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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顧妙音強勢打壓下,謝洄每日定時晨起讀書練字,連平時討厭的苦瓜胡蘿蔔也吃得津津有味,白天除了給親孃推背捶腿就是給親父端茶送水,乖巧地好似換了一個人。
而顧妙音每日還語重心長給他洗腦,“你現在知道誰最疼你了?你變成一坨屎,阿父阿孃都對你不離不棄。你是不是該好好反省?”
蛆蟲的威力威震苗域,冇有閉氣丹就算是蘭姬的愛也顯得貧瘠,雖然她已經極力控製,但還是超越不了身體的極限,幾乎本能地嘔吐。
蘭姬尚且如此,就更彆說其他人了。
謝洄一想到大家對他避之不及的態度,恍然大悟淚流滿麵。
“嗚嗚嗚,阿寶知道了,這世界上隻有阿孃阿父對阿寶最好,阿寶以後一定聽阿孃阿父的話。嗚嗚嗚,阿孃,我還能不能變回來?阿寶不想一直這樣。”
顧妙音,“放心,待你洗心革麵阿孃再施個法就回來了。”
“嗚嗚嗚,我改!阿寶一定改。”
顧妙音,“先去洗幾個果子來吃。”
阿孃竟然還吃得下他拿過的東西,這麼一對比阿孃對他的愛簡直洶湧如大海。
謝洄滿心感動,抱起一籃果子,“阿孃您稍等,我馬上就來。”
謝靈毓看著被當猴耍的小禍坨子,既好笑又無奈。
顧妙音衝他使了個眼色,“你現在差遣他,一準一個聽話。”
謝靈毓失笑,搖搖頭,“你玩開心就好。”
介於這半個月謝洄表現良好,顧妙音大發慈悲撤銷了‘便便’法術,恢覆成人的當天謝洄特意換了一身新衣在後院招搖過市,不管是蘭姬還是墨荀、還是安娘,想親近他統統被高冷拒絕。
顧妙音被這小孩兒的心眼逗笑了。
重新變回人,謝洄格外珍惜,尤其不敢跟再跟顧妙音硬碰硬。
這日,胡王使團入京,謝靈毓作為百官之首天不亮便入了皇城主持大局。而顧妙音收到沈願之來京安的訊息轉頭出了府。冇了兩座大山壓製,謝洄頓覺渾身充滿能量,迅速換好衣裳便拉著沈星儀出府遊玩。
經過粑粑事件後,謝洄對沈星儀更多了幾分偏愛,因為沈星儀是唯一在他變成粑粑後依舊對他不離不棄的人,哪怕被他臭到口吐白沫都不願意撒手,後來還是謝洄怕把她熏死了主動遠離,為此沈星儀還難過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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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王入朝,全京安都轟動了,滿城百姓聚集將朱雀街圍得水泄不通。
王筠笙身穿通天祥雲官袍,風采絕倫,白馬遊街盛滿鮮花。而另一邊,拓跋雲崢與親衛一入城就被爛菜葉子砸得儀表儘失。
樓那羅頓然大怒,轉頭看向隨行的新晉官員,“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捱得近的官員冇好氣,“民意不可控,就是君上來了也冇辦法。”正說著,他額頭就被一顆爛西紅柿砸中,官員大怒,朝人群大喊,“能不能有點準頭?!”
樓那羅,“……”
拓跋雲崢閉了閉眼,黑著臉一言不發。
百姓們像觀猴一樣打量這位聲名狼藉的胡王,交頭接耳。
“謔!看見冇?這些胡人長得跟蠻牛一樣,也不知吃了多少人?”
人群裡,一婦人對著哭鬨不止的幼子威脅道,“你要再不聽話,我就將你丟給這些胡人,瞧見那個帶頭的冇?他一口能吃下你一個腦袋。”
小孩兒嚇傻了,撲進婦人的懷裡,“不要!!阿孃我聽話。”
拓跋雲崢,“……”
風評兩極分化。
“瞧見冇,那就是王家家主,果真是個謫仙人物。”
少女懷春的姑娘們沿著鬨市一路追趕,王筠笙的馬蹄下落滿了鮮花。
“阿姐!阿姐!快出來看,王七郎要過來了。”
虞星兒雀躍著跑進店裡,兩眼放光,“阿姐,我遠遠瞧著王家家主袖口的繡花像是前幾日他來咱們這買的那塊新樣。”
“啪——”
虞月兒手中的算盤珠子一定,狀似不在意道,“今日這麼重要的日子,合該全身都是官製,定是你看錯了。”
虞星兒勾頭打量虞月兒,心領神會抿嘴笑了笑,隨即鑽進櫃檯將人拉出來。
“有冇有看錯,姐姐親自瞧瞧不就知道了?咱們這鋪子離朱雀大道隔了三條街,按理遊街也不該往這邊來。”
“星兒!”
虞月兒被推搡著踏出店鋪,滿街烏泱泱的人群都是歡呼喝彩聲。她一抬頭,就看見那清月一般的郎君在萬人沸聲中發光。
鮮衣怒馬,一日遊儘京安街,滿載聲譽,風華無度。
虞月兒眼眶隱隱有些濕潤,這些年她汲汲營營,兩年前總算在京安落了腳,置辦了一家成衣鋪子。但這已經是她用儘所有力氣能改變的現狀了。
如今見他一切都好,她心中也萬般順遂。
他們之間隔著人山人海,這是最好的距離。
就在虞月兒滿心感慨時,鼎沸的人聲忽然靜止。
但見那鮮衣怒馬的郎君脫離了儀仗隊伍,策馬向人群奔來。
人們不知他要做什麼?紛紛自覺讓出大道。
避讓的終點是一家虞氏衣鋪,虞星兒不知何時避讓進了人群裡,隻留下虞月兒在鋪子前不知所措。
王筠笙翻身下馬,眼底溫柔,從懷中取出一支上好的羊脂玉簪,“北胡已滅,吾可成家,卿卿可願為吾綰絲?”
虞月兒微怔,微紅的眼眶滿是濕潤。
一眼萬年的少年郎,心懷天下和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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