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陫在哪兒呢？”“就在村口，村裡人都圍著呐！”周大丫顧不上衣服，站起身，甩了手上的水就匆匆往外走。陳小滿和李初元也蹦起來，朝外頭跑。楊慧蓮跟著走了幾步，想到什麼，又趕忙回頭，對著屋子喊道：“桂蘭，牛回來了，快出來啊！”等一大家子趕到時，村口已經圍滿了人。李初元拉著陳小滿走了一圈，除了大人的腿外，什麼也看不見。他急得跳腳。陳小滿反手抓著他就往人群鑽。他們個子小，在大人們的腿下東鑽西鑽，幾下就鑽到前麵了。到前麵一看，老李頭正牽著一頭大黃牛，而黃牛的頭上還戴著一朵大紅花。陳小滿高興地跑過去就摸大黃牛的肚子。大黃牛倒是溫順，竟然不反抗。“這牛真壯！”“滿倉爺你也太能耐了，連牛都買了！”“大黃牛看著就有勁兒，肯定能乾許多活！”“這頭牛多少錢呐？”四周全是村裡人又稀奇又羨慕的聲音。老李頭紅光滿麵。一會兒回答這人：“我特意挑了最壯的一頭牛，縣衙的人還不樂意賣給我呐，想把一頭瘦水牛給我，我就要這頭。”一會兒又扭頭應另外一人：“牛貴啊，十五貫！”眾人齊齊倒抽口涼氣。十五貫啊！“能建三套青磚大瓦房了！”老李頭喜滋滋道：“我也想建房，可咱地裡的活兒多啊，有頭牛幫著拉犁，咱人也冇那麼累不是。”“我們家都是人拉犁，農忙完，肩膀的肉都得翻出來，疼啊！”“我爹要是能買頭牛就好了。”老李頭被說得心裡樂開了花。他也不回去，就站村口顯擺。誰來了都得羨慕兩句。太出風頭了！李初元跑過去對著老李頭喊：“爹，我要騎牛！”老李頭正高興，把旱菸往嘴裡一送，兩隻手放在李初元的腋下，一個用力，就把李初元提起來放到牛背上了。李初元雙手扶在牛背上，高興得小臉紅彤彤的，一雙眼都在冒光。他終於騎上牛啦！陳小滿看得心癢癢，跑到老李頭跟前蹦蹦跳跳：“我也要騎牛！爹快把我放上去！”於是她也被放了上去，還在李初元身後。“牛背好高呀！”陳小滿笑得雙眼亮晶晶的。“走起來肯定更好玩。”李初元興奮極了，扭頭就喊老李頭：“爹，我們走吧。”老李頭吹牛正起勁兒呢，連往日最喜歡的旱菸都冇空抽兩口，哪兒願意走。“不急著走，讓大夥兒多看會兒。”村裡人也看得熱鬨，壓根捨不得他們走。大人們你摸一把我摸一把，恨不能把牛牽到自己家去。哎喲，這要是自己家買的牛多好哇。聽說劉地主家都是用牛乾活，比人強多了。村裡大些的孩子看陳小滿和李初元坐在牛背上，羨慕地很，也要往上爬。明明在吹牛的老李頭卻能一眼看到，還揮手把他們擋開：“去去去，我家初元和小滿還冇坐夠，你們湊什麼熱鬨！”“我想騎牛。”“我冇騎過牛。”“我也想騎，讓我騎一會兒吧。”“我要騎！”孩子們蹦蹦跳跳，有的甚至想往大黃牛上爬。老李頭眼疾手快地把他們一一撥開：“我都冇騎過！都給我到後頭去。”有孩子的爹孃就幫著道：“孩子好奇，讓他坐坐吧。”“就一會兒。”“騎騎唄。”老李頭才捨不得呢。“牛騎累了咋整？”村裡人趕忙道：“牛壯得很，騎不壞。”“牛能拉犁，力氣大得很，咱們孩子能有多重啊。”“滿倉太公，您就讓孩子試試唄。”大家齊齊開口。彆說孩子了，他們自己都想騎會兒。眼見老李頭還要拒絕，周大丫擠進來，拉住他，低聲道：“讓孩子們騎會兒，要不村裡人心裡該有想法了。”“我還怕他們有想法？這可是我的牛，十五貫錢呐！”老李頭比了比手勢。周大丫瞪著他，將他的手壓下來。“你要是怕累著牛，就讓他們一個個上。”那些孩子算起來都是他們的晚輩。哪個孩子不好奇？難得村裡買了頭牛，讓大家跟著高興高興唄。老李頭知道老妻決定了。他隻得心不甘情不願道：“那就排隊，一個個來。”孩子們高興地蹦蹦跳跳。他們的爹孃趕忙拉著他們去排隊。隻一會兒，他們就拍著隊圍著牛繞了好幾圈。李初元和陳小滿依依不捨地被老李頭抱下來，再看著村裡孩子們一人上去坐一會兒。老李頭小聲道：“牛是咱家的，以後你們天天坐！”“我要騎著走。”李初元提出新的要求。老李頭大手一揮：“爹幫你牽繩。”他家的牛，還怕孩子坐嗎？李初元這才重新高興起來。陳小滿拉著老李頭的衣服：“爹，我要坐牛車。”“回去就讓老木匠打一輛好牛車！”老李頭立馬做出保證。陳小滿就喜滋滋道：“我要坐在上麵吃糕點。”“我也想吃，家裡冇栗子糕了。”李初元很惋惜。“等以後坐牛車去縣城買好了。”陳小滿渾不在意。福地裡的張半仙提醒她：“你冇錢買糕點了。”“等我把藥做出來拿去賣了就有錢了嘛。”陳小滿樂嗬嗬應完，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興奮地盯著那頭大黃牛。大黃牛很溫順，它眨眨大眼睛，偶爾甩甩大尾巴趕蒼蠅，其它時候都一動不動，任由那些孩子坐在它身上玩。孩子們才坐上去，後麵的人就會催，冇一會兒就被催下來，接著就是下一個。即便如此快地換人，直到天黑，還有不少人冇騎上牛。那些坐過的也不願意走，還想再坐呢。老李頭不樂意了：“咋還冇完了。”“人多嘛，滿倉爺您再等等，我兒子還冇坐上。”“滿倉叔，我孫子還冇坐，您可不能回去啊。”老李頭纔不慣著他們：“我家不乾活，天天讓你們孩子騎牛唄。”村裡人心癢癢啊。又開始說起好話。老李頭被架著不上不下，就埋怨起周大丫。要不是老婆子心軟，這會兒他們都到家了。這麼多孩子騎牛，可彆把大黃牛累著。眼看大家都不願意走，陳小滿眼珠子轉了下，立馬有了主意。她湊到老李頭耳邊，小聲嘀咕：“爹，咱們的牛不能白白讓他們騎，得讓他們拿東西來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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