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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您怎麼了？有冇有哪裡不舒服？”

夏侯、顧溪、月眠三人一同入內，唯有夏侯一見司馬昱激動地眼睛都紅了，想哭又怕被罵，隻能強裝矜持。

司馬昱淡淡看了夏侯一眼，“孤冇事，不必憂心。”

夏侯一臉受寵若驚，眼睛裡頓時放出小星星，君上這次醒來脾氣都變好了，往日他這副模樣不被訓已是萬幸，還哪會特意搭理他。

小侍衛吃了個甜棗暈乎乎，開心地有些忘乎所以。

司馬昱皺眉，轉頭看向了月眠，“修合呢？”

月眠倒是一如往常，“老和尚把季懷瑜帶去了萬陀峰，修合已經趕過去了。”

司馬昱垂眸，眼中思緒明滅不定，片刻後他啞聲問道，“那她呢？”

三人中最懂君上相思的也就隻有糙漢子夏侯了，是故他立馬接過話。

“君上，您昏迷這三日發生了三件大事，一、謝靈毓自水巷那夜後退回了青山書院，把控青山書院的城中軍都被他殺乾淨了；二、崔家十一郎趁亂從青城山下密道逃脫，末將派虎賁軍前去捉拿，不料卻與崔家天乾暗衛撞了個正著，崔承業被崔家人救走了；三是……”

夏侯小心看了司馬昱一眼，“這三日兩軍將西蜀城都翻了個遍，卻還是冇有找到顧娘子的下落，她應該已經出城了。不過請君上放心，隻要我們順著蘭姬的方向查，相信很快就會有顧娘子的下落。君上，雖然水巷夜宴出了一些變故，但好在一切還在掌握之中。”

若是三日前司馬昱聽了這話定會心情愉悅，可現在他卻恨不得拿把刀殺了自己。

那日顧妙音舉劍殺他，他震怒不已，下了狠心要廢了她的修為。

但顧妙音是九皇之身，又對他時時防備，要廢她的修為談何容易？所幸修合身上有秘術，這秘術原本是為了渡準備的，若是他願意傾出全力這事就算成了。

為了讓修合毫無保留使出秘術，司馬昱許下了重利，但他也知道以修合的無恥，這些利益根本冇有約束力。

巧得是，自從顧妙音舉劍殺他之後，他夢裡常常會有一些零碎的片段，月眠告訴他或許是前世因果，可以幽曇花香入夢，去夢境最深處。

他急於探知對顧妙音不可避免的情愫因何而來？生平第一次荒唐了一回，信了月眠入夢尋緣。

他夢見了與她第一次初見，春日宴萬千打扮嬌俏的嬌娘，他一眼就看中了她。

他的生辰宴，她為他跳舞，她成了他一生最美最好的生辰禮。

夢醒之後，他著了迷。

原本隻想荒唐一回，後來不顧眾人勸阻日日荒唐。那一個月他都冇有去找她，因為他深陷在夢裡纏綿不能自拔，尤其最貪念紅帳交頸腰枝彎折……

後來的夢裡不僅僅有她，還有彆人，山河破碎鐵蹄紛亂。

季懷瑜也曾出現在他的夢境，但他與現在的模樣相差甚遠，他還有另一個名字，叫辰安。大晉亡國，新帝登基，改國號新晉，辰安便是萬民擁護的聖宗佛陀。

不管夢境是未來還是虛幻，司馬昱都不可能放任季懷瑜活著，但他也知道若他在西蜀殺季懷瑜，顧妙音定會拚死相護，他不願與她魚死網破，便故意讓她以為他想困住的人是她，如此她定會想辦法將季懷瑜送出西蜀遠離紛爭。

為了讓修合全力配合此次劫殺，司馬昱告訴修合，季懷瑜乃天定佛子，他體內有一顆聖舍利子，待他悟道成佛那日，聖舍利子入靈台化嬰，此身便是十境之巔的天選之人。

修合求追長生，對武境巔峰更是癡狂迷戀，知道這樣的機緣自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季懷瑜剖腹取丹。現在的季懷瑜不過是凡夫俗子，殺他易如反掌，唯一的阻礙便是顧妙音。修合知曉顧妙音的厲害，為了季懷瑜腹中那顆聖舍利子，他定會拚儘全力化去顧妙音的武境。

這便是司馬昱真正的籌謀。

他雖不曾預料沈願之之變，但他還是做了顧妙音出逃西蜀的準備。在這場佈局裡，他給了顧妙音一次機會，隻要她乖乖跟他回京，化境之事便不再有，但若她膽敢陽奉陰違出去救人，劫殺的路上就有修合等著她。

不過，這些都是之前的想法，如今大夢醒來，他改變主意了。

司馬昱抬頭看向月眠，“孤命你現在出城殺了修合。”

月眠微愣，“殺修合？為什麼？”

司馬昱眼睛微眯，泛著寒光，“孤做事還需向你交待？”

月眠立馬乖覺垂下頭，“君上恕罪，月眠不敢。隻是……當初為了哄騙修合以蠱養丹他已完成了三次「重生」，現在的他已經是半步十皇的怪物，就算是我……也動不了他。”

司馬昱頓時臉色蒼白，這纔想起為了防止修合不敵顧妙音，他讓月眠給修閤中了蠱，把他變成了怪物。

他設下了一個萬劫不複的深淵讓她跳……

“噗——”司馬昱喉間一甜，又吐了一口血水。

“君上！”眾人大驚，連忙上前檢視。

司馬昱一把揪住夏侯的衣襟拽到眼前，“讓虎賁軍把守所有前往萬陀峰的要塞，讓他們不惜一切代價攔下顧妙音。”

不等夏侯恍神，司馬昱一把推開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撩眸看向顧溪和月眠，“你們兩人持君令率三萬神啟軍速去萬陀峰，季懷瑜和修合一個都不能留下活口。”

聞言，三人臉色驟變，三萬神啟軍？！就算是攻城也綽綽有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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