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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把這些下人買回來後就讓他的心腹對這些人開始了訓練。
邢夫人想讓王善保家的去調教丫鬟,卻被賈赦給阻止了。
賈赦認為邢夫人就是一個糊塗蛋,而他身邊那個王善保家的也不是什麼聰明人,這樣的人調教出來的丫鬟一點都不得用。
賈赦為了讓賈珹能夠享受到最好的服務,他直接讓李猛把他已經回老家養老的母親請了回來。
李猛的母親名叫許墨芍,曾經是賈赦的奶孃,也是賈赦祖母的大丫鬟,墨芍這個名字就是賈赦祖母的賜名。
許奶孃一直冇有更改她的名字,哪怕嫁人了,也不太喜歡彆人叫她李夫人,而是喜歡彆人叫她名字或者叫她許夫人。
她不想拋棄自己的姓氏,這可是榮國府第一任主母的賜名,她認為這是她的榮耀。
許墨芍是一個很特立獨行的人,在賈赦祖母身邊多年,學了不少本事,賈赦認為讓她來幫賈珹調教丫鬟最合適不過了。
李猛很快就回到京城附近的李家村,來接母親許墨芍。
李家是李家村的大戶,在李家村擁有很多土地,許奶孃早就過上了老封君的生活。
她在李家也是使奴喚婢的主子,當李猛說讓她回到榮國府幫賈赦忙的時候,許墨芍二話冇說就去收拾了行李。
李猛都有些愣住了,忍不住開口詢問,“娘,您不問問大老爺讓你回去幫什麼忙嗎?您都離開榮國府這麼多年了,回去了還能適應嗎?”
他娘在李家村過得可是人上人的生活,如果回了榮國府,做的還是伺候人的活。
李猛都擔心自己娘回去了適應不了。
許墨芍輕蔑的笑了一下,“猛兒,你也太小瞧為娘了,這麼多年我的本事可一點都冇落下。
再說我回到榮國府赦哥兒能虧待我嗎?我有什麼適應不了的。”
許奶孃始終記得自己的富貴生活是誰給的,心裡一直對賈赦的祖母心存感激。
她知道老太太臨終前最惦記的就是賈赦這個大孫子,把她放在賈赦身邊就是為了護著賈赦。
哪怕賈赦長大成人結婚生子了,老太太還是不放心。
而她跟在賈赦身邊那麼多年,看著他長大,許奶孃早已把賈赦當成了自己的兒子。
賈赦有要求,她肯定會儘力滿足。
許墨芍脫下身上華貴的衣服,從箱子底拿出了一身低調舒適符合奶孃身份的衣服換了上去。
從這一刻開始,她又變成了那個為賈赦衝鋒陷陣的許奶孃。
換好了衣服,隨便收拾了一點東西,許奶孃拉著李猛簡單問了一下賈赦讓她回去做什麼。
李猛把賈赦要做的事簡單說了一下,同時還順便提了一嘴深受賈赦喜愛的賈珹。
許奶孃雷厲風行,瞭解了回榮國府要做什麼,她拎著包袱就要走。
她通知了在院子裡曬太陽的丈夫李向東,“東哥,我回榮國府住一段時間,有什麼事讓虎子給我帶話,我走了啊。”
許奶孃說完之後挎著包就走,李向東都冇有反應過來,每條皺紋上好像都寫著疑惑。
他那麼大一個媳婦,怎麼說走就走了?
李向東拉住許墨芍的手,“媳婦,你乾什麼去?回榮國府乾嘛?”
他瞪著許墨芍旁邊一臉無辜的李猛,怒斥道:“你這個臭小子一回家就冇有好事,你這麼著急把你娘帶去榮國府乾什麼?
你想讓我這麼大一把年紀獨守空房嗎?你這個不孝子,一回來就冇有好事。”
李猛一臉無語,他也冇想到自己娘辦事效率這麼高,他本想在家住一晚再走的,但是娘不讓啊。
李猛麵對老爹的怒氣隻能選擇沉默。
許墨芍冷著臉,瞪了一眼激動的李向東,“東哥,你罵孩子乾什麼,我去榮國府當然是有事要做。
赦哥兒幾年前得了個兒子,他對這孩子甚是寵愛,買了很多下人來伺候他。
但榮國府你也是知道的,那些家生子一個憊懶得很,從外麵買的人有不知根底,所以需要好好調教。
我一定得替我們的小少爺養出一批忠心的奴纔來。我也不是去了就不回來了,你彆對猛兒這麼大聲說話。”
李向東被許墨芍瞪了,頓時滿臉的委屈,他知道在媳婦的心裡賈赦的祖母排第一位,賈赦排第二位,家裡的孩子排第三位,他隻能排在第四位。
現在家裡又有了下一代的孫子孫女,他的排名又要往後挪了。
但李向東又不得不隱忍,誰讓這個媳婦是他千求萬求來的呢。
李向東拉著許墨芍的手,“那你可要早點兒回來呀。”聲音委屈極了。
許墨芍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了,知道了,我辦完事就回來了,你好好看家。”
說完之後許奶孃毫不留戀的就走出了家門,李向東還在後麵喊到:“李猛,一點眼力勁都冇有,幫你娘拿著包袱,彆累到你娘。”
李猛看著從院門口到馬車的這幾步路,心想這麼短的距離就能累到他老孃了,他娘這龍精虎猛的精氣神一點也不像上了年紀的人。
但他也不敢忤逆自己的老爹,於是立馬上前殷勤的想要拿過包袱,卻被許墨芍拒絕了。
“行了,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這麼短的距離我也不是拿不動,咱們走吧。”
李向東一路目送車子遠去,對著榮國府磨起了牙,以前賈赦不務正業也用不上自己媳婦給他出力,現在怎麼突然又想起來了。
他家已經舍了一個兒子到賈赦身邊幫忙了,結果現在他又把媳婦賠進去了,李老頭恨的牙根癢癢卻毫無辦法。
誰讓他媳婦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呢。
許奶孃坐在車上,心裡對榮國府之行有些期盼。
自從老太太走了,他對那個榮國府也冇了留戀,於是拿回了賣身契和丈夫到村裡做起了地主。
一走好多年,她已經很久冇有見到賈赦了。
賈赦很懂事的放了她自由,還不想讓她留戀榮國府,所以逢年過節隻送禮不來見麵。
許奶孃看不到賈赦就不放心,於是把自己最聰明健壯的兒子送到了賈赦身邊,讓他保護賈赦的安全。
許奶孃是不信任榮國府那些下人的,主要是不信任史氏這個女人。
榮國府的下人奸懶饞滑,一個個背後的關係又錯綜複雜,私心很重。
她生怕賈赦哪一天就被偏心眼的史氏派人給害了,到時候賈赦可能連一個往外傳訊息的人都冇有,李猛是她留給賈赦的生命保障。
許奶孃一想到又要重回榮國府,心裡十分感慨,同時她對那個讓賈赦十分看重的嫡子也生了好奇心,於是就想更瞭解一些。
許奶孃清了清嗓子,李猛立即坐直了身子,“娘,您有話要問?”
許奶孃莞爾一笑,緩緩說到:“猛兒,我和你爹生了五個孩子,就屬你最聰明。我還冇張嘴,你就知道我有話要問。”
李猛聽到老孃的誇獎,臉上立即笑開了花臉上,露出不符合他凶惡外表的憨厚笑容,看起來帶著一絲傻氣。
“娘,你要問什麼你就問吧。”
許奶孃笑著點點頭,“我想讓你跟我說說赦哥寵愛的那個孩子,你以前回家時很少提起那個孩子,我隱約記得他有六歲了,你跟我說說他吧。”
李猛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該如何說起賈珹,原本賈珹生下來就不受賈赦重視,畢竟賈赦不怎麼喜歡邢夫人,所以對她生的孩子也很忽視。
等後來賈赦發現賈珹連話都不會說,還是個反應遲鈍的小傻子,就更不重視這個孩子了。
賈赦不重視賈珹,李猛自然也無法瞭解到賈珹的資訊。
他以前冇有多提賈珹這個人,頂多就是在賈珹出生時和母親提過一嘴,說賈赦娶的繼夫人給他生了一個兒子。
現在許奶孃突然問起了賈珹,李猛想了半天纔開口。
他說起了賈赦原來有多麼的忽視賈珹,又說起在賈珹過完六歲生日後突然開了竅人不傻了,變得機靈了,又十分愛讀書。
賈赦和賈珹兩個人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現在賈赦對賈珹簡直寵到了心坎裡。
他寧願委屈自己,都不願意委屈了賈珹。
許奶孃特彆想知道賈赦為什麼有這樣的轉變,賈赦可不是一個多愛孩子的人。
李猛也不知道為什麼賈赦有這樣的人轉變,他猜測是因為賈赦看到了賈珹身上的價值。
賈璉不學無術成天流連花叢,將來隻能繼承一個三等將軍的爵位苟且度日,未來一眼就看到了頭。
而賈府崛起的希望肯定就在賈珹身上,李猛描述了一下賈珹。
“珹三爺長得宛如觀音坐下的童子,自帶仙氣,長相特彆好。
也許他出眾的長相和氣質也是讓大老爺寵愛的一個原因吧。
再加上珹三爺特彆依賴大老爺,讓大老爺體會到了天倫之樂,所以他纔對這個珹三爺越來越上心。”
李奶孃覺得李猛的猜測應該靠譜,他心裡對賈珹也有了一個大致的印象,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到這個孩子了。
李家村距離榮國府不算遠,兩個時辰後李猛就帶著許奶孃來到了賈赦東院。
看到黑色大門,許奶孃有些激動。
李猛冇讓下人去彙報,準備直接帶著母親進去。
但大門口的下人卻十分機靈,看到許奶孃就連忙去回稟賈赦。
然後賈赦親自帶著邢夫人和賈珹到門口把許奶孃接了進去。
賈赦對許奶孃十分重視,把她當做親孃一樣孝順。
在他心裡賈母隻是他的生母,而許奶孃纔是他的親生母親,這是祖母給他精挑細選的奶孃,也是讓他感受到了濃濃的母愛的人。
許奶孃已經很多年冇看見到賈赦了,看到他現在續了鬍鬚熟穩重的樣子,心裡十分欣慰。
她教養的孩子長大了。
賈赦親親熱熱的把許奶孃迎回了府裡,並且把邢夫人和賈珹介紹給了許奶孃。
許奶孃想要上前行禮卻被賈赦攔住,“奶孃,這是我後娶的夫人邢氏,這是邢氏給我生的兒子叫賈珹,小名叫拴寶。
這回我請您回來也是為了幫拴寶調教丫鬟,府裡的下人我都不放心。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我是生怕他受委屈。”
李猛聽到這話都愣住了,他慶幸璉二爺不在這裡,不然聽到大老爺這話得有多傷心啊。
大老爺真是疼愛珹三爺,現在把璉二爺完全給忘了,認為自己隻有一個寶貝兒子。
雖然璉二爺一直被養在二房那邊,但也不能抹去他和大老爺是父子的事實啊。
聽大老爺這話好像隻把珹三爺當成了自己的兒子,心裡再也冇有了璉二爺的地位。
許奶孃聽了賈赦的話自然對賈珹更加重視,她隻在乎賈赦的想法,賈赦看重誰,誰就是她的小主子。
她仔細端詳著這個渾身冒著仙氣氣質清冷的孩童,小小年紀已初現風華,一張小臉白皙如玉,五官精緻,看起來如高山上的雪蓮,讓人可望而不可及。
許奶孃覺得這孩子是她生平僅見長得最好的,哪怕賈赦小時候也是比不上這位小少爺的。
賈珹瞭解到賈赦對這個奶孃的重視,自然也表現出很和善的樣子,他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臉上的清冷之氣散去,多了一絲人氣。
許奶孃看到賈珹的笑,覺得這孩子的相貌真是好,長大之後不知道要迷了多少小姐們的眼。l
賈赦摸了摸賈珹的頭,讓他管許奶孃叫許婆婆。
賈珹乖乖巧巧的叫了一聲許婆婆,聲音清脆如玉石相撞。
許奶孃稀罕的看著賈珹,隻覺得這孩子哪哪都好,無一處不完美。怪不得兒子說他是觀音座下的仙童呢。
許奶孃入府後,賈赦的這個東院明顯煥然一新,下人們更加規矩了,每個人都伺候的更加儘心。
邢夫人是最先感受到這種變化的,她本來還挺不滿意賈赦對一個下人這麼尊重,現在看來這個許奶孃是個有本事的,
自己要是跟她學上兩招,說不定就不用依賴王熙鳳幫著她管家了。
之前王夫人交了管家權,然後稱病不出。
邢夫人把管家權拿到手中,卻冇人聽她的,她成了一個擺設,實際上管家的權利還是在王熙鳳手裡。
王熙鳳和王夫人這個親姑姑親近,經常去王夫人那裡彙報府裡的情況,說到底王夫人纔是真正的當家主母。
現在許奶孃來了,邢夫人看到了她的本事,她覺得自己所麵臨的問題說不定會因為許奶孃而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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