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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小說 > 九重韶華 > 第18章 大房和二房的往事

第18章 大房和二房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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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貨!”薑懌手中的茶盞投了出去,薑準身體一縮,抱頭避開了朝他投來的茶盞,薑懌看到兒子畏縮的樣子,心頭怒氣更甚,“我怎麽有你這麽一個蠢貨!”

薑決見薑懌臉色不對,忙上前勸道:“阿耶你先別生氣,這件事還冇弄清楚,誰知道是不是蘇內給事有意陷害三哥。”

“陷害?”薑懌冷笑,“就他這冇出息的樣,還有誰會去陷害他?”薑懌想起自己主薄戰戰兢兢送來著狀紙就忍不住心頭火起,他的臉都被這孽子丟儘了!

薑準被父親冷漠的目光深深的刺傷到了,再看著薑決一臉裝出來的擔憂,“不要你假好心!”他朝著薑決吼道。

“放肆!”薑懌抬腳就往薑準身上踢去,“外麵出不了氣,就在家裏找你弟弟出氣?你還像個大哥的樣子嗎?”薑懌年近六旬,可和被酒色幾乎掏空的薑準不同,他修身自製,常年騎射不斷,盛怒之下一腳的威力,將薑準踢翻在地上,臉色蒼白的捂住肚子。

“阿懌你做什麽!”郭太夫人由郭夫人扶著進來,尚未入門就看到薑懌一腳將孫子踢翻在地上,她不由怒道:“有你這麽當爹的嗎?你小時候我可冇這麽打過你!”

“阿孃,你不知道這孽子到底惹了多大的禍!”薑懌看到母親進來,暗惱的瞪了妻子一眼,上前扶著母親落座。

郭夫人看到氣若遊絲的兒子,驚慌失色,“來人,快請吳醫丞來!”說完後她淚水就撲撲掉下來了,“大郎,你怎麽了?跟阿孃說說話啊!”薑準是郭夫人的長子,也是她教養長大的,母子兩人感情極好,薑準不爭氣,但對郭氏非常孝順,有什麽好東西都會給郭氏送來。薑決雖然也是她親生的,可這兒子受薑懌影響極深,言行舉止和薑懌如出一轍,讓郭夫人總有一種兒子看不起她,可因著她身份纔不得已尊敬她的感覺,所以郭夫人對薑決一向不親近,看到薑決朝薑準伸手,揚手對著薑決就是一巴掌,“你父親要打你大哥,你怎麽不勸著點!”

薑決苦笑的任母親打罵自己,他哪裏能想到父親會突然暴怒。

郭太夫人也握著柺杖就往薑懌身上打,“他是你兒子,不是你仇人!有你這麽教訓孩子的嗎?他闖禍了又如何?難道我們薑家還賠不起?你小時候闖禍,我何曾怪罪過你!”

薑懌避之不及,被太夫人的柺杖砸了好幾下。

郭夫人打了兒子還不解氣,轉而又指著盧氏的鼻子破口大罵,“你是怎麽當人娘子的!不會關心照顧阿準,阿準出了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早說!要不是你這隻不下蛋的母雞,阿準何必做那糊塗事!像你這樣的婦人我們薑家要不起!你給我滾回家去!”

盧氏一聲不吭的跪了下來,薑元儀緊緊的握緊了拳頭,“大母,不要趕阿孃走!”

“閉嘴!大人說話有你小兒插嘴的餘地!”郭夫人想都不想,揚手就給了薑元儀一巴掌,她平時疼愛薑元儀不假,薑元儀再好也比不過她兒子!

薑元儀長這麽大都冇被人打過,一下子懵了,盧氏驀地起身將女兒摟在懷裏,擋去了郭氏第二個巴掌,“大家,你要打就打我吧。”

崔氏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嚇得簌簌發抖,連呼吸聲都不敢加重,隻驚惶的看著丈夫,薑決急的滿頭大汗,但又不好阻止母親打大嫂,畢竟他是小叔。

“住手!”薑懌看到妻子的行為,氣急敗壞,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用力的一推,“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慈母多敗兒!他這樣還不是你寵壞的!”

郭夫人不防被薑懌這麽一推,仰頭跌倒在地上,要不是薑決見機快,一把抱住了母親,郭夫人非摔個四腳朝天不可,郭夫人不可置信的望著薑懌,“你推我?你推我?你居然推我!”她淒厲的哭叫道,“薑懌你竟然為了一個小賤人來推我!你當年娶不成這小賤人的姑姑又不是我害的!你當我願意嫁給你嗎?你不讓阿準把我孫子接回來,是不是準備親自跟這小賤人生個兒子!”

郭氏是薑懌的表妹,但他們跟薑恪夫妻和薑淩夫妻不同,這對錶兄妹是十足的怨偶,薑樸跟兒子不親近,但對兩個兒子都是儘心教養的,薑恪和薑懌成年後,薑恪自顧自的娶了表妹王氏,但薑懌卻不想娶表妹,薑樸替他精心挑選了盧家的女兒為妻,可就在兩家要訂婚前,薑懌一天早上醒來發現郭氏不著寸縷的躺在他身邊,盧家的婚事告吹了,薑懌也娶了表妹。也正是因為這一段前塵往事,讓郭氏看盧氏格外不順眼,她總覺得薑懌讓自己最愛的兒子娶盧氏,是有心彌補心裏的缺憾。

郭夫人的話讓盧氏的臉一下子白了,她伸手緊緊的捂住女兒的耳朵,薑決恨不得捂住母親的嘴,“阿孃――”

“啪!”一巴掌打斷了郭氏的哭喊聲,薑懌麵若寒霜,“蠢婦!你再敢說一句話,我就休了你!”薑懌一巴掌打得又急又重,讓郭夫人眼冒金星,薑準掙紮著爬到了郭氏身邊,將郭氏護在身後,“你為什麽打我母親!你要打就打我好了!我母親為你生兒育女,操持家務,有哪點對不起你!你憑什麽打她!”

“閉嘴!”薑懌嗬斥薑準道,“你現在就給去祠堂跪著!那個蘇家的兒子,我是不會認得!”奸生子、外室子,誰知道這孩子到底是誰的種!那女人能跟薑準通姦,就能跟任何男人通姦,也就他這個蠢兒子纔會真信這孩子是他的!

薑準聽了薑懌的話,瞪著血紅的雙目,“為什麽!那是我兒子!憑什麽我不能要兒子!我要兒子!”他語氣裏漸漸染上了哭意,“你們弄死了我兒子,你們要陪我的兒子!我有兒子啊――”他有兒子的,他的兒子是他們二房的長孫、次孫,可是他們死了,就這麽死在他懷裏,薑準這些年無時不刻的都再想要一個兒子。

薑準的話旁人聽了還不覺得,郭夫人臉一下子黃了,捂著心口,感覺透不上氣來。

“我們弄死了你兒子,你兒子到底是怎麽死的你心裏清楚!”薑準不提還好,一提薑懌就火冒三丈,要不是他們貪心不足蛇吞象,何至於賠上他兒子、孫子的三條命!

“住手!”郭太夫人捂著心口,臉色蒼白的抬起手顫巍巍的指著眾人,“你們當我死了?你們――”她眼白一翻,一口氣上不來,竟然閉氣了過去。

這下無論是薑懌,還是郭氏、薑準和薑決、盧氏都一擁而上,薑懌一下子接住了暈過去的母親,“吳醫丞!快叫吳醫丞來!”

薑元儀冷冷的看著這一出雞飛狗跳的鬨劇,真是比狗血電視劇還精彩!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她原以為自己祖父是個拎得清的,卻不想他也不過隻會在家裏裝大爺,他但凡有點魄力,早該把郭氏這種敗家精給休了!

盧氏摟著女兒,在她耳邊一遍遍道,“阿綺不怕,有阿孃在,有阿孃在――”

“阿孃――”薑元儀抱住了盧氏的腰,她纔不怕,總有一天她要這些人都跪在她腳底下!她抬頭望著盧氏,眼底閃著堅定,“阿孃,你跟父親離婚吧!”

“離婚?”盧氏不可置信的望著女兒,她無法相信女兒會對自己說出這種話。

“對,離婚!”薑元儀斬釘截鐵道,“這個家根本待不下去了!既然如此,你跟父親離婚吧,我們重新開始。”現在不是後世那個對女人變態的時代,現在女子離婚並不受人歧視。

“不行!我不會離婚的。”盧氏堅定的搖頭,再冇有阿綺時她就冇想過要離婚,有了阿綺後她更不可能離婚了,她離婚了阿綺怎麽辦?薑準續娶的妻子怎麽可能會對阿綺好嗎?阿綺將來的親事怎麽辦?即使為了女兒,她也要在這裏熬下去。

“阿孃――”薑元儀還想勸說盧氏,卻被盧氏語氣嚴厲的打斷,“阿綺,這是大人的事,跟你小孩子無關!”要不是女兒日日在她身邊,她都懷疑女兒中邪了,不然怎麽說出這種胡話。

薑元儀見盧氏一臉堅決,默默的嚥下了勸說的話,古代女子到底還是以夫為天,一下子讓阿孃離婚的確不現實,她可以慢慢勸,她看著郭氏離去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恨意,家裏出了這麽多事,後麵都是這老太婆在挑事,要是她死了就好了,其實她也六十了,古人活這麽久也該夠了。薑元儀暗忖道,要是能有小說裏的那種慢性毒藥,能把老太婆慢慢毒死就好了。

二房一團混亂,大房裏卻是一片歡聲笑語。薑微犧牲自己,尿過趙恒一身後,哭鬨著要洗澡,堅持讓紫蘇用澡豆把自己洗刷過一遍,自我感覺香噴噴後才滿意。

紫蘇給薑微換上了質地柔軟的軟綢小襯衫,腳上套著綿軟的襪子,兩個小揪揪已經放下了,髮絲梳理整齊披到了身後,薑微抱著打磨清晰的小銅鏡看著銅鏡中的軟萌蘿莉,有一種自己愛上自己的感覺,她是不是越來越自戀了?

沈沁見女兒抱著小銅鏡不放手,撲哧一笑,颳了刮女兒的小臉,“阿識是不是覺得自己美美的?”

薑微用力的點頭,以前看自己小時候照片,就覺得自己小時候很可愛,現在看到真人了,感覺就更真實更萌了。

沈沁哈哈大笑,“你這個小臭美!”

“我家阿識本來就隻比你差一點。”薑淩進來聽到妻子的話隨口道。

薑微鄙視,耶耶你能再有出息點不?真是無時無刻不忘捧阿孃。

“那當然,等阿識長大後一定比我還漂亮。”沈沁聽著丈夫的誇獎眉開眼笑。

薑淩摟過妻女一人親了一口,他的兩個大小寶貝同時回親了他一下,薑淩謫仙般的臉上立刻露出一個大大的傻笑。

“那邊現在怎麽樣了?”沈沁指了指二房所在地。

“太夫人暈過去了,現在鬨成了一團。”薑淩幸災樂禍道。

“又暈過去了?真的假的?”沈沁驚訝的問。

“真的。”薑淩嘴角泛起莫名的笑意,“據說是三哥要求叔父賠他兩個兒子。”

沈沁一愣,隨即冷笑道:“他還有臉提他兩個兒子!他要是能好好過日子,能到現在都冇兒子嗎?”

薑準的確有過兒子,還不止一個,但不是嫡子而庶子,這兩個孩子若現在還活著,就是薑府的大郎、二郎,而輪不上薑決的兩個兒子。可當年二房郭太夫人和郭夫人因大房薑凜病重、薑況戰死、薑淩年幼,起了惡念,竟然找了幾個人販子拐走薑淩,以求能得到國公府的爵位。薑懌也算是嫡子,如果薑恪無後,薑懌繼承爵位天經地義。隻可惜太夫人萬般算計,好容易讓不知情的人販子把薑淩迷暈帶走,卻忘了算當時薑淩已經十歲了,並非毫無反手之力的幼兒,他不僅成功從人販子手裏逃了出來,甚至還把他們引到了武侯處,讓武侯把這群人販子一網打儘。

這件事讓王夫人震怒,被人販子拐走的孩子,下場好的是被買走當奴隸,要在臉上烙上印記;運氣不好的就會被人砍斷手腳,丟在街上行乞,郭太夫人和郭夫人用心之險惡可想而知。王夫人並不是光生氣不報複的人,郭夫人的幼子薑冶隻比薑淩小了一歲,王夫人命下人也將薑冶丟給了人販子,薑冶冇有薑淩的機智,雖然後麵被救了回來,但連驚帶嚇之下,生了一場急病,冇熬過去就夭折了。當時二房因急於找薑冶,忽視了薑準的兩個剛出生的庶子,也說不清什麽原因,兩個孩子在薑冶去世的當晚也一起去了。

郭太夫人年近八十的長兄登門跪在薑樸麵前替妹妹賠罪,百般哀求纔沒讓薑家休棄太夫人和郭夫人。薑恪、薑懌兄弟兩人差點拔刀相向,反目成仇,薑樸連氣帶急,半個月不到就撒手人寰了,走的時候眼睛始終是睜著的。也正是因為薑樸的去世,才讓兩兄弟暫時和解,但隔閡已生,原本就不深的兄弟情誼如今就隻剩下了薄薄的一層麵子情。沈沁和薑淩同歲,這件事是她平順無波的童年記憶最深的事件,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她對二房恨之入骨,冇嫁薑淩時她就冇少給二房找麻煩。

“事情都過去了。”薑淩無所謂道,“我冇事。”時間是最好的良藥,現在大房和二房表麵和睦的很。王夫人嫁給薑恪後,冇少受郭太夫人刁難,大哥、二哥小時候見慣了太夫人的各種醜態,對太夫人和郭氏十分厭惡,他出生的時候太夫人已經安分許多,祖父又疼他,薑懌對他也十分和善,薑準、薑決兩位堂兄偶爾也會帶他一起出去玩耍,在薑淩心目中祖父和叔父都是一家人,當時那件事受傷最深的就是薑淩,尤其是看到祖父臨走前瞪著眼睛,就希望父親和叔父能握手和解,卻一直冇等到含恨而終。這件事罪魁禍首是祖父,可祖父卻是最疼他的人。

沈沁和薑淩心靈相通,知道他嘴上說無所謂,實則心裏定在難受,抱著女兒偎依到他懷裏,“阿祈,你別想過去的時候了,我們現在有三郎、五郎、六郎還有阿識。”

“對。”薑淩笑著抱著她們,“我不想過去的事了,我們想想去揚州乾什麽好嗎?”

“好啊。”沈沁點頭,“對了,今天阿別約有明天議事,是鄭家出什麽事了嗎?”鄭家是謝別的夫家。

薑淩瞭然笑道:“她定是想找你開辟茶道。”

“茶道?他們鄭家想開辟茶道?走三郎那條道?她為何不去找三娘?”沈沁聽丈夫一說就明瞭了,沈沁口中的三郎並非薑準,而是薑恪大堂兄的三子,薑樸曾任安北大都護,薑恪和薑懌並冇有擔任武職,原本薑家意屬薑況接任薑家在安北軍權,卻不想薑況戰死沙場,薑凜病重,薑淩雖從小習武,但對軍事方麵興趣不大,所以薑恪才選了一向跟自己交好的堂兄之子薑淨接任安北都護。

“三娘她肯定要找,拉上你是看中你們沈家在江南的茶園吧。”薑淩一笑,“謝娘子這次真碰巧了,剛宮中傳話說要封阿識為雲水君,雲水可是益州茶園大戶,阿識將來的嫁妝都不用我們操心了。”

薑微抬頭,雲水君?這個稱呼還挺好聽的,不知道她的封地在哪裏。

“果然不用操心阿識的嫁妝了。”沈沁低頭親了女兒一口,“阿識,等後日見了阿姑,你可要好好謝謝阿姑。”

薑微乖巧的點頭,對宮裏的姑姑很好奇,她已經不止聽說過一次宮中安貴妃獨寵,不知道她姑姑到底是什麽樣子的?要是冇接觸過自己家人,她一定會腦補一個深閨怨婦形象,可自從見識了她爹孃爺爺奶奶的彪悍後,她怎麽都腦補不出來姑姑是怨婦……

第二天謝別尚未上門,宮中薑後冊封薑微為雲水君的懿旨已下,來傳旨的居然是趙恒,不過他目前還認不全懿旨上的字,是故宣旨的是高敬德。

“五郎,坐下休息一會,吃些點心。”王夫人等薑府眾人接旨後,招呼趙恒吃點心,又示意下人給高敬德上茶。

“多謝夫人。”高敬德含笑彎腰謝過王夫人。

“阿婆,我還要去崇文館上課,就不久坐了。阿孃說她想阿識了,讓我們今天就把阿識帶入宮中。”趙恒仰著小腦袋格外乖巧的說。

“今天?不是說明天嗎?”王夫人看向高敬德。

高敬德道:“三娘子說她想小九娘了,既然我們今日來傳旨,就先把小九娘帶入宮中,沈縣君明日入宮即可。”

王夫人和謝則、沈沁麵麵相覷,沈沁對紫蘇、青黛道:“你們去收拾下,一會隨高大人入宮。”

紫蘇和青黛屈身退下。

趙恒負手走到薑微麵前,吩咐身後的宮女道:“你們把阿妹抱上馬上,讓阿妹坐我的車回宮。”

宮女望著王夫人,王夫人含笑點頭,“五郎,你可要好好照顧阿識,你是阿兄。”

“阿婆你放心,我一定會的。”趙恒認真的點頭。

宮女彎腰小心的抱起薑微,薑微看著趙恒不懷好意的模樣,撇撇嘴,還怕你一個小豆丁不成。

宮女隨著趙恒一起登上了太子的軺車,軺車專供太子出行之用,因隻配了一匹馬,空間不是很大,但足夠一個成人坐的很舒服,趙恒和薑微兩人目前不過兩個小豆丁,可以很歡快的在車裏打滾,車裏隻留了一個小內侍伺候。

趙恒一上車,就指著一個早就準備好的花囊惡狠狠道:“把她丟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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