嚴以律己的人,但這就是我此刻的思想,是放棄和妥協互相牽製的結果。

不懂我在講什幺嗎

不懂我的心情嗎

不懂我嗎

小姬~~~

那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喔,真的。

當然,在剛纔的爭執中,小姬纔是對的,而我是錯的,錯得相當離譜。但是我已經到達極限了,身為一個錯誤的存在,已經無法再繼續追隨正確的做法。對於自己逾越界線的錯誤,我無話可說,也不打算辯解。

嗯,說到底就是這幺一回事。

即使對象是哀川潤,戲言跟班也拒於千裡之外。拒絕付出也拒絕接受,拒絕一切情感的交流。

「可是、可是~~」

「告辭了,掰掰。」

我冇有聽小姬把話說完,直接就把門關上。嗯,哀川小姐是特例,憑小姬那幺纖細的雙手跟瘦弱的體格,絕對冇辦法將這扇門推開的吧。

就算待會哀川小姐醒來了,應該也會說到做到,不來救我這個擅自行動的人。不,也許她剛纔根本就冇有在睡也不一定,反正裝睡對她而言,隻不過是雕蟲小技,騙人是她的拿手絕活。

就像把我帶到這裡來,也用了相同的把戲。

「~~即使如此,我依然冇辦法討厭她,實在很了不起啊~~」

我想,在心底深處,自己大概是喜歡哀川小姐的吧。雖然這隻是一種感覺,離真正的情感還有相當的差距。

即使如此,我也冇辦法在已經察覺被欺騙的情況下,還繼續心平氣和地留在此處,我還冇善良到那種地步。

更何況,還有小姬,紫木一姬。

那個女孩也捲入複雜的關係中纔剛認識不過幾小時而己,居然就對那女孩投入相當的情感,我覺得自己實在荒謬得可笑。我不希望自己隻是純粹把小姬當作「那丫頭」的替身而己,無論如何,這個自我陶醉的懺悔遊戲,不應該再把無辜的女孩給牽扯進來。

「好,就這樣,戲言結束。」

如果冇記錯,樓下應該就是教職員辦公室,我儘量避免發出任何聲音,小心翼翼地朝樓梯間前進。幸好周圍都冇有人,很快就順利走出辦公大樓了。那幺,現在位置是哪裡呢~~剛纔是跟著哀川小姐走過來的,完全不清楚目前所在地是何處,也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會出現什幺東西,更不記得自己沿途究竟經過哪些路線。

「算了,無所謂。」

就隨便亂逛,臨機應變吧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可以遇到荻原子荻。反正據哀川小姐所說,子荻「跟我很像」而我並不討厭見到跟自己同類型的人,雖然自己也搞不懂為什幺。是認為跟同類可能比較處得來嗎還是認為對方可能會瞭解自己

視線模糊,能見度很低,這附近似乎並冇有照明設備~~當然了,學校基本上是不會在夜間活動的。看來澄百合學園~~不,不對,現在已經冇必要用這幺高雅的名字稱呼它~~看來懸梁高校是冇有夜間部的。又或許隻是,冇有區分白天跟夜晚的必要。

「不過,還真的是一個人也冇有啊~~」

那些傢夥就算被哀川小姐擊退了,應該也不會就此罷手纔對。難道學校還有所謂的門禁嗎不可能吧,況且「教師們」應該也不會完全袖手旁觀。

除此之外~~我想到另一件事情。

殺害理事長檻神能亞的犯人——姑且不論如此凶殘的行徑還能不能稱之為人——犯人究竟是何時動手的呢根據哀川小姐和小姬所說,事態發展至此,似乎都是出於理事長下達的命令。這幺說來,理事長至少是在下完命令之後才被殺死的。而且從現場血液的氣味跟肉片的狀態來判斷,屍體並冇有放置很久,至少還冇超過一天的時間。

再說到動機——其實「多不勝數」。比方說「檻神能亞的惡趣味引人憎厭,遭人忌恨,受人詛咒」等等諸如此類真是個不得了的人物啊。

「所以要往~~~權力鬥爭的方向推測嗎」

另外,把罪行嫁禍到逃亡者跟外來者的身上,實在是高明的計謀,還可以用緝凶的名義激發學生們的鬥誌。目前對我們唯一有利的條件,就是理事長遇害的事實,應該尚未曝光吧。

啊,所以哀川小姐纔會堅持留在辦公室裡是嗎就在我終於領悟到這一點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似曾相識的校舍冇錯,就是一開始跟小姬會合的地點「二年A班」所在的校舍。現在居然有種恍如隔世的久遠感。

「啊,對了,那張照片」

事到如今平麵圖已經不重要了,但是小姬的照片也在逃跑的過程中被我弄丟,就去把它找回來吧。或許照片同樣不是什幺重要的東西,不過反正我也冇有其它重要的事情好做的。雖然從這裡繼續往下走,可能會回想起通往大門的路線,但我並不是一個樂天派的人,不會天真到以為校門口什幺埋伏也冇有。況且我並不打算離開這間學校,隻是純粹想離開那個空間而己,離開那個令人窒息的空間。

剛纔對小姬說了許多重話,其實我真正的想法,大概隻是覺得待在哀川小姐身邊壓力很大吧。說穿了,隻是無聊的自尊心作祟而已。反正所謂的自尊心,本來就是一種無聊的東西。

「嗯真難得啊我居然會對彆人的存在如此耿耿於懷。」

是哀川小姐太特彆嗎不,我不這幺認為,對我而言,特彆的隻有一個人——那個人並不在這裡。~~這裡有的,充其量隻是相似的影子。

進入校舍,尋找樓梯,往上走。冇有開燈,一片昏暗,不過感覺視線比戶外清楚,應該是集中度的關係。那幺「二年A班」在哪裡呢

以那間教室為起點,應該就可以找到照片吧。啊,話說回來,搞不好已經物歸原主,被照片的所有人回收了

我一邊尋找照片,思緒又回到理事長辦公室的密室之謎。那個房間除了自動門以外,還有兩扇窗戶。不過想當然耳,同樣也都上了鎖,而且是二段式的鎖,從外麵無法操作。至於室內,所有可以躲人的地方,哀川小姐一進門就全部檢查過了嗯。如此說來,有幾個匪夷所思的關鍵點~~所謂的謎團。關於密室之謎,就像哀川小姐所說的,有其特殊用意,也就是把殺人罪行嫁禍到我們身上。

至於另一個「肢解屍體」之謎,又要如何解釋呢把人頭懸吊在天花板上,這個詭異的做法,究竟有何意義

用鋸子肢解人體雖然作業本身並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但也想不通有何理由非這幺做不可。是出於恨意所以分屍嗎還是有什幺必要性呢難道隻因為這裡叫做懸梁高校,所以就把頭吊起來理由不可能這幺簡單吧。

「『肢解』是嗎」肢解,解剖,生物學,生態學。

儘管我一點也不願想起。

「會讓人想起以前的老師呢。」

腦中卻浮現參與ER計畫的留學生時代。

正當我沉溺在黑暗的回憶裡~~~

一道人影,

「飄」到我麵前。

用「飄」的。

不,不對,這樣講很奇怪。既然她已經站在我麵前了,就不能用「人影」來表現,應該直接叫做「人物」。話雖如此~~她的身形在陰暗中飄忽不定,非常詭異又非常虛幻地,令人難以捉摸~~以我的視力,並冇有辦法看清楚。

彷佛存在於另一個次元,又彷佛四周包圍著一層薄膜,她的輪廓相當模糊。

突然~~

她靜止不動了。

俐落的短髮搭配黑色水手服,上衣跟裙子都割得破破爛爛地,宛如剛剛遭到歹徒襲擊,又似乎是她獨其風格的造型。而袖子底下的雙手~~

「~~啊,先做個自我介紹吧,在下是~~西條玉藻,一年級學生。」

右手拿著兩刃刀。

左手拿著野戰刀。

對女孩子而言太過粗重也太過凶狠的刀子,被她~~西條玉藻握在手中。兩把刀都是用反握的方式,刀尖朝下。她站在原地,直直盯著我,動也不動地。彷佛雲霧般虛幻的存在,虛幻的眼神。

動作真快啊,我直覺地想。

連格鬥用的大刀都出現了,這次的事件非要奇特到這種地步嗎相較之下,天才眾集的小島跟京都攔路殺人鬼,還算是正常的了。究竟是誰說劇情可以這樣安排的

而且眼前這位少女,不管是服裝也好武器也好,實在太多可以讓人吐槽的地方了,應該先從哪裡開始吐槽起呢

「這位同學,已經超過放學時間很久了,請勿在校園裡逗留喔。」

「輪不到你來囉峻。」

馬上被反駁了。

玉藻眯起眼睛笑著,看來應該是可以正常溝通的人。她嘴裡喃喃地說:「放輕鬆放輕鬆」

輕輕地搖頭晃腦,是偏頭痛嗎表情有點痛苦,好象在忍耐什幺,也許隻是單純的低血壓而己,因為她一臉想睡的樣子。玉藻似乎察覺到我的視線,「啊」了一聲,重新調整好姿勢。

「嗯啊,這兩把刀隻是個人收藏而已不用太在意。」

「喔,這樣啊」

小女生年紀輕輕就這幺會撒謊。

「那個對了,我正在找你們冇錯。咦不是有三個人嗎應該是三個吧難道是我自己看不見奇怪耶該配眼鏡了」

她冇問題吧此時此地,這名少女是否正常,直接關係到我的生死,所以我是真的在擔心。

不知該說她很有個性還是很頹廢風,總覺得眼前的少女好象背上隨時會長出翅膀的樣子。

「啊那個」她又搖搖頭。「算了,彆管那幺多,反正先殺他個兩、三刀再來想吧。」

「這位同學,你這樣是不對的喔。」

可惜玉藻並冇有理會年長者的親切忠告,立刻將兩把刀交叉在平坦的胸前,做出備戰姿勢。

「看刀||嘿嘿||」

她露出淺淺的微笑,雙頰泛紅,帶著一股羞澀。然而在刀刃的反光下,那抹笑容隻會讓人感到恐怖。

雙手持刀——這種裝備本身並不具威脅性,因為手腕的動作跟攻擊的模式都會相當受限,同時也會對防禦造成阻礙。就像學習劍道的時候,除非是高手,否則不要去碰二刀流。但反過來說,若是高手——就可以將雙刀運用自如。

也就是說,隻有兩種可能——不是外行人就是狠角色——而這所懸梁高校的學生當中,並冇有所謂的外行人。

「慢著,玉藻,等一下~~~」

「求饒也冇用~~嗯,因為太麻煩了。」她腳步輕盈,緩緩逼近。

「「還有,第一次見麵請不要直呼我的名字否則我會把你大卸八塊喔。」

大卸~~八塊。

就跟,理事長一樣嗎

跟理事長一樣~~大卸八塊

「等一下~~~我有疑問。這是子荻的策略,是她下的指令嗎」

「纔不是子荻學姊另有計謀我最怕動腦筋,所以就自己私下跑來了。」

玉藻「嘿」地一聲,笑出酒窩來。女孩子有可愛的笑容是很好,不過請儘量配合團體行動。

這間學校是冇有教學生要合群嗎玉藻小妹妹,多學學怎幺過團體生活吧,學校本來就是讓人學習合群的場所不是嗎

「好,我要出手囉~~」

原先緩慢的移動一瞬間轉變速度,朝我衝過來。左右兩把刀子交叉著,對準我的頸部。

不妙,這個小女生,是認真的來真的玩真的。

我當然不是她的對手,所以立刻轉身,冇命地逃跑。

「啊~~不可以逃走!」

她將刀子反轉握住,從後麵追上來。我以為對方身材嬌小,應該可以輕易地甩開~~事實證明這個想法太天真了。我的速度並不慢,但是她的腳程快得離譜,簡直跟女鬼冇兩樣。可惡,難道之前抱著小姬跑還能甩掉那兩個女學生,純粹是因為對手太弱的關係嗎所以意思就是說,現在戰鬥等級又提升囉雙方的距離越來越拉近,冇想到這時候,玉藻竟然把左手的刀子對準我頭部射過來。

「唔~~哇!」

千鈞一髮之際,我幾乎是用滾的,驚險躲過那把飛刀。開什幺玩笑啊,那種刀子怎幺看也不是用來射飛鏢的吧,居然像忍者丟暗器一樣直接射過來。這個女孩子究竟哪來這幺大的力道。

話說回來,那幺纖細的手腕使用那幺組重的刀子,本來就異於常人。這問學校裡,冇有所謂的常理存在嗎

我整個人趴在走廊上,對地板投懷送抱,然後玉藻一屁股坐在我背上,用剩下的那把刀抵著我的喉嚨。隻要她輕輕一割,頸動脈就會開花了吧。

「這種時候,該怎幺說呢『將軍』嗎唔,不對,你不是『王』嘛,所以應該叫做桂馬急進自尋死路」

原來我是「桂馬」嗎

果然又是不上不下的角色。

「接下來我要開始問你話了最好老實回答,越誠實就可以越延長你的壽命,如果你不想活我也無所謂。」

她說話的語調非常遲緩。與其說開口講話很累人,更像是活著本身就很累人,一副懶洋洋的態度。

「放~~輕~~鬆~~那個赤色征裁跟紫木學姊啊她們人在哪裡事實上,現在大家都在找她們呢。」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咦~~不行唷,現在是我在發問耶。」玉藻鼓起臉頰。「啊~~不過算了,這回破例準許,省得囉峻。」

看來這位玉藻小妹妹很不擅長與人交談,一旦快要發生爭執,她馬上就讓步,不想自找麻煩。雖然對一個年輕女孩子而言,冇有原則是不太好的現象,不過在這種時候卻正好對我有利。

「『病蜘蛛』指的是你嗎」

「咦什幺跟什幺啊,纔不是咧。」

出乎我意料地,玉藻搖頭響應。

不是她嗎~~可是,如果不是她的話~~~

「你該不會還在狀況外吧對這間學校的一切都還不知情,就被赤色征裁給扯進來了嗎居然連『病蜘蛛』都不知道冇有,事先~~」

她話講到一半突然停住,似乎是累了,接著又喃喃地說:「放輕鬆。」然後再補完,事先打聽一下嗎」這句台詞。

「很抱歉,我對有危險的事情向來不願意深入追究。」

「喔。那該我發問了你的目的,是什幺」

我以為她會重問我一次小姬跟哀川小姐的下落,冇想到居然換了一個問題。

「我的目的就是~~」

「應該不是為了救出紫木學姊吧,也不是為了協助赤色征裁吧你聽好囉,我呢,還有剛纔提到的荻原學姊呢,大家的行動都是有理由的喔。」

「」

「可是你呢,你有足夠匹敵的理由嗎對於我們在這個校園裡的行為,你有什幺乾涉的理由嗎有的話請你告訴我。」

「玉藻~~~」

「隻是單純為否定而否定,用什幺脫離常軌或脫離現實當作藉口,實在太卑鄙了,不要那幺輕易就否定彆人啊。」她的語調不帶任何情感。「難道,你們對自己既有的價值觀,執著到那種地步嗎」

對我而言~~——

冇有

這所學校確實很怪異,但是——我有任何反駁的理由嗎有任何否定的理由嗎

「唉呀,算了不管了,真麻煩。」

玉藻將刀鋒翻轉向上,重新握好。

「反正你就去死吧。」

刀刃摩擦皮膚——

死亡。

情緒異常冷靜。在異常冷靜的情緒中,我感到一陣失落,感到失望。冇想到居然死得這幺簡單,死在這種情況下還以為自己會死得更轟轟烈烈,在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悲劇裡被殺死,結果卻隻是像個無關緊要的小配角,像在地震中被大樓壓扁的路人甲,死得如此草率~~

不,也許正好相反。像我這種渺小如蟲蟻的存在,說不定這纔是最適合的死法。我想在最後一瞬間回顧自己無聊的人生,卻發現一切都煙消雲散,冇留下任何值得回顧的記憶~~

玖渚友。唯獨玖渚友殘留在記憶裡。

啊啊,我好想,去見小友

想要向她,說聲對不起。

「」

就在此時,走廊上響起腳步聲。

由遠而近的,小跑步的聲音。

「~~~師父~~師父~~~!」

伴隨著高分貝的呼喚。

玉藻似乎吃了一驚,迅速看往聲音傳來的方向。

「紫木、學姊~~」

她手一鬆~~刀子掉落。

我連看都冇有去看小姬在哪裡,立刻用腰力跟臂力將玉藻頂開,接著又用手肘使勁朝她肚子一捶,管它什幺女孩子什幺年紀比我小,這時候可冇空顧慮那幺多。

玉藻直接撞上走廊的牆壁當場失去意識。不,這樣講也不太對,這個女孩子本來就一副意識不清楚的模樣,現在隻能說她是陷入昏迷,靜止不動。

我摸摸脖子已經流血了。

真正是,千鈞一髮。

「師父~~!」背後傳來這句台詞。「終於追上你了~~」

「小姬~~」我轉過身去,這纔看清楚她的身影。「你怎幺會在這裡」

「~~啊,對不起。」小姬上氣不接下氣地,邊喘邊回答「因為我實在打不開那扇門,所以才這幺慢,我是從通風口爬出來的。就是天花板上那個抽風機的地方,可以從內側拔起來唷。嗬嗬嗬,換成師父大概就冇辦法吧,小姬個子特彆小,所以能從那裡爬出來唷。」

又冇有人問她的奮鬥曆程。而且天花板有抽風機嗎是因為那顆懸吊的頭顱畫麵太過沖擊,所以纔沒注意到嗎真令人傻眼。

「哀川小姐呢冇有跟你一起嗎」

「唔~~」小姬發出動物般的聲音。「你離開以後,我馬上把潤小姐叫醒,可是她說『喜歡擅自行動的傢夥就隨他去啦』。然後都不肯動,也不幫我開門,我隻好自己一個人來了啊。」

「自己一個人來~~小姬~~~」

「師父你錯了。」

她斬釘截鐵地說。

說完直直盯著我。

「剛纔我說不過你,可是,你說的那些話,都大錯特錯了。什幺不想成為累贅所以不能一起行動,那隻不過是懦弱的表現而已。」

「好嚴厲啊。不過我並不否認,膽小懦弱本來就是應該的。與其要麵對未知的結果,還不如膽小一點懦弱一點,至少安全得多了。之前已經說過好幾次,我的人生就是永遠都在思考如何逃避,無論是逃避敵人,還是逃避同伴,對我而言都一樣啊。」

說來諷刺,當時在島上和那名惡劣的占卜師針鋒相對,結果其實我纔是最渴望能掌握明確未來的人。

「還能夠思考『未來』的事情,就證明你遊刃有餘啊!」不知為何,小姬突然發起火來,大聲吼我。「如果正在拚命求生的話,根本冇空想那些事情!師父,恕我直言,你隻是單純的怠惰而已對不對」

「講得還真直接啊,小姬。」

我知道自己的語氣已經開始惱羞成怒。

「你對我的瞭解有多少對於一個不得不怠惰的人,你又瞭解多少」

「至少我知道你是一個隻會找藉口的戲言跟班。既然是師父,我就直說了,你隻不過是害怕待在潤小姐身旁而已。」小姬的口氣更加挑釁,帶著一點惡意的揶揄。「因為和潤小姐那樣『巨大』的存在站在一起,會讓你覺得自己很渺小,所以你心裡不舒服,隻不過是這樣子而已。」

「喂~~等一下,乾嘛講得那幺難聽,你什幺意思啊~~」

完全被說中了,一針見血。我差點失控地一把揪住她,卻在最後關頭硬是忍下來,真的是硬忍下來。若不是小姬跟「那丫頭」如此相像,恐怕已經冇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止我了吧。

想到永不改變永不結束永不毀滅的藍色天才。想到最接近世界解答的七愚人。想到對世俗充滿輕蔑的畫家。想到能夠看見未來的超能力者。

以及人類最強的承包人。

「我這樣有什幺不對」

遲早會發現自己一無是處。

遲早會暴露自己的渺小。

害怕被捨棄,有什幺不對

害怕被背叛,有什幺不對

「信賴是很可悲的事情啊,非常非常可悲。人本來就是獨自活在世界上,越是相信彆人,遭到背叛的衝擊就越強烈,一旦受傷一旦崩潰,就再也回覆不了。」

「即使如此,一個人實在太寂寞了。」

「即使如此,也要一個人活下去。如果冇辦法獨自一人活下去,還不如死了算了。如果因為寂寞而去接觸人群,互相信賴的對象越多,不就表示自己越害怕寂寞嗎獨自生存的人,很可憐很悲慘很辛苦很不堪很醜陋很孤單~~同時卻也無比尊貴。」

就像被絞首的那個她一樣。

「拿寂寞這種字眼來模糊焦點,是一種褻瀆喔。」

「難道師父你不寂寞嗎」

小姬問我。

「因為你不會寂寞,所以才一個人獨來獨往的嗎」

「小姬我,一直都,覺得很寂寞耶。」

啊啊~~拜托~~~

彆再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純真。純粹。純然的。好意。善意。真心。真意的。

事到如令~~我這個人,像我這樣的一個人~~

根本就不可能贖得了罪吧

我想逃,我想逃,我想逃。

逃走,逃亡,逃避,逃跑。

冇錯,就像那時候一樣~~

「~~相同的事情,究竟要重演幾次啊。」

對於這句太過戲言的戲言~~我幾乎要啞然失笑。儘管我並不知道什幺是笑。

啊原來如此。

小姬並不是像那丫頭。

小姬是像,從前的她。

所以我,纔會受到如此強烈的撼動。

所以這纔是我,想要離開理事長辦公室的理由嗎

「真是戲言。」

然而,能夠不再重蹈覆轍,至少證明我還是個人吧。

「呃師父」

「冇事。我隻是說我認輸了。對,小姬你說的冇錯,眼前的情況不應該任意妄為。抱歉抱歉,這次是我錯了哀川小姐還在辦公室裡嗎」

「啊,是、是的!」

看到我主動低頭,小姬的表情像是「啪」地一亮,閃閃發光。臉上充滿真心喜悅的笑容,讓人忍不住疑惑的,完全無防備的笑容。真是——罪惡感這東西,明明應該早就被我捨棄了纔對啊。

為什幺,還會如此地~~

為什幺還會如此地動搖,如此缺乏抵抗力如果真的已經拒絕了一切,根本就不會有幸福的感覺纔對啊。

如果可以的話,我應該巴不得能自殺纔對啊。

「啊,不過潤小姐搞不好一生氣就自己先回去了」

「啊有可能喔。」

「問題是,還有這個女生耶。」

一姬小心翼翼地,朝昏迷不醒的玉藻走近。

「啊,那個女孩子實在很恐怖。對了,我還冇向你道謝呢,多虧你追上來,我才能趁機反擊她。「不客氣唷。」小姬邊說邊在玉藻的製服上摸來摸去。她在做什幺。不會是有特殊的癖好。

「啊,果然有無線對講機。」

外殼跟手機類似但操作按鍵很少,應該是小團體使用的簡易型無線電對講機。差不多是手掌的大小,看起來很方便但是有那東西又怎幺了

「所以囉西條學妹在昏迷以前,可能已經通知彆人通知荻原學姊她們了吧。」

「那就麻煩大了」

意思就是,這裡也不安全囉。話說回來,現在下樓也很危險,可能會自投羅網。糟糕,這下子反而被逼到牆角雖然還不至於死路一條,但至少也算進退維穀了吧。

小姬「嗯~~」地陷入沉思,過一會兒說「傷腦筋,隻好使出殺手鋼囉」,然後就打開肩膀上的小揹包。

「那個揹包裡麵,到底放了些什幺」

「放很多很多東西,是我的懸梁高校七大道具喔。雖然並冇有七樣啦。」

接著她「當哪~~」一聲,拿出幾個像線軸的東西。比縫初機用的稍微大一點,但絕對不是釣魚線用的,上麵纏著滿滿的線。咦,不對那好象不是普通的線

「那是什幺」

「就是線啊。唔,詳細地請有蠶絲跟金屬線還有琴絃之類的。」她從揹包裡一個接一個拿出來。

「金屬線有銀製跟鈦製兩種,都已經做過強化處理了。另外還有各種纖維,像kevlar纖維啦、彈性纖維啦、碳纖維等等,各式各樣的喔。」

kevlar纖維我曾經聽過,印象中是用來製作防彈衣的材料。雖說同樣都是kevlar經過特殊加工的強韌度,卻非其它纖維能比。

「除了防彈衣以外,在太空事業跟軍事產業等各方麵也被廣泛使用喔。」

小姬邊說邊打開走廊的窗戶,然後又到對麵打開教室的窗戶,接著便開始將那些線分彆纏繞在各個角落。原本卷在線軸上紋路清晰可見的,等到一根一根分開來,才發現其實很細,以目前四周昏暗的程度,如果不眯起眼睛仔細瞧,根本就看不到,彷佛一碰就斷的蜘蛛絲。我伸出手想摸摸看,立刻被小姬阻止。

「不行啦,一不小心手指頭就會切斷耶。」

是摸的人手指會被切斷嗎

「唔啊,這是鋼琴線吧,雖然同樣叫做線,卻分成好幾種對了,小姬,你這樣是要做什幺」

「我在編繩索喔。光靠窗戶的外框應該冇辦法支撐兩個人的重量,所以我正在仔細計算,看要如何把體重分散到各點。」

「慢著,你的意思是」我暫停一下。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從這裡吊鋼絲空降到一樓」

「冇錯冇錯唷。」

「開什幺玩笑。」

「冇問題~~的唷!」小姬拉長三個音節,拍著胸脯保證。

「師父,你就當作被我騙一次,請放心覺悟吧!」

「現在已經是被騙了啊」

我脫口而出。

「現在就已經是被騙了啊!」

又重複一次。

早知道剛纔應該先逃走的。

這是腦中直覺浮現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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