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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沈定珠,你記不記得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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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定珠躊躇片刻,終於將筷子伸向那盤青筍肉絲,菜肴清淡可口,她也吃得比往常多了點。

蕭琅炎不動聲色地看了她兩眼,薄唇邊抿出一個滿意的弧度。

他就知道,沈定珠那日薄餅隻吃半張,是因為她嬌氣,吃不了冷,吃不了硬,菜肴味道不合適,就更不會下嚥了。

嬌氣的東西,真是寵壞了。

想到這裡,蕭琅炎自己都跟著一愣,他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他寵過她?

沈定珠用過膳以後,粉嫩的兩頰,騰昇起紅潤的色澤,連帶著眼神,也熠熠有光。

她慢吞吞地走到牆邊,對蕭琅炎道:“謝謝王爺照顧。”

今天的飯菜雖然是嫻妃送來的,但是她知道,是蕭琅炎的功勞。

那邊,蕭琅炎冷冷地道:“本王說了,隻要你活著,現在開始,每日三餐你好好服用,彆再挑三揀四。”

沈定珠聽他口氣疏遠冷冽,便隻是乖乖地點點頭,冇有再貿然跟他開口,倒是攏著被子,又坐到了床榻上去。

不一會,沈定珠疲倦地睡著了。

忽然,耳邊傳來嘈雜的動靜,好像是外頭的聲響。

“皇上有令,廢太子雖然有錯在先,但是寧王手足相殘,也令他更為失望,故而賞賜五十大板,小懲大誡!”

沈定珠聽到五十大板,忽然驚醒過來。

她快步走到視窗,隱約看見火把光芒亮如白晝,照得她眼中烏黑的色澤驚跳不斷。

看來,皇上已經查到眉目,能確認廢太子跟皇帝服用的禁藥有關係了,不然,就不會給蕭琅炎定下五十大板的懲罰。

相信再過不久,蕭琅炎就會被放出去。

院子裡,眾禁軍身影模糊,來行刑的官吏有三名,沈定珠看不見他們的樣貌,隻能判斷出都是身形高大的人。

蕭琅炎氣性烈,高傲得很,他受刑,卻絕不肯趴在刑罰凳上,便直挺挺地站著,任官吏棒打。

“王爺,得罪了。”官吏低聲說罷,一棍揮來,蕭琅炎高大的身軀晃了晃。

棍子砸在身上的悶響聲此起彼伏,門窗蒙了紗,根本看不見外頭的情形,沈定珠隻覺得焦急。

夏夜的燥熱,原本對身體虛弱的她來說,並不算什麼,但這會兒,竟因心情上的擔憂,白皙如玉的額頭上生出細密的汗珠。

那精緻絕美的小臉,蹙著黛眉。

這五十杖刑罰,隻有一盞茶的時間,但沈定珠卻覺得,彷彿有一個時辰那麼長,她一直等在門口,好不容易看見官吏們告退離去。

蕭琅炎被徐壽和陳衡等人,扶著進了屋子。

她連忙跑去那個洞口旁,想看看他的情形,卻不曾想到,剛看一眼,蕭琅炎沉冷疲憊的聲音就從對麵傳來。

“徐壽,去將洞堵上。”

徐壽一愣,回頭一看,沈定珠那雙惶惶不安的美眸,正在對麵張望。

“王爺,沈姨娘她……”

“堵上!”蕭琅炎不耐煩地斥罵,徐壽連忙用兩張襟子捲了卷,死死地塞入洞口。

沈定珠貌美無瑕的俏麵上泛起驚訝:“徐公公,徐公公等等,王爺怎麼了?傷得重不重?”

徐壽不敢回答,隻感到身後,蕭琅炎那雙陰沉逼人的視線,直直地落在他後背上,彷彿他多說一句,王爺就會叫他身首異處。

沈定珠眼睜睜地看著徐壽將洞堵死,那襟子塞得很緊,她推了兩下都推不動。

夜裡。

沈定珠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蕭琅炎那邊是什麼情形?夜色深濃,外間的院子裡,傳來蟲兒的鳴叫。

突然,一聲瓷器碎裂的動靜,從隔壁傳來。

院子裡頓時亮起燭火,徐壽和禁軍走到門口:“王爺,發生什麼事了?”

蕭琅炎沙啞的聲音帶著些許粗暴的脾氣:“冇事,不用進來,滾!”

沈定珠太過瞭解他了,上次蕭琅炎將東西碰倒,便是他眼疾複發,黑夜裡,他看不見。

想到這裡,她一下子坐起身來,走到之前的那個大洞邊,再次嘗試用手指推動襟子。

可是冇想到,她推了兩下,依舊紋絲不動,沈定珠咬牙切齒地嘟囔:“這個徐壽,死心眼,非要塞得這麼緊做什麼。”

沈定珠悄然嘗試,卻冇想到,忽然一道冰冷的聲音,近在咫尺般,傳入她的耳朵。

“沈定珠,你又想惹本王生氣?”

沈定珠怔了怔,知道聲音這麼近,蕭琅炎必定就站在牆邊。

她聲音放軟道:“王爺,您眼疾是不是複發了,妾想幫您,您要喝水嗎?”

她想照顧他,就想之前他幫助她一樣。

冇想到,蕭琅炎卻有些不耐煩地道:“本王還用不著你幫,等到明日,本王讓他們來將牆封上。”

沈定珠聽言,一時怔怔,她緩緩垂下纖穠細密的長睫,如芙蓉般美豔的臉上,泫然欲泣。

她好久不說話,蕭琅炎反而更加不悅:“啞巴了?”

沈定珠哽咽,壓抑著的啜泣,在黑夜裡,就像是飛舞的精靈,勾的蕭琅炎身形一僵。

“又哭?”他擰緊眉頭。

沈定珠貼著牆壁,委屈地道:“妾已經習慣跟王爺這樣交流了,忽然看不見,心裡很害怕,想到未來的動盪,更覺得惴惴不安。”

那廂,聽見她的哭腔,蕭琅炎冷峻的五官,都沾染上一層薄霧般,露出複雜的情緒。

“你怕什麼,有本王一口氣在,要不了你的小命。”他冷冷道。

沈定珠卻哭得更加凶狠了,她啜泣流淚,那哭聲壓得很低,就像是夜裡無助的花兒一樣,搖曳在狂風暴雨中。

想起那天二人榻上歡愉,她也哭,蕭琅炎皺緊眉頭,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何總有那麼多淚水要流。

須臾,沈定珠淚眼模糊地看見,堵在洞裡的襟子被拽掉了。

藉著她這個屋子裡油燈光亮,她瞧見,蕭琅炎一張冷峻的臉,像白玉般清冷,他有時如天上仙般疏冷絕塵。

有時,又想地獄修羅一樣,氣質霸道獨斷。

沈定珠怕他,敬他,從未想過愛他,可竟也生出惺惺相惜的情感來。

她看見蕭琅炎的眼睛充血通紅,看著她也是看了半天,才冷著臉確認:“布已經拿掉了,你再哭,吵著本王,規矩伺候。”

沈定珠乖乖點頭,轉而跑去倒茶,隨後拿著茶杯,小心翼翼地順著洞口塞進去。

“王爺,喝點水吧。”她看見,蕭琅炎身後的桌子邊,一地的碎瓷。

他不肯讓彆人知道他的眼疾複發,也就不會叫徐壽他們進來打掃,沈定珠知道他渴了。

蕭琅炎果然冇有拒絕她。

喝過水以後,他扶著牆邊的椅子,緩緩靠在牆壁上。

沈定珠看不見他的眼神了,卻聽到他問:“沈定珠,上次你說,七八歲的時候,你在宮裡走丟過一次,沈相帶著闔宮的人都在找你。”

“那一年,你還記不記得,你做過一件事。”

沈定珠美眸騰昇困惑:“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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