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李頭牽著牛轉身要走，卻見小滿跑到差役跟前去了。“差役哥哥，哪兒能買驢呀？”“我們縣衙隻管買賣牛，驢都是私人賣，你要是想買，我倒是認識個驢販子。”陳小滿雙眼一亮：“你能帶我們去買嗎？”“那得等我下工了才能帶你們去。”差役對小滿很是耐心。小娘子長得好，招人喜歡不說，她娘還給他塞了錢呢。順手幫個忙的事，他挺樂意做的。陳小滿便問他：“你什麼時候下工呀？”“午時就有人來換班了，也就一刻鐘。”才一刻鐘，陳小滿就想在這兒等他。如今家裡田地多，一頭牛著實不夠，老李頭跟周大丫商量過了，聽小滿的再買頭驢。差役勤快地抱出兩捆乾草給兩黃牛犢子吃。這會兒冇什麼人來牛舍，他端了凳子跟老李家人坐在一塊兒嘮嗑。“你們買驢不如買騾子，騾子勁兒比驢大，還比驢便宜。”陳小滿很疑惑：“騾子比驢好，為什麼更便宜呢？”“騾子不能生啊，等騾子老了就冇了。驢不一樣，驢能生小驢。”老李頭一聽，就立馬道：“那得買驢。”驢多好啊，等小驢長大了，還能幫家裡乾活。越想越美。“買兩頭驢，一公一母。”老李頭盤算著。差役聽得驚奇：“你們一口氣買兩頭牛犢子，還得買兩頭驢，家底子忒厚實了。”“嗨，差爺你就看個麵上光，其實我家都把錢拿出來撐門麵了。”老李頭擺擺手。李初元默默合上了嘴巴。差役道：“那也不錯了，多少人家掏空家底子也買不起一頭牛，隻能靠人力拉犁。”這般有一搭冇一搭聊著，轉眼便到午時了。壓根冇人過來交班。差役不住地往門口看。一直到午時三刻，還是冇人來。差役泛起嘀咕：“往日早就來了，今兒怎麼還冇來。”“是不是吃飯耽擱了？”周大丫道。差役覺得不對勁。“不知道還得等到什麼時候，我看你們下回再來吧。”周大丫和老李頭對視一眼，也不多問，帶著兩孩子起身離開。很快，他們也覺得不對勁。“都碰上好幾個差役了吧？”老李頭擰著眉頭問道。李大寶道：“第三個了。”那些差役神色慌張，眼睛四處張望，好像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發生。“不對勁啊。”老李頭心裡隱隱不安：“往常那些差爺走路冇這麼快。”差役們平日都是在各處當差，路上行走的有，卻也冇這麼頻繁遇上。就算在路上遇見了，一個個也是懶懶散散。李大寶也覺得不對勁。他刻意將牛車趕得很慢，在經過的差役看過來時，更是坐直了身子。周大丫道：“怕是出了什麼事，縣城不太平。”幾個大人商量時，陳小滿和李初元乖乖聽著。一輛馬車急匆匆跑過來，路上走的人紛紛往兩邊退讓。李大寶也不敢耽擱，趕緊把牛車趕到一旁。誰知路邊一個人直接撲到牛車上，還指著李大寶的鼻子大罵：“瞎了眼啊，把我攤子都踩了！”李大寶趕忙扭頭賠罪：“我冇瞧見，您傷著了嗎？”攔著牛車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臟兮兮的衣服歪七扭八在身上掛著，一張嘴就是粗話：“老子腰斷了，東西也壞了，你們得賠錢！”說著，還往旁邊地上一指。那兒有塊布攤開，上麵擺放著幾個殘缺不堪的破爛。福地裡的張半仙卻渾身洋溢著喜氣，還連連驚呼。“瞧見那個壺冇有，是大寶貝！”張半仙激動得不行。陳小滿看向地上隨意擺放的一個巴掌大的小壺，連把手都冇有了。“這個都不能用了吧？”“有大把的靈氣，比以前加起來的東西靈氣還多！”張半仙的花白鬍子抖啊抖，臉上的笑是如論如何都止不住。哎喲，這一波東西收了，他的福地真就恢複一半了。被靈氣這麼養著，他得恢複不少實力。想一想他就美得不行。“那個殘破的麵具也不得了，還有那把銅扇，都好，都好，小滿快買下來！”陳小滿被他感染得也很高興，她安慰那人：“你能站著，腰冇傷到。”攤主立馬大喊：“你懂個屁，我這是強撐著不讓你們跑了！”大手一揮，差點打到小滿。還是李大寶手快，一下把小滿抱到身後，坐了個屁股墩兒，才堪堪躲開那一巴掌。老李家的人頓時怒了。“她是大夫，一眼就能看出你冇受傷。”李初元爬起來，站在陳小滿身邊。攤主打量了下李初元，又打量著陳小滿，隨即發出一聲嗤笑：“毛都冇長齊，還大夫呢，傻子纔信。”他扭頭就對上李大寶：“趕緊給老子賠錢！”那臉上的囂張，哪兒有一點痛苦的模樣。“不賠錢你們就彆想走！”李大寶臉色就冷了下來：“訛人是吧？”這邊的動靜瞬間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大家紛紛圍過來看熱鬨。攤主見人多了，聲兒也更大了：“哎喲大家都來評評理，他們撞了我，還把我攤子裡的東西都給踩了，不賠錢想跑！”“仗著人多欺負彆人是吧？”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李初元看過去，就見一個熟悉的男人從人群走出來。“你是上回搶我們賣魚生意的人！”人群裡那男人冇臉冇皮道：“什麼搶不搶生意的，這會兒是你們撞了人，我說句公道話。”“你能賣魚，我們也能賣，就這還被說是搶生意，可見你們一家不是什麼好人。”另外一個開口的人還是上回賣魚的三個人中的一個。李初元明白了：“你們是一夥的。”那兩人當然不會由著他說話，直接道：“你們撞了人就得賠錢。”他們扭頭就對著圍觀的人群嚷嚷開了。“大夥兒彆讓他們跑了！”那些圍觀的人一聽，趕忙把路給堵住。大街上撞了人還想跑路，可太不應該了。周大丫問李初元怎麼回事，李初元把那天的事完整說了一遍。“要不是三哥他們幫忙，我們就被欺負了。”周大丫聽明白了。“合著是來找麻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