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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隻要有一點點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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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琅炎的動作停在半空,抬起冰冷黑幽的薄眸看著她,近在咫尺的雙眼裡,全然倒映著沈定珠嬌俏急促的小臉。

她微微喘息,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看出他眼中的狐疑,強調了一聲:“真的。臣妾夢到的就是皇上,夢裡不知怎的,臣妾的繡藝變得極差,可給皇上繡了一隻五顏六色的荷包,皇上還戴著它到處招搖,臣妾害怕臣子們非議,纔想讓皇上脫下來……”

看著沈定珠美眸中閃爍的烏黑盈盈,蕭琅炎卻低沉問:“那你的繡藝,到底是為誰學的?”

沈定珠語氣一頓,暫時回答不上來。

她若說是為了自己,蕭琅炎如此聰明,恐怕也不會信。

當初她是養在沈家閨閣中嬌滴滴的女兒,彆說針了,沈父沈母根本不會讓她碰到尖銳的東西,以免傷了女兒嬌嫩的肌膚。

見她回答不出來,蕭琅炎神情劃過一絲瞭然,薄眸中的漆黑多了一絲自嘲的暗冷。

“罷了,朕不想聽了。”他不願再就這個問題計較下去,她如今有孕在身,他理應更加縱容她。

何況,蕭琅炎心底竟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在沈定珠剛剛說了那句話以後,他便肯原諒她了,彷彿隻要她肯花點心思來哄他,哪怕是騙他的,蕭琅炎也能接受。

沈定珠見他神色收斂的極快,於是睫毛輕顫,詢問:“天色已晚,皇上還留下來休息嗎?”

蕭琅炎放開了她,轉過身去,像是要走:“朕還有政務得去處理,你早點就寢,今日原本是打算帶你去看澄澄,改日朕再派人接她進宮陪你吧。”

其實,他還安排了上千盞孔明燈,原本想放給沈定珠看,但現下,他隻怕自己做的再多,她也不會真的開心。

他邁步離去,身後卻忽然傳來沈定珠嬌軟的聲音。

“皇上,這個您拿走吧。”

蕭琅炎停下腳步,回眸看來,隻見沈定珠提來一個蓋著布的挎藍。

“是什麼東西?”他說著,揭開上麵青藍的罩布,英俊深邃的麵孔,忽然錯愕怔住。

籃子裡,放著紙錢與白燭。

她舔了舔粉唇,試探著說:“臣妾記得孝穆太後的祭日,約莫就是明天了,馬上要過子時,皇上倘若去祭拜,臣妾鬥膽,請您將臣妾的這一份也帶去,希望太後孃娘在天之靈,保佑皇上身體常康健。”天籟小說網

孝穆太後,便是蕭琅炎登基後,給他母親劉妃追封的諡號。

沈定珠有些忐忑,因為,這輩子她還是第一次嘗試主動提起劉妃,前世,蕭琅炎祭拜他母親的時候,從不肯讓她跟著,但她知道,每年上元節後的一日,便是蕭琅炎最為孤僻傷心的日子,還會在劉妃死去的那座冷宮裡,一坐便是一整天。

她伸手,揭開紙錢和白燭,下麵還放著一個油紙包。

“皇上若是祭拜,不願旁人打擾,可彆不吃東西,這裡麵有臣妾給您準備的茯苓糕,皇上記得墊墊肚子。”

沈定珠說著,主動攏緊披風,像是準備送他走到門口。

蕭琅炎卻始終回不過神來,那深邃至極的薄眸裡,翻湧著滔天波浪,情愫風波暗湧。

殿內一片金燦的暖輝中,沈定珠穿著的衣裙,勾勒出她有孕的身形,膚白貌美,更顯柔婉,此時她看著蕭琅炎愣在原地,不由得伸手輕輕推了推他。

“皇上?”

突然!蕭琅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將她帶入懷中,緊緊擁著,還不忘避開她隆起的肚子。

挎籃掉在地上,紙錢傾倒,露出裡麵的油紙包,以及,沈定珠冇有提到的,她親手為劉妃抄的一卷經文,可剛剛蕭琅炎卻看得真切。

他筆挺的鼻息,來回在她的脖頸間摩挲:“是朕錯了,朕剛剛錯了!”

他說的突然,沈定珠感到莫名,聲音嬌軟:“皇上,到底怎麼了?”

蕭琅炎覺得他蠢,夢裡的男人不管是誰,沈定珠現在是他的女人,肚子裡懷著的,是他的骨肉!

她表達的愛,不是他想象的那樣直白,闔宮都害怕提起他生母劉妃,因為劉妃死前並不光彩,都以為這是蕭琅炎的逆鱗。

可是,隻有她察覺,生母的祭日,於他來說分外重要。

她甚至為他準備了吃的,怕他餓著。

她為他考慮了方方麵麵,誰說這不是愛他?

沈定珠心裡,一定有他的一席之地,哪怕分量不重,但已足夠!

“朕知道你的好,朕現在明白了。”蕭琅炎說著,大掌捧起她的紅潤的嬌麵,俯唇吻了下來。

他的吻猶如春風化細雨,絲絲縷縷地捕捉著她口中的每一寸蘭息,直將沈定珠親的臉上彤雲簇簇。

忽然,她皺眉,唔的嚶嚀了一聲。

蕭琅炎連忙放開她,萬分緊張:“怎麼了,哪裡疼?”

沈定珠摸著肚子,感受片刻,才抿起水光柔嫩的唇,莞爾:“他踢臣妾。”

蕭琅炎頓時彎腰,對著沈定珠隆起的腹部,沉沉道:“不能欺負你母妃,不然等你出來了,朕會教訓你。”

沈定珠連忙護著腹部,轉而背過身去:“皇上不要嚇唬他,岑太醫都說了,孩子這個時候都能聽見我們說話了呢。”

說著,她困的打了個哈欠,美眸淚眼汪汪的,蕭琅炎哄著她上榻入睡。

“皇上不是說要處理政務嗎?”

“等你睡著了,朕再走。”

蕭琅炎守在榻邊,沈定珠見他總是滿眼情深地看著她,便忍不住在想,她準備的這些東西,竟令他這麼高興?

實則,沈定珠不過覺得,她霸占著蕭琅炎的寵愛,也總該還點什麼給他。

不一會,沈定珠在他的陪伴下,安心地睡著。

趁著她睡著了,蕭琅炎又給她輕輕地捏了一遍腿腳,免得明日她水腫難受。

直到二更天,他才吻了吻沈定珠精緻美麗的睡顏,之後才離去。

他離開瑤光宮時,繡翠已經回來了,正在和守夜的沉碧說話,兩人看見蕭琅炎,連忙行禮。

蕭琅炎卻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示意她們不要吵到沈定珠的休息。

英俊的帝王麵帶淡雲般的笑意走下台階。

等他走遠,沉碧才納悶:“繡翠,你覺不覺得皇上好像很高興?”

“皇上見到咱們娘娘,哪回不是高高興興的?”

“也對,哎呀,你快繼續說,你跟陳侍衛有冇有定情?”

繡翠臉色一紅,急忙甩開沉碧的手:“我進去伺候娘娘了。”

此時,蕭琅炎冇有乘坐轎子,反而是帶著禁軍,走在月光鋪灑的宮道上,薄唇邊始終噙著淡淡的笑意。

徐壽也早已陪玩妻兒,趕回宮中,與陳衡一起跟在他的身後。

這兩人都是蕭琅炎的心腹,於是,蕭琅炎便忍不住說:“朕對她的要求太苛刻了。”

徐壽和陳衡都是一愣,對視一眼,當然清楚能讓皇上反思的人是誰,整個宮裡,乃至整個晉朝,隻有沈貴妃有這樣的本事。

徐壽恭維:“皇上跟娘娘情深意重,哪有什麼要求不要求的,不過是情到濃時,心裡生出的幾分計較,那也是甜蜜的,至少證明皇上非常在乎貴妃娘娘。”

蕭琅炎笑了,從腰間順手拽下壓袍的紅玉:“賞了。”

徐壽眉開眼笑:“多謝皇上,多謝貴妃娘娘!”

他沾了沈貴妃的光,可不得好好感謝。

要不怎麼說徐壽是人精,謝了沈貴妃,蕭琅炎聽見了,比謝他自己都高興。

陳衡皺了皺眉,直白地說:“皇上對貴妃娘娘夠好了,前朝的非議都壓著不讓娘娘知道,後宮專寵,不立後納妃,卑職覺得,沈貴妃能遇到皇上,纔是好命。”

徐壽暗中拍了一下他的手。

陳衡反而納悶:“徐公公,你打我做什麼,皇上,卑職隻是為您心裡抱不平,您對貴妃娘娘太好了,貴妃娘娘卻冇為您做什麼。”

徐壽一個頭兩個大,抬眼偷看,眼瞧著蕭琅炎的側顏輪廓越來越冷峻了,陳衡好像還不知道停。

忽然,蕭琅炎嗤笑一聲,回頭看著陳衡:“她為朕做的事,都在你們看不到的地方,沈定珠嬌氣,能為朕做到那些,朕都知足。”

陳衡好奇:“什麼事是卑職們看不到的?”

徐壽粗著嗓子吼道:“陳侍衛,你今夜的話格外多啊,太冇規矩了!”

蕭琅炎瞥了陳衡一眼:“她懷朕的骨肉,忍受孕中的苦楚,光是這一件,比的過一切。”

這下,陳衡和徐壽都沉默了。

皇上貴為九五之尊,有多少女人想進宮獲得恩寵,朝堂上為了一個皇後的位置,各世家爭的頭破血流,可反觀後宮,皇上將沈貴妃護在毫無風雨的身後,讓她不用如履薄冰,甚至皇上現在還覺得,沈貴妃願意懷他的孩子,都是給他的恩賜。

陳衡深深懷疑,瑤光宮所有女人都被沈貴妃教會了,怎麼給男人下**藥,否則,為什麼他對繡翠也越來越喜歡?即便繡翠拒絕了他兩次。

徐壽看著蕭琅炎的背影,暗中歎氣。

他一直跟在皇上身邊,看著蕭琅炎一路過關斬將,權謀超群,幾位出色的皇子,乃至先皇,都在他的計謀之內,也看著他,談笑間登九重、立雲巔!

所以徐壽一直知道,蕭琅炎是個絕對冷靜自持的人。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縱橫睥睨的帝王,竟然開始有軟肋了。

沈貴妃倘若做得不夠,皇上竟然會自己找補。

稀奇,罕見!

次日,沈定珠睡醒的時候,徐壽已經在殿外等了半個時辰了。

她讓繡翠和沉碧梳洗,隨後連忙召見徐公公,畢竟徐壽是蕭琅炎身邊的貼身太監,讓他等著,那就是耽誤蕭琅炎的事,沈定珠也不會如此恃寵而驕。

“徐公公有什麼要緊的事,下次不妨吩咐沉碧她們,也好過公公一直等著,隻怕皇上那邊冇人伺候。”沈定珠睡的麵容嬌紅有光,坐在主位上,滿身珠翠華耀,實乃當之無愧的寵妃。

徐壽拱手,笑嗬嗬的,半點等待的怨氣也冇有:“娘娘言重了,您的事,就是頂頂要緊的事啊,皇上今日不得空,就讓奴纔將兩個人帶來,聽娘孃的發落。”

說著,他一揮手,禁軍押著兩個滿身是血的人進殿。

沉碧連忙捂住口鼻,和繡翠一起擋在沈定珠麵前:“公公,娘娘有孕在身,你將這樣的晦氣帶上來乾什麼!”

徐壽忙說:“娘娘,這兩人衝撞了您,害您等在冷風中,奴纔是為了等您發落,您瞧。”

沈定珠仔細看去,黛眉微蹙,跪著的兩個血人,竟是一個小太監,和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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