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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昭和容寂之降落的地方,正是容寂之第一次進入秘境時遇上的——霧夜沼澤。
漫天瀰漫著淡紫、深紫的霧氣,連帶著腳下的路都看不清晰,一不小心就會深陷進泥沼之中。
不過這個問題在容寂之摘下一朵花碾碎成花汁塗抹在她眼睛上後就迎刃而解了。
“咦?”
容寂之摘下的花顏色是十分濃鬱的紫色,紫得偏向了墨色,幾乎和整個霧夜沼澤融為一體。
陰暗的環境下本就視野不佳,更何況這裡到處都是迷霧,能果斷快速的從這裡找到剋製迷霧的植物,足以說明容寂之對植物的敏銳程度。
“這是什麼花?”
“霧夜花,有毒。”
容寂之簡短解釋了一句。
朝昭瞬間悟了。
有毒對於他們而言相當於無毒,於是冇了視野遮擋的困擾,朝昭撒開了手的就去摘這霧夜花。
萬一碰上哪個冤大頭還能賣個好價錢!
“......”
容寂之看著朝昭膽大包天肆無忌憚的模樣,有片刻的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慣著小師妹了。
不過片刻之後,這個念頭很快煙消雲散。
——小師妹想要什麼,給她就是了。
等朝昭摘得差不多了,容寂之纔出聲:“不能一直留在這裡,我們走吧。”
就算這些濃霧遮住了溯影鏡的大部分視線,但時間久了秘境外的人還是能察覺到一絲蛛絲馬跡。
“嗯!”
容寂之畢竟不是第一次降落在這裡了,更何況這個地方於他而言簡直如魚得水,他很快就帶著朝昭走出了霧氣最濃的那片區域。
外麵的區域霧氣散去了不少,雖然仍有,但總體能看清大致情形了,因此朝昭看到麵前的景象,就被驚呆了。
隻見一群衣著青白相間的年輕弟子流連於各個角落縫隙之中,一邊唸叨著,一邊記錄著什麼。
他們專注認真,就算是地上看似普通的草木也能被他們盯上好久,直到確認隻是普通草木才肯罷休。
一個角落裡,還躺著幾個麵色發青發紫,身體虛弱的人,旁邊有專門的人記錄著他們的反應。
“發作時間,不過半刻鐘。”
“......具體表現為:神誌不清、身體疲軟。”
記錄完之後,那人就朝身後招了招手,“輪到你們了。”
一直在身後躍躍欲試的幾人立刻跑了上來圍著那幾個‘受傷的病人’,之後便是各種草藥都試驗了個遍。
朝昭:“.........”
這般離譜又詭異的畫麵,他們該不會遇上了渡世門的隊伍吧?
正沉默著,一個年輕的女子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她同樣穿著青白相間的衣裙,隻不過衣裙上的裝飾比其他人更多,特征也更明顯。
她烏黑的髮絲隻垂落到肩上,用一根細長的潔白髮帶綁住身後的髮絲。
“你們是從裡麵走出來的?”
她眼神清澈、無善惡,隻餘下醫者的較真、理性和平靜。她繼續介紹著,“我是渡世門的許青萱,這些都是渡世門的人。”
“羨餘宗,朝昭。”
朝昭回頭看了一眼容寂之,“這是我三師兄,容寂之。”
聞言,許青萱眸光微亮,抬頭盯著容寂之,目光炯炯:“你就是容寂之?”
容寂之沉默一瞬,正想應聲就聽到了許青萱後麵那句話,“就是你研製的速效救心丸?”
“.........”
容寂之幽幽瞥了一眼毫無察覺的朝昭。
一想到這救心丸是因為小師妹被迫研製出的,他就一陣無力。
朝昭睜著好奇的眼睛:“什麼速效救心丸?”
“冇什麼。”
容寂之維持著平靜的情緒錯開視線,不過這也間接承認了他的身份。
許青萱的視線在容寂之身上停頓片刻,又移到了朝昭身上,隨後一臉恍然大悟。
“我懂了,你還是那個得寵的小老婆。”
這句話是對著容寂之說的。
小老婆這個緋聞在秘境外纔過去了幾天,但在秘境內卻過去了好幾年,可一直在秘境中的許青萱卻仍然記得。
她並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睜著圓潤清澈的眼睛對朝昭說道:“原來傳聞都是真的。”
容寂之黑了臉。
他這次進來冇煉製救心丸真是最錯誤的決定。
“不是不是!”
朝昭一時間都不知道先解釋哪個,隻能挑了重點說,“是二師兄年紀大了,不能進秘境。”
“哦!”
許青萱很給麵子的再次表現出恍然大悟。
容寂之嘴角抽了抽,二師兄應該冇在看溯影鏡吧?
許青萱再次問道:“你們是如何從裡麵出來的?”
嗅到商機的朝昭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拿出了霧夜花。
“是這個!我師兄在裡麵找到的,把它搗成花汁塗抹在眼睛上就可以無視那些濃霧了!”
“謔!”
許青萱的眼睛愈發明亮了。
冇過多久,原本還在搜尋藥草的渡世門醫修紛紛圍了過來,嘴裡唸唸有詞著。
“的確是霧夜花不假。”
“......猜測驗證了,霧夜花果然生在霧氣最濃鬱的地方。”
“可霧氣越深吸入的瘴氣越深,他們是如何安全走出來的?”
“對啊......”
那群醫修一邊討論著,渴望好奇的目光一邊落在了朝昭和容寂之身上。
就連許青萱也一臉渴求新知的模樣:“兩位道友,可以和我們研討一下醫術嗎?”
麵對這群渡世門醫修如狼似虎的眼神,朝昭平靜的後撤一步,躲在了容寂之身後。
“我什麼都不懂,三師兄,加油!”
容寂之無奈。
不過他早就準備好了一套話術,平靜的道出:“我第一次降落就在這片沼澤裡,機緣巧合之下利用裡麵的幾種植物製作了一個簡易的解瘴丹。”
“哦?!”
醫修們紛紛興奮了起來。
許青萱感慨:“容道友竟有如此機遇!”
語氣裡裹挾著濃濃的豔羨之意。
降落在寸步難進、佈滿瘴氣毒物的霧夜沼澤深處當作是機遇,恐怕也就隻有這群醫修了。
容寂之說出那番話後,渡世門就當場將他奉為了座上賓,噓寒問暖著將他引進了他們的研究隊伍。
朝昭左看右看,然後無聊的坐到了那幾位中毒的病人身邊。
她嘴裡叼著一棵草,百無聊賴的問道:“幾位道友都是不小心中了毒?”
“不是。”
他們艱難搖頭,“運氣不好,輪到我們試毒了。”
朝昭:“.........”
你們醫修真的很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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