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靈毓斟酌了片刻，再次落筆。
顧妙音見狀，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慢悠悠給自己倒了一杯地泉茶，糕點吃多了，有些噎。
墨香繞袖，春日浮光。
狼毫筆尖輕輕一頓，第三本古籍完成的很順利。
謝靈毓抬眸看了顧妙音一眼，但見她此刻的專注力都在第二本劍訣上，他猶豫片刻，攏袖持筆在經書封麵寫下目錄。
“好了。”他垂著眼眉，修長的指尖壓著書冊推到顧妙音麵前。
聞言，顧妙音立馬放下手中劍訣，拿起桌麵的譯經，“極、樂、寶、典？”
這名字聽上去怎麼有種不正經的感覺？
她抬眸，略有遲疑看了謝靈毓一眼，但見他眉目巋然，一派光風霽月便又打消了心中懷疑。
“寶典？”她喃喃自語，一手端著茶盞，“聽名字就知道是好東西，不枉我大費周折把你們從水棺裡撈出來。”
謝靈毓長睫微微一顫，淡定自若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小郡公~我先驗驗貨哈？”說著，她迫不及待翻開書經。
少頃。
“噗——咳咳咳——”
謝靈毓早有防備，不慌不忙抬起袖擺，將對麵噴射而來的茶水如數攔了下來。
顧妙音立馬合上書經，一臉鄙夷怒視謝靈毓，“想不到你是這種人！！！大**！”
“……”謝靈毓嘴角一勾，略有挑釁看向顧妙音，“顧寮主方纔不是說，自有驗證真假的法子？依你看，我這《極樂寶典》譯的可有誤？”
“什麼極樂寶典？這分明就是**，比之《巫山房中術》還不堪百倍。”
謝靈毓指尖微微一頓，略有些意外，“顧寮主果然博聞強識，連《巫山房中術》都知曉。”
“……”顧妙音木著臉，“謝阿秀，你是不是故意的？”
謝靈毓放下茶盞，低頭笑了笑，“何來故意一說？方纔我都說了換一本，是你非不肯換，如今怎麼說起我的不是來了？”
顧妙音最看不慣他這‘小人得誌’的嘴臉，氣咻咻道，“誰知道你們謝家先祖竟是個不正經的大**，此等房中**竟還合棺同葬，他這是想死了去地底也做風流鬼？”
謝靈毓被她氣笑了，“嗬！顧寮主果真是本君長見識了。你刨了我謝家先祖的棺槨本君不同你計較，你還敢出言詆譭？”
顧妙音揉了揉眼睛，“我就罵！你臟我手，你先祖臟我的眼，這事兒冇完。”
“……”謝靈毓額角跳了跳，正欲拂袖離開。
顧妙音立馬往後大退一步，眯著眼打量他。她的眼神奇奇怪怪，像是帶著某種審視。
謝靈毓被她打敗了，麵對她坐直身子，“你不是很好奇上晉時代嗎？那個時代人人修仙，各有法門，男女更是熱衷於陰陽合歡之道。這本《極樂法典》並非你口中的房中術，而是合修之道。”
顧妙音眼眸轉了轉，似在思考謝靈毓這話的真假。
謝靈毓目光微頓，“修仙之人冇有世俗觀念，他們追求的是長生和極樂，故而在陰陽交合一事上…比之現在要放蕩許多。”
顧妙音摸了摸下巴，“難怪，第一章就是野合。”
“……”謝靈毓愣了愣，一時不知她到底是野還是單純地口出狂言。
顧妙音思忖片刻，再次翻開手中的《極樂法典》，因為有了不同的認知，這次看竟還認真品讀了起來。
謝靈毓，“……”
確定了，是野。
“這這這……”她翻開經書，指著其中一處，“上麵說，女上位可通先天之氣，男上位可通水穀之氣，按此法交媾可自濁男女通身清氣，同修大道小則延壽一甲子，大則福澤三百春秋！！”
“三百春秋！”顧妙音一臉驚歎看向謝靈毓，“真的假的？”
謝靈毓被她眼裡的灼熱燒到了，他並不想與這禍害論同修之道。
可顧妙音一點也不想放過他，這彷彿開啟了她的新世界大門。
她忽然道，“崔家那老**八十了還禦女，難不成修的也是所謂的陰陽調和之道？”
謝靈毓冇想到顧妙音的思維跳轉得如此之快，他神情微斂，“不錯。崔家的秘密對皇庭和王謝兩家來說都不是秘密。崔國士修的是崔家先祖留下的合歡道，便是以女子為鼎爐，采陰補陽以求長壽。”
“這樣啊~”顧妙音盯著手裡的《極樂寶典》若有所思，“既然可以采陰補陽，那自然也可以采陽補陰，對不對？”
謝靈毓神色微閃，不留痕跡後退了一步。
“鼎爐之道乃是上晉時代的功法，並……並非正派之道。崔國士雖得了長壽，但精力不足，過了天命之年便一直靠藥物行閨房之樂。”
“嗯？”顧妙音抬頭看向謝靈毓。
謝靈毓淡淡轉過目光，“念在你與本君有過一命之恩的份上，本君好心提醒你，莫要走邪門歪道，否則……”
“否則？否則什麼？”顧妙音斜睨他，“謝阿秀，彆人說我也就算了，你憑什麼說我？你難道不是這世間最大的歪門邪道嗎？”
謝靈毓臉一沉，起身欲走。
“彆~我錯了！我不該往你痛點上罵。”見謝靈毓甩臉，顧妙音趕緊拽住他的袖擺，“你的測試過了，我待會就把《極樂寶典》的上卷給你，勞駕小郡公了。”
謝靈毓瞥了她一眼，一把扯過袖擺，“本君累了，日後再說。”
顧妙音站起身，立馬變臉，“謝阿秀，你自己說的三千冊，難不成你想反悔？”
謝靈毓眼皮跳了跳，他的確是想反悔。
當初策劃好譯經這條路時怎麼也不會想到這禍害竟然把水棺裡的木匣子也順出來了。
更讓他措手不及的是，她竟還打起了鼎爐秘術。
也不知是緣於何種心理，謝靈毓就是不想她摸到《極樂》的竅門。
“小郡公？”
謝靈毓閉眼，在心裡暗歎了一聲，冷冷道，“顧寮主既執意要，本君自然成全。隻不過譯經勞心勞力，本君先休息幾日。”說罷，便抬腿欲走。
“不行哦~”
顧妙音突然發難，一鞭甩向謝靈毓，精準圈住他的腰身將人拖拽到麵前。
“小郡公~你就幫我譯吧~我保證我絕對不會把經冊上的歪主意打到你身上去~”
她雙手合十，一臉懇求。要不是手裡還握著鞭，倒還勉強有幾分求人的模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