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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搖頭：“我不想叫陳富貴，我想叫陳懷錦。”李初元扭頭對陳小滿道：“你看，他也覺得你取的名字難聽。”陳小滿氣呼呼地瞪著李初元：“那你給他取個好名字。”“取就取，我比你有文化多了。”李初元扭頭對高個子男孩道：“我侄子叫懷錦，你不要叫這個名字了，我給你取名燕青怎麼樣？陳燕青。”高個子男孩迷茫地看著李初元。陳小滿還對李初元不滿：“燕青？有什麼含義嗎？”“燕子是吉祥的象征，地位僅次於鳳凰，取燕字，就是希望他一輩子平安順遂。青出於藍勝於藍，以後他要比先生們走得更遠，最好是能中舉。”李初元抬起下巴對著陳小滿：“怎麼樣，比你取的名字好吧？”陳小滿底氣不足道：“跟我取的名字意思差不多，都是富貴平安。”李初元問那個高個子男孩：“你想叫陳富貴還是陳燕青？”高個子男孩小心地看了陳小滿一眼，又趕忙低下頭。“不用怕她生氣。”李初元難得安慰起彆人。陳小滿也點點頭：“我不會生氣的，你放心好了。”高個子男孩用眼角餘光看向陳小滿。在山上待久了，時不時會被毆打咒罵，他小小年紀已經學會察言觀色。這會兒看陳小滿，臉上全是善意，他才放心，小聲道：“我……我喜歡陳燕青……”“我贏了。”李初元聲音不算大，不過那得意樣是一點不收斂。陳小滿“哼”一聲，指向旁邊的人：“還有這麼多人，肯定有很多人喜歡我取的名字。”她的話纔出口，那些圍著他們的孩子都往李初元那邊湧。陳小滿眨眨眼，看看自己旁邊空蕩蕩的地，再看看那些擠在李初元身邊的人，她撇撇嘴。李初元很得意。他再一次證明自己比陳小滿有學問。陳小滿“哼”一聲：“這麼多人要取名，你會很累。”“我樂意，等我取完名字，你來學學。”李初元高興道。“等等，你們怎麼在取名字了？他們怎麼辦？怎麼安置啊？”劉書言察覺不對勁，趕忙將話題往回拉。陳小滿理所當然道：“縣太爺讓他們來學校讀書，就住在學校好啦。”劉書言驚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住學校？這麼小的學校怎麼住得下他們這麼多人？！”他的手指用力在半空點了幾下，將身後的學校露給陳小滿看。劉老夫人買的地不小，因為時間緊迫，隻建了五間教室，在教室後麵有一排平房，那是給先生們住的。“我講課的教室可以騰出來給他們住，你再騰空兩個房間就夠他們擠一擠啦。”陳小滿說的話聽在劉書言耳朵裡卻像是一個個炸雷。“這麼多人，隻有三間屋子怎麼住？”劉書言簡直不敢想象。陳小滿卻道：“他們隻有八十個人，我的教室就能住下四十個人，那兩個房間住四十個人。”“先擠一擠，等學校修好了，他們就能住了。”劉書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房間都是差不多大的，他一個人住才舒服。可小滿竟然說讓二十個人住一間？“你還是不是人啊？！”劉書言憤憤不平。可讓他冇想到的是，那些孩子聽到陳小滿的安排後臉上全是驚喜。陳燕青緊張地握著雙手：“我們二十個人就可以住一間屋子嗎？”聲音沙啞，卻帶著滿滿的期待。劉書言腦子“嗡嗡”響。他不敢置信地看向那些孩子。很多人比他還小。可他們瘦削的臉上全是驚喜和期待。“可以啊，等學校修好了，你們還可以更少人住一間。”陳小滿咧著嘴，喜滋滋跟他們描繪著美好的未來。“你們住在學校，可以日夜都學習。以後參加科舉考上秀才老爺，你們會有獨屬於自己的房間，還有田地，還可以吃肉。”孩子們眼底名為“希望”的火苗在跳躍。他們也可以讀書嗎？還會有肉吃？“你們真的要二十個人住一間屋子嗎？！”劉書言驚呼。那些孩子被劉書言嚇得瑟縮起來，一個個臉上全是惶恐。陳燕青也想往後退，回頭看時，正好對上同伴們期待的目光。他抓緊了破破爛爛的褲子，抬起毫無血色的小臉，緊張地看向劉書言：“我……我們住一個屋子也可以的……”劉書言眼睛越瞪越大。那不是八十個人住一間屋子嗎？怎麼住？陳小滿安慰他們：“學校還在修建，很快就能有空房間了。”李初元扭頭看向劉書言：“學校連兩個空房間都騰不出來嗎？”“倒……倒也不是……”劉書言被驚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他一直都有單獨的房間，去年來村裡上學後跟先生住一段時間，都覺得很難受。他們竟然要這麼多人住一間屋子？劉書言僵硬地看向他們，猶豫著開口：“屋子裡隻有一張床……”“我們不用床，睡地上就可以了。”陳燕青搶著開口，害怕自己晚說一會兒，就會引起劉書言的厭惡。“地……地上也能睡人？”“我們在莊子裡都是打地鋪，隻要墊好棉絮，也能睡得很舒服。”陳小滿脆生生應著。扭頭對陳燕青道：“我家還有棉絮，等放學了你們去我家拿，我們村的人乾活很麻溜，很快就會幫你們把房子修好，把床也修好的。”她的小奶音描繪的美好未來，讓孩子們期待滿滿。他們又都高興起來。“我帶你們去教室坐呀。”陳小滿熱情招呼他們。比起劉書言，他們更喜歡陳小滿。陳小滿往前走，他們全跟在她屁股後麵。她在學校教醫術，有自己單獨的教室。因為晚上來聽課的人很多，她的教室很大，前麵五排有桌子，後麵的空地放著的全是長條凳，以便容納更多的人。孩子們還是頭一回進教室，瞧見課桌和凳子，個個都很興奮。有的摸摸桌子，有的摸摸椅子，臉上全是好奇。看到他們這麼高興，陳小滿也跟著樂起來。李初元帶著劉書言走過來。瞧見他們的模樣，劉書言小小的心裡翻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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