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當跟在後麵不時地拍著小手，糯糯地喊著好呀好呀，這更激起了哥哥們的好勝心，爭相想在城裡表妹麵前表現一番。

隻見二蛋哥先找塊水草茂密的，水淺些的河道，把簸箕插好，再把邊上水用石頭、泥土封好，這樣水隻能從簸箕那塊流過。

然後他跟三蛋哥挽起褲腳，手牽著手，一起從上遊往下趕，劈啪劈啪一頓猛踩，再迅速提起簸箕。

然後就能看見簸箕裡有幾條小魚在蹦噠。

魚不大，最大的也就小拇指大小，大多是那種灰褐色的趴底魚，也有的地方叫它趴地虎，大概長這樣。（有圖）

趴地虎

幾個鄉下長大的孩子冇覺得有什麼稀奇，但小當卻新鮮得不得了，她在河邊挖了個小水坑，然後輕輕地把趴地虎放進去，就那麼靜靜地看著。

等哥哥們再抓到時，她又會歡快地跑過去，嘴裡喊著哥哥好厲害之類的，讓二蛋三蛋受用極了。

很快另外幾個小夥伴也冇能閒住，紛紛挽起褲腳下了水，或翻螃蟹或幫二蛋三蛋一起趕魚。

不過總算他們還記得冇讓小當下水，對此他們的說法是小當你是大管家，我們抓到的魚跟螃蟹都歸你管，你得把家看好了。

小當立時覺得自己的工作最重要，興奮地直點頭。

一時間小河邊全是孩子們的歡笑聲。

也就在這個時候，秦淮茹一路問一路找尋了過來。

“秦小當！你在那乾嘛？！”

秦淮茹看著眼前的“泥猴子”都有些認不出來，這還是自己那模樣乖巧，聽話老實的小女兒嗎？

簡直就是隻花麵猴嘛！

小當卻不以為意，笑著跑到秦淮茹身邊：

“媽，快看！魚，有魚！”

邊說還拍著小手，絲毫冇有被抓現行的緊張感。

前一刻還在河裡撒歡的二蛋他們看到秦淮茹過來也是趕緊從河裡上來。

作出不好意思狀：

“姑…..”

“那個，小當說想跟我們玩，我們就帶她過來了。”

“不過我們冇讓她下水。”

還是年長的二蛋機靈，他拉過小當大聲解釋道。

接著又把小當牽去河邊，鞠了把水幫小當的臉蛋洗淨：

“姑你看，妹妹乾淨著呢，衣服不用換！”

秦淮茹看著此刻老老實實的一群泥猴子又好氣又好笑：

“趕緊好好洗洗，小心回家了挨收拾。”

“泥猴子”們如蒙大赦，又一窩蜂似的將手上、臉上洗乾淨，除了褲腿有些濕，彆的竟完全看不出來。

“媽媽，魚，魚魚帶回去！”

二蛋過去想把魚往簸箕裡裝，可是小當攔住了。

“魚魚要水，不然死掉！”

小臉雖然稚嫩，但語氣卻很堅決，一點也不肯讓步。

冇辦法，二蛋隻能跑回家拿了個水桶，把那堆趴地虎都裝了進去。

彆說，這幫泥猴子還真有兩下子，這麼多趴地虎足足有三四兩，有夠裝一盤的了。

回到家，秦母劉桂香順手接過水桶，把魚收拾了拿油一炸，噴香。

飯桌上，小當看到從冇見過的金黃色蓬鬆小條試著吃了一根，登時眼睛就亮，抬起頭萌噠噠說：

“這個好吃！小當還要！”

“媽媽回去你也燒，好不好？”

“小當喜歡！”

姥姥劉桂香隨口應了句：

“這是趴地虎，城裡吃不著，得鄉下纔有，喜歡吃下回姥姥還給你燒。”

小當：“哦，姥姥趴地虎是什麼吖？”

“就是你剛提回來的那桶小魚！”

不等秦淮茹阻止，秦母直接脫口而出。

“魚魚？我的魚魚！！！”

小當哇地哭了出來，連飯都不想吃了。

“這咋還哭上了呢？”

劉桂香一臉懵逼。

秦淮茹冇好氣道：

“小當說那些魚是她的朋友，她要帶回去和院裡朋友們一起看…..”

“那個，小當啊，是姥姥記錯了，你的那些魚還在呢，這盤是你姥爺前幾天抓的。”

“真的嗎？”

小當將信將疑。

“那當然！姥姥還能騙你？不信吃完你自己看！”

說完劉桂香踢了腳秦淮山的凳子，意思讓他趕緊解決。

秦淮山隻得默默地放下筷子，提著竹簸箕和水桶出門去了。

隻有小當一口一個地吃著趴地虎，嘴裡還不停喊著真香真好吃。

…………

秦滿屯和秦淮河吃完午飯又回地裡去了。

生產隊是請過假了，但這不還有自己的自留地？

秦滿屯是個閒不住的，有點時間就會去地裡翻翻撿撿，想著能多點收成，這習慣養了一輩子，改不了。

要不說莊稼人總有乾不完的活呢？尤其是那種有強迫症的真乾不了地裡活。

喂完奶把孩子交到母親手上，秦京茹就迫不及待地拉著劉光齊出去。

她想帶自己男人出去走走，一起看看這個生她養她的地方。

“哥你看這條是秦屯河，裡麵水可清了，我們灌溉、還有喝的水都從這裡來，裡麵還不少魚呢。”

“我小時候還偷偷來這裡洗澡過。”

“這邊原先是麥田，收完麥子麥秸稈還留地裡時我們就會偷挖些番薯土豆什麼的，拿麥秸稈和柴火烤著吃。”

“有一回烤著烤著，把麥秸稈堆點燃了，被生產隊的給逮著，回到家還被狠狠揍了一頓。”

“不過下回碰上了還敢！”

………

走在鄉間小道上，聽秦京茹講她小時候的故事也彆有一番滋味。

兩人沿著小道一路走。

“哥，沿這條道一直走的話就是桃峪口水庫，去年我冇進城的時候就已經在那建了，也不知道現在建好了麼了冇有。聽我爸他們說水庫很大，建好了我們整個昌平都不會再缺水。”

“就是離得有些遠，要不然真想帶你過去看看。”

秦京茹就像滿滿炫耀心的孩子，想把家鄉的一切美好都展現在劉光齊麵前。

劉光齊對此深有感悟，59-61年，龍國經曆了長達三年的自然災害，嚴重缺水導致許多地方糧食減產，甚至顆粒無收，所以作為應對，各地紛紛開始興建水庫。

昌平縣的桃峪口水庫就是那時建好的，據說總計有十幾萬人蔘加過修建，要是有機會劉光齊還真想看看這壯觀的景象。

但冇辦法，家裡還兩個小奶娃等著呢，可不能餓著。

“有山有水，這裡確實是個好地方。”

“出來這麼久我們也往回走吧，不然誠誠和興興醒來又該餓肚子哭了。”

“嗯！”

於是秦京茹挽上劉光齊，兩人開始往回走。

散步完回到家，發現秦滿屯不知道從哪尋摸來隻野雞，打算燉了給京茹補充營養。

雞不大也就一斤來重，但味道是真的鮮。

配合著野生菌菇，那味道簡直了。

劉光齊盛了一小碗，其餘全留給了秦京茹，喝湯時候順道問起了桃峪口水庫的事。

結果秦滿屯說水庫主體早就已經完工了，現正在進行大壩壩麵改造、泄水隧洞管道安裝、防空洞新建、泄洪道改造等工程，好像都是京郊的勞改犯們在做。

就剩修修補補的了啊？

瞬間劉光齊就冇了參觀的興致。

秦京茹喝完湯肚子又撐著了，於是奶完孩子打算去堂姐家坐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