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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小說 > 誤沾春情 > 第101章 一語成讖

第101章 一語成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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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祁紅的眼珠如毒蛇吐芯冷冷盯著季母。

季母嚇得身如篩糠,麵上卻還在強裝鎮定,“我冇有阿郎,那小子早就離家另謀高就去了,哪還會回這窮鄉僻壤?”

她越說聲音越大,隻盼著她的阿郎遠遠聽見了知道躲避。

拓跋祁紅又豈會看不出這鄉野村婦的小伎倆?他嗤笑了一聲朝身側的護衛擺了擺手。

“啊!”

季母立馬被一身形魁梧的蓑衣人拎出砸向地麵,鋼刀磨鞘冷光一寒,一柄彎刀抵著她的脖子,鋒利的刀刃已經擦進了皮膚見了血。

“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人呢?”

季母閉眼,“我冇有阿郎。”

拓跋祁紅眼底冷了幾分,不再多語。

手持彎刀的蓑衣人立馬會意,高舉鋼刀,正欲劈下。

“天子腳下你們如此橫行,當真以為大晉的王軍是吃素的嗎?”

拓跋祁紅抬眸,待看清說話之人,鷹眼微微一勾。

季懷瑜手中抱著一把油紙傘,全身已經濕透。他渡光而來,原本溫和淡然的眼神在觸及到季母脖間的傷痕時,破天荒地閃過了一絲戾氣。

他知道顧妙音是他的紅塵劫,所以他躲她。

同樣他也知道天雷將他引走是在保全他,可是這裡有他想要守護的人,他不能躲。

這樣的天道,他不想從。

拓跋祁紅可不是普通胡人,他是拓跋皇室裡老可汗最喜歡的嫡長孫。他王帳下的勇士為拓跋家族立下過赫赫戰功,因此他也是拓跋王位最有力的爭奪者。

素日裡這位皇子最是看不慣晉人男子,為了羞辱大晉還曾逼迫戰俘著女裝塗香脂於陣前跳舞。

但他萬萬冇想到,自己竟會在這一個窮鄉僻壤遇見一個風姿如此難得的晉人男子。

季懷瑜目不斜視上前將季母托起,耐心十足為她拂去身上塵土。

拓跋祁紅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少年,“你便是她口中說的另謀高就的阿郎?”

季懷瑜目光看著母親,輕聲,“正是。”

拓跋祁紅站起身,長靴踏泥,眸中微有幾分打量,“你不會武?”

季懷瑜,“不會。”

拓跋祁紅麵具下的嘴角一咧,拔出腰間的蛇鞭,“那便可惜了。”

季懷瑜抬眸瞟了拓跋祁紅一眼,便又若無其事為母親掃去鬢間塵土。季母神情哀恐,想說什麼又剋製自己忍了回去。

“……”拓跋祁紅握鞭的手一瞬間有些僵滯,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少年那一眼超然度外,彷彿連他都是螻蟻。

季懷瑜垂眸,淡淡道,“如今王軍四處巡防,安業縣乃至整個京安的禁軍都出動了,便是你們再如何隱藏也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

拓跋祁紅,“所以才需要殺人滅口。”

季懷瑜指尖一頓,抬眸看著眼前的男子,這張狼頭麵具下的一雙鷹眼殺戮暴戾。

但他也無所畏懼,站起身與拓跋祁紅直麵對視。拓跋祁紅這才發現,這年輕人竟與他身量不相上下。

季懷瑜此時戾氣已經褪下,眉眼間皆是清潤,“你們既然深入腹地必是有所圖謀,殺了我們也不過是平添刀下幾縷亡魂,何不留著助力?”

“……”拓跋祁紅愣了愣,一時冇反應過來,主要冇見過有人把求饒的話說著這麼清麗脫俗。

季懷瑜眸光誠然,“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近日京安最大的盛世莫過於安業寺的佛誕日,不管你們的目的是安業寺還是天子,隻要你們願意放過……”

“呸!豎子住口!胡人殺我親族占我河山,隻要是大晉良民便是死也不可向胡人屈躬。”裡長氣得指著季懷瑜破口大罵,“你這是助紂為虐!助紂為虐!”

“聒噪。”拓跋祁紅抬手揚鞭,一把圈主裡長的脖子直接摘了腦袋。

“啊啊啊!”

原本驚慌失措的人群立馬發出淒厲驚恐的尖叫聲,村民們嚇得臉色鐵青,孩子們依偎在大人的懷抱不敢抬頭。

季懷瑜看著眼前身首異處的裡長,眼裡滿是滄桑。

山中猛虎欲食我……

那日之言竟一語成讖。

原來冥冥之中早已註定了。

*

轉眼到了第二天的清晨,這個時節桃源境正值穀雨。

阡陌良田,蔥蔥綠植,碧水荷塘,垂釣稚子,這裡草木萌動,氣清景明,萬物吐故納新。

桃源境地處高山丘巒之下的腹地,境中建築屋脊鱗次櫛比,重簷歇山。東西南北分彆有盤山、仙山、赤水、和長留寨四處天斬,乃易守難攻絕佳囤兵之地。

此處耗費了顧家幾代族人心血,幾百年的與世隔絕這裡早已脫離大晉和胡人控製的,境中弟子除了每日要習武之外,還得事農耕養雞豚,自給自足的,雖是陳兵伐武之所,卻絲毫冇有任何清曹峻府的痕跡,倒是處處顯著一派怡然自得。

桃源境除了練兵寮弟子,還有許多尋常村民,他們有些是被桃源境選中弟子的親人,有些是幾百年前隨顧家家主開荒而來家奴的後代。

這裡的繁華與寧靜相互融合,處處彰顯出外麵世界的與眾不同。

謝靈運歸境第二天,大寮主顧秉淳便交出了寮主令,現在桃源四寮大小庶務都由這位新主說的算。

因著時間倉促,謝靈毓暫時修養在境中的偏苑,但境中也不敢委屈了這位新主,早已物色好了新地,如今正在大興土木為謝靈毓建造寢閣。

境中規矩是四寮自治,既要為新主造宮殿,大寮主便商議著由公中出大頭,剩餘的由四寮分攤。

這可是在新主麵前賣好的絕佳時機,除了仙山寮其餘各寮都貢獻了不少奇珍異寶,連日日哭窮的長留寨都抬了五十箱黃金,這樣的手筆震得同是一寮之主的墨荀自閉了三天三夜。

謝靈毓修養一月,麵色已經大好,此刻正在彆苑聽雨。

少年本就郎豔獨絕,如今病氣去了八分,玉麵冠帶恍若初陽照於白雪,孤鬆立於廣原,舉手投足間風姿特秀望之生敬。

墨舟與墨荀披著細雨入苑中,冷不丁看著廊下跪坐之人還是忍不住放輕了腳步。儘管他們已經侍奉謝靈運好一段時間了,但總會在不經意間被這位謝小郎君風姿驚豔。

這種驚豔就像細絹仰望高山,它永遠不懂高山為何如此高不可攀,卻又忍不住折服於這份巍峨與沉靜。

墨舟拍了拍身上的水珠,喊了句郎主,見謝靈毓茶盞已空,連忙上前添上。

墨荀將手中紮本遞上,“主上,這是四寮敬獻您開府的禮單。”

謝靈毓接過冊子,匆匆掃過,眼尾略挑,“仙山寮,白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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