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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鹿鳴宴後。
“子異,來啊,找個地方再聚聚,做個文會!”周子異聞言,麵上勉強掛起一絲微笑,婉言拒絕,隨後,直奔柳家。
“你哥呢?”
“去找秦溱溱了。”
“哦。”
周子異點了點頭,不再多言,轉身欲行。
“哎,等等。”
“那個,我哥最近不知道怎麼了,總感覺他心事重重,可我問他,他又什麼都不說,隻說我多慮,你如果見到他,能不能幫我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要自己一個人扛著,我…我雖然冇什麼本事,可是,可是我…我也會努力幫他分擔的!”
“哈哈!行,等我見了他,一定好好勸勸他。”周子異失聲笑道。
……
某處。
當醉醺醺的柳煜遇到微醉的周子異。
“你是不是有病?”
“啊,什麼?”醉漢笑。
“我說你有病!”
周子異強調道。
“我有什麼病?來,你告訴我,我有什麼病?”醉漢嬉皮笑臉地走上前,搖頭晃腦地挑釁道。
“你他媽的!”
周子異出其不意,衝上來就是狠狠一拳。
砰!
可這一拳卻被那醉漢幸運地攔下來。
“哈!哈!哈!哈!哈!乾什麼?想打架是吧!來!來來來!”醉漢齜牙咧嘴地叫囂著,一副欠打模樣。
一言不合,拳打腳踢。
Round
1,Starrrrrrrt!
……
兩個時辰前。
秦家。
“一個多月了,你終於肯見我了?”
柳煜語氣平淡,情緒看起來已經穩定了許多。
另一邊,秦溱溱看起來卻有些不好,她麵色憔悴,全然不似往日那般光彩,情緒上……
他看著她一雙手不斷用力抓著頭髮,焦躁不安。
“呼——”
“我原本不想這樣的,一個月前,就應該結束的,但你這一個月卻不停地,不停地…既然如此…好…我……會好好解釋的,做一個正式的了斷吧!”
“為什麼我會突然接近你,主動出現在你的身邊?很莫名其妙是嗎?為什麼我的表現會那麼的反常,從一開始就對你表現出十分的親密,又會在某些時候,突然變得無比冷漠。”
“我以為是情。”
“情嗎……冇錯,是情。”
她肯定這說法。
“我家世顯赫,金錢在我的腳下,權力在我的口中,而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我們原本就不可能有交往的,不是嗎?我一直處於金陵城最高層,你拚儘全力地抬起頭往上看都不一定看得到我的影子,我們原本就生活在不同的世界裡,不是嗎?”
“如果不是我主動,你根本接觸不到我……我也本不該接觸你的,我需要什麼呢?我不缺錢,家裡最多的就是那些黃白之物,我的家族掌握著巨大的權力,我喜歡,擅長的那些東西,你又一樣都不行,我需要你什麼呢?你能給我什麼呢?”
“我不需要!”
“可是…可是……生命終究是脆弱的,他死了,我還活著,所以一切都變了,書信,成了遺恨,餘聲,漸漸遠去,鮮花,失去顏色,太陽,失去溫度,生命,失去了活力。”
她像一具屍體,死氣沉沉地飄到他麵前,看著他那沉靜的,熟悉的麵龐,恍惚間,又有些迷亂。
“子鈺,我是愛你的……最…最愛你了…”
猛然間,柳煜隻覺得頭皮炸裂,渾身一陣暴顫,難以言喻的東西一把掏空了他。
所以,我是一個死人的替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發出一陣爆笑,難以抑製。
“什麼意思?如果我冇猜錯的話,你這麼在意我這張臉,想必,我們長的很像吧?”
他一開口,竟如此神奇,瞬間帶走秦溱溱眼裡的光芒。
她冇有回答,好像無論如何也張不開口一樣,隻是不停地,本能地,低低喘息。
“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嗬嗬嗬......”
柳煜此刻也說不出任何話來,隻是不停地大笑。
“你知道嗎!這實在太好笑了,這太好笑了!”
“你主動接近我,與我親密接觸,不是因為喜歡我,而是因為這張臉和那個誰長的很像,對吧?但是,哈哈哈哈哈哈哈!So……Fucking!Funny!你知道什麼最好笑嗎?最好笑的到底是什麼?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他媽的根本就不是我的臉!哈哈哈哈哈哈哈……So…Fucking
…weird……我其實不長這樣啊,哼哼哼哼……”他笑得捧腹,笑得眼淚狂飆。
“嗬!哈!嗬嗬!所以……從一開始……我以為是你喜歡我,天真的,結果,現在,好像,我參與了整場戀愛,但我現在真的覺得我像個外人,一點關係都冇有的外人,相處了這麼久,原來你根本!不喜歡,一丁點都不喜歡我,你隻對這張臉感興趣,是吧?好笑的是,這臉其實與我無關啊,這也不是我本來的麵目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柳葉喘不上氣,近乎瘋狂地笑著,這一張麵容,明明與她回憶裡的人那麼相像,但那扭曲的神態,在她看來,卻又是那麼的討厭!
“鬨夠了冇?你這樣真的很…很令人厭惡!”
她扭過頭,她不能接受他這樣瘋狂的形象,這與她珍貴的回憶,相距甚遠。
……
砰!
“笑你個頭啊你笑笑笑!”
周子異用力地甩了甩手臂,緊接著質問道。
“你整天圍在她身邊,說我這個不好那個不好,你有什麼毛病?你他媽!你不是愛秦溱溱嗎?還整天跑柳含煙跟前獻殷勤,裝好人?你什麼意思?有你這麼噁心人的!”
“哼!我他媽我想做什麼又關你什麼事?我他媽愛誰,我想找誰又關你什麼事?是你!跟人家分了,你毫無留戀地!把人家踹了,絕情的是你!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我安慰安慰一個受了情傷的可憐人,有你什麼事?你們有,你們還有什麼關係?哎!我們就,假說酒後亂性,睡到了一張床上,又關你屁!事啊!啊?前任!”
“哼?!”
猝不及防,周子異被他的直白給氣笑了。
“操尼瑪的,原形畢露了是吧?”
一言不合,拳打腳踢。
Round
2,Start!
……
幾年前。
在一生一死的世界裡,一切都在慢慢消逝,她幾乎接受了這個事實,寧子鈺永遠離開了她。
可,突然,他出現了,他突然出現在秦溱溱的視野裡,那一瞬,看到他的那一瞬間,那是一股穿越生死的力量,立馬將她拉回到過去的世界裡,那令人心醉,無比愉悅,無比舒暢,她也曾想回到現實,有那麼一瞬間,但,立即,沉溺了……
她告訴自己,這是真的,寧子鈺冇有離開她,她又怎麼會逃避呢?
原來,他叫柳煜,不,假的!明明是我的子鈺,他就是子鈺!灞州人?胡說!明明是金陵人!
“子鈺,說謊可不好哦,特彆是對我欸,你最愛的人是我,你就是愛我,為什麼要撒這樣的謊呢?但是我不怪你哦,因為~最愛你啦~!”秦溱溱嬌癡的麵容上,洋溢著如此幸福的笑容,她緊緊懷抱著他,緩緩抬起頭來。
那是一道冷漠的,寒冰一樣的目光。
如墜冰窟!
“我不是子鈺,我是柳煜。”
……
“什麼?走了,不見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離開我?他,他隻是有不得不做的事情而已,他會回來的,他一定會回來的,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
良久,他確實回來了,一開始,他假裝不認識我,那麼調皮嗎?好吧,我陪你……過了冇多久,他便失敗了,這是當然的,他那麼愛我,怎麼可能一直裝得下去呢?我能感覺得到,他的眼裡,滿滿的都是對我的愛,子鈺,你終於回到……
銀盤,急雨。
玉榻,冰軀。
殘夢,驚醒。
哈嗯...哈嗯...嗯哼...嗯...嗯...啊...啊...啊......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富麗堂皇的屋子中,秦溱溱難過地蜷縮在角落裡,她錯亂了。
無論她如何去做,如何去改變他,讓他變得更好,變成她心中所喜愛的他,結果,都是失敗的。
兩個人,即使長的再相像,依然是兩個不同的人,因為他們有著截然不同的靈魂。
回憶終於變得模糊,寧子鈺的身影開始模糊了……
是嗎?他不是子鈺,他是柳煜,不是金陵人,是灞州人。
這樣殘忍的事情,為什麼一定要讓我接受呢?
……
室內,破碎的畫紙上已找不到比翼鳥與連理枝的影子。
並蒂蓮上插著斷裂的鳳凰金釵。
室外,一橋銀輝,那刻著鴛與鴦的名貴棋子一個接一個落入水中。
……
情殤之人
碎月斷橋
無言
獨坐
神暗消
……
“啊?你不是最喜歡這張臉了嗎?我笑得這麼開心,你為什麼會討厭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啪!
柳煜結結實實捱了她一巴掌。
她直勾勾地看著他,眼眶中滿是淚水,明明打的是柳煜,卻給她一種打在子鈺臉上的感覺,她從來冇有打過他,玩鬨也冇有,她那麼愛他,隻要一看到他,抱抱親親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打他呢?
“哎呦~我真是,你怎麼回事啊?不是很有教養嗎?不是很高貴嗎?不是很優雅嗎!打人不打臉都不知道啊?哈!行!我也不計較了,怎麼說呢?我還活著,有些人啊!”
啪!!!
“哈哈哈哈、哈哈哈!怎麼?就這樣討厭他?那個誰?子鈺?拿死人出不了氣,拿我這張臉出氣是吧?哈哈哈!來來來,繼續啊,繼續!”
“對不起啊,是我錯了呢,哈哈哈——”
狂縱的笑聲,還未曾真正釋放便戛然而止,他麵容一瞬間冷酷下來。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對方。
……
“怎麼!不笑了?不是很得意嗎!”周子異重重地壓在柳煜身上,鎖著他一雙手臂。
“你如果還喜歡她,就找她去呀,找我乾嘛呀!咳!哼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咳了一聲,再次狂笑起來,笑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雖然身處下位,眼神卻依然桀驁。
“你他媽懂什麼!你憑什麼接近她!我雖然與她分手了,但我也不允許你接近她!你是個什麼東西?你是個什麼東西!浪蕩無行!忘恩負義!跟我表麵笑嘻嘻,背!後跟我來這!一套是吧!渣滓!”
“你瑪德大爺!”
一言不合,拳打腳踢。
Round
3,Final!
柳煜緊咬牙關,手臂脖頸青筋儘現,虎軀一震,一下子掙脫周子異。
“你憑什麼!?”
砰!!!
一拳!
Ko!!!
哼!我是個什麼東西?
我踏馬,就是這個東西!
……
“我原本隻是想靜靜地離開你,結束一切,但你現在真的已經惹怒我了,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我家族的權勢,識相的話,自己乖乖離開金陵城。”
“哦?金陵城是你家的啊?我要是不呢?”
“我告訴你,郝家小妾的案子還冇結呢。”
“那又怎麼樣呢?窩美嘬就是美嘬。”
“哼!”
秦溱溱聞言,輕蔑一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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