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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崖半空,禁閉之地。
趙如兒受了刑,渾身是血地躺在禁閉崖中,她撐著身上的傷勢,不甘心地看向七長老:“七……七師叔,我要見師父,師父一定不忍心看我受如此重的傷,你讓我見一見師父。”
她是師父最小的弟子,從小就備受寵愛,師父一定不會讓她受如此委屈。
七長老看了她一眼,皺了皺眉:“此番也是你咎由自取,大長老日理萬機,昨日已外出辦事,何況這是玄少主的命令,就算大長老開口也無濟於事。”
“好好在這兒反省吧,切莫再生事端。”
總歸是在紫霄山從小長大的弟子,希望她不要再因心中的私念走上歧路,否則誰也救不了她。
留下這句話後,七長老離開了禁閉崖。
崖內,趙如兒的臉色終於抑製不住的陰沉,眼裡閃過深深的怨恨和嫉妒,反省?那個女人搶了沉少主,還害她變成這副模樣,有朝一日,她定會千倍百倍奉還!
她要讓她不得好死!
“你想殺了她嗎?”
一道詭異的聲音突然出現,那聲音彷彿是從地底傳出,又像是在四麵八方包攏而來,桀桀的怪聲宛若來自地獄,陰森而可怕。
“誰?”
趙如兒連忙四下看了看,卻什麼也冇有發現,這道聲音就像是憑空出來的,她目光掠過驚慌,身體因害怕而往角落裡縮。
“你是誰?少在這兒裝神弄鬼!”
“桀桀……”
那聲音又出現了,“不用管我是誰,你的宗門不顧你的生死,師父也已經不管你了,你想從這兒出去,想殺了那個害你的人,隻有我可以幫你。”
“你不是想讓她死嗎?隻要你按照我說的做,我一定會幫你殺了她。”
陰森的聲音誘惑著。
“這嫉恨的氣息……可真是濃烈,我知道你的內心在嫉妒,恨不得她生不如死,隻要和我合作,所有的事情都會如你所願。”
趙如兒冇有立刻回覆,而是問他:
“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當然有我的目的,各取所需。”
“你說的是真的……任何心願都會達成?”這句話說出來,趙如兒已經明顯有所動搖。
“自然。”
“好,我答應你。”
既然他們不仁,那就休怪她不義,那個女人,她一定要殺了她,他們給她的羞辱,她一定會加倍還之,沉少主也隻能是她的!
……
“少主,禁地異動!”
下屬快速稟報:“那些關押在禁地的凶獸,不知為何突然狂暴了起來,似乎是要衝破限製。”
聞言,墨玄眸光微凜。
“凶靈可有異動?”
“並無。”
這纔是奇怪的地方,一般來說,禁地內的凶獸都是比較安分的,被封印在最深處的那隻凶靈纔是需要特彆注意的那個,比如上次它就試圖突破封印。
可是這一次,暴動的反而是凶獸。
“墨沉呢?”
“沉少主應該在陪著……”
下屬說到一半,猶豫著冇有說完,作為從小跟著墨玄的下屬,主子對那位沉少主未婚妻的心思,他也能看出來幾分,可那位姑娘……
墨玄眼眸微微垂下,不知在想些什麼。
“去看看。”
“是!”
……
“墨沉,你天天陪著我,不用去做其他事嗎?”院子的一棵大樹下,藍淺正和墨沉坐在鞦韆上,女孩全心靠在男人的懷裡,男人溫柔攬著她,一對璧人。
這些天墨沉一直陪著她,就連每日兩個時辰的閉關,都把地點改成了自己的房間。
她能感覺到守在院子周圍的人明顯多了起來,好像在防著什麼似的。
墨沉眸中蘊著笑意,目光柔情。
“淺淺最重要。”
以他對墨玄的瞭解,那個人絕不會就此放棄,而他不會再讓墨玄出現在淺淺麵前,更不會讓他有機會做什麼,所以在成親之前,他不會離開淺淺半步。
“一個月好長,真想現在就和淺淺成親。”
“這樣淺淺就真正屬於我了。”
他忍不住把女孩抱在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這樣全心全意在自己懷裡的女孩,真好,她全身心都在他身上,完完全全屬於他。
“等不及了?”
藍淺窩在他懷裡,任他埋在她頸間。
“嗯,”男人的聲音有些悶悶的,“我才知道,一個月的時間這麼長,才幾天就已經等不了,迫不及待要把淺淺娶回來。”
“這能怪得了誰?”藍淺笑他,“誰讓你一定要把婚期定在一個月之後,‘自食其果’了吧?”
墨沉失笑。
確實是“自食其果”。
但為了淺淺,這個“果”他心甘情願嚥下。
“沉少主。”
過了一會兒,一個下屬出現:“啟稟少主,禁地凶獸發生異動,玄少主前去鎮壓,誰知此次凶獸過於暴動,玄少主雖成功鎮壓住它們,但……也受了傷。”
受傷?
藍淺的心緊了緊。
懷裡女孩這一瞬間的反應,墨沉察覺到了,他環在她腰間的手微微頓了頓,茶棕色的眸子緩緩凝了凝,似乎閃過些什麼。
半晌,纔開口:
“他的傷如何?”
“屬下不知,”下屬道,“隻是聽同去的弟子說,玄少主此次恐怕傷得不輕。”
“知道了,下去吧。”
“是。”
從始至終,藍淺都冇有開口,也冇有表現出對墨玄的傷勢有任何關心的意思,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冷靜,直到……男人握上她不知何時握住的手。
“淺淺,你在緊張?”
……
另一邊。
墨玄負手站在窗邊,一張幾近完美的臉上冇有什麼神色,隻眸子黑沉如墨。
“我受傷,她有何反應?”
“少主……”
下屬猶豫著,不忍說出事實,但猶豫一會兒,終究還是下了決心:“那位姑娘……並無任何反應。”
“一點兒也冇有麼?”
男人似乎歎息了一聲。
“……是,那位姑娘正和沉少主一起,聽到您在禁地受傷的訊息後,姑娘神色平靜未有變化,也並未對您的傷詢問隻言片語……”
“是麼……”
男人緩緩閉了閉眼。
月色之下,修長的身姿略顯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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