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看了看鮮血淋漓的手掌，撿起地上的匕首，說：“知道螻蟻是怎麼報複踐踏它們的人的嗎？

它們會爬到人的腿上、身上，狠狠地咬踐踏了它們的人。”

“它們很渺小，但是很多，密密麻麻的一片，就算你拍死了一部分，其他的還在你身上咬你。

它們不怕死，就算你跳進水裡，它們首到淹死也會緊緊咬著你的肉。”

“所以，作為一隻被你踐踏的螻蟻，我會用這匕首一刀一刀削下你的血肉，一根一根剔出你骨頭，最後再抽出你的筋，讓你不成龍形。

我甘心把命賠給你，你願意現在受死嗎？”

白龍彷彿體會到了密密麻麻的螻蟻爬上身，鑽到鱗片底下咬他肉的感覺，更體會到了匕首削肉挖骨的痛感，不由得渾身顫抖，胃部收縮，想吐更想哭，但還是拚命忍住了淚意，不然麵子就丟大了，叫道：“混蛋，放開我，我對天發誓絕對不去找你們的麻煩總行了吧！”

哪吒看白龍眼角紅紅，一笑，挑釁道：“哦，龍大人，你這是投降了麼？”

白龍羞憤辯駁道：“廢話，我這叫審時度勢！”

哪吒冷笑：“嗬，看我們弱的時候就可勁欺負我們，看我們強的時候就審時度勢，你這龍大人當得確實是能屈能伸，實乃大丈夫也。”

白龍覺得哪吒陰陽怪氣，問：“混蛋，你是不是在罵我？”

哪吒挑眉，這還用質疑麼？

雖然他以後才知道，白龍在龍宮聽多了阿諛奉承的好話，自知之明什麼的實在是廢了，這時真的認為這句話是誇獎，隻是不太相信他而己。

但他現在就有心逗白龍，一臉認真道：“不敢不敢，小人怎麼敢罵龍大人，我是在誇獎您。”

白龍道：“混蛋，你最好真的是在誇我！”

“那就對天發你的誓吧。”

哪吒收斂笑意。

白龍隻覺得脊背發寒，咬牙磨蹭了一會，道：“我，東海龍宮三太子敖丙，對天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去找我身後這混蛋和這混蛋朋友的麻煩，否則就天打五雷轟！”

哪吒想了想說：“天打五雷轟對你有用嗎？

龍不就是負責下雨打雷的嗎？”

敖丙吼道：“那違背誓言就被你扒皮抽筋行了吧！”

哪吒笑了笑，說：“這可以。”

“還不把我放開！”

哪吒解開了紅綾。

敖丙一恢複自由，剜了哪吒一眼後，就飛進河水裡不見了。

哪吒撿起地上的三片龍鱗，龍鱗潔白瑩潤，沾了豔紅的鮮血，有幾分妖豔。

他擦掉泥土，當做戰利品放進了衣袋。

哪吒走到水邊洗掉手上的血，再把紅綾纏上，且做包紮。

望著潺潺流動的滅河之水，他想起還在女媧娘孃的不周山上修行的時候，總是會到山上打獵。

捉到的獵物，都是要吃掉的——白龍再次從他的倒影裡浮了上來，冷眼道：“你怎麼還冇走？”

“就不走。”

哪吒一笑，“難道你能趕得我走嗎？”

敖丙咬牙切齒，恨不得趁現在咬死哪吒算了，偏偏剛纔發的誓太大，搞得不能找這傢夥麻煩了。

最終隻給了哪吒一個白眼。

拿出一個玲瓏寶石梅花白玉盒，說：“這是琥珀膏，能止血生肌，外敷，給蓮花用。”

哪吒伸出包著混天綾的手，說：“那我的呢？”

“我冇有給你的藥，但有給你的臉，要不要？”

敖丙咬緊後牙槽，喉嚨被割破的傷口和後背缺了鱗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這混蛋居然好意思朝他伸手求藥。

極力才忍住咬死哪吒的衝動。

哪吒抬起敖丙的下巴，望著那雙藍眼睛道：“要。”

“滾。”

敖丙無情打開哪吒的手。

“……”哪吒垂了垂眼，說：“把藥給我吧，我會帶給蓮花。”

哪吒接過琥珀膏，正要起身，敖丙突然捉住他的手腕，道：“雖然我冇有給你帶藥，但是我可以當即治癒你手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