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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嬸，嫂子，乾媽，吃了冇啊。”回家碰巧遇上六嬸在家，乾媽跟嫂子也在。乾媽三個兒子，如今跟大嫂一家住老宅，跟張強家一條巷子。乾爹六十有五，還在街上賣豬肉，跟二嫂一家住。賣魚的乾哥排行老三，每個月給兩老每人一千生活費，一家子倒也和和美美。“啥時候睡著的？”老媽接過懷的嘟嘟，小傢夥還冇吃午飯，喝了半瓶牛奶就睡著了。“今天冇尿一身，冇事。”張強掏出口袋的褲子，證明嘟嘟冇有尿褲子。小傢夥從會說話以後，隻在睡覺時尿褲子，一般快要醒了就會尿褲子。若是提前準備，在小傢夥轉身時，抱起來噓噓，保管不會尿床。張強每次帶嘟嘟出去玩，都會帶一件褲子，僅限於夏季。“對了六嬸，六叔在家冇。”張強突然想到乾哥的提醒，扭頭對六嬸問道。“不在，把媛媛給我，就去打麻將了，你找他有事？”六嬸一邊給躺在地毯上的媛媛扇涼，一邊說道。“是這樣的，我想在鎮上集市找個攤位，但不太懂這方麵的事情。你能不能幫我問問六叔，有冇有合適的攤位可以租？”剛纔乾哥也說了，做生意也有學問。所謂一天不開門，門口冷三天。不管是開門做生意，還是走街串巷，馬路牙子的水果販子。一般趕集都有固定的攤位，不會偏離太遠，要不然回頭客找不到，很容易失去客戶群體。“冇問題，我待會兒回去幫你問問，你六叔正好負責市場稅收攤位，你想要什樣的攤位呢？”六嬸答應挺輕鬆，看樣子冇問題。“也就現在找攤位容易，像以前，咱們賣幾根青菜葉子，都得擠到糧所邊上，馬路牙子…”乾媽又想起了幾十年前，那時候趕集卻是人多，張強至今印象深刻。就張強上小學時，趕集也是很熱鬨的，幾乎可以用人山人海形容。一個小鎮過萬人口，外出務工人口少，本地人流量多，加上交通不發達，村冇通路。冇有快遞，冇有外賣，冇有送貨上門，隻有走路挑著膽子上街。旅途遠一點，趕一趟集好幾個小時，中午不得在街上吃個午飯，吃碗粉填飽肚子。那時候，老市場冇翻建，單賣湯粉、湯麪、雲吞小吃的，就有十七八家。如今就剩下兩家老字號，靠著自家地理位置，不用房租，還在經營炒粉湯粉，加上車站新開一家，一個鎮上就三家。“是啊，現在趕集，都冇有以前一半的人多。”嫂子也有感慨，以前她嫁給乾哥時候，多少人羨慕她，能嫁到小鎮上。孩子讀書方便，有個頭疼腦熱，衛生院也近。現在村村通，路路通，經濟好了，私家車也多了。大半夜都上縣城吃夜宵，鎮上的夜宵店，僅剩那一兩家。“鎮上這好弄，大龍堂跟董家集呢？”老媽知道張強下定決心做海鮮買賣，不然也不會問六嬸攤位這事兒。家這邊容易搞定，畢竟就住鎮上，即使一時半會兒冇有找到合適的攤位，跟別人搶攤位也比別人早，不怕搶不到好攤位。“我打算下午去大龍堂看下，我在那邊有幾個熟人。明天下午，老媽你幫我看下攤位行不？”張強明天下午去大龍堂，等收攤以後就有點趕時間，隻能看看老媽有冇時間，幫忙看下攤。“你這東西我也不懂啊，又是螃蟹又是蝦，我整的過來？”老媽有點擔心，畢竟她一個鄉下婦女。要是動手能力這強，早就自己擺攤賣菜葉子了，哪會天天在地刨食。“也冇啥，估計過了響午，也快散集了，你就看下攤，能賣就賣，不能賣就幫我收攤就行了。吃過午飯你上街，嘟嘟交給我就行了，我過去找人幫忙，不用多久就能回來。”聽張強這一說，老媽放心了不少，三岔鎮這幾年的集市，越來越淡，過了下午三點，就有攤販收攤了。真如張強所說，吃過響午再上街，頂多也就看著一兩小時，又不是最忙的時候。張強小時候，老媽跟老爸進山燒過炭，也賣幾年過炭，算數還行，頂一下應該冇問題。大龍堂這邊，現在就可以給鍾老闆電話，鍾老闆是大龍堂本地人，門麵也是自家房子。能在鎮上開五金店，多少跟市場管理有點關係，再不濟也有幾個臉熟能說話的人。在大龍堂集市找個攤位，應該不會太難，張強心中有底細。最難辦是董家集，這一塊張強鎮冇辦法，隻能親自跑一趟。吃過飯，張強先打電話給鍾老闆，在確定大龍堂這邊冇有任何問題，開車跑一趟董家集。這一來一回就是二十多公，忙活一個下午，終於確定三個集市的固定攤位。“還真被乾哥說對了，這市場啊，門道真多，有錢不知道往那個地方塞。”老爸聽到張強的話，隻是笑了笑冇出聲。“現在知道不容易啦，知道什叫做：捧著香找不到廟門口。以前你跑姐妹讀書，每個學期的學費都是賒一半，交一半，那時候你老爸……”一說起這陳年舊事，老爸就臉黑，也不敢出聲。誰讓老爸性格內向，與人交流這一塊，還得看老媽，怪不得老媽強勢。再說當年誰家富裕，張三別說李四，整個三岔鎮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差不多。就張強同學，讀三年級能一次**夠學費的，不足一半人。尤其是家兄弟姐妹多的，讀完一個學期，家庭報都領回家了，學費還差點冇交完。要不是這樣，八零年代為啥有留級生，就是因為讀一個學期，停一個學期，升不上年級。還有因為交不起學費，小學冇畢業的。跟張強一起讀小學的，就有幾個因為交不起學費，讀了三年就綴學了。老媽嘴碎，強勢，或許也是迫不得已，總而言之，過去的都過去了。一切美好的未來，都在向自己招手，何必沉迷於過往不可自拔呢？像現在不就很好，嘟嘟這傢夥，可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除了天上的月亮，幾乎要啥有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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