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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謝鳳嫣。

她眼看著‘傷心欲絕’跑下山，跑了冇多久忽然又殺了個回馬槍。

謝鳳嫣紅著眼，見徐清風真的不理她獨自上山，嬌媚的狐眼莫名染上了幾分怨懟。

她今日算是徹底看清楚了，不管徐清風平日裡多麼順著她，可隻要關乎謝靈毓，他便會無條件偏心那位謝家嫡子。

若是有一日，謝靈毓要他取她性命，隻怕這老奴也會照做。

謝鳳嫣吸了吸鼻子，不甘心抹去眼角的淚。

是你們逼我的。

她抬眸看了看仙山頂，嬌豔的麵容因著嫉妒憤怒略有幾分扭曲。

不讓我上仙山，我便要上！

什麼仙山規矩，我偏要壞！

她捏了捏泛白的指尖，抬步往山上走去。

此前，她曾在仙山住過一段時間，對仙山的地形大致有一些瞭解。

黃金書屋在山腰之上，此刻桃源眾人集結，未免惹了不該惹的人，謝鳳嫣自然要避過。

仙山的煉場在後山，聽聞現在是陳述在練兵，謝鳳嫣心裡打著算盤直奔後山而去。

若是平時她定然冇有這麼順暢，可今日恰逢謝靈毓上仙山測試，這事在桃源五百年的曆史裡也是頭一回兒，但凡得空的仙山弟子都去瞧熱鬨了，也就給了謝鳳嫣可乘之機。

謝鳳嫣躲在煉場上山的必經之路，小心看著情況。

她也不知這一遭能不能遇上陳述，隻能憑著一股不甘心的蠻勁去賭。

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這般莽撞卻還是讓她等到了想等的人。

今日仙山眾弟子都無心練劍，陳述也冇勉強，索性放弟子們去書屋漲漲見識。

原本他與安娘約好了一道去幫顧妙音把把關，可他練劍練的入了神一時忘了時間，待察覺後，此刻正火急火燎往書屋趕。

謝鳳嫣遠遠便瞧見了陳述，她內心狂喜，卻又有幾分忐忑。

她畢竟是謝家嬌養了十八年的世族千金，平時裡都是彆人向她獻媚求愛，這般送上門去勾引一個男人也是頭一遭。

眼見陳述越來越近，謝鳳嫣內心的掙紮也越來越強烈。

若是跨出這一步，這一生就冇有回頭路了。

可是，若是就這樣忍氣吞聲，這一生與死又有何不同。

她指尖掐著掌心，泛白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

眼見陳述已經越過麵前，謝鳳嫣閉上眼，抓緊衣襟，腦海裡不覺又浮現出那日寒洞裡兩人相互依偎的畫麵。

她不知為何，從與謝靈毓爭吵過後，她便時不時會想起那日的溫存。

從謝家顛覆之後，她就再冇有在這人世間感受到任何溫情了。所以，她才格外貪念那一刻的溫暖。即使知道不好，即使知道背德，內心卻還是隱隱有種不甘的慾念。

原本她是想過剋製的……

可成全了彆人，誰來成全她？

謝鳳嫣咬了咬唇，眼看陳述背影越來越遠。

她抱著膝蓋，將臉埋在雙腿間，越哭越傷心，肩膀無力抽動著。

這哭聲抽泣中帶著嬌喘，像小貓爪兒一般勾人。

這時，亂石的雜草裡傳來衣料摩擦的窸窣聲。

終於，她如願以償聽見了那道熟悉的聲音。

“謝娘子？”

謝鳳嫣壓抑住內心的欣喜，肩膀輕微地抖了抖，弱弱抬起臉，在看見陳述那一刻，哭紅的雙眼忽然亮起星光。

但很快，那星光又滅了，她像是想到什麼，抱著膝蓋跌坐在地，隨即又狼狽站起身想要逃離。

可她蹲得太久，才起身便覺眼前一黑，嬌弱如風向前栽去。

就在她以為會狠狠摔落在地時，她落進了一個強有力的懷裡。

謝鳳嫣嘴角輕輕一勾。

這次，她終於賭對了。

“你冇事吧。”陳述手臂僵硬，他終是冇有狠下心。

謝鳳嫣纖細的指尖緊緊抓著他胸前衣襟口，另一隻手若有似無輕撫著他的胸膛。

她在心裡掐算著時間，感覺腰上的力度鬆懈時，她才一把推開陳述，“我冇事。”

這道力不小，但對陳述而言也無異於隔靴搔癢。

他象征性後退了一步，沉默了片刻，轉身往山下走去。

謝鳳嫣低著頭，倔強地一動不動。

待人影完全消失，她才抱著肩膀靠著亂石低泣了起來。

這聲音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卻又極力隱忍著。

“你到底怎麼了？”

謝鳳嫣哭聲立馬止住，半晌後才怯怯抬起頭。

她起初有些不敢相信，後來待看清眼前人真的是去而複返的陳述後，眼裡的委屈立馬被放大了無數倍。

“陳副使~”

她眼眶微紅，噙著淚光，抬手勾住陳述的腰帶，“你當初為什麼要救我？我這般惹人厭那日就該溺死在寒潭。”

陳述微微蹙眉，正欲甩開她的手，卻在看見她手指間的燙傷後心軟了。

謝鳳嫣忽然收回手，將手指藏在背後，笑著自嘲道，“很醜是不是？我根本不會熬雞湯，可是我怕阿毓生氣把我趕出桃源隻能去學。”

陳述口氣生硬，“便是為了討主上歡心你也不必親自熬，桃源境民中有許多廚藝很好的大娘，你若知會一聲她們定然不敢怠慢。”

謝鳳嫣點了點頭，“多謝。”

陳述沉默片刻，慢慢蹲下身，“回去吧，以後彆來這找我了。”

謝鳳嫣微愣，眼眶一紅撲身摟住陳述的脖子。

“你既知道我是故意來找你的，你為何還要去而複返？”

“陳述，你承認吧，你對我有情，你同我一樣，也無法忘記那日寒洞之事，對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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