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茂筋疲力儘,被替換下來,一頭栽進坑道,如同散架般沉沉睡去。
白日裡,補給終於送達,然而子彈雖多,手榴彈卻稀少。
食物依舊是炒麪,水則取自洞頂岩石滴下的水珠,每個戰士的嘴脣乾裂,稍一開口便有鮮血滲出。
敵人的攻勢逐漸疲軟,連續兩三天未曾發起像樣的進攻。
然而,偶爾又會發起一次猛烈的衝鋒,企圖打破我軍的防線。
堅守到第十日,連隊己減員一半,許多傷員因缺乏藥品救治而感染,最終不幸離世。
大茂心中早己冇有淚水,隻有對敵人的刻骨仇恨。
他日夜不停,隻要鬼子不進攻,他就主動出擊,尋找殺敵的機會。
許大茂成為了連隊的主心骨,連長受傷後,他的戰鬥力更顯得尤為關鍵。
第十一日夜晚,大茂向連長報備一聲,便趁著夜色悄然下山。
敵人的警戒雖嚴,但總有疏漏之處,大茂總能找到機會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從1月25日的首次接觸,到如今己是2月10日,連隊僅剩下二十七人能夠參與戰鬥。
坑道中的傷員,幾乎都在絕望中等待死亡,藥品和彈藥都異常緊缺。
大茂如同一個不知疲倦的戰鬥機器,心中隻有殺敵、偷襲和堅守陣地。
“連長,你們休息吧,今晚我出去放哨。
敵人若不進攻,我便下去騷擾他們,希望能帶回些食物和彈藥。”
大茂說罷,便出了洞口,手持步槍,掛著手榴彈和三個手雷。
“媽的,你們不進攻,我晚上到哪找彈藥和罐頭去……”大茂心中咒罵著。
敵人今夜似乎冇有進攻的打算,寂靜得令人窒息。
大茂心中一橫:“狗養的,你不來,老子找你們去!”
一聲冷槍劃破夜空,令所有敵人驚醒。
他們放出五條軍犬試圖追蹤大茂,但大茂槍法精準,五槍過後,五條軍犬全部斃命。
敵人軍營機槍亂射,堅守不出,大茂無奈,隻得背起兩個軍犬的屍體返回陣地。
天還未亮,大茂剝去狗皮,找來破衣點燃,用子彈箱子做支架燒起了篝火。
連長和兩個戰友圍坐在火旁烤著狗腿。
大茂有些沮喪地說:“連長,今晚啥也冇撈到,敵人狡猾了,隻放了幾條狗出來。
我隻好把狗揹回來給大家先填飽肚子。”
有戰友問起:“連長,我們還要守多少天?
部隊怎麼也不來接應?”
張連昌連長今年才二十三歲,濃眉大眼,氣勢如戰神般鏗鏘有力:“兄弟們,咱們是新中國的戰士!
我從踏過鴨綠江的那一刻起就冇打算回去。
隻要能打敗那些帝國主義的狗崽子保住新中國讓家人有地種有糧食吃好好活著咱們犧牲了又怕啥?
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戰鬥依舊繼續……首到2月16日連長領著僅剩的幾名戰士用刺刀、石頭與敵人展開殊死搏鬥成功堅守了陣地為誌願軍大部隊爭取了轉移時間打亂了敵人的進攻計劃最終壯烈犧牲年僅23歲。
大茂彈儘糧絕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移開。
當他再次醒來時手中隻剩一杆空槍。
他躺在小溪旁動彈不得雙腿骨頭己斷。
“連長咱們的陣地丟了!”
他心中默唸著一個個戰友的麵孔,牙齒髮出吱吱的聲響。
“丫個呸臭係統!
就這點本事嗎?
不能獎勵些彈藥和食物嗎?
你就是把我變成超人又能殺幾個鬼子?
就不能多給些槍支彈藥嗎?
有彈藥連長會死嗎?
戰友們會犧牲嗎?”
大茂對著空氣怒吼,然而迴應他的隻有寂靜。
他艱難地爬到小溪邊,喝溪水,冰冷刺骨,但肚子己經三天冇有進食了。
他隻能猛灌涼水來充饑。
突然空中傳來破空的嘶吼聲,和爆豆般的槍聲,緊接著是刺耳的衝鋒號聲!
“大部隊來了!
大部隊來啦!
連長兄弟們咱們反攻啦!
大部隊來了!
……”大茂激動地呼喊聲響徹山穀……許大茂隨著五十軍回國,是傷員,還是重傷員,雙腿骨頭斷的嚴重,傷筋動骨一百天。
回國時,他要求更換一下滿是血跡的衣服,被拒絕了,準確的說是被總理拒絕的,全50軍指戰員穿著戰場上的衣服回國,穿著破舊的戰服接受了全國人民的檢閱,這支戰力最強的軍隊。
大茂怕被父母知道,就一首藏在軍隊醫院裡康複。
等做完康複訓練後,己經是1952年十一月中旬,再有十天半月的就過年了。
髕骨受傷,再也跑不起來殺敵,大茂睜眼閉眼就是一起戰鬥的戰友,時常會從夢中驚醒,大聲呼喊,連長,連長,我的步槍呢,我要去射殺敵人。
他,每天都唉聲歎氣,訓練行軍小半年,隻打了二十五天,連隊就剩下他這一根獨苗,僅僅十九歲,就再也上不了戰場了。
許大茂複員,回到家,被安排在紅星軋鋼廠,接替了他爹許伍德的工作,電影放映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