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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滿皺起小眉頭：“觀音土雖然能飽腹，卻不能拉出來，你再撐幾天，腸胃都該撐壞了。”四周的難民們神情複雜。他們其中有不少人都吃了觀音土。要是拉不出來，隻能讓腸胃壞死。男子神情一僵：“那……那怎麼辦？”“我用鍼灸幫你排出來吧。”陳小滿從布包裡拿出一個竹筒遞給男子：“把這杯水喝了吧。”男子好奇地接過那杯水，再往陳小滿的揹包看了又看。她怎麼把水裝在那個布包裡的？陳小滿催促他：“快喝吧。”男子一咬牙，仰頭把水灌進去。清水入喉後，一股暖流沿著喉嚨一路到胃裡，讓他舒服得想嚶嚀一聲。跟著陳小滿來到李二寶剛剛躺過的牛車上躺下。陳小滿用靈水將銀針簡單的沖洗了下，在男子露出的肚子上按了兩下，找準穴位後，銀針快速紮到相關穴位。“瞧著還挺像回事的。”有人嘀咕著。難民裡立刻有人出來打岔：“就是學得像，難不成還真能紮對地方？”“我就冇聽說過吃下觀音土能拉出來，紮得再像也冇用。”那些吃觀音土的人心情卻十分複雜。有期盼，又有懷疑。在一雙雙眼睛的注視下，陳小滿小手按在男子的肚臍下方揉了會兒。“怎麼樣？”男子漲紅了臉：“我……我想去茅房……”陳小滿明白是針起作用了。“還要一會兒才能取針，你忍忍。”一股強大的衝擊感往下湧，男子臉色蒼白，汗沿著額頭滴落。“我……我忍不住了……求求您讓我去解決吧！”男子簡直要哭出來了。再拖下去他就要拉到褲子上了。陳小滿見他實在難受，快速把他肚子上的針都拔了：“你快去吧。”男子跟兔子般竄起來，夾著屁股彆扭地一路往外狂奔。瞧著他彆扭地離開的背影，其他人懵了。難道他真能拉出觀音土？這怎麼可能？！還是李二寶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疑惑：“她真會治病？”“她每天晚上給我們淮安縣的大夫授課。”周大丫大聲道。話明顯不隻是為了說給李二寶聽。四周的寂靜很快被衝上前的人打破。“小大夫幫我看看吧，我也吃了觀音土拉不出來，肚子脹得難受啊！”一位老婆子率先捂著肚子跑到陳小滿跟前，滿臉痛苦。陳小滿很客氣地把老婆子拉到牛車上坐。不過接下來她就為難起來。“我要紮您的肚子。”老婆子年紀再大也是女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露肚子算怎麼回事。“我對著城牆吧？”老婆子猶豫著道。她也不想當著眾人的麵露肚子，可再不拉出來，她就要憋死了。雖說這年頭死人是常態，可她還不想死啊。陳小滿看了眼城牆，附近也全是人。還是楊慧連反應快：“我們拿塊布把你們圍起來，這樣旁人瞧不見。”老婆子一喜，連連應好。老李家出來時帶了床單被褥，這會兒拆了，把四周圍起來還是能辦到的。用人撐著總歸累得慌。李初元想了個主意，讓大家把三根樹乾綁成三腳架堆在地上，再將床單在木架子上綁好。老李家運了一整牛車的樹木，附近的人多，冇一會兒就綁好。床單被套掛了兩個麵，兩床棉絮掛兩個麵，形成了一個小房間。房間裡放著老婆子家帶來的竹床。兩人進去冇一會兒，老婆子捂著肚子衝出來，彆扭地往平日方便的地方跑。連著兩個人都要跑去方便，說明什麼？這位小大夫神了啊！她能讓人把觀音土拉出來！短短一瞬，眾人齊齊朝著那個簡陋的小房間衝去。眼看大家擠得厲害，周大丫趕忙指揮家裡人：“快擋住他們，彆讓他們衝進去踩著小滿了！”老李家帶著的那些護衛，隻要能動的幾乎都是迅速衝過去，將災民擋在外麵。李大寶也趕忙過去呼喊讓大家排隊。“你們不排隊，一直在這兒拉扯，誰都治不了。”李大寶大聲呼喊。難民們再著急也隻能按照他們說的排隊。周大丫怕小滿在裡頭累著了，撩開床單進去幫忙。老李頭催著李初元去弄些杏子給陳小滿送去。“紮針很累，得讓小滿吃點果子潤喉嚨，彆渴著她了。”李初元抱著一捧杏子進去。不少難民瞧見杏子後，再移不開雙眼。那眼神，便是李大寶也警惕起來。他們迅速用布將杏子蓋住，招了幾個護衛回來護著牛車上的果子。一時間，附近極安靜。去方便的男子回來，瞧見情況不對，湊到自家人跟前問：“出什麼事了？”“牛車上全是果子，大家都盯上了。”“我們在郊外這麼久，隻有小大夫幫咱們，他們都不想讓大夫診治嗎？”男子焦急。“有吃的，誰還在意看不看病。”男子家人雙眼也緊緊盯著牛車。這兒光是牛車就有三輛，還有不少手推車，手推車旁放著一些擔子。不少人舔嘴唇。他們太久冇好好吃一頓飯了。“爹，我看他們很不對勁。”李大寶小聲道。“他們明擺著想搶果子，你們怎麼不想辦法趕緊走？”李二寶擰緊眉頭。雖然有護衛，也不可能擋得住這麼多難民。“想走他們也不會讓。”老李頭眉眼都沉了下來。他後悔啊，怎麼就一時腦熱把果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拿出來？“不能硬碰。”李初元板著小臉。難民太多了，真要是有人動手，他們不可能逃脫。“他們不是想吃糧食嗎，咱們給他們糧食吃。”老李頭大驚：“咱們哪兒有那麼多糧食供養這麼多難民？”他們一家是有些家底子，可也冇法管成千上萬的災民呐！“不是給所有人糧食。”李初元道：“我們隻需要給一部分人糧食吃，再讓他們護著咱們的糧食，剩下的災民就不敢搶咱們了。”老李頭轉不過彎來。李二寶很快明白過來。他一拍掌：“對啊，咱們可以把他們分化。”“是個辦法。”李大寶也點頭。家裡的糧食快吃完了，二寶昨晚應該會從莊子上拉不少稻米過來。他急匆匆跑去撩開布看。確實有一牛車是滿滿噹噹的糧食。他大大鬆口氣。雖然會損失不少糧食，卻也能保住家裡人，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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