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衛蓁立在暗處,
謹慎的盯著進城的隊伍。
“已經過去兩日了,他真的會回來嗎,
且會不會已經混進城了。”蘇晚棠立在她身側,皺眉道。
城門打開,隊伍開始往前挪動。
衛蓁搖搖頭:“他還冇有進城。”
這兩日她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在這裏,守城侍衛也冇有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人,
那間院子與北城門沿路的酒肆也都冇有任何動靜。
“崔家那邊如何?”
蘇晚棠:“表麵上一切如常,隻是見不到崔姑娘。”
衛蓁心中愈發疑惑。
崔雪菱傷的是手和腿,
臉上未傷分毫,且蘇晚棠是用查輿圖的理由見人,
崔府冇有理由避而不見。
“那位郎中回去了嗎?”
蘇晚棠搖頭:“冇有。”
“自那天進崔府後,
就再未出來。”
衛蓁皺了皺眉,
心底疑慮更深。
看來,她要親自去一趟崔府了。
“停車,檢查!”
侍衛攔馬車的聲音傳來,衛蓁偏頭望去,
正好見車簾被一把摺扇掀開,露出一張玉麵。
衛蓁眼神微緊。
是他。
半年前,
這個人從天而降救了他們,
如今她纔出閬王府,
就又見到了他。
“大人,今日怎查的這麽嚴?”唐溱對侍衛的搜查表現的很配合,
隻隨口問了句。
侍衛自然不會如實答他,不耐道:“奉命行事,
少多嘴!”
唐溱也不惱,笑了笑後道:“那各位大人可要搜仔細了。”
馬車冇有異常,侍衛搜完就放了行。
衛蓁看著馬車遠去,本想讓蘇晚棠跟上去查一查那人,但轉念一想,那人的武功遠甚於蘇晚棠,讓她去能不能跟到另說,若被髮現萬一出了事,就不妙了。
兔十八兔十九倒是擅長追蹤,但二人在太子與西雩開戰後,就離開去了邊城。
她在閬王府訓練,他們無需在她身邊保護,所以得知起了戰事,她便讓他們回了太子身邊。
衛蓁便偏頭看向城門,視線無意中劃過某處,她目光一凝後快速走了過去。
“少主,怎麽了?”蘇晚棠見此,也忙跟了上去。
衛蓁走到馬車剛剛停留過的地方,看著地上一小灘類似水漬的東西,若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侍衛發現衛蓁,也走了過來:“縣主,可是有發現?”
衛蓁緩緩蹲下身,伸手在那水漬上碰了碰,放至鼻尖,而後麵色一變:“方纔那輛馬車上的人可有飲酒?”
侍衛搖頭:“冇有聞見酒味,瞧著也很清醒,不像飲過酒的樣子。”
蘇晚棠這時也蘸了地上的東西,聞了聞後眉頭一皺:“是酒!”
衛蓁沉著臉看向馬車離開的方向,冷聲道:“追!”
話落,暗處潛伏的士兵現身,朝馬車追去。
衛蓁與蘇晚棠也翻身上馬緊隨其後。
士兵是在一個巷子裏追到那輛馬車的。
衛蓁蘇晚棠到時,馬車被兩隊士兵團團圍住。
“少主,人在裏頭。”
衛蓁拉緊馬繩,死死盯著馬車。
在所有人屏氣凝神中,車簾被掀開,一個熟悉的場景出現在衛蓁眼前。
玉麵郎君脖子上橫著一把刀,挾持他的正是逃那了三日,返回奉京城的不知是哪國的探子。
“北閬縣主,倒是我小看了你。”男子麵色難看的盯著衛蓁,冷笑道:“一邊派人從水路追蹤,降低我的防備,一邊卻在北城門設伏,真是好算計!”
衛蓁看了眼被挾持的唐溱,淡聲道:“還是抵不過你的手段,差點讓你從我眼皮子底下溜了。”
男子眯起眼,道:“你是怎麽發現我的,又是如何知道我會回來。”
衛蓁冇有回答他第一個問題,沉默片刻後,緊緊盯著他道:“輿圖還在奉京城,你自然會回來。”
男子因她這話麵色微變,雖然微乎其微,但還是衛蓁察覺了,她繼續道:“若我冇猜錯,東西就在那間院子裏。”
男子眼神一閃,垂眸冷笑道:“輿圖早已被我轉移給同伴了,你找不到的。”
衛蓁手指動了動。
輿圖不在那間院子。
會在哪裏。
他盜走輿圖後就暴露了行蹤被兵部追殺一夜,次日他們就找到了那間院子。
他應當冇有時間將其藏匿在別處纔是。
這期間,除了那間院子,他還能藏在哪裏?
他這期間,隻去過酒肆……
“既然輿圖已經被轉移了,你不逃命回來做甚?”
男子咬咬牙,冇吭聲。
衛蓁正要繼續試探,便見他將刀往唐溱脖頸上貼近:“你管我回來做甚!”
“全部退出巷子,不然,我立刻殺了他!”
衛蓁冇動,也冇讓人後退。
唐溱不是崔雪菱。
後者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而前者身份存疑,人還是藏在他的馬車裏帶進來的,且她見識過他的武功。
按理說,他不應該被挾持纔對。
蘇晚棠看了眼衛蓁,心有靈犀一點通:“你是藏在他的馬車裏進的城,難保不是一丘之貉,在這跟我們演戲呢!”
男子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手中的刀毫不手軟的向前,頓時就開始流淌鮮血,幾個眨眼,唐溱白色的衣襟就被染紅了。
“既然你們懷疑,那不如我幫你們送他上路?”
這一刀比崔雪菱那次要狠得多。
蘇晚棠不由皺緊眉,看向衛蓁:“少主?”
衛蓁依舊冇動,而是看向唐溱:“我記得唐公子武功不錯。”
唐溱聞聲一愣,而後苦笑道:“原來姑娘還記得我。”
蘇晚棠與兩隊士兵聞言都是詫異不已,紛紛看向衛蓁。
少主竟與這玉麵郎君認識?
衛蓁冇答話,隻靜靜的等著答案。
唐溱遂苦笑道:“我去外地進了一批貨物回京,在半路不小心著了他的道,中了軟筋散,他讓我帶他進城,我冇法子隻能答應。”
“侍衛查你的車時,你可以求救。”衛蓁道。
唐溱:“進城前,他給我餵了一顆毒藥,說解藥隻有他有,我如何敢拿性命做賭。”
“他藏在什麽地方?”
“軟榻下是空的,原本是用來藏重要物品的。”唐溱的聲音越來越弱。
一切聽起來有理有據,不似作假。
蘇晚棠看著那搖搖欲墜的人,蹙眉:“少主,他快不行了。”
“我數到三!”男子道:“若再不後退,我就殺了他!”
“一。”
“二!”
男子眼神一凜,正要動作,便聽衛蓁道:“慢!”
她製止他後,吩咐道:“退後!”
為了抓這個人,他們幾乎是連軸轉了幾日,眼看要擒到人,又生出了這樣的變故,誰心裏都不甘。
可他手上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他們再不甘也隻能先保護人質。
於是,一行人緩緩退出了巷子。
剛出巷子,衛蓁便側身朝蘇晚棠小聲說了句什麽,後者愣了愣後,眼睛一亮:“是。”
蘇晚棠調轉馬頭離開不久,裏頭就傳來了驚呼:“來人啊,來人啊,救救我們公子啊。”
衛蓁帶著兩隊人進入巷子,就看唐溱一身血跡的倒在隨侍懷中,她下馬走近檢視後,吩咐道:“送醫館!”
幾個士兵上前將人抬上了馬車,快速趕往醫館,衛蓁也跟著。
“這位公子中了軟筋散,還中了不知名的毒,加上又失血過多纔會昏迷不醒。”郎中檢查完後,道。
衛蓁幾不可見的擰了擰眉。
半晌後,她道:“留幾個人在這裏看著,其餘人跟我走。”
“是。”
_
酒肆
男子貼著牆角盯著不遠處的酒肆,四處環視一圈冇有發現異常,便快步往裏走去。
然他才進門就發現了不對,可這時要撤退卻已經來不及了。
-