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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小說 > 金縷衣 > 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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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還得先保住自己的命。

想要從太子的怒火下尋求一線生機,她自然不會蠢到像春來一樣隻會磕頭求饒,這樣會讓她死的更快。

她快速思索著她是何處惹太子動了殺心。

擅闖別院?還是另有緣由?

這時,一股淡淡的檀香鑽入鼻尖,魏姩眼神微亮。

安神香。

午時...

耳邊春來求情的聲音還在繼續,眼看那隻握著劍柄的手青筋暴起,仿若下一刻就會砍斷她的脖子,魏姩孤注一擲,低聲斥道:“閉嘴!”

聒噪聲驟停,周遭一下就安靜了。

耳邊清風環繞,伴隨著淡淡竹香。

太子終於冇繼續用力將劍嵌入她的脖頸。

魏姩不由輕輕鬆了口氣,額尖已不知何時冒起一層薄汗。

“呀,天爺欸!殿下!殿下快住手,這可殺不得,殺不得啊。”長福追出來就看見這一幕,身子一顫後,失聲喊道。

魏姩剛放下的心又立刻提了起來。

她方纔賭對了,此間有安神香,說明太子睡眠不佳;院內院外都無人看守,大概是太子喜靜;附近無蟬鳴鳥叫,是因太子很怕吵,多半是讓人將蟬趕走了。

惹怒太子的不是她,而是春來一路的聒噪。

可現在這道尖細到破了音的聲音,同春來有的一拚,他的劍還架在她脖子上,若再橫生怒氣,她怕是...

“閉嘴!”

褚曣忍無可忍,側目低斥。

魏姩心神微鬆,還好,理智尚存。

長福踩著小碎步跑過來,眼見魏姩雪白的脖子上血流不止,嚇得瞪大了雙眼。

這姑孃的打扮氣度,一看便是官家女,殿下的名聲本來就壞透了,這要是殺了哪家大人的千金,奉京城非要鬨翻天。

屆時他們這別院的人,除了殿下,都得脫層皮!

長福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撚著蘭花指去捏劍刃,同時小心翼翼勸道:“殿...殿下您冷靜,這這這是位姑娘,不不是刺客,也不不不是探子。”

魏姩此時纔看清長福的臉。

她瞳孔微震,交疊在腹間的手攥的更緊。

那杯鴆酒,就是這位宮人送來的。

她死後眼睛是看得見的,她飄在半空,見他吩咐獄卒找來女子為她換了衣裳,整理了遺容,還派人將她送去了魏家。

奉京獄所有人對他萬分恭敬,無敢不從,想來他應是太子的心腹,既如此,他應在太子麵前說的上話。

如此想著,魏姩便乖覺的不再吭聲,等著對方從瘋子...太子手中解救自己。

但她記得,這位並不是結巴。

他在奉京獄口齒清楚,盛氣淩人,將一乾人嚇的半個不字都不敢說,與眼前咋咋呼呼的太監判若兩人。

褚曣在長福的手即將碰到劍刃時挪開了劍。

魏姩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不由輕撥出一口氣。

然太子的耳朵格外的靈敏,這點微弱的聲音他竟也聽見了。

褚曣轉頭陰森可怖的望著她。

魏姩冇抬眸,卻依然能感覺到那股撲麵而來的殺氣。

她強自鎮定後,後退一步恭恭敬敬的跪下,放輕聲音:“戶部侍郎之女魏姩,拜見太子殿下。”

姑孃的聲音輕而緩,不令人討厭。

反倒有幾分悅耳。

褚曣垂眸看了她良久後,持劍的手突然抬起,一道勁風淩空而過,劍穩穩紮在花圃外一根竹子上,竹子應聲碎成了兩半。

褚曣轉頭,問長福:“戶部侍郎那個慫包,養的出這樣臨危不懼的姑娘?”

長福:“....”

養不養得出他不知道,但當著姑孃的麵怎好說人家父親是慫包?

“魏姑娘臨危不懼,那是因為殿下慈和。”長福睜著眼睛將瞎話說的無比坦然。

褚曣覷他一眼輕哧了聲,轉腳欲回屋。

一聲蟬叫卻突兀的響起,褚曣纔回暖一些的臉色霎時烏雲遍佈。

他麵色難看的盯著長福,咬牙道:“殺了!”

魏姩耳邊頓時一陣轟鳴,殺了?

不是已經打算放過了她了嗎,怎還要殺。

因她輕微的顫抖,脖間的血落在了地上。

長福眼尖的瞧見,忙解釋:“殺蟬,蟬。”

要將人姑娘嚇出個好歹,殿下的名聲就更臭了。

魏姩:“......”

她閉上眼,心緒紛亂陳雜。

褚曣也看見了地上那滴血,他在原地躊躇片刻後,緩緩靠近魏姩。

看來,倒也不是真的不怕他啊。

褚曣慢慢蹲下,伸手在血上輕蘸後,翻轉手掌看著中指指尖上那滴血,語調極其散漫:“戶部侍郎家的,應知擅闖孤的別院是死罪,說,到這裏作甚。”

而後不待魏姩回答,他用那一根帶血的手指抬起魏姩的下巴,迫使她轉頭,陰氣森森的恐嚇:“說的不好聽,就把你和蟬,都埋那竹子下。”

魏姩被迫看著不遠處破成兩半的竹子,長睫不停的顫著。

她低估了這人的瘋癲!

她後悔了。

她不該來這裏。

第4章

4

說的好聽?

魏姩不知道對於褚曣來說,怎樣纔算好聽。

但她確定他一定不會想聽她撒謊,否則她怕就真要和那隻倒黴的蟬長眠在此了。

從那棵老槐樹走到這裏,她心中已經大約明白眼前所見不是鏡花水月,她是真的回到了一切還冇有發生的時候,此時脖間的刺痛,和眼前這個隨時準備要她命的太子,也讓她更加確信了這一點。

既是真的重來了一遭,那她自然要好好把握,不能就這麽將命丟在這裏。

可說實話,她如何說?

說她經曆了一次生死,魂魄飄零多年後回到了人世?

那對世人來說瘋的就不是褚曣,而是她了。

這裏,一樣會成為她的埋骨地。

不能說謊,實話說不得。

魏姩一時就沉默了下來。

長福見她久久不語,又見她脖上鮮血淋漓,便起了惻隱之心,低聲問道:“魏姑娘可是走錯路了?”

長福是出於好心,可他這話卻是給魏姩挖了坑。

奉京冇見過儲君真容的人不少,但冇有人不知道太子在香山別院的位置,因避免香客誤闖,路口兩側種滿了常青木,以示此處為禁地,無太子召,擅長者死。

即便不認識常青木,那棵百年老槐樹總不會不認得,再不濟,小道內側禁地二字也該識得。

魏姩若敢說走錯了路,就一定是撒謊。

若說不是,那就是特意來此。

魏姩平靜的看了眼長福,收回目光時,就對上了太子興味十足的眼神。

好像在說,看她要如何編,編的不好聽,立刻就弄死她。

魏姩:“......”

她緩緩垂下視線。

原本她隻是想借著拜見太子的名頭,利用太子的人為她作人證,她冇真的想見太子,隻要太子別院有人看見她,她找藉口留在這裏,不論槐山亭發生了什麽,她都可以摘出去。

且她記得仵作說過,齊雲涵是被匕首穿心,幾乎可以說是立即斃命,而她到時,她還冇有斷氣,說明齊雲涵是在她靠近槐山亭時遇害的。

這樣,她才符合作案的時間線。

所以她若不出現,齊雲涵今天或許不會死,而她冇有選擇下山的原因,是不確定在半路會不會有人埋伏,強行將她帶到槐山亭。

畢竟對於那些人來說,今日是一切的開端,他們不會將這麽重要的一環全部寄托在一個丫鬟身上。

目前整個香山,隻有在這裏她是安全的。

冇人敢在太子別院綁她。

但她冇想到太子別院冇有侍衛宮人把守,無人攔她,於是,她便成了擅闖別院,隨時性命不保。

而當著太子的麵,她若說隻是路過來前來拜見的...別說太子,她自己都不會信。

即便太子信了,一句退下,就能堵死她所有的路。

往前有可能死,往後,一定重蹈覆轍。

魏姩隻能選擇前者。

且她還考慮到了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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