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天氣很和暖，柔軟的柳條鵝黃嫩綠，悠悠搖曳。

一群岐山書院的學生，來到滅河邊，踏青遊玩。

他們準備了很多春糕和其他食物，還提了竹筐來，挖野菜和摘蘑菇。

草蓆東一張西一塊，學生們三三兩兩，談笑風生。

“噴火娃，魚往你那裡遊去了，捉住它！”

額間有一道目型印記的少年朝下遊揮臂大叫。

下遊，眉目烏黑的少年緊盯著水麵。

波光一閃，一條青魚出現。

他將削尖了一頭的木棍刺進水下。

魚尾甩動，濺潑起水花。

少年提起木棍，將魚取下，丟給了岸上一個背生黑羽雙翼的少年。

他抱著魚笑道：“好肥美的魚啊，兄弟們好樣的！”

岸邊一片草蓆上，一個少女望著這邊，手裡編著花環，不由得微笑。

她的同伴喜悅道：“蓮花，我的花環編好了，來，我給你戴上！”

少女低下頭，等同伴為她戴好花環，也舉起自己手裡的花環，說：“我的也編好了。”

金色的迎春花將少女的臉龐襯托得更加青春俏麗。

岸上其他人喊：“噴火娃、三眼娃，多抓點，多抓點，我們也要吃烤魚！”

雷震子說：“吃什麼烤魚啊，這麼新鮮的魚，要煮魚湯喝！”

有人笑道：“好像也不錯，那就聽飛天娃你的咯。

但是有鍋嗎？”

“那當然，我早就準備好了！”

雷震子搬出了特意帶上的鍋碗瓢盆刀，熟練利索的收拾起魚來。

哪吒問：“還要抓魚嗎？”

“再抓一兩條吧。”

雷震子打了一鍋乾淨清澈的河水，摸了摸衣襟說：“忘帶火摺子了，噴火娃你先過來升個火。”

哪吒把火升起來，回到河裡，繼續和三眼娃配合捉魚。

楊戩凝心聚神，透過波光粼粼的水麵看清了水下的世界，他愣了一下，那是個巨大的白色影子，修長光滑，感覺來勢洶洶，他隻在牆簷上看見過，猶豫道：“噴火娃，我不太確定，好像有條白色的大魚衝你遊過來了，要、要當心？”

哪吒看著河麵，也感覺到了什麼東西的靠近，轉向一麵，一個黑影從水下浮起，漸漸變大，他舉起樹枝緊緊捏住。

“來了！”

楊戩提醒道。

黑影浮白，哪吒快準狠地刺出樹枝。

樹枝滯住，卻不是刺中的手感。

哪吒望著自他倒影裡浮出的白髮少年，放鬆了握緊樹枝的手。

樹枝的另一頭被白髮少年握住，一雙藍色的眼睛緊緊盯著他。

少年浮出水麵，高至哪吒仰視他。

水珠從他白皙的胸膛滑落，頭上一對角，白色長髮披至腰間。

他冇有雙腿，水下似乎是一條蛇尾。

“就是你們這群凡人，在這裡吵吵鬨鬨？”

白髮少年一口尖尖細牙，聲音像生鏽的金屬一樣，沙啞，目光從哪吒臉上移開後，掃視岸上的其他人，冇漏掉站在上遊的楊戩。

學生們紛紛走到河邊，有幾個不可思議得磕巴道：“這、這是龍嗎？”

白髮少年飛上天。

看似是蛇尾，原來是龍身。

哪吒從看見藍眼睛的稀罕裡回神，聽白龍說：“大膽凡人，竟敢擾了孤的清淨，今天要是不狠狠教訓你們一頓，以後你們隻會更加囂張狂妄。”

白龍的話冇情冇理，蓮花不接受，道：“不是的，我們無意——”話音未落，就見白龍吐出一道寒氣。

白龍完全不給他們自辯的機會。

也許是因為憤怒，也許是因為恐懼，蓮花的身體僵住了，她想動，或者躲避，或者逃跑，卻動不了。

同伴抱緊她的手臂，嚇得失神啜泣。

蓮花冷靜了下來，按住同伴的手，望著那寒氣想，如果寒氣碰到他們身上，白龍再甩尾把他們掃飛，會丟半條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