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匪夷所思,這神奇的標點符號究竟是何方神聖所創?”
“竟能如此顯著提升文章的閱讀效能。”
“這些典籍涵蓋了百家智慧,難道是出自墨家的奇女子墨淩霜或是農家才女田瑾兩位的手筆?”
群臣沉浸在被標點符號劃分得層次分明的文章之中,紛紛讚歎不已。
即便是素來自負的蒙毅也不禁點頭稱讚。
“的確,有了這樣的標點符號,無論是書寫還是研讀文章,都便捷了許多。”
“創造出此符號之人,實乃文壇巨擘!”
“紫衣姑娘,可知這符號的來曆,是何人教授於你?”
紫衣麵帶不屑地瞥了眼四周的文士們。
“這符號雖是我所加,但卻是公子教給我的。”
什麼!
竟是十三公子贏恒所創?
所有文官皆瞠目結舌,難以置信地看向高台上的贏恒。
他不是那個未曾飽讀詩書、無所作為的紈絝子弟嗎?
怎會創造出如此精妙的標點符號?
連他們這些浸淫五經數十載的老學究都未曾想到可以這般運用。
蒙毅疑惑地看著贏恒,問道:“十三公子何時創製出這標點符號,為何不早些公之於世,以減輕吾等讀書人的識文之苦?”
贏恒掃視了他一下,又看向那些滿眼期待的文官們。
神情淡然地道:“不就是一個小小的標點符號嗎?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都趕緊看手頭的百家經典,上午把事情討論完,我中午還有要事,彆在這類瑣碎小事上浪費時間。”
贏恒與紫衣的輕描淡寫,令眾多文臣心中惋惜不已。
果真是靠運氣走紅的人物,竟然不懂這標點符號的寶貴價值!
他們暗自決定,回家後定要連夜將自己的藏書全部加上標註。
拋開此事的神奇之處,眾大臣開始全神貫注地研讀手中的古籍。
在有了標點符號的引導下,閱讀進度迅速提升。
這個時代的著作篇幅都不長,《孫子兵法》這類钜著也不過九篇十三章,字數不過幾千而已。
約摸兩刻鐘過去,大部分文臣已在心中形成了自己的見解。
蒙毅再度發問:“十三公子既然提到變革,能否告訴吾等,在公子看來,哪一家學說更適合當今的大秦?”
其他朝臣聽聞此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好了各自的辯論辭藻,
不論贏恒推崇哪一家學說,他們都自信能將其駁斥得無話可說!
然而贏恒隻是微笑著迴應:“百家皆有其妙,也各有不足,我並不獨選任何一家。”
“你們浸淫經書數十載,對百家之作亦有所覽,如有不服,儘可站出來一辯高下。”
“今日之辯,視為君子之爭,無論勝負,我保證不會因此砍掉你們的腦袋。”
眾人聽罷,膽氣稍壯,加之文人之間本就有互相較勁的心理,自然心生不服。
即刻便有人挺身而出:“十三公子既然認為諸子百家的學說皆有不足,那是否意味著我大秦所依循的法家之道亦非儘善儘美呢?”
“請教公子,我大秦律法嚴謹,旨在約束民眾不為盜搶貪利,防止殺戮爭奪,抑製人性之惡過度滋生,從而令百姓生活安定,如此法製有何不妥之處?”
此言一出,不僅文官深表讚同,連武將也紛紛點頭附議。
法度嚴明,乃是大秦治國之根基,這一點毋庸置疑。
贏恒在台上淡然一笑:“法度嚴峻,在戰亂時期確有其必要性,能以嚴厲法規迅速平定天下、統一六國,遏製社會動盪。”
“然而!”
“如今國家已歸一統,若仍延續這種嚴苛法製,則可能過猶不及,束縛民眾的發展創新激情,阻礙生產力的進步。”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未能領會其意。
蒙毅直言問道:“公子所論似有隱晦難解之處,還請闡明,法製如何妨礙了生產發展?”
贏恒從容而言:“那麼我就舉幾個例子吧,比如在路上隨意丟棄垃圾者,將被刺字示眾;擅自砍伐樹木者,須服徭役三十日;成年男子若無故嚎哭,將以杖刑懲戒……”
“這些看似微小的法律條規,固然能規範民眾行為,但久而久之,卻會將民眾塑造成為畏首畏尾的提線木偶,缺乏創新精神和獨立思考的能力。”
“更為關鍵的是,我大秦平民晉升爵位的途徑僅限軍功一條道路。”
“戰時自然無可厚非,但在現今一統天下的和平環境下,戰事稀少,這就使得普通百姓幾乎喪失了升遷希望。”
“此種局麵的結果便是,自大秦一統六國以來,十餘年過去,平民再無因軍功晉爵者,農耕生產止步不前,工、學、商各領域也被嚴重壓製。”
“以至於我大秦整體國力,已經悄然降至最低點。”
“這律法體係,如何能夠承載一個國家的繁榮進步?”
贏恒此言一出,滿座朝臣儘皆陷入沉思。縱使是平日裡對政事不甚了了的武將,此刻也聽懂了他的憂慮。
他們身為朝廷重臣,儘管未曾親曆民間疾苦,但這十數年來,身處高位,生活優渥。
然而近十年來的嚴苛統治,使得他們越發感到壓力山大。
比如最基本的糧食稅收愈發難以足額征收,餓殍遍野的現象屢見不鮮。
更甚者,連原本可以從衙門中撈取的好處也在逐漸減少。
這,無疑昭示著國家正在衰落!
文官們聞此言內心震動,對於贏恒指出的國家衰敗之象,他們其實早有察覺,隻是之前未能深究其根源。
今日贏恒一語中的,點明問題所在。
千百萬黎民百姓失去了進取的動力和上升的通道,致使整個國家猶如死水一般停滯不前。
蒙毅再次追問:“如此看來,敢問十三公子,應當如何進行變革?”
“百家之中,哪一家學說能完美替代我大秦現行的律法體製?”
蒙毅向贏恒詢問解決之道,眾大臣亦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贏恒,此事關乎國之根本。
他們作為貴族階層,固然習慣於從百姓身上汲取利益,但前提必須是百姓手中尚有可供汲取的資源。
如今的大秦百姓已然是自顧不暇,作為貴族的他們自然也無法長久享受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